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红状告自己的大嫂,说自己的嫂子有谋害父亲的嫌疑。于是飞狐将军萧卿替其做主,亲自带了两个随从,来到临州县城。想替对方亲自监督县城知府办案。
然而董家后人董玉林一家早就走了。
“大人,快,派人赶紧将那董玉林和郭氏缉拿归案!”
“是!”铺头杨从连忙带着手底下的人,四处奔走,捉拿董玉林和其郭氏。
因为董玉林和郭氏二人根本没有想过董青红会告到皇帝那儿,更没想过皇帝会如此重视董青红,甚至还派了兵部尚书赵明前来督办这个案子。
董玉林和郭氏被抓后,三天之内,知府大人庞容立马带人到堂下审问。
那郭氏带着几岁大的女儿跪在殿堂上,围拥的百姓也跑到衙门,观看这一出媳妇谋杀公公案。
风铃儿从酒楼里出来,去瞧自己的小宅子,便因为好奇,看到了衙门口人声鼎沸,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什么。
她挤进去,呆了半个时辰,好奇地听着殿上在审犯人。
庞容将惊堂木一拍,对着那跪地的郭氏道,“郭氏,速速将你谋害董仲舒董老爷子的经过告知本官!”
郭氏面色俱冷,她搂着孩子的脑袋,瞳孔里隐隐带着一丝慌张,“庞大人,民妇不曾谋害自己的公公!”
一旁看座的董青红咽不下这口气,跟着就暴脾气地拍了一下桌子,“郭烟,还不实话交代,难道你想坐牢么?!”
郭氏咬牙切齿,虽然身体在颤抖,但并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董青红,我说过了,我没有谋害公公,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能这么说!”
“郭烟,你找死?!”董青红若不是看知府大人庞容还在审讯,兵部尚书大人赵明在侧,她可能早就拿她手中的鞭子,挥鞭打人了。
飞狐将军萧卿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地勾了勾自己的细眉,“青红,稍安勿躁,没看见庞大人还在办案么,我们要相信庞大人,他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庞容听这朝廷红人飞狐将军萧卿这么一说,心里紧张地不行,半晌,咧嘴尴尬一笑,然后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力拍上桌子,“郭氏,老实交代,你究竟如何谋害董老爷子的?”
郭烟还是冷眸,咬了下嘴唇,她冷着脸回答,“庞大人,民妇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谋害公公!”
“你?”董青红气地脸都红了。
赵明虽然为兵部尚书大人,但他此刻是来督办案子的,自然不能越权地让知府大人庞容停案,自己去审。
“来人。将这郭氏拉下去,打她二十大板!”知府大人庞容因为忌惮兵部尚书大人赵明以及飞狐将军萧卿的威严,所以便按着这郭氏的流言蜚语,让手底下的人打她二十大板。
本来以为,郭氏二十大板过后,就主动找认了。到那时,董老爷子的死也就水落石出了。
不想,这郭氏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谋害了公公董仲舒董老爷子。
她额头冷汗直冒,女儿董源在身旁哭得十分伤心。
董青红想着那孩子毕竟是大哥的亲骨肉,便走过去,想要安慰孩子。
不料孩子两手挡住董青红,大声骂道,“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娘亲,呜呜,你……欺负我娘亲。”
董青红当时也有些愣了,心里头火气直冒。不过看那毕竟是个孩子,又在郭氏的身畔长大,没有教养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她这么一想,却又十分懊恼。
“郭氏,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代么?!”
“好,我交代,我交代。”郭氏双手撑着地面,眼泪直掉。但她咬着嘴唇直到出血,话语生硬地吼道,“董青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实情么,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郭烟是恨你爹。但是我怨恨他,是因为他不顾我的意愿,逼迫我嫁给了他这个畜、生儿子!”
畜、生一出,跟旁的董玉林眼神发黑。
他跟着也破口大骂,“你这个死贱人,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呵呵,董玉林,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你就不敢说实话么,不敢告诉你妹妹,我究竟是从哪里来地,我究竟……是什么人?!”
董玉林矢口否认,“你还不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还能是什么人?!”
“明媒正娶,明媒正娶?!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郭氏苦笑不已,想她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逃出去,哪里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失去机会。停了下,她食指用力地一伸,“这个……这个男人自打把我抢回去,就一直在折、磨我。无论我如何求饶,如何恳求他放了我,他都不愿意。还有,还有……”
她傻笑地爬起来,目光冰冷地投到董青红的身上,“还有你爹董仲舒,身为朝廷重臣,却不顾百姓死活,我多次求饶他,希望他能够放我回家,但是他却因为家族面子,逼迫我成为他儿子的女人。”
董青红冷言冷语,“你同他的事儿,不需要拿在堂上说,我……根本不想听。”
“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能?!你爹如此害我,我难道连恨都不能恨了么?不错,我郭烟是几次想要杀了生病的他,但是我不敢。他董仲叔是朝廷命官,我杀了他,自己也活不了。而且……而且当他疼爱源儿的时候,我再怎么恨他,也下不了手了。”郭氏泪流满面,“董青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受害的明明是我,你怎么能够是非不分,冤枉我谋害你爹呢?!”
董青红气愤难平,“胡说八道,你在家里做的事儿,府里管家丫头可是对我说得一清二楚?她们告诉我,两天不到,你就会和父亲大吵一架。甚至气地父亲吐血!”
“我同他吵架,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让我跟他儿子和离。董玉林禽、兽不如,我不想跟他在一起过日子,难道这……有错么?每一次,每一次我……”郭氏虽然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她说话明明都在颤抖,“我想要好好同你父亲说的时候,他就立马否决。甚至还要拿家规……惩罚我。呵呵,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处罚我?我……我忍受不了董玉林对我的毒打,想要跟他分开,这……错了么?!”
“你当然做错了,试问我爹在你和董玉林成亲后,有没有让你做过任何一件为难的事儿?你和董玉林成亲后,就该和他好好在一起。哪里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儿,你恩将仇报,难道做对了?”董青红走近,手指紧握着过郭氏的下巴,“郭氏,我爹年事已高,你怎么狠得下心!”
郭氏挣脱掉对方的手,一字一句地反驳她,“董青红,我再说一遍,我憎恨你的父亲,但是我没有……谋害过你的父亲一次!”
啪!
董青红用力地给了郭氏一巴掌,郭氏气急,目眦欲裂。但却没有打掉她的傲气。
看着众人,她还是说着那句话。
我没有谋害过你的父亲,没有!
“郭氏,你不说没关系,因为……我会让你亲口说出来!”董青红伸手握住郭氏的手腕,眼神吓人。
郭氏强忍着痛,还在努力地反抗着。
不过任凭上方的人如何威逼利诱,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谋杀了公公。只愿意认可对公公那永不停止的恨。
风铃儿听着那些阴森森的话,想要走开,不料忽然听得那郭氏悲伤地喊出了一句话。
“庞大人,你既然为官,就该为百姓请命,怎么能够因为别人是官,你就冤枉于我?”这别人显然指地是董青红。
她身份尊贵,状告自己,一准儿成。
“我天天盼着回家。那时候,逃一次,被绑回来一次,逃两次,被绑回来两次。全身上下,不是那董玉林打,就是被董仲舒那死老头子锁在柴房里。我几次想杀人,可惜,就是下不了手。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你可知道一个父亲多年不见自己的女儿回家,该是何等的痛苦啊?”她两手趴在地上,泪水直掉,“难道这一辈子我连死都不能死在田水村,死在我爹的面前呢?!”
风铃儿吓地转过头,竖起耳朵继续听。
没错,这郭氏说得是田水村?那……那不就是自己的村子么?她是田水村的人,那为什么会被逼迫,成为董玉林的夫人呢?
哎,可怜啊。
这么想着,她叹了一口气,便又继续看下去。
郭氏的咒骂和哭诉,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原因只在乎,董仲舒,董老爷子在这临州县城是有名的好官。即便退休后,也是大善人。
每一次,他都要施米粥给那些难民和乞丐。又或者他要分钱给那些穷苦的百姓。
是以,身旁的百姓也觉得郭氏口中有假,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董仲舒董老爷子是好人!
“瞧瞧,这泼妇又开始在胡言乱语了?自己贪图董家的权势,还怪董老爷子逼迫她做儿媳妇?”
一大叔仿佛是董老爷子的顶级粉丝,辩驳的口吻相当厉害。
只挑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百姓纷纷附和,对堂上的郭氏指指点点。
这董青红一介女儿身,也是飞虎将军萧卿手底下一员猛将。沙场上,保家卫国。
也算是巾帼女英雄。
她的父亲被害,女儿回来主持公道,当然会得到大力支持?何况请得了兵部尚书赵明赵明大人前来,就算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认可吧。
“郭氏,你以为你这些胡言乱语,本官就会相信么?!”知府大人庞容眼神里镌刻着浓浓的恨,那是一种笃定和固执己见的光芒。
“好,郭氏,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董青红一拍桌子,立刻让人将对方当时做了什么事儿同堂上的人说了。
她召来了伺候董仲舒董老爷子的管家,然后令管家告诉了知府大人庞容。
“回大人,小的当时确实看到郭氏端了一碗汤给老爷喝,之后不久,老爷就撒手人寰了。”
“那你如何证明汤里有毒?”庞容还是要把案子断得合情合理。
那管家贵在地上,再一拱手,“少夫人离开后,小的拿银针试了一下。”
“如何?”
“银针发黑,汤里有剧毒!”管家一针见血地禀报道。
郭氏趴在地上冷冷质问,“你们怎么不怀疑那醉云楼的汤里被人下了毒,而……而我误买了呢?”
飞狐将军萧卿懒洋洋地问了一句,“那……郭氏的醉云楼主子是谁?”
知府大人庞容上回还同柳家的人一起,给柳二小姐过诞辰来着,自然知道醉云楼的主事儿是何人。
他规矩地走下前来,拱手应道,“回将军,这主事儿的是成毅公子。”
“将他唤来!”飞虎将军萧卿懒洋洋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聪慧狡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将军!”庞容立马招了自己的捕快,下去请成毅公子过来。
风铃儿这边听得心惊胆颤,连忙跑回酒楼同成毅公子说去了。
幸亏跑得够快,在捕快还没有到来时,风铃儿已经将衙门里的事儿简单地说了。
兵部尚书大人赵明因为同这成毅公子是亲戚,一看此案和成毅公子有关联,就想着去给飞狐将军萧卿说情。
飞狐将军萧卿一点儿情面也不顾,语气冷如冰霜,“这事儿,还是等成毅公子来了再说吧,赵明大人,官场和亲人之间,还是得划清界限啊。”
赵明大人就此吃瘪,不然再多为成毅公子说一句好话了。
成毅公子听后,召来了雷管家。
雷管家拱手道,“公子,您忘了么,咱们酒楼里有一道名菜。叫做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
珍珠翡翠白玉排骨汤?并非是把珍珠翡翠白玉这些东西拿来和排骨炖。而是一些蔬菜代替。
比如鱼龙代替珍珠,以红柿子椒切成条代替翡,以菠菜代替翠,以豆腐加馅代替白玉,并浇以鱼骨汤。
便汇合成了一道特色名菜。
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
这成毅公子骨气也大,因为常年在南山学艺,所以江湖气味浓,天不怕地不怕。
那飞狐将军萧卿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是半点儿不想搭理。
“成毅公子,这郭氏可说了,是她在你们酒楼里买下的汤,董老爷子喝了,才中毒去世的。”萧卿冷气冰人的口吻落在对方的耳朵中。
成毅公子回以一笑,态度上不卑不亢,“飞狐将军这话说得倒是好笑,我醉云楼开了这么久,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卖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董老爷子喝了就有事儿了?而且……而且董老爷子并没有亲自来喝汤,难道在有心人买下后,再将毒下到里面,不是更加有可能么?”
郭氏嚎啕,“你……别冤枉人,我没有在汤里下毒?”
成毅公子不屑地瞟了那郭氏一眼,恶语反问,“你说你没下毒,难道我的汤里就下了毒?哼!”
意思是,你在说话前,不经大脑,冤枉醉云楼,就应该明白,别人为了排除嫌疑,也会以牙还牙。
风铃儿在门口听得耳朵都疼了。
这郭氏为了摆脱麻烦,冤枉醉云楼,醉云楼为了摆脱麻烦,就冤枉回去。这来来回回地冤枉,不嫌丢人。
而且如此一来,案子也没有得到解决。
“那成毅公子,你醉云楼的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究竟是何人所做,姑且叫他来一下吧?”兵部尚书赵明赵大人也极力想要帮助自己的侄子,是以将这个下、毒的哽,继续放了下去。
成毅公子看赵明一直在给自己使眼神,不想让他为难,便告诉对方,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是两位厨师做的。
紧跟着捕快又去将吴厨师和黄厨师带到堂上。
一听这个案子,黄厨师和吴厨师哥俩都争相认罪。
“大人,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平时是我做的?”黄厨师为吴厨师着想,故意顶下了。
吴厨师不想好友跟着受苦,便也承认汤是自己所做。
“大人,别听他胡说,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是我做的!”
“大人,是我……”黄厨师扣头。
“大人,是我,是我!”吴厨师扣头。
两个人争执来去,可是把堂上的知府大人庞容搅得耳朵都疼了。
风铃儿听得更是烦心,一股脑地冲进去,举手发言,“大人,看我,看我,我知道下、毒的凶手是谁了。”
众人目光放远,盯着那信誓旦旦的风铃儿。
见她双眼灵动,娇小可爱,不由地感兴趣。
知府大人庞容抬手,对捕快道,“放姑娘进来!”
“是!”捕快架着的刀松开,风铃儿便进到了殿上。
她一开始不想贵,在惊堂木拍下去的时候,无辜地揉了揉膝盖。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风铃儿恭敬道,“大人,民女名叫风铃儿,是成毅公子醉云楼里的伙计。”她跪着往吴厨师身旁挪动了下,“喂,吴师傅,这案子是在我来之前,还是之后?”
吴厨师埋头,说了句之前。风铃儿却没听大清楚。
“风铃儿,你在叽叽咕咕地做什么?!”
“等等啊,大人。”风铃儿脱口问站在一旁的成毅公子,“成毅公子,命案发生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
成毅公子摇头,“你来之前?”
他不希望更多的人被搅和在命案中,何况还是他酒楼里的军师。以后酒楼生意好不好,就指望着她呢。
“哦,好。”风铃儿再朗声说道,“大人,我去醉云楼干活以前,这案子发生了的。按道理来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成毅公子是我老板,这吴师傅和黄师傅是我的朋友。所以想帮帮这个忙,民女在外听了很久,觉得这个案子有太多的漏洞,请允许我站起来讲一讲啊,膝盖疼得厉害!”
“你!”
飞狐将军萧卿觉得风铃儿这姑娘很有意思,抬手笑道,“慢着,让她说。”
风铃儿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啊,这成毅公子醉云楼一天吃饭的顾客那么多,如果汤里下了毒,顾客肯定早就闹事儿了。可那日没有,就说明没有下毒。”
郭氏咧嘴道,“姑娘,那万一就只有我买的汤里下了毒呢?”
风铃儿皱了皱眉头,瞪着她,“你安静点儿,我还没有说完!”
堂上的人在认真地听着。
“这成毅公子同董家没有过节,又没有矛盾,所以他平白无故地在汤里下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郭氏在酒楼买的汤,即便是下毒,也不可能是在酒楼里下的毒。只能是酒楼门口到董家这半路上被人下了药。所以我现在想问问郭氏,你回来这一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趴着的郭氏摇头,“没有碰到任何人,汤就在我手心捧着啊。”
“哦,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这一段路可能就没有人下、毒了。也就是说,现在下毒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郭氏下毒,她撒谎了,另外一种是,府上有坏人,因为郭氏同董老爷子关系不好,所以使了一出借刀杀人。”
风铃儿说完,觉得自己逻辑性很强。
但别人听过去,却觉得说了一大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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