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府,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站住!”
看着拦在眼前寒光烁烁的长戟,楼淳音忍住了直接一头闯进去的冲动,“我要见夙王。”
“大胆!王爷岂是想见就能见的?”侍卫毫不留情面“还不退后!”
她想了想,决定折中一下“那……我不见夙王了,我见辛束,可以吗?”
谁料,侍卫的口吻竟更加凶悍“你是何人?可有提前递帖?”
靠!她差些一口老血喷出,怎么见辛束一面,还要提前预约?架子够大啊。
“你就说,楼家二小姐拜见。”
“楼家二小姐?”侍卫冷冰冰的脸庞上,现出一抹鄙薄来“就是那个跟太子殿下订婚,却一无是处,俗不可耐的楼二小姐?”
妈的,楼淳音想要爆粗口了,怎么到哪,都有知晓自己黑历史的人?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忍着气,好言好语道“反正你这么回禀就是了。”见对方还是一脸无谓,她补充“我有急事要与辛束大人商议,你们不快点去禀报,耽误了正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她说的一本正经,侍卫也闹不清她到底在糊弄人还是真有要事在身,这时,另一名侍卫走过来,附耳小声说了句“前些时候,我看到辛束大人,亲自送她出的府。”
此话一落,那侍卫看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同了,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禀报。”
等了约两盏茶的功夫,双脚都冻得麻木了,辛束才终于现身。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楼二小姐啊。”辛束环抱双臂,看着略有些狼狈的她,在外面站得太久,斗篷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连眼睫上,都凝了一层薄薄的冰雾。
楼淳音走上前,顾不得抱怨,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家王爷。”
“好大的口气,小姐真以为,我家王爷想见就能见?”
楼淳音朝着府宅大门内看了眼,因为有巨大的影壁挡着,所以什么都瞧不见。
“好吧,我明天再来。”
“等一下。”辛束叫住欲转身离开的她,“这个拿去。”
纳闷地接过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笺“这是什么?”
辛束没有回答“你不用再来了,王爷是不会见你的。”说完,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便转身回了王府。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楼淳音叹了口气。
说的如此笃定,看样子,是北冥轻自己的意思。
其实自己今天也有些冒进了,一听皇帝要在寿辰当日定下成亲的日子,脑袋就乱了,整个人像失去了主心骨,不会思考,不会分析,满脑子想的只有北冥轻。
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冷静下来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将憋闷在心底的浊气吐出。
自己还劝楼远,不要灰心丧气,或许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先乱了阵脚呢?
这事看似无解,但认真一想,其实并非毫无办法。
想到此处,眼神蓦地一亮,走到角落处,将辛束给她的纸笺打开。
借刀杀人,声东击西。
雪白的纸笺上,只以苍劲有力的笔触,写了这八个大字。
字如其人,想必写字的人,也和这八个大字一样,狷狂豪放,盛气凌人。
“借刀杀人,声东击西……”反复喃喃念着这八个字,嘴角渐渐漫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如释重负的放松。
将纸笺重新折起,小心塞入袖口,转身远去。
夙王府内。
辛束静立于檐角之上,目送楼淳音远去后,这才飞身而下,落在院内正随意逗弄画眉的北冥轻身旁“主子,楼二小姐已经走了。”
将手中的鸟食,丢进笼子,淡淡嗯了声“知道了。”
辛束看着他,即便知道不该多问,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主子既然知道楼二小姐为何而来,又为什么不肯见她?”不见就算了吧,他家主子可是个大忙人,有时候丞相来了,不想见照样不见,更别说楼二小姐了,可是,虽然没见,但还是专门写了条子,命他递给楼二小姐,感觉甚是用心良苦。
“有些事情,需要她亲自去解决,本王不能帮,也不想帮,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更不值得本王相助了。”拍拍手,掸了掸袍子,对于辛束的疑问,破天荒地解释了几句。
辛束听得似懂非懂,既然在意,就去帮嘛,若不在意,就别理嘛,既要帮又不理,这叫怎么回事?
当然,这话他没敢再问,主子今天也许心情好,才会纡尊降贵回应他的疑问,他要是敢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就等着去阎王爷跟前报道吧。
……
三日后,皇帝寿辰。
宫里一年到头,难得有热闹的节日,尤其后宫的嫔妃,每天都生活在一片青灰的高墙之中,足不出户,如同囚笼一般,日子更是平淡无趣,终于等到有点意思的庆典,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自己。
皇后是后宫之主,也是一国之母,每当宫里有大的庆典时,她都是最忙碌的,有时候,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忙点也好,总比无所事事,一天到头,守着偌大的宫殿发呆要强多了,是以,皇后再苦再累,也没有过半点抱怨。
再说了,能者多劳,其他人想有这个忙碌的机会,还没这个资格呢。
皇帝寿辰,自然会邀请各大世家,豪门权贵前来参加,排场空前盛大,是以进宫前,楼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楼淳音一定要守规矩,万万不能再惹是生非,今天不但是皇上的大喜日子,也是她的大喜日子,因为今晚,她和北冥齐烨的婚事,就要真正尘埃落定了。
楼淳音对楼夫人的嘱咐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一家人提前一个时辰出发,来到皇宫后,发现宫门前密密麻麻停了许多的马车轿辇,看来今天来宫里参加宫宴的人着实不少,甚至连各地藩王,都不远万里赶了过来。
楼淳音正准备下车,便见另一辆马车,横里斜插而来,径直停在了他们准备要停靠的地方。
“小姐,我们到了。”一个小丫鬟先一步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马车里的人恭谨道。
车帘撩开,一双纤纤玉手伸出,随即,一道纤弱的身影,从马车上缓缓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