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还是来了在死亡的白色笼罩下姗姗而来。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大雪开始降下来一片一片落满了整个世界。
桌上有灯那盏油灯的光芒柔软地散在屋子的四周昏黄色的灯光让这个冬天萧杀的气氛减弱了很多。
潮涯依然躺在床上皇柝的防护结界依然笼罩在她身上。
月神站在窗户边上风从夜色中破空而来她的头四散开来。
皇柝问王伢照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只能说是乌鸦做的。
月神转过身来对我说不一定说不定西方护法已经出现了。
我问月神那么会是谁?
月神说谁都有可能。月神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潮涯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王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凡世的冬天其实比刃雪城里的冬天更冷。尽管是在新年可是当那些顽皮的孩子玩累了回家去之后整个街道就变得格外冷清地上有他们放过的焰火纸屑和玩过的灯笼残破地堆积在两边积满白雪的街道上。
月神站在风里长和长袍从她的身后飞扬起来她说王我郑重地向你说一些事情第一我怀疑潮涯第二我怀疑皇柝。他们两个中间有一个就是西方护法。
我看到月神眼中弥漫的漫天风雪我突然觉得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我虚弱地问她为什么?
关于潮涯王我问你在经过蝶澈的破天神殿之后你觉得潮涯操纵梦境的能力怎么样?
绝对已经达到一流的占星师的灵力。
那和我比呢?
说实话应该在你之上。
的确王潮涯的制造梦境的水平已经在我之上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她已经可以算是一个优秀的占星师了。我学过的暗杀术中就有操纵梦境这种方法而伢照也是死在这种暗杀手法之下。可是王你知道吗?今天笼罩伢照的那个梦境连我都有能力去破除只是当时潮涯已经开始动手我想那个梦境对于潮涯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于是就没有动手可是潮涯居然被那个梦境所伤等我想要动手的时候伢照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月神看着我缓慢地说潮涯完全有能力破除那个梦境可是她没有救伢照而且她在装受伤。
那么皇柝呢?
既然潮涯是在装受伤那么皇柝就应该现可是皇柝没有说出来他和潮涯一起演戏。而且皇柝身上有很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一种直觉。
风从长街的尽头从月神的背后吹过来那些寒冷凛冽的风如同薄而锋利的冰片一刀一刀切割在我的脸上。我看着月神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我不得不承认西方护法是我遇见过的最厉害的对手甚至他不用现身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我身边的人而我只能站在雪地中央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
那天晚上当我回到客栈的时候潮涯房间中的灯已经熄灭了。皇柝房间中的灯也已经熄灭了。
我躺在床上可是梦魇一个接着一个压到我身上那些死去的亡灵在天空之上绽放成恍惚的涟漪他们在我的耳边说话微笑黯然神伤。那些前尘往事破空而来席卷了我梦境中那些安静站立的记忆所有的事物崩塌碎裂轰隆隆地坍塌下来而我站在一片废墟中站在那些枯萎翻黄的樱花花瓣的尸体上泪流满面。
几只巨大的霰雪鸟横空飞过那些清冽的鸣叫在我的白色的瞳仁上刻下一道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梦境的最后大地上又开满了火焰般的红莲如同几百年前释死亡的时候一样那些红莲如同岩浆一样从天的尽头喷涌出来从云朵的缝隙里喷涌出来最终淹没掉了一切。
火光冲天。
被梦境操纵而死亡的第二个人是鱼破同伢照一样他用三棘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依然是蓝色的诡异眼神阴影般模糊的笑容以及从地面汹涌而起的狂风。
当我们赶到鱼破身边的时候他已经用三棘剑洞穿了自己的胸膛无论是月神还是潮涯都没有来得及破解笼罩他的梦境。
然后是第三个潼燮。
熵裂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潼燮的时候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直望着苍蓝色的天空。过了很久他才说我的手下最终还是全部死了。下一个也许应该是我了。
新年终于还是过去了可是在这个新年中却弥漫了太多的死亡的气息。我们没有告诉那个新的店小二这些人的死讯因为他是那么单纯而简单的一个人也许一生都不会经历这些离奇的死亡和诡异的暗杀。他只是个简单而幸福的凡世的人满足自己的生活开心地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一百年然后从容而平静地离开。有时候我都在想这样的生活也许才是真正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像我一样是一个被无穷枷锁禁锢的一个王灵力绝顶可是却永远孤寂。
那个店小二依然每天忙碌用笑脸开始迎接那些重新开始流浪的浪子和旅途中的行人那个店主的孩子依然每天玩着他的那个冰蓝色的球看见我们的时候开心地笑着叫我们陪他玩整个凡世依然是按照它的惯有的轨迹运行着没有任何异样。
可是死亡的气息依然笼罩在我们头顶上如同浓重而浑厚的乌云经久不散不见光不破风。
没有人知道伢照和鱼破是怎么会被梦境操纵的按照他们的灵力而言是不可能轻易被人操纵到自杀的地步的除非是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防备然后跌进梦境之后就再也无法出来。可是在经过那么多离奇诡异的死亡之后伢照和鱼破不可能还是那么放松警惕除非用梦境控制他们的那个人是个他们绝对不会去怀疑的人。在事情生之后月神这样告诉我我听了没有说话皇柝也没有因为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完全迷失方向似乎可以等待的就是乌鸦和西方护法来继续杀人。
皇柝突然说王你们还记得星轨的第三个梦境吗?
月神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她说当然记得星轨告诉我们在没有线索没有方向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打开。
那个梦境是个冗长可是简单到极致的梦境因为整个梦境就是樱空释我的弟弟。他英俊桀骜的面容梦境里面释朝着远处跑过去远远地跑过去樱花和雪不断从他身后落下来铺满了他跑过的痕迹。在最远的远处地平线跌落的地方释变成了他小时候的模样他站在地平线上对我微笑大雪簌簌地落下来堆积在他的手上幻化成一个雪白的球他的声音从地平线上飘渺地弥漫过来他叫我哥哥你快乐吗?你快乐吗?
我一直无法明白星轨为什么要将这个梦境给我是让我可以回忆樱空释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如果只是让我回忆樱空释那么她为什么要叫我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时候打开呢?
我突然想起以前星旧给我的一个梦境就是那个我和我弟弟在落樱坡通过幻术师资格的梦境也许和那个梦境一样有些细节一直被我们忽略了。
于是我重新走进了那个梦境我仔细观察着在身边生的一切事情在梦境的最后我终于现了星轨想要告诉我们的秘密。
雪已经停了只是青翠的竹叶上依然有着厚厚的积雪在风的吹拂下会像扬花般洒落。
潮涯在院落中弹琴我和皇柝在房间中彼此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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