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处。
隐去细枝末节,陆清尘将与王姬秦雪的相遇点滴,备细与众人,其间脸上的红晕未曾退却。
或喜或忧,几人神色不定,倒教他有几分难安。
忆有几分戛然而止之感,洛惜贤仿佛在听上古的神话情爱故事,正投心于其间,忽而中绝,真真不适也。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她了。决心下重剂的洛惜贤问道“丞相大人,可能猜到,自身所中乃是何蛊?”
陆清尘涨红着脸点头道“蛊之一事,清尘不知,情爱一事清尘尚有几分愚钝,可目前看来,清尘所中之蛊,当与王姬秦雪息息相关。”
洛顷年闻言赞许的点头道“小子,果真有几分聪慧,老夫的蛊术现下无传人,是否感兴趣与老夫一道研究研究呀,索性情蛊于你身体无碍,不若习得此术解了自家麻烦,岂不一举两得之事。”
陆清尘浑身打了个哆嗦,以法证道,尚且能容忍几分,可若陆家知晓他碰那些虫子,定要将他逐出家门,他家祖父应当是第一位反对之人。
眼前的大师亦是可遇不可求,陆清尘当真动心起来,洛顷年提步上前,拿出一只瓶子,置于陆清尘鼻尖,霎时间,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对于自家师父简单且粗暴的手法,洛惜贤早已见惯不惯,习以为常了。
秦昭世对于解蛊一事,一窍不通,只全心在于另一件事上,他的王妹秦雪。
王妹秦雪二八年华,正是慕少艾的年龄,如今与丞相两相爱恋,倒是一桩佳话。
此前只当王妹为秦国尽忠,倒是未曾想起为王妹相看来,加之惜贤有孕一事,作为王嫂亦未有闲暇为其张罗。
只是仍需他确认一事,不去观一旁解蛊的洛顷年,与一旁学习(观戏)的洛惜贤,实是过于惨不忍睹。
决定两不相帮的秦昭世,召来贴身侍从,着其速请王姬秦雪前来。
天地为之色变,震荡起伏,剑意凌然,璀璨夺目,似上古神发矢射落九天之日,一连九矢,其势如猛虎;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六龙神架,翱翔于天际,其捷若腾兔。
舞起之时,剑势若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舞止之时,犹似江河湖海波光粼粼。
一剑舞毕,香汗淋漓。
袭玄色田猎之服的秦雪一曲舞终,端的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前往王姬秦雪院落之时,瞧见的便是眼前景象,教徐岚之险些忘了些行目的。
秦雪见是王兄的贴身侍从徐岚之,此刻正无比恭敬的候立一旁,眉梢稍一扬,便是无限风流。
徐岚之见王姬发现了他,忙上前一揖道“王姬,王有事相询,还请与岚之移步一道前往。”
秦雪颔首与之同行。
徐岚之前往请王姬秦雪的时间里,蛊毒已除的陆清尘仍未醒来,非是蛊毒因由,而是洛顷年之前教他嗅的乃是自家研制的丹。
秦雪来见之时,乍然瞧见地上躺着的陆清尘,身上的血液瞬息间逆流,忙扑将上前,一探心息,仍有气息,略松一气。
几声调笑,拉回了她的紧张思绪,反应过来方才她无意识的做了甚,薄面皮上的桃李之色,越发明艳动人。虽不知何故,地上的陆清尘应是无碍,确认这一点之后,余下的便是羞怯不已。
轻轻一跺脚,便越过屏风,瞧着自家王嫂洛惜贤躺在榻上,透过屏风,望向外间,眼中盛满了笑意。
如何还不知晓,几人合起来看她的笑话呢。羞恼之下,望向外间,心间到底多了几分自己不曾察觉的期待。
做为过来之人的洛惜贤,瞧在眼中,并未多言。方才秦昭世的神色,她看在了眼中,想必是有自家思量,她断不能随意插手,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那才当真是不妙。
果然,秦昭世声音无甚起伏的开口道“王妹,你且到王兄跟着来,王兄有事与你相讨。”秦雪依言而行,洛惜贤以眼神宽慰,教其安心。
兄妹二人,相对面立。
地上躺着的陆清尘乃未清醒,秦雪看似认真与兄相叙,实则心思全然已在地上之人,时刻偷觑着。
秦昭世有几分不舍,一时不察,便教此人将自家王妹的魂给勾走了,不期然的,心底窜出一个想法来,若将地上之人揍一顿,当真是极好的。
隐晦的心思自是不能教人知晓,秦昭世便问道“王妹,可有心仪之人?王兄好为你做主。”
一向不苟言笑的秦昭世,猛得戳破女儿家心事,秦雪一点儿不设防。
羞涩万分的秦雪,未注意秦昭世投向洛顷年的眼神,只低头回道“王兄,阿雪心悦丞相大人。”
如山间黄莺在歌唱,悠悠醒转的陆清尘,便听见如此悦耳,且带着熟悉之感的声音道阿雪,心悦丞相大人。
许是春意阑珊,地上的陆清尘不耐寒,一道喷嚏响起,乍见陆清尘醒来的秦雪,慌将上前扶起身。待对方起身之后,忆及方才秦雪所言,二人面面相觑,而后又各自别过头去,半晌,俱都盯着秦昭世,眼角的余光仍偷觑着对方。
将一切瞧在眼中的秦昭世,内心酸涩无比,却又不得不亲身为其操持。尤其自家大哥至今仍然未成亲,宗亲有诸多心思,再加诸王妹一事,想必大哥之事,也到了无可再避之时。
眼下当先着手王妹一事,大哥一待其回归再议。
秦昭世神色肃穆的望着陆清尘“清尘公子,方才可是听清楚了王妹秦雪所言,不知有何感想?”
秦雪闻言,一眼陆清尘,又恐非她所见,心中兀自天人交战,只得竖起了双耳,生怕错漏一言一语。
此时秦王以清尘公子称呼他,便只以私事论,不与国事相与。陆清尘点了点头,朝着秦昭世拱手一揖,回道“王,清尘一字一句,听得十分清楚。”
接着稽首伏于地,道“王,恳求允清尘一个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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