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生等人朝说话之人所处的方向瞧去,令人意外的是,此人正是先前将何裘认作弟弟的贾涛。
“…贾大哥?”何裘有些讶然,瞧见贾涛有些苍白虚弱的脸庞,他皱了皱眉头,刚想过去将贾涛扶回竹架上,却被贾涛焦急的话语给拦在了原地。
“你们俩不要靠近他啊!那不是青袅!不是!啊啊啊啊——他会变异的啊!会变成怪物的!”
贾涛的神情有些癫狂,浑身在不停颤抖,眼里正迸发出源源不断的恐惧,想来若不是身体真的是到了强弩之弓的地步,能够支撑他好好站着这一会儿,他怕是早就冲了上去将二人推开了。
温太医和刘太医两人起初听见贾涛喊的第一句“小心”时虽是有些疑惑,但显然秦至阳的伤势对他们的诱惑显然要来得更加大,便没能及时止住脚步,而听见贾涛的后一句提醒时,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秦至阳猛地坐了起来,缓缓的转动着脖子看向了温刘两人,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转着脖子的同时,脖颈处还传来了清晰的“嘎吱”声。
“啊!”
温刘两人本就只是两个一心学医的平常人,跟周围那些个习惯出生入死的人可不同,就见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的早就不知所措,呆愣不已,这突然反应过来想要离开,却见那秦至阳飞快的伸出双手,紧紧得捏住了两人的脖子,若是稍微动一下,这秦至阳手上的劲儿便就又大了一分,而那令人压抑痛苦的窒息感更是让两人不敢再乱动一下,哪怕是已经怕到了极点。
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原生等人来不及反应,而两位太医的惨叫却像是突然惊醒了他们。
“秦至阳?!你他娘的给老子松手!你是腹部受伤又不是脑子受伤!他娘的晕一会就傻了?!”
顾原生满脸煞气,一边怒斥着秦至阳,一边飞快几步便来到了他身前,想要逼他松手,抽出身上的佩剑便抵上了面前人的脖子,最信任的下属突然对无辜人下手让向来处事公正义气的顾原生有些恼恨,错愕,但这一时的情绪却让他忽略了眼前人神情的木讷。
“老秦?!你他娘的疯了吗!”何裘见顾原生制住了秦至阳,便也冲了上去,想要趁此将两位太医搭救下来,但本来立在队伍里的贾涛却不知为何突然充满了力气冲了过来,挡在了何裘身前,也挡住了身后的——
暗箭。
涂抹着毒的暗箭。
“……”
何裘看着贾涛甚至来不及说出一句话便又倒下了的贾涛,想着不久前这人才说以后要把自己当宝贝弟弟一样宠着,说什么自己去哪,他就去哪,这会儿就紧闭着双眼,不知生死的倒在了自己面前,他突然感到很挫败。
突然像是反映过来了一样,他猛地一抬头,看向暗箭射来的地方——那儿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脸上噙着笑意,手上举着一把弓的男人。
也是方才那个刺伤了被许昌之拖来挡灾的秦至阳的男人。
“哈啊…手滑了呢,对不起哦,真是倒霉呢,又杀错人啦……”
男人的上半张脸一直都被一层绸布挡着,能让人瞧清楚的也不过是那个无辜的笑容,可再无辜,实质上也是毒舌,伤害了人,却能如此心安理得的说些令人作呕的话,语气里有着遗憾,调笑,无辜……
没有歉意。
何裘的拳头捏的紧紧的,额头的青筋就快爆了出来,就像是一锅要爆沸的水。
就在他快要冲上去想要手撕那男人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公孙贺按住了肩膀,何裘猛地转过去,睚眦欲裂,若不是这男人说什么螚治好秦至阳,秦至阳也不会挟持两位太医,贾大哥更不会因他而又再次受了重伤……
“别拦着我……”
“我很抱歉,是我大意没能瞧清楚他的症状才会……不过,你真的不能去跟那男人拼,他的能力…足够杀了这里所有人,包括武艺精湛的顾将军和武冢出身的我和玉儿。”
“……他是那人?”
入军营前,他混迹江湖多年,对于那些个江湖秘闻,也只能随随便便拉出一条说个一嘴,这偌大江湖,能轻松灭了顾原生和公孙贺的人,少之又少,而这极少数中就有那人。
“哎呀呀…被猜出来了呢,真没趣呀,那么我留在这儿也不好玩儿啦,下次再见呀…”
黑衣男人抱着双臂,靠在不远处一颗柳树旁,何裘和公孙贺的谈话他也听得清楚,见两人已经猜出来了他的身份,只能是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满是可惜的冲二人说了句话后,便几个大跃步离去了。
这人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得地步,仅仅几个眨眼间,他便已经没了踪影。
看见男人离去的方向,何裘终于泄气得松开了拳头,才想起要去帮顾原生救出两位太医,转头看去,却发现公孙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办个顾原生救下了两人,而秦至阳则还是冷冷的坐着地上,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躯体,公孙玉和顾原生两人正在一旁守着,以防他又乱起伤人。
身后的众士兵则是在他失神时已经将何裘和其他的受伤百姓抬去了街道边的空房子里,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那些受伤的百姓里突然有一小部分暴起伤人,士兵们虽反应灵敏,却顾着这些是无辜百姓,不敢出手攻击,只能一昧的躲着,但这些百姓暴起后都出奇的凶猛,力气也大的惊人,因此有些士兵们还是受了些小伤。
“何裘。”
何裘正想去瞧瞧两位太医和百姓们伤势如何,却被从屋内走来的顾原生喊住。
“…将军。”方才他没能及时上前帮忙,才还得士兵们受了伤,想来将军应是来责骂他的。
“没受伤吧。”
何裘有些意外,将军没有怪他吗?
“…没、没有,贾大哥替我挡下了箭,可箭上应是与那把刺伤秦至阳的刀一样,抹了毒,贾大哥出现了和秦至阳先前一样的症状……”
顾原生拍了拍何裘的肩膀,他不知道何裘口中的贾大哥是谁,想来应是方才为他挡箭的那位,他一直明白何裘的性子,他一向自立惯了,不管什么都自己扛,如今见有人因为他而生死不明,他一定很愧疚难安。
“你去瞧瞧那些百姓吧,秦至阳现在这样…我也有事还要同子铭商量,那群瓜货没人领着,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你先去看管着吧。”
顾原生吩咐道。
“是。”
何裘走进房屋后没有立即走向里屋,他站在门后听着顾原生同公孙贺的谈话——
似乎是有关许昌之?
“子铭,我大抵是明白了你的暗示了,许昌之他果然……”
何裘还想继续听下去,可里屋却突然传来一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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