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来客之后的宋金桂,还没有来得及抱着东西去自己的屋子,便见到两姐妹是从里屋走了出来。楚寒月是第一时间打开了放在桌面的包袱,双手提起灰鼠皮制作而成的外套,随即就发出了“哇”的感叹声音。忙不迭的她,直接就朝自己的身子上面套了去。
穿上这一件大褂的楚寒月,左右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微微地低下脑袋,两手是在上面轻轻地抚摸起上面的绒毛,感叹道:“果真是好东西啊!”站在门口的宋金桂,注意到她这般的恋恋不舍,便犯起难来,毕竟这一件灰鼠皮大褂是李文轩指明送给小女儿楚寒月的。
自己平心而论,她这两个女儿中,自是更为偏爱大闺女楚寒月。本来被她最为看好的这一个女儿却反倒没有引起李文轩的注意,倒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楚寒露却争取了一个头彩。对于宋金桂而言,这就算是一种有心栽花,花不开,而无心插柳,却柳成荫了。
满脸笑容的楚寒月是偏过头去问向了自己的小妹楚寒露道:“我穿这衣服好看吗?”
脸上也是挂着笑脸,用力点了一下头的楚寒露,照实道:“好看。姐姐穿这一身衣服是真好看。好似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那还用说。”很是受用这话,不免昂首挺胸起来的楚寒月,一心要得就是这样的穿戴和生活,而心里面是美滋滋的巴不得明日就能嫁入李府道。
真是不想把一盆冷水就这样直接浇到她头上的宋金桂,自然不能故意“偷龙转凤”的把这一件外套就给了她的大女儿穿。若是这一事日后被“东窗事发”,自己得罪的人可不单单是赵汉,而还有李文轩和大夫人赵甜儿。
这时转身面向了自己娘亲的楚寒月,面若桃花,笑容灿烂,热情很高的问起了本质都是同一内容道:“娘亲,女儿穿这个美吗?”
刻意避开正面去回答的宋金桂,朝她是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好言相劝道:“寒月,你还是把这一件大褂脱下来给你小妹穿上吧!”
不明所以的楚寒月,一直都习惯性的享受着家里面最好的一切待遇,而心里面也自是不肯脱掉这么好的一件外套,直接脱口而出的反问道:“凭什么?”
止步在了她面前的宋金桂,一边开始动手去脱她身上的外套,一边也不得不明言道:“这一件衣服是李府的赵汉替自己主子送过来的。他点明是给你小妹穿。听话,赶快脱下来给你妹子。明天,娘带你去做一件更好的大褂。”
突然是产生了逆反心理,任性起来的楚寒月,双手是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就是不让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连连道:“不,不,坚决不。你要是觉得还能够做出一件比这更好的大褂,那么你可以带小妹去啊!反正,我是认定了要自己身子上面穿着的这一件。”
可谓是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宋金桂,别说她不愿意脱下来,就算是自己面对这样的好东西,也是颇为心动。即便自己男人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没有穿上过这等外套。她光是看手艺就能瞧出这一活儿,定然是出自京城裁缝大师傅的双手,要不然不会这般的细致和巧妙。再者,用作衣料的灰鼠皮,不但可全是一个色儿,而且毛足绒厚,皮板洁净柔韧,厚密丰盛,几乎是无瑕的。
宋金桂是非常清楚,这样名贵的外套,那是她们这等人家做得起的。自己估摸就这样一件灰鼠皮大褂,不会下一千两银子。无奈之举的她,只好连哄带骗道:“囡囡,乖,听娘的话,你先脱下来给你妹子,好不好?”
死活就是不答应的楚寒月,把外套是用双手包裹得紧紧的,直摇头道:“不好。你让李府那边再送过来一件不就完了吗?何必非要我脱掉这一件呢?”
着实是哭笑不得的宋金桂是心想,我的好女儿咧,你当自己身上穿得这一件外套是满大街那种烂老鼠皮做的?真是说得轻巧,吃一根灯草。自己要是有这么大的面子,那还用想方设法的把你们姐妹送去给别人当小?
这时站在一边的楚寒露面对这等难得一见的外套,心里面也是涟漪不小。自己虽说听到她娘说这东西是给自己穿的,但是瞧见自己姐姐这样的喜爱,便心一横,很是大方和姐妹情深的做出一个决定道:“既然阿姐喜欢,那么就阿姐一个人穿好了。我倒是无所谓的。”
“谢谢小妹。”依旧是没有放松警惕性的楚寒月,朝向她是笑了一下,表示感激道。
“那也不成。”深知这不是一件外套那么简单的宋金桂,借此已经是隐隐地看出了李文轩是对楚寒露是有些意思,要不然就不会连夜派人给她送来一件这么名贵的外套道。
“娘,你今夜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家里面的好衣服不都是让我先穿吗?”表现得不能理解的楚寒月,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衣服上,而没有去稍微的想一下这外套为什么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来了。
松开了双手的宋金桂,稍微理了一下有点儿散落的头发,神情中无丝毫的苟笑,认认真真道:“平日里面,你挺聪明的。这一个时候,你怎么就泛起了糊涂来了?还用得着你娘把话给说白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的楚寒月,好似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心里面是刺骨的难受。一幅快要哭出来的她,恋恋不舍的脱掉了身子上面的外套,一言不发的交到了楚寒露的手内,然后默默地朝向内屋走去。
片刻,在外屋的宋金桂和楚寒露,便听见了她在里面“呜呜呜”的哭泣声。心里面很是不服气的楚寒月,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文轩竟然会看上自己闷嘴葫芦一样的小妹,而把她当成了空气来对待。
手里面拿着外套的楚寒露,想要走进去看一看自己的长姐到底怎么了?却被宋金桂是拦了下来道:“你就别进去了,免得让你姐看见你会更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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