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如绵还没有从醉云楼回来,突然看到风铃儿出来,有村民问了,“风姑娘,我记得如绵好像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做工啊,他还没回来,你怎么可能……”
风铃儿看了看楚晨汐一眼,还是委婉地回了句,“哈,因为我相公来了啊,他一来,我就想抽空陪陪他了嘛。这家属探亲,上面的老板还不给个面子啊?”
那两个村民对视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也算是委婉表达了对他们小两口感情好的羡慕之意。
看着楚晨汐扛着桌子和板凳,村民又问了句,今天晚上是不是在县城里住。
风铃儿一一回答了好奇的村民。
然而,当风铃儿进入房间以后,才发现一间房子的床上有了新垫子,新毯子和新被褥。
而且还是冬天的厚被褥。
惊了下,她转眸同楚晨汐对视,“晨汐,好像有人给我们买了哎?”
“这些东西倒是值得一些银钱,铃儿,我们问问是谁帮了忙,然后把银钱还给他们吧。”楚晨汐不希望欠别人人情。
风铃儿更不希望,“好啊,谁帮我们买的,直接还给他们便是。”她让楚晨汐在屋里等着,自己跑出去询问。
结果热心的难民笑容满面地告诉她,说是义兄易张和木如绵担心某一日,他们夫妻俩要住房子,不希望忙着去买,于是提前准备好了。
得知义兄易张和木如绵帮忙安排的,风铃儿莞尔笑了笑,“晨汐,是易兄和木大哥他们帮的忙,我们不必着急。”伸手在对方的手腕上拍了拍,“现在我们就只需要把买些粮食和蔬菜回来,一回来做些饭菜答谢他们便是?”
“好,那今晚我掌勺,铃儿帮忙。”
“好嘞。”
“现在出去买菜怎么样?”
“成!”
夫妻二人笃定了日程,便将房门拉好,一路前往菜市去了。
他们先去买了一些莴笋,再买了一些南瓜,又买了一些黄瓜,西红柿,土豆和鸡蛋。
反正大小蔬菜都买了一些。
差不多以后,又买了猪肉,鸡肉,鸭肉和鱼肉。
二人分别拎着大把的蔬菜,赶回宅子。
风铃儿拎着东西,冲着所有的难民道,“大家伙抓紧,今日加餐哦!”
在院子里难民做活的难民,看到风铃儿买的东西,就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因此,开心地笑笑。
锯木头的小哥们更是马不停蹄地赶了。
楚晨汐先素炒了几个菜,又按着风铃儿的步骤,炒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酸菜鱼等等。
紧跟着风铃儿又烙了一些南瓜饼,想着到时候那十来个孩子可以尝一尝。
南瓜买了好几个,又大。故而南瓜饼做了十来盘。
“铃儿,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儿?”
风铃儿眯着眼睛笑,“我知道是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
“我们光做菜,米饭都还没有做呢。”风铃儿睿智地回答了一句。
然后他们便又做了米饭。担心米饭不够,又做了面条和馒头。
算了下人数,觉得差不多了,才坐在菜堆上,休息了一会儿。
风铃儿肩膀酸,叹气道,“好久没做这么多事儿了,真累?”
楚晨汐手上还在炸南瓜饼,但却没有忽略夫人的感慨,“为夫觉得还好,挺有成就感的。”
风铃儿瞟他,“那以后家里做饭的事儿都归你?”
“以前不是归为夫的么?”
风铃儿下巴贴着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两手,“好像一直都是归你的。”她懒洋洋地转了个身,“好想天天就这么睡着。”
身后有人笑话,“天天睡的动物,岂不是猪?”
风铃儿扁嘴巴,“谁说我猪都可以,晨汐,你不能说啊?”
楚晨汐立马闭嘴,“好好好,为夫不说了。”
——
这个犹如晚宴的聚会,在木如绵和易张这两个最晚的人回来以后才举行。
风铃儿当着所有难民的面,介绍了一下她的相公楚晨汐,并且将桌子上的菜名也一一介绍了一下。
楚晨汐想着男人们喝酒,故而买了一些酒,放在桌子上。
有好酒的人便一一地催促楚晨汐。
风铃儿贴着桌子,小声地给他特权,“难得他们热情邀请,晨汐,你能喝多少喝多少?”
楚晨汐轻声回答,“恐怕会醉!”
“没关系,醉了我把你背回房!”风铃儿看有人向着她盯过来,连忙夹菜给一旁的孩子,继而转移注意力。
没有谁能够发现两人在干什么,也没有谁听到她和楚晨汐之间的悄悄话。
不过,事实所料。其他人都喝完了,楚晨汐也还没醉。不仅没醉,反而兴致高昂。
等到桌子上所有喝酒的男人醉了,被家人搀扶回房以后,楚晨汐才抬起自己的右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拔下了银针。
“看来,平生学医也是有好处的!”楚晨汐扑腾了衣袖站起来,往拱门里的小院子走。
风铃儿站在门口,翘首以望。
看到楚晨汐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搀扶住对方,“怎么样,还好吧?”
楚晨汐取出捏在食指的银针,“有了它,为夫怎么还会醉?”
“你治病救人的针,有什么用?!”
楚晨汐在风铃儿的面前试了一遍,风铃儿这才了解,原来大夫,不仅可以救人,杀人,还可以帮助自己。借助银针,可排酒。
风铃儿捂着嘴巴乐呵,随后拱手,“相公厉害,铃儿佩服!”
楚晨汐看着风铃儿的举动,洋洋得意。剑眉一抬,昂首阔步地进入房间了。
当然,夫妻俩在屋子里,洗漱完了以后,也没睡觉。
风铃儿在计算时间。
“晨汐,你先睡,我去找木大哥商量件事儿?”
楚晨汐放下手中的笔,“为夫陪铃儿去吧!”
“不用了,我就去跟他说一声,明天我会很早去端菜,让他先给准备好。”风铃儿走出房间,赶紧去同木如绵打了一声招呼。
听到这话的木如绵,有些不解。后来得知风铃儿要去应聘招翠坊的管家,这才明白过来。
打听了一下招翠坊管家的任务。
风铃儿哭笑不得地说明,“哎,那主事儿的明摆着不想用我,所以给我找了很多麻烦,比如让我做那些无厘头的事儿,衣食住行方面的事儿全部让我管。”
木如绵听得眉头紧蹙,“既然这么复杂,那风姑娘为何还要去呢?”
提起这个回答,风铃儿兴奋了,她扬起手,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正因为复杂,所以我才想去做。招翠坊只是一些玩乐器的姑娘,并不影响我的人格和节操。而且每个月有二十两银钱,赚到了银钱,就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
木如绵咧嘴笑了下,想到风铃儿真是好计谋,因为在醉云楼自由,所以便又谋划了一个好工作。
两处兼职,真是厉害。
风铃儿看他半天没说话,便轻声问了句,“木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市侩啊?”
木如绵摇头。
“我知道你有这意思,可是我如此贪心不足,只在于我的人生前面摆着一个大大的目标。我越是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越得努力。倘若没有办法贪心不足,两头兼顾,我一定不会这么选择,可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必定会如此选择。要不然赚钱的机会恐怕就这么错过了。”
她站起来,说起话来慷慨激昂,“现在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存在着三种人,一种就是为朝廷办事,拿朝廷俸禄的人,一种就是成毅公子那种出身高,可以继承家族产业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这种。没有好出身,没有依靠,每天处于社会底层,上面的官员不会管我们的死活,而我们要想活出人样,就必须得靠自己的努力赚取银钱,来把生活过好。嗨……如果可以不这样选择,我当然希望天天在家!”
木如绵或许是从风铃儿的话里听到了以偏概全的说法,摇头苦闷地回答,“处在每一个阶层的人,日子都不是好过的。上面的人,有上面的苦恼。下面的人有下面的难处。只不过,我们所愁的对象不同。”
风铃儿没有听出木如绵的沮丧,反而还对他说的那些有道理的话加以评价,“木大哥所说,也没错。我真有些以偏概全了。上面的人不愁钱,也愁命吧?”
趴着桌子,黯然神伤地苦笑了一下。
“好了,木大哥,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你帮我给吴师傅和黄师傅他们转达一下,我来取菜时,就会把银钱付清。”
木如绵点头答应了。
——
返回屋子,楚晨汐还在检查自己的银针,等到风铃儿叹气进了家门,他才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般模样?”
风铃儿郁闷地坐下,像楚晨汐哭诉,“晨汐,也许是我太小心眼了,我总觉得我去招翠坊当这个管家,会被木大哥误认为贪心不足?”
楚晨汐并没有顺着风铃儿的话说,只是大度道,“铃儿,你大概敏感了,我看那木如绵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你去招翠坊当管家,于他无碍,他又怎么会认为你贪心不足呢?”
“也是啊,除了你和娘家人,谁会在意我那么多。”风铃儿承认自己多愁善感,不再多想,便迈步回床上,脱鞋睡觉了。
“有些口渴!”风铃儿伸手,“晨汐,麻烦你递给我一杯水吧?”
“好!”楚晨汐收好银针,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到风铃儿的面前。
风铃儿喝了水,倒床便睡。
楚晨汐再看时,夫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果然,还是累着了。”
他叹口气,拉了被子盖好,人又回到了座位上。
坐会儿,抱着手眯了下,忽然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有人反复提醒他。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反复三遍后,楚晨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摊着手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揉揉额头,偏头看着睡着的风铃儿,还是起身脱衣睡下了。
躺在床上时,噩梦也就散了,楚晨汐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累了。
翻过身,伸手握住风铃儿的手,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静了。
也安心了许多。
——
天还没大亮,风铃儿就起来准备了。
她将衣服穿好,洗漱完。简单地扎了头发,就准备去招翠坊做工。
在去之前,她前往了醉云楼一趟,在特定的位置,命人送来。
因为没问清楚人数究竟有多少,所以她点的是一大锅米饭,三碗宫保鸡丁,一大锅狼牙土豆,两瓶猪瘦肉末辣酱。
饭菜到时,那些刚刚起来不久的姑娘们高兴地下来吃饭。
吃饭时,被风铃儿伸手臂拦住了。
“各位姐姐,现在这些饭菜不能吃?”
“为什么?”有一姑娘问。
风铃儿指着饭菜,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之前你们这儿穿红衣服的姑娘说过,你们每顿饭菜所花银两,应该由坊主来给。所以这些饭菜,在还没有付钱的前提下,是不能够吃的。”
有姑娘闻到饭菜香味,硬气地拉开风铃儿,“你要多少银钱都可以,先等我们吃完了再说?”
风铃儿点头,让开路去。
那些姑娘对于风铃儿点的饭菜,充满了好奇心,加上菜样丰富,又极美味。所以他们很是喜欢。
吃饱以后,坊主还没有来,风铃儿又跟着催促了,“几位姐姐,坊主到底什么时候来,这位大哥已经等急了。”
看着风铃儿催促了好几次,那些姑娘坐不住了,“别催了,我们坊主今日有事儿,你说吧,到底多少银钱,我们给你?”
风铃儿看向店小二,店小二拿着木如绵给的收据回答,“一共三百二十两。”
“好了,给你。”一姑娘从头上拔出一支金簪,递给店小二。
风铃儿赶紧说道,“姐姐,他们酒楼从不收这些东西。”
“为什么,我这可是金簪?”那姐姐趾高气昂地介绍。
风铃儿摇摇头,“姐姐,现在什么假的没有,你说你这是金簪,我们相信。可是我们相信没办法,我们不会鉴别啊。再说了,这小二哥不是主事儿的,他怎么会知道,这金簪是不是真的,值不值得这么多银钱啊……”回过头,使了一个眼神。
店小二立马鞠躬回应道,“是啊,姑娘,小的哪里会认识什么金子。你把这金簪拿给小的,小的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那姑娘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的话,立马就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子,发现不够。招翠坊其他姑娘便一一拿出碎银子凑上了。
风铃儿提醒,“小二哥,你还不点点数啊。”
店小二听了风铃儿的话,立马开始点收下的碎银子,在数好,确定碎银有三百二十两以后,才点点头,同招翠坊的姑娘们告别了。
走之前,也同风铃儿眨了下眼睛。
不过这店小二管不住嘴,一回去后,就将这事儿,告诉给了回来的雷管家。
雷管家听着店小二,狐疑不已,“怎么,风姑娘跑到招翠坊做工了?”
“是啊,风姑娘好厉害,一进招翠坊,就给我们醉云楼拉了好多生意。”店小二崇拜地握着毛巾,“掌柜的,照这样下去,风姑娘能够让我们醉云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呢。”
听了店小二说的,风铃儿又气又恨,气地是,他竟然遇见像风铃儿这种贪心不足的姑娘,在他们醉云楼里干得好好的,就行了吧,竟然不听劝告,跑到招翠坊里去做工。这不就相当于,她一个人打两份工,拿着两份工钱嘛。
巳时的时候,成毅公子竟然回到了醉云楼。
木如绵看到,觉得这件事儿简直是打天边出来了。
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是跑到楼上,同风铃儿解释。
成毅公子坐在椅子上,瞧着木如绵,“所以,你来是为了她说情?”
木如绵摇头,站得笔直,言辞恳切,“不,我来见公子,并非是来说情的。”
“不是说情,那来做什么?”
木顾绵分析,“成毅公子,风姑娘进入招翠坊,说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生计。况且,这个计划,并不妨碍风姑娘在醉云楼做事儿。当初,公子同风姑娘说过,只要愿意继续在楼中做工,为醉云楼出主意,那么她便行动自由。如今她虽然进入了招翠坊工作,可第一件事儿,就是为我们醉云楼拉到了庞大的生意,你说,这难道不算,风姑娘的功劳么?”
“木如绵,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原谅风铃儿?”
“原谅二字,从何说起?”木如绵冷笑,“据我所知,风铃儿姑娘来醉云楼,是成毅公子亲自邀请的,也就是说,你是有求于她的,既然风铃儿姑娘来了酒楼,也为酒楼做了很多特色菜,出了很多主意,让醉云楼生意红火。那么成毅公子就不能如此对待她,否则像风姑娘这样的人才,你不要她,其他酒楼也会打算用她的。与其让她行动自由,为醉云楼谋生意,还是彻底开除她,让她成为别人手中的宝,还得公子你自己拿主意。”
“你在嘲讽我不以大局为重?”成毅公子抬头蔑视他。
“在下在公子的楼中谋生,这些话原不该说,但作为了解风姑娘的朋友,实在忍不住给公子你提个醒,倘若公子明白,那再好不过,倘若公子不理解,那么请恕在下胡言乱语了。”
成毅公子的话听来让人浑然不舒坦,但他的话却也坚定地说明了,重用人才的重要性。
如果一个人是人才,那她就不害怕去任何地方工作,因为茫茫人海,总有人需要她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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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万更哦,这是第二更。明日内容更精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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