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桓尹死了,可他还是活了下来,用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站起来,本来他已经出了南府,想要逃离,谁知竟还有杀手返回,也就是那一刻,璃王飞出一剑,从那人刀下救下了桓尹。
所以,璃王是他的恩人,而为了查到凶手,他便隐了姓名,一步步走向朝堂,走入政治的最中心。
他从不敢轻易张扬,就算当时南家得圣宠,他也不敢轻易去与皇帝说,毕竟他也曾经怀疑是皇室之人下手,南家没有错处,只能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残害。
可后来,随着他一步步调查,却发现,原来皇帝不知情,皇帝也很伤心,而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孙沪!
只是可惜这只老狐狸从来做的事都把尾巴弄得利索,璃王也没敢帮他查,当时的他们,都以为是皇帝所做,后来知道了真相,璃王也没有什么办法,后来得到时机,璃王能称帝,可帮他彻底调查南家之事,却不想被言誉暗害,没了性命。
而让九殿下即位,除了要还璃王之恩,也是为了彻查南家案子,只可惜,这个九殿下心里眼里从来没有装过正事,想的都是如何和妃子玩耍,俨然大楚版纣王。
乔庄听到这个往事,却一时忘了那人当日的冷酷,只是想着,当全族的人只保了南无之时,任由他那么小小的孩子挣扎时,他是什么心情?
难道没有什么所谓的逆天改命的天赋,就不值得被善待吗?
她的心有些微微痛,桓尹从来都是把自己锁起来,别人进不去,他也不想出来。
所以,他和南无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子,同样都有家仇,可是一个是所有人所认为的希望,一个是所有人抛弃的弃子。
可这个弃子在大楚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也从未有过一丝怨言,这就是桓尹!
他为了大楚,可以呕心沥血,为了南家,可以忍受一切。
桓尹啊桓尹,你为什么要这样让人心疼?
她突然想起,宋家家宴之后,桓尹带她去吃的糯米酥,软软糯糯,松松绵绵,入口是淡淡的糯米香,她没想过,那么高贵的人会喜欢吃糯米酥,可也恰恰是这般高贵的人,曾经没有饭吃。
他受过伤,璃王救他却不肯带他走,说白了图个心安,却不想养虎为患,可桓尹,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恩情,哪怕他早就还完了,还是对那个九殿下死心塌地!
他流落街头,满身脏污,再不是那个南家翩翩的小公子,他只能看着别人吃包子,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人在意他这小小的一个人儿。
所有人都把他当作乞丐,可即使这般,他也没有放弃,活着,才是希望,而那个糯米酥大叔给了他一个希望。
有些微寒的天,手里捧着热热的糯米酥,他不管烫不烫,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为了活下去,他的眼里有泪,却不曾轻易丢下,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叔笑着看他,抚了抚他的头,后来他给大叔帮工,虽然大叔不需要,但到底是可怜他,直到后来遇到桓今,桓今的长子没了,也是桓尹这般年纪,那么一切就都刚刚好。
桓今要他的儿子继续活下去,而他想要自己活下去!
说不上什么感受,一个晚上,睡也睡不着,只是心里涩涩的。
言誉和少羽也知道她都听着,就好似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将那个人的悲伤与痛苦统统告诉她。
她叹了口气,收拾好,便带着叶征和汐文前往了华阳夫人手上。
也好在最近九殿下忙着选妃,完全就不管乔庄的事,都扔给了帝陵军队去做。
无涯本就冷情,若非九殿下有帝陵符,他可能连理都不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乔庄做这个女帝会更好,可他是个机器,只能去听从帝陵符的主人,也便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帝陵的军队做起这事有些散漫,更有少羽的人在一旁扰乱视听,更有孙沪的人耍着他们玩儿,三方势力闹得不亦乐乎。
乔庄来到华阳夫人府上时,华阳夫人已是出门来迎,但见到她身后之人,顿住了脚步。
乔庄见状,微微一笑,侧过身子,给二人让出一个空间。
“阿征!”
华阳冲到叶征身前,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叶征看着她的样子就怔怔的,脑中好似闪过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如今女子在他怀中,他竟觉得无比心安。
华阳夫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风采照人,迷了临安城无数公子哥的绝世美女,相反如今的她因为长年缠绵病榻,脸色有些苍白,眼角也有了细纹,鬓角竟生了白发。
可叶征却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女子比眼前的更美,他缓缓抚上她的脸颊,一滴泪就那么悄然坠落,碎在手背上,摔落几半。
“阿征,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相比叶征的沉默,华阳似是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呐喊,叶征笑了起来,低低说道“对不起!”
华阳狠狠哭着,双手打着他的胸膛,叶征也只是笑,也不拦着,乔庄也难得看到华阳这般模样,好似这就叫撒娇吧。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还活着,干嘛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好似花朵落在身上,不痛不痒,可他的心很疼,就好似他的心得了花粉症,喘不过气,呼吸不了一样,他紧紧将她抱住,然后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走了,不会走了。”
乔庄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汐文也很是感慨,看着身边的女子,又想起昨日暗牙偷偷来见她说的那些话。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丞相当初那话的意思,他说过“日后她离不开你,而你也不可离开她。”
那时候的丞相,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他还是想要护着她的,所以,让她好好护着陛下。
她想起暗牙所说的“若是没有主子,陛下又如何逃得出大楚,九殿下虎视眈眈,你们如何逃得出?你们一路上无风无波,也皆是因为主子,掩盖了你们的行踪,让九殿下的人找不到,或是找到了,就直接杀掉。所以……主子欢喜着陛下,也不会拦着陛下。”
“这些,你且与陛下说着,主子不知道我来,他一个人闷着,也不愿意说这些话,可他不说,谁又能懂?陛下不懂,你们也不懂,可我们都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多苦。”
“主子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痛,所以,不要让陛下恨他,我们等着陛下回来,主子也在等着她回来。”
所以,陛下所要做的事会顺顺利利,因为她是众望所归,而九殿下注定众叛亲离。
少羽的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有些发蒙,不过是帮着他们的,那就最好不过,于是乎厮杀得更厉害。
帝陵军队的人却是有些闹心,本来就没打算费多大功夫,毕竟这些人里连乔庄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个缠得他们不行。
终于,乔庄露了个面,笑嘻嘻地看着帝陵军队的人,他们一惊,马上就要出手擒她,却见人家一个转身,就躲进胡同里,帝陵军队就打算与少羽的人还有孙沪的人速战速决。
帝陵军队的人一要飞身,就有人给他们一个刀柄,弄得他们极其郁闷,尤其还看到乔庄时不时地冒出来勾着食指,极为挑衅。
不过后来的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一招叫做调虎离山,还叫拖死他们不偿命!
此时真正的大计,便是少晗玉入了宫,并且迷得九殿下已经不知今夕何夕,还没到晚上就要拉着人家入洞房。
可少晗玉怎么可能那么乖巧听话?
虽然心里有些厌恶,但少晗玉还是强忍着贴近九殿下,给她喂酒喝。
他也就不明白了,两个人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性子就差那么多,这个九殿下简直就是胸大无脑!
当然,他突然觉得,可能乔庄没有像九殿下这么大的胸,所以脑子要好一些吗?
九殿下捏了捏少晗玉的脸颊,嘻嘻笑道“你真是朕的小心肝儿,若是桓尹能够像你似的就好了。”
她又喝了一口酒,呢喃着这句话,然后又说道“我都那么喜欢他了,恨不得把自己都给他,可他还是不愿意,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无趣呢?明明长得一样,我哪里比她差了?我的身份还比她高贵!”
九殿下是真的醉了,少晗玉听着,只是呵呵地赔笑,心里却是冷嗤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喜欢桓尹的皮囊,你想要献身,又怕惹急了他,毕竟在你心中,比起男人,江山才更重要,所以你的喜欢值几个钱?更何况,你压根就没法和乔庄比好吧!
少晗玉还真有些无语,纳闷桓尹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心里有乔庄,可却为了这个女人逼的乔庄走投无路,可一路上又畅通无阻,显然是有他的帮助,桓尹这个人,他早就觉得别扭得很。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该想的,他也没忘了正事儿,今日拿下九殿下,不过是为了她手中的帝陵符。
这帝陵符应该是她贴身保管,可她似乎还是没有醉,少晗玉也不敢轻举妄动,无涯还在她身边留了几个高手,他只能静待时机。
脑子一转,他便想到了个好主意,试探这问道“陛下,陛下不若妾身唤个女婢来给陛下你沐浴更衣?”
果然,对于被美色冲昏了头的九殿下来说,这简直是最好的办法,听到他这么一说,当即眼睛都亮了,看向少晗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撇撇嘴道“你一个男人,皮肤都这么滑,好啊,沐浴更衣,你陪着朕!”
巴不得呢!
虽说非礼勿视,但人家上赶着让你看,你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吧,他少晗玉可从来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桓尹!
何况这是非常时机,当然就得用非常手段了!
唤来了婢女,九殿下更贴紧少晗玉,吐气如兰,“你是少家的人,是少岐的儿子,那个少羽跟我一点儿都不对付,若是你让朕高兴了,明天就封你一个王爷。”
少晗玉内心无语,面上却是笑意不减,“多谢陛下!”
九殿下开心了,觉得少晗玉嘴特别甜,同样姓少,性子完全不一样,那个少羽只会给她处处使绊子,想到此,又不禁嘟囔道“一个被皇祖母拿来当棋子的王爷罢了,还真以为了不起,唯一一个异姓王啊?若非当时桓家和孙家势大,皇祖母怎么可能利用他来扶持少家,不过就是为了营造个三足鼎立之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竟然敢跟朕公然作对。”
她猛然想起诛杀乔庄那日,少羽竟然坏她好事,她便恨极了少羽,这么想着,酒都醒了几分,少晗玉听到这些,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乖乖巧巧,外加一脸宠爱地看着她,让九殿下平添了几分骄傲。
她点了点少晗玉的嘴巴,然后道“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甜就好了。”
少晗玉闻言,不过轻轻一笑,然后道“若是那般,那妾身如何能得陛下的宠爱啊?”
这话说到了九殿下心坎儿里,闻言哈哈直乐,又亲了他几口,少晗玉忍着反胃,生生忍了,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皱着眉头。
婢女也准备好了木桶,九殿下挥了挥手,便都撤了下去,九殿下依偎着少晗玉,让他帮着自己脱衣服,少晗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虽说他之前为了父亲在宫中当眼线,也没少讨好皇帝,可无论是顺义帝还是乔庄,可都没她这么爱男色,这个活真真是考验人的心肝儿啊!
“怎么?不愿意啊?”似嗔似怒,恰到好处。
少晗玉立马摇头,笑得一脸春意盎然,“怎么可能?这可是妾身的荣幸。”
说着,就开始解人家的衣襟,手竟然也有些微微颤抖,倒是弄得九殿下噗嗤一笑,随即人家就开始夺了过去,自己脱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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