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一幕,成帖,成画地在眼前走过。
风铃儿想起来……
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大概岁,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在什么田水村。
她就在这个偌大的风府里。
她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在这个府里玩耍,嬉戏,读书,写字,甚至同父亲习武。
父亲让她们排排站在府里的凉亭处,用跳河的方式打探各自轻功的长进。
后来,父亲同冯伯去往边塞打仗,一回来,就被刘家诬陷,投敌叛国。
风,冯两家九族被诛。
那天晚上,祖母王氏,大娘于氏,乃至母亲云氏告诉自己,说自己并非风家之女,所以不用承担风家重责。
当时她大着肚子,恳求过相识多年的世子哥哥,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劝解陛下,还风,冯两家清白。
但是南荣老郡王置身事外,风家和冯家在同一天被斩首示众。
后来……后来自己因为束手无策,动了胎气。临死之时,自己的夫君拉着自己的手,痛哭流涕。
至于后来……
想起前世过往的那些痛苦事儿,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生了一双蛊惑人心的眼。
“看来你是不想记起那些事儿啊!”那人袖子一拂,就歪倒在厅中的凳子上坐下,“他都想起来了,你却什么也不知道。”
风铃儿伸手想抓住他,可悬空的手抓空?
“你……是……谁?”她问。
国师见风铃儿这般痛楚,禁不住就笑了,“难得啊,你终于哭了。”他兜着袖子,缓慢地迈出门坎儿。
不多时,人已不见了。
只瞧见房顶之上,一只狐狸,晃着漂亮的九尾,扬长而去。
——
那个夜晚,下了大雨。
雨水冲刷着破败的风宅,后院子里长在野草堆里的小树,正被风吹地左摇右摆。
呼呼……呼呼……
在雨水里淋过一晚的风铃儿,沉思地坐了片刻,随后就站了起来。
如今,想起很多事儿,出入京城,更是万分地熟悉。
迈出门坎儿,她在郡王侯府门外呆了片刻,最后,人就走了。
打扫院子的家丁,瞧着风铃儿站了许久,连忙进入院子里通禀。
“世子爷,适才府门口有一个姑娘站了大半个时辰,全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要不然……您出去看看吧?”
这家丁刚说完,那南荣青尺已经因为好奇,跑了出去。
结果漫漫雨下,却不见一人。
“那姑娘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家丁挠挠头,不知所以然。
南荣青尺暗想,风铃儿在临州,不可能来了临州,即便是来了,也不知道郡王府的所在地。
所以他以为,那姑娘万不会是风铃儿。
“公子,估计是离开出走的姑娘,迷了路,淋了雨吧。”身旁的手下安慰道。
“进去吧!”南荣青尺说了这话,没再多问,只带人入了宅子。
郡王府的门口上,那两个大灯笼上,还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夜风吹着。
风铃儿靠着墙壁,蹲身,咬着手,许久她蜷缩着身子,大哭了一场。
如果不是前世的记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不是母亲云氏的亲生女儿,只是母亲云氏上香时捡到的孩子。
当然,她这边是捡,实际上,另一边,却是青云公主同祁王的私生女儿。
青云公主和祁王乃至当今陛下相识于京城的事儿,除了母亲云氏以外,还有一人知晓。
那便是蒋老太太。
这蒋老太太曾经是祁王的奶娘,后来先皇和火国联姻,迎娶了火国的青云公主。青云公主那时已经同祁王情根深种。后入临渊国京城前,生下一女,派人将女儿交给了蒋老太太照顾。蒋老太太为了孩子安危,派了手底下的人,将几个月大的风铃儿送入他人府中。
这为风铃儿挑选养父养母的,正好是蒋老太太身旁的心腹赵婆。
这赵婆当时只觉得福林观名气滔天,定有京中贵妇前往上香,若是孩子遗弃在那里,必定会有人捡到,将其抚养成人。
只不过后来赵婆回乡,就把自己做的事儿一一禀报给了蒋老太太。
而这扔掉的孩子,正好是当时云氏捡到的孩子。
也就是风铃儿。
风家风侯爷乃名门望族,此人人品端正,为官明正,谦逊严谨,其夫人于氏待人和善,教养子女十分厉害。
是以风铃儿自从进入风家开始,就享受侯府千金的待遇。
后来风铃儿长大成人,同大哥出去游玩时,认识了一个男人,因为彼此二人感情和睦,也就结了亲。
后来风家被人构陷,风铃儿返家打探,赶车太过疲惫,伤心至死。
那些过往,风铃儿坐在那儿想起来,便觉得伤到心坎儿里。
这第一,亲生父亲祁王因为身份地位,卷入争储的阴谋中,死相凄惨。
这第二,养父养母风家被人构陷投敌叛国,遭受了灭顶之灾。
无论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风铃儿都无法报仇。
那个时候,她穿越过来,只想着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有知有味地活下去就行了,丝毫没有想过,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份如此复杂,让她枉搭上自己和孩子两条人命!
如今重生归来,风家再遇难。
她如果想要报仇,就必须得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么,她……能以怎样的方式,回归京城呢?
——
撑着墙壁站起,她眺望四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首先,自己前世也是几岁穿越过来,照顾自己的,是风家人。风家遭难,她必须报仇。
那么她应该怎么做呢?
没错,风铃儿的生父祁王对蒋老太太有恩,蒋老太太不可能置之不顾。若是坦诚相告,对方必定接纳自己。
——
林中。
楚晨汐受招翠坊的琼花姑娘阻拦,导致没能追上夫人风铃儿的脚步。
为此,他深受打击,更因为担心风铃儿的安危,大开杀戒。
琼花姑娘被对方刺死的那一刻,不敢相信地捂着胸口的长剑。
她怀疑,“你不是不知鸣道长,你……你是谁?”
“你……想知道?!”楚晨汐凑近,袖中银针突然灌入对方的喉咙。
那一刻,剑再入腹三寸,只听咔嚓一声,对方就掉在了地上。
琼花姑娘死了。
灌入身体的长剑紧插进地里,反方向再刺穿回来。
地面上,泥土中,淌着鲜血……
楚晨汐坐在那里,憎恶地看着她。
半个时辰后。
琼花姑娘的尸首吊在高高的树顶上,她的四肢,四分五裂地挂在不同的地方。
楚晨汐瞪大红眼,冷冷又甚不屑地看了树上的尸首一眼,而后跑进了森林。
他在河岸旁,将那双纤细却略显得苍白的手指放进水里,将一株消除异味的药草用石头碾碎了,涂抹在十根手指上。
一点又一点地擦干净,然后才将其洗干净。
洗干净后,他又跑到上游,将那双手泡了泡。
在他认可自己的手,觉得完全没有异味的时候,方才缩回手,用手帕将手指擦干净。
呆呆坐着的时候,他看到河水里露出女人的笑颜。
他痴痴地伸出手,去抚摸风铃儿的那张脸。
袖角打湿,他才明白,自己出了神,想多了。
那不是他的夫人。
“铃儿,你看见没,连水都要欺负我?”楚晨汐苦笑了下,伸手拿了一根野草,衔在嘴里,就躺地上了,“好铃儿,好累啊,等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再去保护你。”
他像是真得在同风铃儿商量,但是说完那句话,他就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他……真得好累!
累得已经睡着了。
——
招翠坊手底下的姑娘在发现琼花姑娘死于非命,尸首被折磨地不成样子时,哭得泣不成声。
那些姑娘将琼花姑娘从树上解救了下来,把她的手臂和双脚统统放在席子里。
坊主见之,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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