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只是一时的冲动,冷静冷静就不会再说要和他在一起了,毕竟在他推开她的那一刻,她曾说过要嫁给飞青玄,她的话,每一句他都记得。
“你真的要对我这样冷漠无情吗?”她质问道。
“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可他却对此避而不谈。
她终是安静的闭了嘴。
晚间,飞振天召集家里人一同吃饭,海珊瑚也被邀请去了。
她被安排坐在飞青玄旁边,而飞砚钦坐在梅绮玉边上,也就是在她对面的位置。
飞振天坐于主位,见一大家子到齐,和颜悦色道“今天这顿饭虽然不在中秋节,但却是我们飞家的团圆饭,以后要齐心协力,特别是青玄和砚钦,你们要主动当起将奚云发扬光大的责任,奚云以后的命运就靠你们了。”
飞青玄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当起责任,将奚云打理好。”
“好。”飞振天道“你也要多照顾照顾砚钦,让他替你分担些事情。”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飞砚钦,大家都在等着他发话。
飞砚钦却冷不丁来了句,“我不会在奚云呆太久,刀祭门还要许多事务要处理,我可能明天就会走。”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梅绮玉,她带着病容,道“你才回来几日就要走,咳咳,你连娘也不愿再见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梅绮玉转向一边,拿出手巾,低声啜泣。
“说走就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飞振天带着怒意,“你那什么刀祭门,还不是因为我在江湖上的威望,才得以生存下来,没有我在,谁会主动去和你们刀祭门做生意,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我和别人说,我儿子在刀祭门,刀祭门不错,你连饭都吃不上,还想在江湖上立威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自己会点功夫,你就是强者?人家要是真算计起你来,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还敢跟我摆脸色,你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
气氛变得严肃,除了飞砚钦,谁也不敢插话。
只见他铁青着脸,“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以后刀祭门是什么样的命运,也和你没关系。”
“你。”飞振天指着他,破口大骂,“逆子,逆子,我没你这么个儿子!你要走就走,我不拦着你。”
望着那倔强的神情,他突然想起了六年前,飞砚钦说要离开奚云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六年了,六年了,你还忘不了那个人?”
六年前。
飞振天记得那天晚上,冬末,寒意甚重,天空下着大雨,雨落地成冰。
飞砚钦握着血祭刀,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奚云。
飞振天命五名奚云高手拦截住他,“你想清楚了,出了奚云,你就不再是养尊处优的二公子,外面的世界没有锦衣玉食,你要做什么,都得靠自己。”
“那又怎样,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再看你的眼色做人。”
五名高手与他打斗,飞砚钦挥动着血祭刀,杀红了眼,那五个人全部倒地不起,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地面。
他低吼一声,手握血祭刀指向飞振天,“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为了那个女人,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飞振天怒吼道,“人分贵贱,你应该找个和你身份相匹配的女人。”
“我不管,我心里只有她。”
什么高低贵贱,他根本不在乎,他心痛,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你走,滚,滚出奚云,我飞振天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天空暗沉,雨越下越大。
飞砚钦收回血祭刀,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身影消融在黑暗里。
奚云,有他的伤和痛,那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随着急风骤雨,被掩盖于冰层之下。
暖黄的光照在他那冰冷的脸上,饭桌之上,他望着飞振天苍老的容颜,感觉十分的陌生,记忆总会在特定的时间里浮现出曾遗忘的画面。
他和飞振天父子之间的这条坎,是注定无法跨越。
“你没资格提她。”他说道。
飞振天眼尾的皱纹加深了,“是的,我老了,也没资格再管里了,你要过你想过的生活,你也不在意父母了,好,你要走,那你就走吧!”
梅绮玉不发一语,愁容满面。
席间,飞青玄十分照顾海珊瑚,各种夹菜问候,生怕她吃不饱,但是,经过飞砚钦和飞振天这么激动的争执,她真是吓傻了眼,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饭后,飞青玄主动要送她回去,在路上她才敢开口说话,刚刚那压抑的气氛,她真是连气都不敢喘。
“没想到,砚钦他竟然和飞伯伯之间有这么深厚的矛盾。”她感叹道。
“是啊,没想到六年了,砚钦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飞钦玄道。
海珊瑚走在他前面,转身望向他,“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吵,我听着脑袋乱乱的,怎么也想不明白,飞青玄,你要不和我说说吧!”
飞青玄有些为难,“这件事,是砚钦的雷区,谁提起,他就会和谁翻脸,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本来她没多大兴趣,飞青玄这样一说,他就更感兴趣,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令他这样在意,那个人,飞振天口中的那个人,对飞砚钦来讲,一定很重要吧!
她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她不知道的,虚无飘渺的人。
“那你就告诉我那个人就行了。”
“哪个哪个人?”飞青玄装作听不懂。
“就是那个人啊,飞伯伯口中的那个人。”
他笑了,“珊瑚,你不说清楚是哪个人,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这下她也被绕进去了,她气急了,“就是那个人啊!算了,我知道你在和我打马虎眼,不愿意和我说,你就送我到这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他不说清楚,那她就不和他一起走了。
谁知对方居然说“好吧,你回去早点休息。”
这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告诉她了,她气的直跺脚,一边往前走,嘴里一边嘀咕,“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了解。”
结束不欢而散的饭局,飞振天回到了书房休息,桌边一壶清茶。
他刚坐稳,就传来敲门声。
“谁啊。”
“掌门,是我。”
“哦,杨益啊,进来。”
杨益是飞振天身边最得意的大弟子,素来讨他喜欢,凡事总是顺着他的意思办。
“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他问。
“掌门,您先看看这个。”
杨益递给飞振天一封信,信上印刻有属于水灵宫的暗纹。
他拆开信来看,深色凝重,对杨益道“先是逐月山庄,再是水灵宫,冥幽教是越来越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