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聂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如不出意外,那林家女子便无法出现在簪花节上。”墨渲知道,现在老爷无暇在这,张湘的事,罗止今死咬着不放,若是再查下去,肯定会出纰漏。
“这件事,你看着安排就好,你派人去淮安,闲王的人被迷惑,这才让你有时间在聂家布局,不过,这后院的事变化多一切莫强求。”
“老爷放心,老奴知晓。”
“你还记得当年罗止今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是派人去一趟随州吧。”墨亦宏似乎做了个重点决定,一只手指着对方,一手负后来回踱步。
等这件事了了之后,就该把林家的事解决了,依目前形势来看,还是的尽快拿到手才行。
聂府
自从林霜语出现,那曹家姑娘的眼睛就没俩开过,她来的时候,还没进城,在路上歇脚的时候就听的人议论,说这表哥与这林家姑娘如何。
如今见到本人了,曹春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嫉妒,她嫉妒的发狂。
林霜语到没在意,任人打量。
宴席开始,男女虽然分席,可相隔也不过是一个院门,状元郎也是要在长辈的陪同下来像大家敬酒致谢的。
老太太们和几位有些身份的妇人坐在主桌,其他的小姐姑娘们则是分席而坐,这抬头一看,约莫女客这边就有个七八桌了。
这还是聂家在京都往来不多,若是长居京都的,今儿恐怕要摆个几十桌大宴了。
“娘,牧儿来了!”聂太太起身,看着端着酒杯走来的儿子,满脸骄傲。
今儿聂牧一身降红色长袍,一贯的干净利落,发髻高束,玉簪团发,几分俊朗几分大气,从人群过,隐隐带了几分酒气。
和一般的书生想比,他身上扫了那份单薄和文眷气,一双眼睛格外有神,当目光所及到某人身上时,笑容更甚。
她到是说话算话!
“诸位亲朋好友,今日赏光,聂府感激不尽,府上略备薄酒,还望莫要嫌弃!请!”聂二爷身为状元郎的爹,红光满面,谁都看得出他今儿高兴。
嗓门也大,这是在女眷这,他们不便一桌桌劝酒,但是敬一杯是礼节。
女客纷纷起身,聂牧端着酒杯朝着在场之人拱手相敬而后一饮而尽。
“祝牧哥儿前程似锦。”夏老太太作为在席老人代表,端杯敬酒。
其他女眷也端杯,多是以袖遮挡,浅尝辄止,就是喝也没多大事,都是些花果酒,这要是女客在谁家酒席上饮多了,出了什么丑态,传出去主客都麻烦。
况且,一般这样的宴会,为了避嫌,谁家夫人小姐,都是由自家丫鬟帮着斟酒的。
“小姐,这酒有问题。”大双接着倒酒的空档,低声交代了一句。
林霜语端着杯子,眸色一变,低眉扫了一眼,浅浅一笑,心里暗道,今儿的状元酒,可是有些难以下咽。
是弄错了,还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借机生事,若是不知,这一杯下去,今日会发生什么?
那就试试吧,既有人悉心准备了,便别辜负了。
端着酒,浅浅一口而下,不动声色放下杯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有人想要看戏,她就配合演戏,等下便知道谁在看戏了。
大双在一旁急的,伸手去懒却是晚了,林霜语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示意无妨。
小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主子再三交代,让她们小心伺候,怎么知道有问题还喝啊!这可咋办
大双心急如焚,林霜语却若无其事。
“牧儿,到外祖母这来,外祖母今儿也的敬你一杯。”
陈老太是亲家,又是状元郎的亲外祖母,所以这作为安排上,本该是坐在聂老太太边上的,可聂家在安排细微的时候,硬生生给她给开了两个位置。
没什么,聂太太就是这么耿直的表达了她的不喜。
大家都是有眼力的,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没几个人与这陈老太套近乎说话的,聂太太虽觉得尴尬,却也忍了下来。
可陈老太偏要让大家都知道,她是状元郎正儿八经的外祖母,这会,好似为了给自己扳回一口气,长长脸。
“多谢外祖母!”聂牧上前一步,从小厮金童手里接了酒,长辈敬酒,不能不喝。
聂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就把脸皮一沉,听说前头男客来了不少,还有几位贵客,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酒,她一个老婆子,自家外祖母,在这敬什么急,真是不知事。
曹氏手刚拿起酒杯,转念一想,胳膊撞撞女儿,低声道“还不恭喜恭喜你表哥。”
曹春兰立刻娇羞不已,端着酒杯那一双眸子,春光乍泄,换了一身衣裳,好歹比刚才的正常些了,可妆容上又是下了点功夫。
“表”
还没等她起身,聂菲儿早就盯着了,挡在她前头,端着酒,“大哥,我就不敬你了,不过恭喜还是要说的。”
这丫头,聂牧笑着丫头。
聂老太太赶紧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让差不多就赶紧去前院好了。
“失陪失陪!有什么招待不周敬请见谅!”聂老爷反应过来,连忙开口。
说完拱手,迈脚便走,可正主儿却没动,只见他见酒杯伸到自家小厮面前,示意对方倒酒!
这下,所有人都好奇的看了过去,包括聂老太太。
这孩子要做什么?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聂菲儿仿佛看出些什么脸色略有些不赞同的朝着聂牧使眼色,可对方却一脸坦荡,端着酒在所有的女客目光中,朝着一个人大步而去。
“承林大小姐吉言,今日这酒,需敬你一杯。”
当日,是她说,他日他会金榜题名她看得起,他也未辜负,所以,今天这杯酒,是他最想喝的酒之一。
“聂公子如此说,霜语今天这杯酒,的喝!”只是罢了,反正一口两口,已无区别,裸头草、乌羽玉、死藤单一样,便能让人置身幻境,三种融合药效翻了数倍,药理相冲之下,到是能把发作的时间推迟不少。
这孩子他聂老太太当即有些慌神,他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传出去,不让人说闲话吗?
是自家孩子主动上去的,聂老太太看向林老太太时,有些歉意也有些不知所措。
林老太太早就变了脸,这上次的谣言才过去没几天,这聂牧明明是个懂事的,怎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可如何是好?
还好,大丫头应对大方,这会,却是万不可小气,更不能露出女儿家的羞态来。
林霜语边上一直安静坐着的林允伊,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该如何形容,暗叹了口气,祖母怕是担忧大姐姐的名声,可她能感觉到,大姐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女子,能做到如此坦荡,尤其是在状元郎这样的男子面前,大姐姐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和这在场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这或许就是这位状元郎这般特殊待大姐姐的原因吧,她有种奇妙的想法,这两人现在这般,倒像是男子之间说的君子之交。
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知道她是不同的,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子,他聂牧心动,便是在劫难逃,也认。
只是,这世上,除儿女情长之外,还有太多需要担负的东西。
殿前拒婚为一次,动念等三年为一次,有这两次,便算对得起这份心动,至于其他,求而不得便随风而逝吧。
他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虽一生遥长,可他却那般笃定,这辈子,不会再有除她之外第二个人能让他不顾一切。
“好酒!下次再来府上讨酒,我猜测着,该是状元郎的喜酒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聂牧的诸多举动,还有他此刻的眼神,她若再不知,岂非木头?可是,只能是一声叹息。
她林霜语这辈子,没有福分,能有人欢喜,还是如此优秀之人,身为女子,心中实是喜悦的,只可惜,人这辈子,总有不可承受之重。
这一句话,颇为无情却是她现在,能为对方所做唯一的一件事。
果然,今日的酒烈了些几杯下去,便有些微醺了,笑容扬起,还是那般明媚,掩去所有的酸涩。
“男儿志在四方,聂牧深受皇上隆恩,无以为报,只此一身,报效朝廷,这杯喜酒,恐是要让大小姐久等!”
“陈酒弥香,那便先存着!总有时!”都有些不忍说啊有些人,很容易让人心头柔软的一块被击中。
“好!三年约莫差不多了!”
两人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许了个三年之约,一男一女,让人不生一份遐想,坦荡的让人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似乎也有这般纯粹的知交。
似乎多想了,便是几分亵渎。
林霜语含笑而望,心里却是极其复杂,三年是她食言在仙,这辈子,终究还是有愧一人。
“牧儿,前头客人还等着敬酒!改日再续吧。”聂老爷看着,心里不知啥滋味。
三年,这个混账不孝子,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是明白告诉大家,三年内他不议亲,还拿着那么一个天大的借口,报效皇恩。
聂老太太也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她知道,这个孙儿一旦倔起来,谁都没用,他在这开口,就是暗示他们,谁也不用说了。
便是知道结果,也会选择这份固执。
这下,换成林老太太带了几分愧疚看向聂老太太了,三年便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哎,这孩子,什么都好,可两个孩子都一样,倔!
若是大丫头点头,这的多好的一桩姻缘啊,在想起即将到来的簪花节,林老太太真不知道,今后要怎么面对这聂家了。
直到聂牧离开,曹春兰都没能上前,刚才的一幕,已经刺的她五内俱焚了。
“大双,这酒不对劲,等下我以不胜酒力为由起身,立刻带我离开,不要久留。”趁着旁人还没回过神,林霜语低声交代了一句。
该死的,这酒里还有别的东西,被那三种药药性掩盖了,一时不查别因为她坏了人家的状元宴。
这会知道不对了?刚还喝,大双不好当场发作,却已急的不行,暗暗给小双信号,让她随时接应。
啥?大双一脸莫名,可林霜语的语气,让她慎重点头。
“霜语姐姐,哥哥引你为知己,你怎不劝着一些,亏你还是梅先生的学生,还怕说不过他吗?”
聂菲儿心里暗暗叹气,打起精神圆场,点名,这林大小姐与她哥哥,就是知己知交,另外,让大家别忘了,林大小姐可不是一般女子,人家是梅之千先生的学生,现在,还是书院管事。
“男儿有志,霜语也无从相劝啊,二小姐,我自来不胜酒力,刚才贪杯,这会有些头晕”
聂菲儿虽经事不多,却还是从林霜语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忙起身扶着对方,“我带姐姐到我那歇会。”
“林大小姐,久仰!”曹春兰端着酒起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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