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宛若一条死狗,被陆英拖了进来,进到大厅里头,陆英一下子就撒手了,那陈三没有了束缚的同时,却也没有了支撑,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胡明袂嘴角吟着一抹微笑,淡淡的说道,“抬起头来,我低着头很累!”
他没有一直仰着头看人的习惯,可是也不喜欢一直低头。
那陈三还是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没有听到胡明袂说的话一样,要不是陈三喉咙里头还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他都以为陈三已经死了。
“倒是个硬骨头的!”胡明袂又是一笑,抬眸看着陆英说道,“继续打吧,打到他肯听话为止。”
“是!”陆英沉声应道,再度把陈三拖了出去。
也不怪胡明袂心狠手辣,一定要把人打死了,就算是胡明袂不说话,他也是要动手的,这个院子里头,不光是住着胡明袂,还住着他小姨子,老婆孩子也还在他房里头熟睡着。
这个人居然想放火烧死他的亲人,就算胡明袂不动手不出声,陆英自己,也不会放过这个人。
在院子里头擦洗清理火油的那些下人见陆英再度把人给弄了出来,心里头还是十分的好奇的,虽然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但是还是装着不经意看了一眼,陆英的手段比刚才好太多了,他并没有对陈三太粗暴的动手,只是随手在陈三身上动了几下,他们就听见陈三身上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他的左手就诡异的垂下来了,同时大声的惨叫了起来。
显然陆英是记得胡明袂的话的,他还是记得胡明袂房间里头还熟睡着一个孕妇,他们的主母还是没有起来的,所以陈三只是惨叫了一声,陆英就抬手点了陈三的穴道,即使再痛,陈三也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把断骨之痛生生的憋在嘴里。
下人们看的是惊心动魄,平日里头,这陆主管是温文尔雅,说话也心平气和,从来都不跟他们大声说话,也不摆主管的谱儿,没想到动起手来,是这么的狠毒。
一言不发的就把人的牙齿给打掉了,打掉了牙齿也不说了,可是他这轻松就卸掉人家胳膊的动作,想来以前也没有少做这些活吧?
“看什么?”陆英的目光扫视周围干活的人,眸子里头的冷意有如实质,被他的目光扫到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干活,不敢再看。
陆英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我现在问你话,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当然,你如果点头的话可以少受点苦,要是不点头不摇头,我会继续卸你的腿和胳膊,摇头也是一样。”
“听清楚了吗?”陆英说完,又问了一句。
陈三终于学乖了,漫头大汗的点了点头。
“这样不就好了吗?”陆英看着他,“你早点合作,牙齿不用掉,这手也不用掉。”说着,陆英就把陈三提了回去。
陈三一进来,胡明袂就看到了陈三的左手诡异的垂下来了,但是胡明袂只是问了一句,“肯合作了?”
陆英点点头。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陈三不说话,陆英抬手就解了陈三的穴道,陈三手臂断掉了,还是十分的痛的,一能发出声音,陈三就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
“没有人派我来!”陈三的右手抱着左臂,痛的满脸通红满地打滚,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令陆英十分的意外,“是我自己来的,我就是见不得那女人赶走我媳妇,还要送她去见官,我气不过,所以想要烧死她!”
陆英脸一黑,冷声说道,“姜婆子被赶出去已经一月有余将近两月,你要是心有怨恨,早就来报复了!”
说着,陆英就又上前卸了陈三另外一条胳膊,卸之前,还是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一声都发不出来。
“算了,他既然是姜婆子的相好,想必也是二婶那边的人了,她那边的人在我的院子里头放火,不通知他们一声也不好的,东来,去把他们都给请过来!”
一个下人,就搞得他们一家子差点就命丧火海,不能安眠,他不能睡觉,别人也别想睡觉了。
“记住,是一家人,一个不剩的请过来!”胡明袂一字一顿的说道。
夏东来明白,胡明袂是想杀鸡儆猴,让他们这些人都老实一点了,但是,“黄易康呢?”他可是听十一十二说他有毛病啊。
“他就不必了!”胡明袂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家里头还有一个病人。
“从现在起,那个院子里头的人只准进不准出,省的把晦气带出来了!”胡明袂又道。
“是!”夏东来沉声道,一边调遣了几个有力气的家丁去守着胡易康的院子,一边去叫人。
“胡明袂,你想做什么?”黄文柏的院子离胡明袂的院子是最远的,可是来的也是最快的,因为是夏东来亲自去请的他,还亲自把他们两个老的带了过来。
两夫妻一进来,就见院子里头灯火通明,许多下人都蹲在墙角忙活着,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油味道和血腥味,两夫妻心里十分奇怪,都在对方的眼睛里头看到了茫然。
心里头一点头绪都没有,也只好把满腔的疑惑给压下了。
一进到大厅,黄文柏见胡明袂在首位上坐着,底下还跪着一个姿势诡异满脸是血的人,黄文柏的心里就跳了跳。
他也不知道那一点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但是黄文柏还是决定先发制人,从气势上压倒胡明袂。
“大晚上你不睡觉我们也是要睡觉的,这个家虽然是你管家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是啊明儿,大晚上的你在做什么?”钱佩兰也轻声哀怨道,“你爷爷身体不好,这么晚了需要休息啊,还有你也是,身体不是也不好吗?就早点休息吧!”
“不着急,四更天才刚刚敲过,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呢,你们也没有事情做,白天大可以睡觉,坐吧爷爷,二叔二婶还没有过来呢!”
海川夫妻也来?关他们什么事情?
两人心头都是一震,看着底下的陈三,满心的疑惑,但是却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坐了下来,装着平静的样子闭目养神。
黄海川是第二个到的,一到这里,也是发了一通脾气,被胡明袂不软不硬给顶了。
“海川,你媳妇呢?”钱佩兰轻声的问道,“你怎么不跟着她一起过来?”
黄海川看了一眼上面闭着眼睛的胡明袂,见他似乎在睡觉的样子,也就轻声回答了,“她还在睡觉。”
胡明袂说大家都要来,黄海川这么一说,钱佩兰就知道黄海川今天晚上不在郑佩院子里头歇着,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一时之间就十分的生气,压低了声音忍着怒气说道,“你这孩子,太过分了!”
放着正头娘子不要,整天不知道睡在哪个狐狸精屋里头。
母子两个说话的时候,郑夫人已经到了胡明袂的院子门口了,她被一名护卫带着,走了进来,一进来,也觉得十分的疑惑,院子里的人还有味道,都让她觉得今晚这里有大事发生了。
但是她这个人冷淡,知道不知道,有疑惑或者没疑惑,都放进了心里,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娘!”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娘”郑夫人回过头,就看到黄子瑶一脸懵懂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郑夫人停了下来,等着黄子瑶走过来。
“不知道,二哥叫我来的!”黄子瑶低声问道,“娘,二哥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晚了动静还这么大?”
“什么都别问了!”郑夫人淡淡的说道,“走吧!”
黄子瑶见自己娘亲亲自拉起了自己的手,满心都是疑惑,但是娘亲叫她什么都别问了,她就只好闭嘴了。
郑夫人一进去,就见公婆和丈夫都在,大厅里头的气氛压抑且不同寻常,黄子瑶见黄海川在凳子上坐着,顿时一喜,张口就叫道,“爹,你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四弟他”
黄子瑶想跟黄海川说黄易康的病情,让黄海川多多在家,多关心关心黄易康,可是话还没有说完,郑夫人就叫道,“瑶儿!”
黄子瑶浑身一震,住了嘴。
钱佩兰问道,“瑶儿,易康怎么了?”
郑夫人淡淡的说道,“没什么,瑶儿是想说,易康的学业有进步罢了!”
钱佩兰哦了一声,当即就不在乎了,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不能考取功名,学业好有什么用?还不如会做生意多赚钱呢。
“人都来齐了,我们就开始吧!”胡明袂这个时候就睁开了眼睛,重新坐直了身子,先问黄子瑶,“子瑶,底下这人你认识吗?”
黄子瑶任性天真,又对胡明袂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听见胡明袂问她,当即就顺着胡敏敏的目光看了过去,见陈三诡异的躺在地上,吓了一跳,抬起头说道,“从没见过,不过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胡明袂点点头,“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回去睡觉吧!”
随着胡明袂的话音落下,陆英就过来带着黄子瑶出去,黄子瑶见大厅里面的气氛非比寻常,没得到答案,自然是不肯走的,一边被陆英带着走一边回头说道,“二哥,这人是谁啊?”
胡明袂没有回答,一直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门口,才说道,“你们呢?认识这人吗?”
黄海川轻哼一声,“这人不过一个下人,我们怎么会认识?”
黄文柏和钱佩兰也说不认识。
“二婶,你呢?”胡明袂的目光落在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郑夫人身上。
郑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陈三身上,陈三也抬头看了一眼郑夫人,但是两人也只是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挪开了眼睛,郑夫人说道,“不认识!”
“二婶以前一直都管着家,家里头的下人都不认识了吗?”胡明袂淡淡的问道。
郑夫人说道,“家里头主子爷们虽然少,可是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下人却有好几百,我不认识全部人,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说,他是你院子里头,姜婆子的相好,二婶确定不认识?”
“不认识!”郑夫人说道,“姜婆子虽然跟了我十几年,可是她的事情我并没有过问太多,她有相好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二公子,出什么事情了?”
胡明袂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微笑,“我院子里头的味儿你们是闻见了,全是火油的味道,就是眼前这个人,要烧死我们,叫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知情不知情!”
居然要烧死胡明袂?
黄文柏夫妇,黄海川全部都兴奋起来了,看着陈三的目光大加赞赏了起来,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们都想上去对陈三说一句,“好样的”了,如今当着胡明袂的面,他们却不能表露出来,还要一个个做出愤怒的表情怒斥道,“这狗奴才,太过分了,明儿,你没事吧?”
“事情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现的及时,没受什么损失!”胡明袂淡淡的说道。
几个人当即大失所望,这个人怎么做事的?怎么不手脚麻利一点,把他给烧死算了?拿着火油都弄不死他,浪费一堆的火油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胡明袂看了一眼夏东来,夏东来默默上前把陈三的穴道解开,胡明袂问道,“陈三,是不是二夫人或者这大厅里头的人指使你的?”
胡明袂这个话一说出来,黄文柏他们几个人顿时怒了“明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知道你院子被人纵火了生气,可是我们也生气,这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啊。”
“明儿,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意见,可是这死耗子你也不能硬塞给我们吃啊!”
黄海川干脆就一脚踹了过去,“你赶紧说,是谁指使你的!”
“无人指使,我是一个人来的,就是看着那个贱女人不爽,想烧死她。”
几个人当即就想到白诺把人相好赶走的事情。
黄海川呵呵一笑,“明儿啊,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了,谁让你媳妇把人相好折腾成那样呢?是个男人都生气啊!”
“行吧,既然不是你们做的,那就好办了,夏东来,把他的脚给我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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