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位于力宗的西南方。现在由于比武大试的原因,现在此地人头攒动,进出脚步嘈杂,甚为热闹。沾了大会的光,原本门前低头落寞的花草,都变得抖擞起来。
石敢当脚步匆匆,心里头半是忧愁,半是喜悦,正往报名处走去。到了那边,他并没有着急走进去,而是在门口附近的凉亭那坐了一会儿。
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去来报名的人,其中不乏来看热闹的门人弟子。石敢当刚跨进屋子,众人的眼神就如光束般,聚拢了过来。他被众人这么一看,顿时内心焦躁不安,就算是原本无意的打量,现在也变得炽热许多。此刻的他,恨不得变得透明。他低着头往前走,只感觉脸上麻麻的。
递交文书的地方一旁,站着一小撮人,个个形姿慵懒。
“你们瞧,那傻子又来了。”朱文乐大声道。
“我不是傻子,他们说过,我的头只是之前遭受过碰撞,有时候不太好使……”石敢当支吾道。
“脑子不太好使,那不就是傻子?”
众人又哄笑起来。
石敢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是低头填着表格不语。朱文乐走上前,他的手搭在石敢当的肩上,整个人的重量倚靠过来。
他望着桌上的表格道“年龄……十六周岁。”他一把从桌上夺过表格,扬起观看,“哟,我们的石头兄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看来他是没有机会再参加比武大试了,因为今年就是他的最后一年了!”
“哈哈哈哈。”那帮人又喧哗起来。
石敢当站起身,急道“你快还给我。”
朱文乐笑道“放心。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参加了也没用。像你这样的人,安心在力宗当个打杂的就好。不过今年你大可放心……今年可是本少参加的第一个年头,我会很快就让你淘汰出局的。”
“朱文乐,这里是报名处,你不要太放肆了。”
桌子前负责报名的导师阴沉着脸。
朱文乐哼了一声,将表格放回桌子上。
“石敢当,你别太得意。到时候我们走着瞧。”
石敢当填完表格,走出白虎堂。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的身上,却暖不了他的心,一片冰凉。
他朝凉亭走去,脚步甚至有些发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了么。”他心里万般纠结。朱文乐是力宗一长老的孙子,为人嚣张跋扈,平常善于拉帮结派,身后跟了一帮狐朋谄媚之人。他尽管入门比石敢当晚几年,但作为师弟的,却全然不把石敢当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反而处处冷唇相讥。
他越想越是想不开,体内的气血一下子翻滚起来。他猛的一掌,打向了凉亭边的石柱。
“石敢当!”周围有人高声叫道。
是岳馨瑶,身后跟着宁缺敖杉等人。
她上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报名报的怎么样了,还顺利不。你脸色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石敢当摆了摆手道“不,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赶快回屋去休息啊,打那柱子做什么。”
石敢当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李斌笑道“你忘了?我们今天过来给你那小猫咪疗伤。”
“顺便过来给你的比武大试做来练习。”宁玦插嘴道。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这根由花岗岩打凿的石柱,开始出现肉眼可查的龟裂。伴随着开裂的一声响,凉亭因为断裂的石柱,失去支撑,轰然倒塌。
众人前往石敢当的住所,准备给黑猫疗伤。此时的黑猫虽然仍然是呼呼大睡,不过从平稳的呼吸来看,身体果然是要较之从前好上许多。
“这个小妖精,还真是爱瞌睡哈。”李斌嘴上带着笑意,心里却在数落它,真是丢了猫妖的脸。
敖杉将手搭在黑猫的身上,这边摸摸,那边瞧瞧。宛如一副中医师搭脉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嗯,从目前的状态来看,身体显然是恢复的不错。”敖杉沉吟道。伴随着屋内熟悉的绿光大盛,敖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功告成,我们现在去玄武道比武场帮小石头操练一下。”岳馨瑶说道,“只是不知道玄武场现在人多不多,还有没有空余的位子能提供我们操练。”
石敢当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去玄武场,不去玄武场。”石敢当急忙摆手,看上去甚是紧张。
“为什么不去,去玄武场操练不好好的吗?你这是怎么了,总感觉最近你有些奇怪。”岳馨瑶疑惑道。
“不去玄武场,不去玄武场……”石敢当只是重复着这几句话。
“行行行,我依你,不去玄武场。我们出去随便找个没人的空地行了吧。”
石敢当闻言,这才平静下来。
众人在石敢当的带领下,找了块僻静无人的空地。场地虽然并不开阔,但地设古砖,周围还有绿竹围绕,石敢当闻着淡淡的泥土腥气,顿时感到惬意许多,原本焦躁的内心也逐渐平缓下来。
敖杉上前踩了踩地上的青石板砖,发现这块场地看似严密紧实,但砖缝与砖缝间仍然有不小的空隙夹杂着许多的泥土。
他自语道“虽然泥土不多,但也够我用了。”
李斌说道“来吧,开练吧。我都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从我先开始吧。”
岳馨瑶拦住跃跃欲试的李斌,说道“且慢,今天的陪练不是你。小石头今天的陪练是敖杉。”
“敖杉?”李斌眉头一挑,“你没搞错吧,让这孩子和敖杉打,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啊。”
岳馨瑶没有回答,只是示意石敢当走上场地中间。
众人退至一边,给敖杉和石敢当二人腾出空间。李斌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想看看他们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
“石敢当。”
石敢当听到敖杉叫他的名字,朝他看去。
只见敖杉手里不知攥着什么东西,等他摊开手掌,发现手上是几个绿幽幽的海藻一样的东西,长毛在上面飘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幽冥鬼火在敖杉手上燃烧一样。
“今天你的对手不是我,而是他们。”
敖杉将手一扬,手上的“种子”就洒落在场地四周。李斌和宁玦紧皱着眉头,不知敖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汤药。只有岳馨瑶,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种子碰见泥土,如同鹿归山林,鱼回江海。呲溜一下就不见了,紧接着,在石敢当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土里居然有绿色的植株疯狂的生长起来。
那些种子生长的极为野蛮,甚至破坏地上的青石板砖。一株株绿草长成了人一般的高度,此地无风,却又像是遇到狂风一般,自顾自的扭动。最终变成了一个个“人形”。
“这是……”
敖杉微笑道“这是我在东海新研发出的法术。”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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