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清宛醒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动不动躺了好久才找回记忆,应是在花瑾言背上睡着了。
冬灵见她醒了,端了碗醒酒汤过来。说是昨晚就准备给她喝的,结果她觉得难喝喷了花瑾言一头一脸,接着便倒头呼呼大睡。
叶清宛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起昨天晚宴上的事又问了两句。
冬灵道“昨儿分别时,奴婢听少庄主他们聊了两句,似乎是大夫人要宣布什么事,没料到林公子把穆家姑娘带过来了。这当着对手家不好开口,也就作罢了。”
她点点头,心道这几个小年轻还怪聪明的。知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待洗漱后清醒了会儿,吩咐冬灵去看看花瑾言可还好,要不要帮他浆洗衣服什么的,顺便将书桌上的信拿去托花瑾言送出。
冬灵刚走,秋灵就领进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时越。
兴许是她与花瑾言二人和好了,时越的到来并未遭到花瑾言的阻拦。
时越先是将她的小屋打量了一番,道“可比我们那暖和多了。”说罢见叶清宛揉着脑袋也不理他,心下好奇,走近了两步便闻到一股酒味,顿时明白是宿醉后头痛了。
“叶妹妹,我们塞外人好酒,对于宿醉很有一套的,你要不要试试?”
叶清宛正难受的紧,心下一听正是求之不得呢。
时越走到她身后,三两下将冬灵为她随意帮的发髻散掉,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瀑布般的四散开来。他伸出手指在她的头上摸索着穴位,而后轻轻揉捏起来。
时越人高马大,手掌自然也大,她只觉自己仿佛那被困于圆桌中间的猴头,一个脑袋只能任由他人拿捏动弹不得。
时间一久,也慢慢感受到其中滋味,舒服的眯起了眼,连声音都放柔了些,“今日怎么有功夫到我这来了?”
时越手上不停,他也是一时嘴快才自告奋勇的替她按摩,说到底也是未成亲的男子,手上传来她顺滑秀发的触感,不由感觉到几分燥热,心道这屋里火炉也太旺了些。
“是吴拓邦家的小娃娃病了,这山庄来人太多,大夫忙不过来,只看过一次却一直不见好。而大雪又封了路,想下山去镇子上也不方便。我这不就想起你这小医仙来了。”
她还是挺喜欢那小娃娃的,此时一听病了理当去看看。正欲起身却不料时越手劲太大,她身子起了头还在那,又被拉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
屋内二人顿时“哈哈”笑出了声。
待到他们的小院时,叶清宛望着出人意料空荡荡的小院呆了呆。
时越见她一脸懵逼就知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解释道“武林大会经过月余的角逐终于接近尾声了,只余下四个门派去争夺那玄铁宝刀。其中就是金义山庄和潍城穆府还有些看头,不料天降大雪,故而最后决斗便推迟了些,定在三日后。那其他门派失了资格,虽并未离去,准备看最后花落谁家,但也不像往日那般积极练武了,此时都躲在屋里取暖呢。”
话音刚罢,便见不远处有扇窗户大开,里面几位素衣女子招呼道“越哥哥今日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们了?那鲟鱼汤还想不想喝了?”
时越忙道“哈哈哈妹妹们哪里的话,等我忙完便去找你们哈。”
叶清宛将狐裘的衣领微微竖起,遮住自己大半个脸,赶紧走快了两步试图表现出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模样。
进了屋,就见马柯思正抱着小娃娃坐于床边,双眼已是熬的通红。
她走过去客套了两句便给小娃娃看起病来。
小娃娃面色潮红,微微出汗,眉头紧皱昏睡在马柯思怀里,似乎即为难受。
她问了些小娃娃最近的情况,又环视了眼屋子。最后得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这小娃娃不是冻着了,而是热伤风。
应是马柯思爱子心切不管屋里屋外够给他套了一层又一层,在这有地龙的屋里是热的出汗,待一出去寒风一吹便冻着了。而后怕是给他穿的更多,导致了热伤风。
细细交代了几句,又写了方子让秋灵去寻药,马柯思才渐渐安下心来。
叶清宛左右不见吴拓邦,顺嘴问了一句。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向来爽快的马柯思竟簌簌流下泪来。她说小娃娃病后,开始吴拓邦还托人寻医问药,后来时日久了竟渐渐不管了,此时定不知跑哪去跟人讨论功夫套路去了。
她心下愤怒,道天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靠不住!好生安慰了马柯思几句,嘱托她有什么事尽可去寻自己。
时越在外间见她出来,忙拉着她到自己屋里去。
叶清宛还在因吴拓邦的事生气呢,甩开他的手,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他。
时越跟那还在窗边的姑娘们打了个招呼便关了门,回头看她一脸不愉,暗道一声倒霉,这关我什么事啊?
他道“吴拓邦兄弟并未如吴嫂嫂说的那样,他也整日里为小娃娃愁的睡不着觉。可这金义山庄现下人太多,他这小门小派的说不上话,去求大夫的时候还被狠狠的嘲讽了几句,内里不知有多恼怒自己了。跟我说他倘若是个有本事的,此时那小娃娃也不至于如此。”
她听着倒是一愣。
时越又道“此时吴兄弟应是去山上寻草药去了。”
叶清宛为自己刚才那番脾气感到脸红,唉,原来只是男人不善表达,不愿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以至于沟通不到位马柯思才这般误会了。怪不得男人总爱说女人就是麻烦,不过女人天生敏感易多想,更何况是这般憔悴的时期。
她背着手转着头,眼神飘忽的装作一副打量房屋的模样已掩尴尬。
时越笑眯眯的凑过来,“不恼了?”
见叶清宛也不理他,继续道“我还当你是吃醋了呢。”
说完二人皆是一愣。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
时越第一次觉得自己竟这般笨嘴拙舌瞎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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