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要住在国公府,白湫和叠久都有些不可思议,得知云戎已经应下,他们只好暂时搬来同住。
毕竟不是自家,很多事还是有些不方便,在王府时药可以三五天吃一次,现在住在这,未免被人看出端倪怕是要每天服用了。
叩叩!
流穗还在抱怨将鬼王领回府的事,白湫就来敲门了。
流穗站在门前一脸的不高兴的看着白湫,“有事吗?”
“请问姑娘,这院子里可有小厨房?我家王爷身子不好,需要个炉子熬些药,一日三餐的不敢劳烦他人,还要麻烦姑娘叫人帮忙支个炉子。”
苏善儿坐在屋里喝酒,听着门口的话,她懒懒的说“流穗,带她去小厨房,交代一下,叫人给她腾出个炉子给云戎熬药。”
苏善儿只说腾出个炉子,谁知白湫到了小厨房,整个厨房都给她腾出来了。
他们这哪里是客套,根本就是怕他们家王爷传了晦气!
白湫内敛,有些话虽气但却不会说,熬完药回到屋里,白湫放下药碗问“王爷,咱们真的要住在这吗?会不会惹人非议?”
漆黑的汤药云戎一勺一勺有条不紊的喝着,白湫知道这药有多苦,但是看着他喝,就好像一点都不苦似的。
“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白湫没把小厨房的事说出来,“没有,只是属下觉得有些不妥。”
“既是寄人篱下,自然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是客,切记勿要诸多挑剔。”
叠久走进来,刚好听到云戎的话,他对住在国公府还是挺满意的,尤其是看到苏家小姐带走了自家王爷之后,“王爷,之前苏家小姐带您去哪了?”
“进宫了。”
闻言,白湫叠久一怔,“王爷见到皇上了?”
“没。”
一个字的回答足够哀伤,都进了宫门都没有见到皇上,想必是皇上不愿想见。
见他不多说,白湫和叠久都不忍心再问。
门没关,苏澜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戎王殿下,我能进来吗?”
云戎坐在桌前,面具仍旧带着,毕竟不是自己的府邸,这面具怕是摘不掉了。
“二公子请进。”
见苏澜来了,白湫和叠久二人主动退出房间。
苏澜走进来,“戎王在这可有什么不习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我说。”
“有劳二公子挂心。”
苏澜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看,“戎王这面具为何一直带着?”
“世人皆知我煞星入体,遮住面貌好歹也算是对人的一种尊敬。”
苏澜点着头,却还是对那面具下的真容有所好奇。
“二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本来是去瞧小六的,去了才知道那丫头又喝多了,这才拐到你这瞧瞧。”
“喝多了?”云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城外的那段日子他只知道苏善儿贪酒,却从没见过她喝多,如今回了家里她倒是更加肆无忌惮。
“我这个妹妹,天生纨绔,谁人都知当初她被赶出京城是因为皇上对她忍无可忍,打架闹事于她而言如同家常便饭,小小年纪便于佳酿为伍,不喝个烂醉甚少罢休,父亲骂过她多次,可没有一次被她放在心上,过去大哥经常说,谁若是以后娶了这个丫头,定是要家无宁日的。”
苏澜笑的随和,可说出的话却是别具深意,这闲聊般的话阐述的是苏善儿的种种不好,云戎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是苏家的宝贝,嫁给他,就算他们不明说,心中也定是不愿。
“的确会闹,但也很有趣。”
有趣?
这话像是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苏澜说“六年前的年关,小六一脚将太子踹进皇宫的寒潭,差点要了他的命,自那之后便没人再说过她有趣,戎王殿下如今的这声有趣可谓是天真至极,往后日子久了你便会知晓,我们家小六,并非有趣。”
“日久见人心,我定会好好体会,多谢二公子提醒。”
这软钉子碰的还真是无趣,他左右装作听不懂,苏澜也无话可说。
苏澜走后,云戎一个人看着桌上的烛火出神,苏家包括苏善儿在内,没人愿意应下这婚约,苏国公虽为人客气,但他看得出,他的心里也是担忧的。
他这般身份,想要娶她过门谈何容易,只愿她能多给他一点时间。
——
苏雪乔被苏章责罚,但因她掉进池塘感染风寒,苏章也没有罚的太重,只是将她禁闭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她出来罢了。
苏善儿也没想过苏章会大肆惩罚,他本就是那个性子,王灵芝母女几个什么德行他早就知晓,若是真的放在心上,也容不得她们这般嚣张。
一清早,苏善儿揉着额角醒来,看见桌上摆着好个酒坛子,她歪着脑袋看了看。
她记得昨夜她并非捧着酒坛子喝的酒,这是哪来的?
起身走到桌前,掀开蒙在酒坛上面的红布闻了闻,居然是穹遥子的香酿。
来到云戎的院子,刚巧遇到白湫煮好了汤药端进来,苏善儿瞟了一眼汤药问“他醒了吗?”
都快午时了,这话问的。
“王爷起了有一会了,六小姐随属下进去吧。”
屋里,云戎仍是白衣袭身,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
“王爷,六小姐来看您了。”
看到苏善儿走进,云戎放下手中的书,嘴角微扬,“善儿来了。”
“我屋里的酒是哪来的?”
能拿到穹遥子的香酿,而且一拿就是五坛,这国公府里除了他苏善儿想不到别人了。
“我叫叠久从府里搬来的,原本有十坛,可惜,打碎了五坛。”
“打碎了五坛?”苏善儿拔高声调,心疼的要命,“那可是穹遥子的香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她这么大反应,白湫终于知道昨晚王爷为何要连夜取酒了,“酒是昨日太子来府闹事的时候被打碎的,并非王爷不当心。”
闻言,苏善儿牙根一紧,“又是这个草包云淮!”
她气急败坏,云戎看了白湫一眼,白湫自知话多,放下药碗便退了出去。
“原以为送酒会让你开心,没想到反而让你气恼,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苏善儿看他半晌,一声冷哼,“有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藏的比谁都深。”
“善儿这话何意?”
苏善儿撇了他一眼,“何意?你会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