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钟嬷嬷猛的一怔。
钟嬷嬷可以认定宫长瑜的不轨之举,也可以认为马车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夜安宁,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道清冷的声音给她带来着的巨大打击。
想想这事儿也有十年之久了,十年前也不知夜老夫人是如何知道她身怀武艺的,而更加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夜老夫人竟给她下了一道药,将她身上的东西化了个干净。
钟嬷嬷回首往事脑子竟有些嗡嗡作响,可是,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对于此事也只有夫人和老夫人知晓,这马车里的一个外人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钟嬷嬷就要开口否认,但马车里的那道声音早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怎么,钟嬷嬷还认为本小姐不是夜府的大小姐吗?你既质疑宫大人的目的,那从本小姐的角度上来说是不是也可以质疑你的目的呢?”
钟嬷嬷呵呵一笑,“这位小姐说笑了,什么叫老奴的目的?老奴一心一意为着夫人为着夜府着想,哪里会有其他的别的目的?”
夜安宁冷哼,“你没有目的?那你为何挡在这城门之前说这些?你为何不让本小姐进了夜府的门再说这些?人人都道家丑不可外扬,而你这个老奴却是生怕旁人不知本小姐之事似的在这里一再大闹。”
众人细细一想,便微微点头,这位小姐说得对啊,这要真的说起来还真就是夜府内部之事,就算是那钟大爷要为难乔夫人也会关起门来说吧,哪里会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事情?
钟嬷嬷的地点选得不对啊。
“这?”
钟嬷嬷一咽。
夜安宁没有待她再回答,而是紧接着道,“我是夜府嫡长女,又是乔夫人的亲外甥女儿,可是却在十年前以养身子为由送到了庄子上,那么钟嬷嬷本小姐再问你,这到底是庄子上的药材好还是京都的药材好啊?”
又是一句极具压迫性的问题抛了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夜府以惊吓身子不适为由将人送走,这身子不适不是更应该有好的药材和好的大夫吗?夜府是皇亲之府,大可请了宫里的太医进府诊治,再者说了,若说清静,这京都郊外就有好几座清静的地方,夜府有钱有势大可以在边上弄座庄园给大小姐养身子,何必费时费力的将人送到大老远去?若说这里没有猫腻还真就不信了。
钟嬷嬷的目的也有待考证。
“你?”钟嬷嬷顿时感觉压力备增,而这压力就是来自马车上的那位少女,她又咬了咬牙,“可无论小姐如何说,那也档不住老奴要见见您的庐山真面目。”
夜安宁冷哼,这个老货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咬着这方不放。
“钟嬷嬷,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让本小姐露脸就露脸吗?本小姐什么身份而你又是什么身份?”
若论身份,她的远在她之上。
钟嬷嬷依旧死鸭子嘴硬,“老奴为了……”
“够了,若你真的为了夜府好便就莫要再说了,待到我们回到夜府当着祖母父亲和母亲的面再认也不迟。宫大人,我们走,若是这老奴还挡在前,那便从她的身上踏过去,我夜府没有像这样的置小姐于清白不顾的恶奴。”
钟嬷嬷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她居然要杀她?还是马踏之刑?
“不可以,不可以啊,宫大人,你们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钟嬷嬷说不过马车里的人可是他能说得过宫长瑜。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若是再没有任何人出来说句话,钟嬷嬷就要被踩死在这京都大门前。
“你?”
宫长瑜气得脸色发黑。
一个不相让,一个非要走,一时间竟僵在了这里,就在众人以为他们会有一一步的僵持时……
“父亲,夜大小姐,可否听我一言?”
就在此时,宫云谨从一边走了过来。
当两队相持不下的时候第三人的出现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在这个时候宫长瑜和钟嬷嬷都需要找一个台阶下,自然不会否认。
“谨儿,你且说。”宫长瑜退一步。
钟嬷嬷看了眼宫云谨,他是宫长瑜的长子,平日里做事也极有分寸相信他定会给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来,她也没法子了,只道,“愿听宫公子的。”
其实,钟嬷嬷的心也是颤抖的吧,她是个奴婢但也是个人,是个人都会有怕死的时候,那马车里的人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又如何不怕?正如马车里的人所说,她的话已经站不住脚了,要再掰扯下去只会以她能是个死,还是背上一个恶奴的罪名而死,她才不要。
钟嬷嬷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而没有看到宫云谨那微微抽畜的嘴角了,他轻咳了声,而后有模有样的说道。
“父亲,钟嬷嬷只不过是想要看看马车里坐着的是不是夜小姐,这个按理来说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钟嬷嬷听了这话,这双精明的老眼猛的一亮,还是宫公子处事公道啊。
宫云谨看了眼钟嬷嬷的表情,暗暗替她可怜,她上了某人的当只怕都不知道,不过,他紧接着又道。
“钟嬷嬷,你所做之事也不对,毕竟,夜大小姐是闺阁小姐她的清誉重于性命,你这般让小姐抛头露面也是你的不对,你说呢?”
钟嬷嬷咬牙,“宫公子,老奴知错了。”
宫云谨再道,“你不是向我认错,而是得向马车里的夜小姐认错。”
钟嬷嬷脸色一惊,向,向她认错?在这里?她没做错为何要认?她不就是来毁了她的吗?可……可是事情到了这里却不由的她了,若是这个错不认这事儿肯定消不下去。
她牙齿再咬,“小姐,是老奴错了。”
看到她低头认错,宫长瑜和宫云谨脸上的表情莫明,他们嘴抽的同时也暗暗的朝着马车看去,暗暗赞叹,夜安宁可真是有够厉害的啊,竟能逼得这老货当着众人的面认错。
夜安宁摇头晃脑,一脸享受这老货的低声下气。
钟嬷嬷袖下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她的面子在这里真的是丢光了,暗暗有些后悔让宫云谨做第三方了,她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来,“宫公子,你倒是说说,此事该怎么办?”
宫云谨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的道,“好办,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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