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没有银钱?”
“这不出门太急,没带么?”
……
风铃儿和楚晨汐在医馆里,因为南荣青尺闲聊了起来。
主要是因为她将自己觉得奇怪的事儿全部告诉给了楚晨汐。
楚晨汐是个十分聪慧的人,看风铃儿奇怪,也就忍不住说了两句。
“铃儿,京城同我们相聚那么远,这会儿朝廷中人和你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楚晨汐万般嘱咐,“这赚钱虽然是必须的,但命也是十分重要的。没有了命,如何赚钱?”
风铃儿点点头,“我知道,晨汐,你放心,跟朝廷的大人打交道,我心中有数!”
——
南荣青尺走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青竹伞放在了酒楼。
他仿佛害怕风铃儿因为自己没给银钱,而怀疑自己的品性。
因着担忧,他走得很快。
当然,他这么着急,主要是想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来当一百多两银钱,还风铃儿的银钱去。
他贴身玉佩,价值千金。却当出来区区一百零几两的银钱。
当铺老板听了他的要求瞠目结舌,不知所谓。
——
风铃儿和楚晨汐提前离开,将酒楼钥匙给了木如绵保管,希望对方能够帮忙,到时候回家帮忙关酒楼的门。
“好,风姑娘放心吧!”
“多谢了。”
一抬手,风铃儿就和楚晨汐走了。二人先拿了点儿钱,去买了两床新的被褥。
家里面的被褥要么弄脏后,洗了还是湿润的,要么被大火烧毁了,就扔了。
买了折叠好,装着个大包袱,放在马背上。然后夫妻二人就在市集转悠。
这一看,风铃儿就瞅见了一个留着胡须的大叔。
他蹲在小摊位上,身后拴着几只羊。
毛色大概两种,灰色和白色。
看见羊,风铃儿想起自己的弟弟昭儿来,便想买很多羊来喂,到时候让弟弟昭儿照看。
“大叔,你这羊怎么卖的?”
那大叔蜷缩着身子,两只手枯瘦如柴,手指上还有肿胀的冻疮。
风铃儿心疼,随后慷慨地说,“大叔,你卖我便宜点儿,这些羊我就全部要了?”
那大叔听了这话,双眼豁然大亮,站起来后,他毕恭毕敬地点头道,“姑娘,我这羊三两银钱一斤。这最大的四十斤。最小的二十八斤。”
风铃儿看这老伯年纪大,不像喜欢整人的人,便按着他给的斤数来算账,“大叔,这样成么,你给我二两银钱一斤。”
“这……”大叔为难。
“求你了,大叔,我是真的想要你的羊,可是这么多羊,我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银钱啊。”风铃儿指着六只羊道,“整整六只,我全拉走。”
大叔还在迟疑。
“求你了,大叔,只要你给我便宜,这些羊我全买了,你也不用蹲在这里受冻了,还可以提前回家嘞?”风铃儿撒娇,恳求着说。
楚晨汐看不下去,故意拉了拉风铃儿的袖子,“铃儿,既然大叔不卖,那我们就到前面去买羊吧。那儿似乎也有人在卖羊。”
大叔看生意要跑了,心中着急,连忙应承道,“好,姑娘,大叔这些羊,全卖给你了。”
“多谢啦,哈哈!”风铃儿高兴地走过去,拉绳子。
一眼望去,六只羊体格中等,头呈倒三角形,都有须有角,公羊呢,颈部粗短、背腰平直、前胸较发达、后躯较窄。母羊呢,颈细长、背腰微凹、前胸较窄、后躯较宽深。
伸手摸了摸小羊的羊角,风铃儿打听道,“大叔,平日里,你一般什么时候将养牵出去放呢?”
那大叔解释,“这些山羊适应能力挺强的,不需要多么细心的照顾,只是要注意,这些山羊特别爱干净,如果你们要喂养它们就必须在圈里,搭一些长板凳,或者木板,这样它们困了,就可以跳上去睡觉。”
风铃儿一听,笑呵呵地想,跟自己以前喂养的山羊差不多。
当初就是因为喜欢干净的高处,才把给母鸡搭的窝给坐坏了的。
也就是因为这些,所以风铃儿听了以后,产生了共鸣,内心深处颇有感触。
“嗯,好,那么大叔,我们算钱吧。”风铃儿走回来,伸手打听六只羊,“那些多少斤来着,大叔,你慢慢说给我听?”
大叔手伸长,一只又一只地说。
最大的四十斤,每斤二两,就是八十两。最小的二十八斤,每斤二两,也就是五十六两。
其他的处于中等,也就算三十斤,那么每斤二两,也就是六十两银钱。四只差不多三十斤的,也就是二百四十两。
加上之前八十两和五十六两,也就是三百七十六两。
风铃儿把身上的银钱全部拿出来,都不够三百七十六两。
是以又只能骑马赶回醉云楼拿银钱。
气喘吁吁地跑回去,走到案前,“梅掌柜,给我四百两。”
“四百两?”梅掌柜看了看酒楼里的银钱,提醒道,“风姑娘,这四百两银钱一出,酒楼可就只有二百两银钱了。”
风铃儿听了,吓傻了,“这么多天,酒楼里这么多人,银钱就只剩下这么多了?”
“姑娘购买蔬菜什么的,可花了不少银钱,当然还有你走之前,拿走的二十两银钱。”梅掌柜算地很清楚。
风铃儿黯然,“算了,没银钱就没银钱吧,反正酒楼开着,迟早得用钱。”双手吊在案头上,一脸地沮丧,“快快,梅掌柜,把四百两给我吧,给我吧。再不给我,就买不到了,呜呜……”
梅掌柜好奇,“风姑娘要买什么贵重东西么?”
“是嘞是嘞,这东西非常地重要。”含着眼泪,风铃儿眨巴着眼睛,神秘地回答。
但具体什么东西,她却笑笑不说。
最后得到银钱,立马奔出醉云楼,骑了马,来到市集的小摊。
可惜,不知道摊子前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还有人看上了那些羊。
吵着要花三两买羊。
大叔倒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执意把羊卖给风铃儿和楚晨汐夫妇,可是对方不肯让路。
“晨汐,钱来了,钱来了。”风铃儿把三百七六两银钱全部递给大叔。
那大叔接下,却为难地望着风铃儿,“姑娘,这可怎么办,他们非要我的羊,我……走不了啊。”
“怎么了,晨汐?”风铃儿插进人群,看着嚣张的两个妇女。
“她们这是?”
“她们也要和我们争羊!”楚晨汐双眼晦暗,一动不动地防范着二人,
风铃儿不高兴,“两位大婶,这些羊是我先看上的,你们这么拦阻,欺人太甚了吧?况且,你看你们两位,不像养羊的人啊?”
两位大婶立马反驳,“我们就是要你的羊,怎么样?我们有的是钱。”
楚晨汐这暴脾气又要上来了,被身旁的风铃儿及时拉住了。
“小事儿,晨汐,别怕。你退后,我来处理。”风铃儿拉着楚晨汐的手,压制了他的火气。
走到二位大婶的面前,她围着她们转了一圈,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两位真看上这些羊了?”
“没错!”
“哦,那你们把银钱还给我呗!”风铃儿看卖主没在这儿,所以故意增加了几两银钱,“我花了四百两了。”
“哼,别说四百两,五百两我们都有。”那两位大婶直接把五百两放到风铃儿的手中。
风铃儿数清楚是五百两以后,伸手拉了楚晨汐,从那里离开了。
刚走,楚晨汐就纳闷地问她,“铃儿,怎么。不买羊了?”
“要啊。”风铃儿摇摇头,“怎么可能不买羊。”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那六只羊卖给那两个女人?”楚晨汐疑惑不解。
“呵呵,说起来,那六只羊长得也没多好看。既然不帅气,也不漂亮,那我为什么非得为了它们,同钱过不去呢。”风铃儿手上拎着五张银票,开心地在楚晨汐的面前晃了晃,“瞧瞧,瞧瞧,晨汐,现在有五张银票,我就可以买六只羊了。”
楚晨汐没想到风铃儿如此坦然地对待这件事儿,是打的这个主意,忍不住偷笑道,“原来我的好铃儿这么机智。”
“那就表扬表扬我一下呗!”风铃儿撅过脸,楚晨汐却不懂什么意思,
风铃儿急了,主动演示道,“哎呀,就是这样,在脸上亲一下。”
“亲?”楚晨汐手心在发抖。
“亲也不会啊?”风铃儿暗自揣测着,趁人不备,扑过去,亲了一口,就离开。
走在前面,悄无声息地脸红。
楚晨汐触碰了被亲吻的地方,心里头却很开心,这是第几次被如此对待了。
他心里甜甜的。
“铃儿,等我!”他着急追上风铃儿,陪同对方去卖羊的地方,买了七只羊。大概花了四百多两银钱。
最后还倒赚了几两银钱。
兜着几两银钱,买了些糕点,风铃儿就牵着七只羊走。
楚晨汐为风铃儿拉着马,专注地望着对方的脸,因为害怕风铃儿因为羊太多,拉扯摔跤,是以他全程关注着风铃儿。
丝毫不敢让夫人离开视线。
因为七只羊,夫妻二人不敢骑马了,只能拉着马,在路道上漫步。
好不惬意。
——
买下六只羊的两位大婶畏缩地来到狭窄的宅子。
宅子院墙上立着一个男人。
男人露出仇视的目光,看着底下的两人。
忽而紫色袖袍一拂,他就坐着躺下了。
单手撑着脑袋,手中多出一个酒杯来,“我让你们威胁她,买不了羊,你们怎么还让她买到羊了?”
两位大婶纳闷地解释,“不可能啊,公子,我们两个老婆子阻拦那姑娘买下了六只羊,她……她不可能再买羊啊。”
“哎,你们两个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那姑娘之所以不慌不忙,答应卖给你们羊,就是因为她不想闹事,而是等你们坑了你们的银钱后,去下一个摊子买羊!”
被男人这么一提醒,两位大婶脸色苍白,“这……这我们也不想的啊,哪里知道那姑娘那么聪明,竟然会想到把羊卖给我们以后再去买下一家的羊呢。”
“不是那姑娘聪明,而是你们本身就很愚蠢!”男子晃晃手,两位大婶手中的银钱就不翼而飞了。
两位大婶高兴地拿出银钱看时,却是一分也不没了。
“活见鬼了?”
早就闪身离开的国师,静静地走到地面,他靠着墙壁,呆呆地伸出掌心,“小丫头,哎,何时才能让你绝了赚钱的心思,彻底进入我的控制之中呢?”
掌心的蓝色火焰,折射出风铃儿的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一点,十分有神,眸子里深藏着秘密,又带着不可说的坚定。
——
买了七只羊后,风铃儿回到田水村,就将弟弟昭儿带到身旁。
看见羊,昭儿眼睛都亮了,一把接过风铃儿手头上的绳子,就回头,用眼睛示意要去放羊。
风铃儿挥手,“去吧,去吧。放好了羊,铃儿姐姐给工钱。”
昭儿兴高采烈地叫了书院里的两个妹妹血儿和玉儿一起放羊去了。
风父握着木棒走出来,看着拿着缰绳奔跑的儿子昭儿,心中一酸,流下泪来,“铃儿,你从哪里买来七只羊啊?”
“县城买的呗?”上前,伸手将风父搀扶到了板凳上,乐呵呵地解释道,“我以前家里养过羊,所以有点儿经验。这买了羊,到时候再转手,高价卖出去,好赚钱。”
“呵呵,这孩子,你同父亲一起来到这儿田水村,哪有机会养羊?”
穿越的身份怎么说,都会被认成怪物的吧?
“嗷,梦里养的呗!”虽然养羊不容易,必须勤快地放羊,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风父和站着的楚晨汐同时缄口“……”
听不懂!
风铃儿看风父这几日都没开课,心里也就明白,因为弟弟昭儿的事儿,他几日心情不好。不过这次买这么多羊回来,她一来是为赚钱,二来是为了弟弟昭儿能够从先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再说了,羊一多,精力也就付出得多,说不定每天时间花费在养羊的事儿上去了,就没有什么时间来难过了!
“哦,爹,二姐呢,二姐怎么不见了?”
风父拍上膝盖,从容道,“你二姐和易张把之前的猪肉带到市场卖了,得了银钱以后,在镇上买了个小宅子。花了一百多两。另外,她还请我们过去看看,说是个很不错的小宅子。连我们住的地方都算上了。”
“哦,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无论是田水村,还是镇上,亦或者县城,都有住的地方了。”风铃儿兴奋地叫起来,“哎,真好,我们如今也是有房产的人了。”
风父笑她,“现在奋斗成这样,心里开心么?”
“开心啊,爹,如今的我们,已经过上了中等阶层的生活。只要再努力,家里有了丰厚的存款,就可以为所欲为,不为生计所苦恼了。”
楚晨汐从旁提醒,笑话道,“不过铃儿别忘了,买下醉云楼赊欠的那些银钱!”
是啊,还有欠条啊!一千八百五十两?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醉云楼生意虽然不错,但因为冬天太冷,出门的也就少了,是以来到酒楼吃饭的,也不像先前那么多了。
而酒楼没有什么新花样,所以也就不存在多少吸人眼球的菜系。
真真让人懊恼伤神?
这也是她打算等到开春以后,再发愤图强的重要原因。
弟弟妹妹们放羊回来,风铃儿则将羊关在之前娘家的猪圈里。
将猪圈来回打扫了一下,就开始养羊。按照县城大叔说得,她在猪圈里面放了木凳子,同时又铺满了干净的枯草。
“铃儿,姐姐,为什么要铺枯草?”
风铃儿握着板凳,试探稳不稳,“小羊也爱干净啊?”这句话说完,又同弟弟妹妹们交代,“还有,羊畏惧贼风和大雨。所以放羊的时候,下雨的话,一定得放它们回来。不过养一段时间,它们也就认识回家的路了,到那时候,放它,也就不用拴绳子,直接喊它们回来便是了。”
弟弟昭儿之前养过一只羊,有经验,虽然没说话,却抬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来回地拍打了几下,好像在告诉风铃儿,让她放心,自己养羊完全没问题。
打扫好猪圈以后,风铃儿才出来,郑重其事地将放羊的任务交给了弟弟妹妹们。
随后她们才赶回家里,之前喂养猪的时候,家里还有些玉米。风铃儿看着晨汐,“光这些玉米,恐怕不够,咱们还得去买一些。不过现在手头上紧,等过些日子再说。”
之后她又向弟弟昭儿交代,说是每次放羊回来,在羊喝水的地方加点儿盐。不过不要放多了。最好是淡盐水。
现在冬天还未过去,淡盐水就不能太凉,另外如果羊不喝水,那或许是不渴。也没必要强求。
楚晨汐听得伤脑,“铃儿怎么如此了解?”
“我说我放过羊么,你们还不相信?”风铃儿翻了白眼。
楚晨汐抬手,轻轻抓着风铃儿肩膀上的发丝,“……哦,梦里想的?”
风铃儿哭笑不得,自己说的谎言,怎么都要努力地咽下去,她笑着回答,“没……没错。”
戏谑到风铃儿,楚晨汐偷着笑。
之后,养羊便开始了。
每天从县城回来,风铃儿就是第一时间去看羊。
发现它们很喜欢吃玉米,风铃儿也经常去村民家买玉米。
冬天,家家玉米还挺多,她一次性买了三袋。让弟弟昭儿放羊回来,就给羊抓几把吃。
“铃儿姐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两个会一直跟着哥哥,在一起帮忙的。”雪儿张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这一回,保证羊不出任何问题。”
“如若真是如此,那我就谢谢你们了。”压低身子,风铃儿摸了摸他们的头,满足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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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万更哦,晚上七点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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