“假如凶手和死者根本没关系,我们在死者身边转圈圈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燕然闭上眼仰头叹气。
庄彻从来没见过燕然如此,心底一凉。难道真的如燕然所说,凶手根本不是死者熟识的人,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整个专案组的方向就是错的。被凶手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庄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没关系的话凶手怎么实施的杀人过程?”三起命案看上去至少死者都是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我们都进了凶手的障眼法”。燕然继续往前走,走到尽头左转。
这是一条五米左右长的走道,一边放着两张一米多高的柜子,柜子有三层抽屉,其中一个柜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玻璃酒杯。
手电筒从地板上扫过,欧式纹理的地板砖此刻显得异常诡异。有种进入吸血鬼城堡的错觉,庄彻赶紧抬头,追上手电筒的光。
走道尽头是一个小电梯,半米宽一米五高,电梯楼层的按键在外面。显然这是个送菜用的货梯。
“电梯里面检查了,没有留下指纹”。庄彻当时就否定了凶手乘送菜电梯逃走的假设。
这个送菜电梯是厨房把二楼、三楼的菜运送上来的通道,也是二楼三楼把用过的餐具收拾下去的运送工具。二月十四号晚,因为客人很多,这个电梯几乎一直在运行,而且二楼三楼的电梯口一直站着服务员,只要电梯一开门她们就把里面的菜车拉出来,然后另一个服务员会把菜送到包厢里。
假设凶手杀完人之后为了避开大门保安视线从这里逃到一楼,那站在电梯口的服务员不可能熟视无睹。
“电梯口有一个负责接送菜车的服务员,就算是另一个送菜的服务员离开送菜,但是那里”,庄彻指了指包厢前拐过来的地方说,“那里不还有个服务员嘛,不至于都没看到吧”。
当日的口供中,二楼一直站在电梯口负责接送菜车的女服务员特别确定没有人进入电梯,站在包厢走道尽头的男服务生也很确定,当晚除了服务员之外没人向送菜电梯那边过去。这个男服务生说自己一直站在那里,只要有客人开门喊服务员他就会通知服务员过去,除了帮送菜的服务员打开8202的门外都没离开过,但是那时候命案已经发生了。
燕然似乎没听到庄彻的话,把手电筒递给庄彻。
燕然握了握拳头,关节处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庄彻知道燕然想干嘛了,赶紧靠边。
就在这时,燕然夹克外套中的电话响起。燕然摘掉手套从夹克中拿出电话。上面显示是汪小凡来电。
一张名片从燕然口袋里掉出,庄彻捡起来打算等燕然接完电话还给他。燕然身上还会带着别人的名片,这倒是新奇,庄彻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名片,‘耳朵心理工作室’几个字十分显眼。
“头儿,永泰公寓刚发生凶杀案!”
“我随后就到”,燕然挂上电话对庄彻说,“你们技术科也已经通知了,一起过去吧”。
庄彻和燕然走出厨房后门,抬头看看那个粗大的排烟管道,管道一直通到下水道,而天知道下水道有多少出口!
“明天让人以蜀之味为中心以一公里为半径向外查看所有下水道出口的监控”,燕然边说边把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好”,庄彻拉紧大衣。
这几年的命案有点多啊!
坐进庄彻的大众轿车,燕然拿起咖啡喝了起来。
……
永泰公寓距离蜀之味不远,但是这个曾占尽当年老市区繁华的公寓,现在交通可就不那么乐观了。一路上过去几乎都是单行道,路边还停着一排车子,本就不宽敞的道路现在狭窄的仅仅能容纳一辆车子小心的行驶,如果对面遇到一辆自行车或者电动车,那汽车只好刹车让出一点空间。
出示了警察证件,庄彻把车子停在了永泰公寓大门边的消防通道上。大门里面停了几辆警车,六栋公寓楼中的一栋前面站着几名警察在维持秩序,进去的通道前拉起了警戒线。
十点钟对于桑海市来说不算晚,警戒线外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有些阿姨们热情的对后来的围观者介绍案情。
“听说是1203室的那个画家出事了,死得时候可惨了!”
“就是那个刚办了画展的画家吗?刚出名就死了真可惜喽”。
“可不是嘛,听说他的画都卖到几万块一副了呢,很多人排队等着买呢,说是会升值”。
“早上我还看到他搂着两个女孩子从这里出来呢,这晚上就死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燕然还没到现场就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了。画家,1203室住户,刚出名前途无量,感情混乱。
才华横溢,私生活混乱的年轻男人,一般都活不久。这是常识。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和楼下电梯厅新涂过的墙壁一样,楼道也是最近翻新过,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油漆味,好在永泰公寓一侧都是开窗的走道,窗户都开着至少让空气没那么难以忍受。
从电梯出来,走道对面是五间公寓房,除了边套大一点之外,中间三套都是六十平方的一室一厅一卫房型。虽然永泰公寓旧了些,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好,这里的房子几乎都住满了。
看到燕然,汪小凡立马迎上去。燕然点头,汪小凡跟着燕然往1203走一边介绍案情发现。
“死者名叫秦川,今年35岁,是个画家。年前刚办了个人画展,反响不错,据公寓物业经理反应,秦川正打算这个月底搬走,好像是已经在一个高档公寓租了房子”。
门口的刑警立刻给燕然和庄彻递过来鞋套和手套。
技术科的人员已经赶到了,有的拿着放大镜有的正在提取指纹,庄彻率先套上鞋套,一边戴上橡胶手套一边匆忙的走进门。
燕然慢慢的戴手套,眼睛向屋内扫视。他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三个男人。一个身穿保安制服,五十岁上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个穿着棉睡衣带着厚厚的眼镜,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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