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那个急切的样子,当即就让白诺皱眉了,这李大人是怎么一回事啊?这是巴不得他们有罪不成?这人的话明明就是前后不一致啊,还能当做证据不成?
“大人!”胡明袂当即就在那个原告即将再次说话的时候沉声开口,打断了原告的话,“这原告的证词都不一样,恐怕是不能作为证据了,这属于翻供,我们不服!”
“对,我也不服!”寂静的大堂上,除了胡明袂说话的声音之外,居然还插进来一个女声,大家都忽然的被吓了一跳,然后朝说话声音的来源的地方看了过去,就看到李金钰跑了出来。
李金钰带着翠儿来到大堂上,匆匆忙忙的就跪下了,也不害怕她爹,梗着脖子就是一句,“爹,这人说话前后都不一致,如何能作为证词,爹,这人的话不能相信了,我甚至怀疑,这人跟白诺他们有仇,故意来整他们了都!”
李大人看着这个女儿就头都大了,怎么到哪里都有这姑娘的存在啊?
大堂上的人都看着她,也都看着自己,李大人感觉这老脸上都是一阵一阵的发烫的,这老脸都被这死丫头给丢光了,要是让同行知道,这女儿也照样扰乱公堂,以后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还怎么在同行面前做人?
“师爷师爷,把这丫头带走,赶快赶快,像什么样子了?公堂之上岂能让闲杂人等上来?”李大人指着自己家闺女,就一阵烦躁。
师爷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下去,弯腰对跪着的李金钰说道,“金钰,听话,你先下去,这你爹在审案,你不能来这里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李金钰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我现在来作证啊!你们不准证人上堂的么?”
师爷为难的看着李金钰,“你没有证据啊,你上什么堂做什么证啊?”
“没有证据为什么不能上来?”李金钰再度反问道,“我说他们没罪就是没罪啊,我说他们没杀人就没有杀人啊,一个胡说八道的人都能够站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爹,你是觉得我是你女儿,所以就不能来作证么?”
李大人被李金钰反问的是老脸通红,连声说道,“拉下去拉下去!”
师爷当即就把李金钰拖了起来,李金钰被拖着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喊,“爹,这人在胡说八道,你要是相信了他的话冤枉了多宝阁大人,你就不配做官!”
“翠儿,看好小姐!”李大人喊了一句。
他一转头,把目光转回大堂的时候,见胡明袂他们一个一个都站了起来了,当即就气道,“农门做什么?谁让你们起来了?”
“大人!”胡明袂沉声说道,“我们这里五个人,三个男人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是个孕妇,你把我们都招来了,在那冰冷的大牢里面过了一夜,如若有确切的证据说我们的确是窝藏了杀手我们也就认了,可是现在,这原告前后的话都不一样,如何能做原告?如果你相信了他的话,那我们不跪也罢,令千金说的对,你的确不是个好官!”
“你!”李大人从来都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有犯人会在公堂之上,公然嘲讽他,他气得涨红了脸,要不是他那死丫头,他如何会被这个人嘲笑?
胡明袂一甩长袍,沉声说道,“官不正,民必反,除非你今日打死我,不然,我就是不服!”
李大人真的很想打死胡明袂的了。
师爷把李金钰送回了后堂,连忙跑了回来,一回来就看见了这种场景,自己家大人被气得半死,而几个犯人梗着脖子在跟大人作对,眼看着李大人就要发怒了,师爷连忙跑了过去,低声的在李大人耳边说道,“大人,小姐说得对,这原告的话确实是不能再相信了,不如,就把他们几个人重新关进牢房里面,等我们找到确凿证据了,我们再审一次好了!”
李大人阴沉着脸点点头。
师爷连忙对程捕头使了一个眼色,“带回去带回去!”
程捕头会意,也不做声,叫了几个人,把胡明袂等人带走,胡明袂见目的达到,也不反抗,跟着就走了。
胡明袂不反抗了,白诺自然也不会反抗了,也跟着走了。
“大人,那这些人?”犯人都走了,现场还留下了一片证人呢,师爷看着底下跪着的这些人,低声问道。
李大人觉得心情十分的不好,今天是面子里子都给丢了,说话的口气十分恶劣,“去去,让他们回去!”
“是!”师爷恭敬的说道,对证人们沉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叫你们过来的!”
证人们听了,纷纷告辞,李大人在公堂之上生着闷气,师爷其实很有眼色,也不想去触李大人的霉头,可是事情还没有做完,师爷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问李大人了,“大人,那多宝阁还搜查吗?”
“搜!”李大人想起胡明袂那个样子就觉得十分的讨厌,这胡明袂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一点都不尊重他,“虽然原告说的话前后续不一样,但是,别人说的话,在案件中,每一句都是需要重视需要排查的,不然,很容易错过一些重要的线索,这样,你等程虎回来了之后,你带着他亲自跑一趟,多宝阁里面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是!”
监狱里。
“为什么那个原告说话会前后不一样的啊?”监狱里头,江三娘依旧是和白诺关在一起,胡明袂他们在进了监牢之后,就和她们两个分开了。
白诺两人一进到里面,程捕头程虎就把房间的锁头给锁上了,江三娘见这周围都没有人,所以就轻声问道。
她看淡淡清清楚楚,那原告原本是不想那么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就改口了。
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戏剧的一幕。
白诺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她看着江三娘疲惫的脸色,轻声问道,“你累吗?”
江三娘点点头,这一天了都没有休息好,她哪里能不累?
“要不休息会?”
“哪里睡得了?”江三娘苦笑着说道,“这里又冷又臭,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门口那些人的鬼哭狼嚎,说实话诺诺,我爹妈过世叔伯来抢东西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不知道今年走什么衰运,什么倒霉的事情都遇上了,这好好的成亲,还遇上了杀手,这三朝都还不满呢,就被拉到监牢里面来参观了。
“不用太担心了!”白诺安慰她说道,“你是一个孕妇,李大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在你生下孩子的这段时间里头,胡明袂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让我们都出去的!”
“希望是这样吧!”江三娘说道。
“来休息一会吧!”白诺扶着江三娘到了墙边,靠着墙边眯了一下,幸好李金钰拿了被子披风来给她们,她们在这阴冷的牢房里面,也还算舒服。
说到原告为什么会改口了,说话前后不一致,是因为白诺看到胡明袂在那原告的后腰做了手脚,胡明袂这手脚做的很是隐秘,如果不是胡明袂刻意让白诺知道,白诺都不会发现,更加别说别人了。
所以白诺相信,胡明袂一定会让大家都相安无事的。
本来,白诺很想把这个话告诉江三娘,让江三娘安心一点,但是一想到,隔墙可能有耳,所以白诺就没有说。
“嘿嘿嘿!”
白诺这一天实在是累到不行了,想到胡明袂就很安心,所以在这大牢里面,就着暖暖的衣物,白诺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靠着墙边挨着江三娘就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就听见耳边有人在笑,她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冲着自己笑。
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个猎物,好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样。
江三娘也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前有这么一个男的,在冲着自己恐怖的笑着。
她心里害怕到不行,本能的想大叫,但是又怕尖叫把这人都给激怒了,所以生生的忍住了,手在这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的掐着白诺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漂亮姑娘!”这男的,显得十分的高兴,看着她们两个,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兴奋的说道,“这大牢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嘿!”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旁边的这一个房间,也是有了犯人的,这里面的犯人,显然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双手抓着栏杆,脸也贴着栏杆,看着这边的动静,兴奋的说道,“老李,艳福不浅啊,这两个姑娘不错啊,我听说,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孕妇呢,你把门打开,让我也进来呗!”
“去去!”老李头没好气的说道,“老子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让你给弄脏了,给老子滚蛋,要是再看,老子挖你眼睛!”
这老李头,长的凶神恶煞的,说起狠话来的时候,就跟一个魔鬼一样,那个跟她说话的人下意识的就害怕了,嘟嘟囔囔的就把头给缩了回去。
白诺和江三娘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害怕的样子,在老李的眼中,看起来真的是赏心悦目的,她们的恐惧取悦了他,就是这样,害怕吧,害怕吧,越害怕,就越好玩呢。
白诺镇定的看着老李,轻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跟你们也一样啊!”老李头笑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小美人,你是坐牢坐傻了么?肯定是有人给我开门进来的啊!”
白诺心里面一沉,到底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费尽心思的安排了一场刺杀不说,还买通了监狱里面的牢头。
“来吧,废话不多说,今天就当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了!”老李头一脸猥琐的笑意,搓着手就要靠近她们。
“等一下!”白诺连忙伸手,制止了老李的行动!
“怎么?”老李不悦的挑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愿意也要跟着我的了,不愿意结果也是一样的,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省的到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我哪里是不愿意啊!”白诺看了看江三娘,然后冲老李笑道,“只是,刚刚那位大哥说的对,我这姐姐确实是怀孕了,她昨天进来到今天,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呢,所以,我想,能不能让我先来,然后,你尽量放过我这个姐姐,让她少吃点苦头?”
白诺说起江三娘的时候,老李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江三娘,见江三娘苦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这女的,好看是好看,可是这脸,就像是哭丧一眼。
但是,白诺说的话,倒是让他大吃一惊,十分的意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诺,“你愿意?我可是听说,你未婚夫可是就关在对面的监牢里面的!”
白诺无奈的说道,“我不愿意又怎样?你也说了,他是关在了对面的监牢里面,虽然只是一道栏杆的距离,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更加别说保护我了,就跟守活寡一样,倒不如从了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能过的好一些!”
老李点点头,“你说的倒是实话,既然你这么识相,我轻一些温柔一些就是了!”
说着,老李就脱起自己身上的上衣来,白诺看见朝自己靠过来的老李,闭上了眼睛,老李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大为满意!
“额”正当老李即将靠近白诺的实话,他的身子突然就停住了,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同时还感觉凉飕飕的,他僵硬的转头一看,就看到江三娘站在他旁边,手上还拿着一只簪子,他感觉到,这簪子的另外一头,正在自己脖子里。
“你”一句话才说出来一个字,老李就再度抽了一口气,喉咙里头咔咔作响,他转过头,震惊的看着白诺——白诺也飞快的拔下了簪子,用力的插进了他的喉咙里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