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轻扯起一个弧度,碧落手掌轻轻一拂,便收走了那火苗。
松了口气,黄泉噘嘴躺下,负气般面朝绣床里侧不再说话。
翌日,屋内热气弥漫,抹去鼻尖薄薄一层细汗,黄泉终于是醒了。
趿了绣鞋一探究竟,一眼望见内室正中置着一个铜盆,盆里燃着熊熊业火,黄泉端了一旁洗漱架上的清水往上头一淋,连一星半点的火星子都没浇灭。
双手叉腰,只得先不管它,洗漱过后,黄泉拿过木椸上昨夜就备好的宽领裙子,将将往铜镜前一站,一脸凝固,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手中的裙子也跟着滑落在地。
不仅脖颈处有红瘀指印,连带着锁骨那片都遍布着青紫痕迹,黄泉倒吸了口凉气,汗毛直立。
换了件竖领对襟,掰扯着勉强掩住那引人无限遐想的可疑痕迹,黄泉理了理袖摆,从镜中看见那丹青色的颀长身影缓步踏入内室。
猛地转身,黄泉便要兴师问罪,“你说话不算话。”
“你未被我扰醒,就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碧落面上波澜不惊,沉哑幽幽道。
“歪理。”黄泉气愤地跳脚,大步奔至碧落身前,一扯领子,怒道“就算闭一只眼,还是能看到啊。”
视线下移,落在那片凝脂白玉上,碧落眸色愈发深沉晦涩了几分。
没有注意到碧落眼神的不对劲,黄泉呼出口气,甩袖哼了哼身,瞥见脚边摆着的铜盆,气不打一出来,“你快把这红莲业火收了,好端端的屋子变成了蒸笼,热死我了。”
黄泉说这话时,主要还是担心一会她发起脾气来克制不住自己,惹怒了碧落他会一脚踢翻铜盆来烧她。
不徐不疾行至衣橱前,碧落慢悠悠将里面一众宽领取了出来,递给黄泉,声音暗哑道“烧了就收。”
气鼓了一张白细小脸,黄泉抱着一叠衣物,瞪了碧落一眼,撒火似的把衣物往铜盆里一扔,尔后仍觉不过瘾,踢了一脚铜盆,快速跑出了内室。
坐在院中石凳上品茗的连公子见黄泉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正想说话,被黄泉先一句堵了回去。
“今天没空带你逛,自己玩。”说罢,摔门而出。
院外,小汤包蹲在地上,两手托腮,几次欲言又止。
黄泉坐在一处石阶上,一手捻着一只汤包,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神情愤懑。
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小汤包恨铁不成钢道“都说了这床笫之事得两个人好好沟通才行,我这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口嚼着汤包,黄泉也懒得出声搭理。
“你找小白姐姐取取经,小黑哥哥恁地一个人物,还不是被小白姐姐收拾得服服帖帖。”小汤包说得头头是道,“该勇则勇,该弱则弱,要晓得以柔克刚。”
一激动不慎咬着了舌头,黄泉细眉紧皱,她还不够弱吗?
见黄泉一副颓丧样,小汤包又重重叹了口气,“未来两人间的主导权就掌握在你手里,眼下放弃就等同于认输,主权定性后基本上是无法更改的,往后的日子可要比现在难过万倍,姐姐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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