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即便是回到了县衙,李渝仍旧对周皇在不经意之间露出的那古怪与玩味的笑容而耿耿于怀。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了。
然后,找来了吴越与程登,告知他俩周皇已经允了,从此以后,吴越便是县丞,而程登则是县尉。
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天的晚餐只有李渝、李长风,以及李红袖三人围在餐桌面前,现在的程登到底是县尉了,有属于自己的小院,是以,在昨日之时,已经搬了过去。
咽下口中的青菜之后,李渝看向两人,突然道:“明日,我打算去一趟清一派。”
这般没头没尾的话语让李长风与李红袖两人皆是为之一怔,然后,脑袋只是稍稍一转,便大致知晓了李渝的打算。
他俩是知道的,若泠雪是清一派的弟子。
沉默了些许的时间的之后,李红袖以尝试的语气道:“我与你一道去吧?”
李渝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李红袖不再言语,只是夹起了一颗青菜,就着这一颗青菜不断地把白米饭扒拉进嘴里。
一旁的李长风则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的侄女。
氛围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唯有李红袖扒拉白米饭的声音。
第二天,当李渝把轻羽别在背后,正待拿起些许简单的行李走出房门的时候,却是有下人前来告知有一位道姑点名要见他。
对此,李渝不禁是感到困惑不已。
脑海之中第一浮现出来的一道人影便是大周的国师,在这京城之中,他认识的道姑应该也就只有这位国师了吧?可是他与这位国师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一句话都不曾言过。
怀着这般的疑惑,李渝并没有解下别在背后的轻羽,只是把那些许的行李放下,然后,就这般往大厅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那里,果然是遇见那道姑国师。
只是现在的这位道姑国师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无比寒冷的气息来,让人靠近不禁是打了一个寒颤,不同于以往那般只是清冷。
“泠雪的清白就是被你给毁了?”
道姑国师双眸冷冷地盯着李渝,语气之中没有带着任何的情感可言。
李渝微微一怔,而后想到了这位道姑国师也是清一派的人,看现在这个样子,想来也是与若泠雪的关系不浅的,是故,才会有这么如此的一问。
稍稍稳定心绪之后,李渝道:“我和泠雪是相爱的,我是”
话只及一半之时,李渝却是露出了骇然之色来,只见,那道姑国师猝然向李渝一掌打了过来,泛起那淡蓝色的光芒。
“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给本座去死吧!”
嘭!
李渝直接倒飞了出去,瞬间撞烂了大厅的门口。
“噗!”
从地上站起来的李渝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新鲜的血液来。
哒哒哒
道姑国师一步步从大厅走了出来,停在李渝前面差不多有一丈的距离,冷冷地看着李渝,道:“忘了泠雪,做不到唯有死!”
声音甚是冷,让人犹如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一般。
“我不管你是泠雪的什么人,但要我忘记泠雪,绝无可能!”
李渝丝毫不惧地盯着道姑国师,话语期间,已经抽出了背后的轻羽。
看到轻羽的刹那之间,道姑国师那冰冷的双眸闪过一丝的讶然,不由问道:“吴道子是你的什么人?”
李渝微微一怔,见道姑国师的目光落在轻羽的身上,也明白了其是认出了轻羽来,便道:“吴道子正是家师!”
“哼!”
道姑国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看在吴道子的份上,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忘了泠雪!”
“绝无可能!”
李渝握紧了手中的轻羽,态度异常的坚决。
“那就去死吧!”
“臭道姑!休要伤害他!”
却是,听到这边的动静而赶来的李红袖来到了这里,恰好是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大怒,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剑,使出全身的实力向道姑国师杀了过去。
面对李红袖的这全力一击,道姑国师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就这般夹住了李红袖全力一刺的一剑,然后,另一只手抬起,一掌向李红袖的右肩膀轻飘飘地给打去。
李红袖心中大骇,面对这看似轻飘飘、速度很慢的一掌,有心想躲,却是发现怎么也躲不了,身躯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掌印在了自己的右肩上,然后倒飞了出去。
看似挺长的时间,不过,只是转瞬之间的功夫罢了。
“红袖!”
李渝一骇,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然后,接住了李红袖,这才没有让李红袖摔在了地上。
看着在自己怀中头一回露出如此虚弱的李红袖,李渝赶忙担心地问道:“红袖,你感觉怎么样?”
李红袖摇了摇头,颇有些虚弱地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臭道姑把一道气打入了我的体内,把我的穴位给封锁住了,让我暂时使不出内劲与什么力气来。”
闻言,李渝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这灼热的气息不免是有些是喷到了李红袖的俏脸。
这时,李红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李渝抱在怀中的,顿时,有些苍白的俏脸升起了两抹的红晕来,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身躯这下子似乎更加的没有力气了。
看着李渝,再看着被其抱在怀中的李红袖,道姑国师愈发地寒冷了起来,浓浓的杀气从其身上迸发出来。
“既然已经有别的女子,却是还来招惹泠雪,简直是该死!”
感受到这浓浓的杀气,李渝一惊,连忙放下了李红袖,把之护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这边所造成的动静,使得县衙里的其余人也都纷纷赶来了这一边来,其中,这自然也包含了李长风与程登。
道姑国师可不理会这些,带着杀意向李渝徐徐走来。
李长风与程登便要上前。
“退下!这不关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李渝连忙对着两人呵道,这道姑国师恐怖异常,即便是加上李长风与程登也断然远远不是其对手,从她轻而易举地让李红袖瞬间失去战斗力便可看得出来一二,他并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而让两人受伤。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束手就擒。
只见,李渝握紧了手中的轻羽,在这一刻,内体的气伴随着天剑派的功法在沸腾着,然后统统汇集在了轻羽的身上,朝着道姑国师一剑斩了过去。
“倾天一剑!”
顿时,一片灿烂的剑芒向道姑笼罩而去。
所谓倾天一剑,便是以势压人,让面临此剑招的人感觉到犹如天倾倒了一般,然而以李渝现在的修为对上国师,显然是远远达不到这个效果的。
这一剑招是吴道子集天剑派所有剑招,花费了大半辈子才创出来的,也是李渝目前掌握最厉害的招数。
以他现在御气的境界,使出这一招还是较为勉强的,刹那之间,体内所有的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使得其几乎是站不稳。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在那一片剑芒之下的道姑国师身上,灿烂的剑芒使得她的身影看得不清晰,那怕他们不是身处在这剑芒之下,亦能感受到这剑芒的恐怖。
其中,李长风、程登,以及李红袖三人最为惊讶,没有料想到李渝的实力进步是如此之快,快到让人难以置信,要知道,在刚认识其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罢了。
在这一片恐怖的剑芒之下,即便是李长风与李红袖都不敢保证是否能百分之一百能抵挡得住,更不用说程登了。
其实,李渝的真正实力也并没有三人想象中的那么厉害,目前也就只有这一招厉害,远超出其真实的战力,而在这一招之后便再无战斗力可言了。
三息时间过后,剑芒散去,露出了道姑国师的身影。
道姑国师竟然完好无损,即便是身上的道袍也是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的破损,没有一丝的脏乱。
倘若不是有其周围的地板也被剑芒所覆盖而留下来的深深痕迹,恐怕都认为方才那恐怖的剑芒只是虚有其表,没有任何的威力可言!
“本座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以你这区区的境界竟然也能练会了吴道子的那成名绝技,吴道子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可惜了”
语言落下的瞬间,道姑国师不再留手,却是猝然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然后便在下一息的时间出现在了李渝的面前,朝着李渝的胸膛打出了轻飘飘的一掌。
李渝在使出倾天一剑之后,体内的气早被抽得干干净净,根本无力反抗,当然就算是他现在体内的气依旧是充盈的,面对道姑国师的这轻飘飘的一掌,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之间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大人!”
“大人!”
登时,李长风与程登纷纷大惊,急忙动身,欲要阻止道姑国师的这轻飘飘的一掌,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还没有等到他俩欺身,道姑国师的这轻飘飘的一掌就已经印在了李渝的胸膛之上。
李长风与程登也是知晓这一点的,于是乎,程登牟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中的长刀向道姑国师狠狠地掷了过去,李长风所擅长的是拳脚上的功夫,手上并没有武器,并不能做到这一点。
嗖!
长刀划破空气,逼近了道姑国师的身躯,眨眼便至。
对此,道姑国师无动于衷,轻飘飘的一掌依旧速度不减地朝着李渝的胸膛印了上去。
哐当!
在长刀距离道姑国师的身躯只有三寸左右距离的时候,道姑国师的身躯却是泛起淡蓝色的气,直接把长刀给弹射到了另一旁,掉落在了地板上。
五寸!
三寸!
一寸!
就在道姑国师这轻飘飘的一掌距离李渝的胸膛只有一寸的刹那,却是猝然出现了一位青袍的中年男子。
在救下李渝的同时,青袍中年男子也打出去了一掌,对上了道姑国师这轻飘飘的一掌。
如果眼珠子够快,可以发现,两人的手掌并没有完全掌与掌对上去,大约隔空有十寸左右的距离,这距离之间就好像是有一股巨大的斥力一般,使得两人的手掌再无进半寸的距离。
这一对掌只是瞬间的功夫,两人便就此分开,道姑国师退后了五步,青袍中年男子则是退后了八步。
道姑国师看向青袍中年男子,冷冷地道:“陈仲道,你要阻拦本座?”
陈仲道朝道姑国师微微行了一个礼之后,方道:“国师,李知县好歹是大周的知县,也是御察使。”
道姑国师道:“这么说,你铁定是要阻拦本座?”
陈仲道不卑不亢地道:“国师,这是陛下的意思。”
“哼!”
道姑国师冷哼了一声,然后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李渝的身上。
“本座再警告你一次,忘了泠雪,更不可去找泠雪!否则,即便是有陛下护着你,你也难逃一死!”
说罢,道姑国师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背影便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李渝走了上前,对着陈仲道重重感激道:“多谢陈道友的相救。”
陈仲道摆了摆手,道:“不必对陈某感激,要谢就谢陛下吧,是陛下要陈某赶来这里的。”
李渝略带迟疑的语气道:“不知陈道友?”
陈仲道道:“陈某是镇妖司的司长。”
“原来是镇妖司的陈司长,久闻大名!”
恭维了一句之后,李渝问道:“陈司长,在下想问一下,那国师在清一派中是什么人?”
闻言,陈仲道不禁是诧异地瞅了一眼李渝:“难道李知县还不知道国师的身份?”
李渝很是老实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陈仲道道:“国师是清一派的掌教。”
掌教!
李渝的心中不免是吃一惊,他原本的猜想国师只是若泠雪的师姐之类的,万万没有想到其竟然是清一派的掌教!
接着,李渝又问道:“陈司长可认识一位叫做若泠雪的清一派弟子?”
陈仲道道:“国师的弟子自然是认识的,李知县问这个做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渝一时之间倒是不是很好回答。
好在,陈仲道对此并不是很在意,而是道:“国师在平日里虽然清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实则还是挺好说话的,今日的国师看起来却是如此之愤怒,陈某还是头一回遇见。话说,李知县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位国师如此之愤怒?莫不成你把她的弟子给勾搭上了?”
说罢,陈仲道好奇地盯着李渝看。
李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