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就是方家的大门。
方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光是大门就修得格外气派,朱红的大门上,铜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两座大石狮子更是威风凛凛,神气得很!
一个门房刚清扫完台阶,正准备拎着扫把走人,温旧城出声叫住他。
“请问这里是方家的吗?”
那门房停下脚步,一边打量他们,一边问道:“你们是?”
温旧城和和气气地说道:“我们是方无酒的朋友,得知他的叔叔一家住在这里,想来拜访一下。”
他说完便拿出一封拜帖,双手递过去。
谁知那门房却在听到方无酒三个字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看也不看那张拜帖,硬邦邦地抛下一句:“我们这里没有叫方无酒的人,你们认错人了。”
说完他便快步走进方家,砰的一下关上大门。
尚奎本就对方家有些芥蒂,此时见门房如此无礼,心里愈发恼火。
他正想上前去拍门,却被温旧城叫住。
“算了,别浪费力气了,这家人摆明了心里有鬼,他们不会搭理我们的。”
温旧城特意来这一趟,主要也就是想试探一下方家人的态度,如今看来,客栈掌柜说的应该是不离十,这方家跟方无酒的关系的确很不好。
尚奎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温旧城不答反问:“你的令牌带了没?”
尚奎拿出一枚金属令牌,那是代表玉麟卫统领身份的令牌。
“先生是说这个?”
温旧城颔首:“正是这个,走,我们去郡守府坐坐。”
两人骑马去了郡守府。
在看到玉麟卫统领的令牌后,郡守府的长史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
长史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进府中,不消片刻,他们便顺利见到了鹿安郡的郡守简书杰。
简书杰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高瘦瘦的,颔下留着一把小胡须,眼睛比较小,笑起来时双眼会眯成缝。
在他身上有种近乎市侩的精明,给人的感觉不像个官员,倒更像是个商人。
郡守是三品大员,而玉麟卫统领是从四品的武职,从官阶来看,简书杰的地位要比尚奎高。
但尚奎是天子近臣,轻易不能得罪。
见到尚奎要见礼,简书杰赶紧把人扶起来,态度非常热络。
“这里没有外人,尚将军千万不要多礼,快请坐。”
待尚奎和温旧城落座,简书杰又赶紧招呼人上茶,特别叮嘱要拿最好的茶叶。
简书杰看向温旧城,目露征询:“这位是?”
尚奎按照温旧城事先交代好的话,不疾不徐地说道。
“这位是温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可我们对这里不熟悉,过程中遇到了一点麻烦,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来向简郡守求助。”
简书杰立即道:“你们要找的是谁?我这就让人去帮你们找,只要那人在鹿安郡内,就肯定能帮你们把人给找出来!”
“我们要找的人名叫方无酒,他在半个月钱来到扶风城走亲戚。
他的亲戚就住在杨柳街。
可我们刚才去了杨柳街的方家,那家人却不肯承认自己认识方无酒,还把我们拒之门外。
恳请简郡守帮忙说和一下,让我们跟那家人见一面。”
简书杰当即一口应下:“小事而已,正好我现在闲着没事,我亲自陪你们去一趟杨柳街。”
尚奎喜出望外,起身拱手见礼:“多谢郡守大人!”
一行人再度来到杨柳街的方家。
郡守府的府兵上前叫门,大门被砸得砰砰作响。
门房快步跑来开门,没好气地道:“轻点儿轻点儿,门敲坏了你们赔得起”
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他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的官兵们,其中穿着一身官服的郡守大人格外威风。
门房登时就被吓得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慌忙将大门全部打开,跪伏在地上向郡守大人见礼。
城内的百姓们几乎都见过郡守大人,但他们一般都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很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郡守大人,门房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很快方家其他的人也都闻讯赶了过来。
如今方家的当家之人是方淮,他今年已经快四十了,仔细观察他的五官,隐约能看出几分跟方无酒相似的痕迹,勉强也能算个中年帅哥,但他没有方无酒那么高,身材还有些发福,看着有几分油腻之感,气质上差了方无酒一大截。
他带着妻儿们跪下去,给郡守大人见礼。
温旧城通过观察方淮的样貌,已经能确定他跟方无酒的确有亲戚关系。
想必他们这次没有找错人。
简书杰看也不看跪在屋中央的那些人,笑眯眯地对尚奎说道。
“尚将军,你快看看,这里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尚奎摇头:“那人并不在这里。”
随后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方淮一家人,质问他们可曾见过方无酒?
方淮一听到方无酒这个名字,白胖的面皮就跟着的抖了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官爷的话,草民并不认识方无酒此人。”
尚奎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死鸭子嘴硬,你们是非要我去查户籍吗?”
虽然方无酒已经被方淮从族谱上除名了,可官府户籍上仍旧有相关的记录,真要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方无酒跟方淮的关系。
方淮登时就慌了手脚,冷汗刷刷地往外冒。
他不敢再隐瞒,抖着嗓子说道。
“求官爷饶命,草民的确认识方无酒,他是草民的侄儿,可他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方家,之后草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简书杰皱眉问道:“既然他是你的侄儿,为何你刚才却说不认识他?这里面有何隐情?”
方淮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他这副样子落在简书杰眼里,明显就是心里有鬼。
简书杰越发不满,厉声道:“本官命令你速速将实情道来,不然本官立刻就让人将你关入牢中大刑伺候!”
方淮被吓得浑身肥肉都抖了起来。
他不住地磕头讨饶,犹如摇尾乞怜的老狗,再无往日里一家之主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