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中
百里巽对于元珩还真是有些无奈,你说这个晋王吧,好歹他以前也是个少年天才,不论是治国理政还是诗词歌赋皆是闻名天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好心提醒他要去赈灾,他表示自己不行要你帮忙。行!不就是帮忙嘛,多大点儿事。
但为什么最后他成了甩手掌柜,而自己成了跑腿呢,还是个没有任何好处,只有一摊麻烦的跑腿。
而且这赈灾一没粮食,二没钱,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督粮扬州同知,那里去给他变这些东西。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相信他当初说会解决这些问题的鬼话。
看来自己当初还真是上了他花言巧语的当。任凭他百里巽再有风度,脾气再好,这一刻都不由得有些想骂人了。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依旧是温润恭敬,浅浅笑意
对着元珩道“晋王殿下,请恕下官直言,赈灾一事还是请王爷自己来办吧!”
元珩此时正在和田中一起欣赏他书房中的一幅前朝大家所作的书法,突然听见百里巽这样说,很是吃惊,还有些不解,笑着问“秉文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还是耿勏给你难堪了?你只管说出来,本王都替你做主。”
元珩这话那叫一个大气啊,旁边的耿勏真是有些冤枉,他就站在这里,怎么锅就从天上来呢。但是他也被元珩的眼神恐吓住了,不敢多言,只是脸色有些臭。
他知道这个表面总是笑嘻嘻的公子珩其实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狐狸,现在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都后怕的浑身冒冷汗。
昨晚他喝醉了酒,晕乎乎回到房中看到的就是元珩笑着站在屋中,然后语声悠缓的将他的父母妻儿详细情况尽数讲来,期间还说了他妻家母家本家有哪些人犯了哪些事,贪了多少钱。自己当时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在这种刺骨寒凉他成了元珩手下的一员,日后的生活更是让他忐忑,他敢肯定这个平常总是笑嘻嘻的晋王肯定是个野心不小的人物。
百里巽也感受到了再次被坑的危险,解释“王爷误会了,赈灾关于民生社稷,下官能力不足,不敢私自作为,还是请王爷自行定夺一切事宜。”
元珩听见这段话,眯了眯眼,笑的有些危险,“听秉文兄这话是不想帮本王了?”
百里巽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灵敏的,弯腰作揖赔礼说“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还请王爷不要误会。”
元珩闻言摇开手中折扇,慢慢走至百里巽身旁,围着他转了两圈儿,笑意盈盈开口“秉文兄啊,你这左也是一句本王误会了,右还是一句我误会了。那你究竟是想帮本王呢还是不想帮?”
这是个送命题。不帮?那可是晋王,你是想要以下犯上嘛才不帮。可是帮,本来就是不想帮这才提出来的,现在自己又往火坑里跳。
百里巽思索一会儿,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要玩一点文字游戏,“晋王殿下有命,下官不敢不从,只是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王爷谅解。”
老狐狸,比我还会玩这个。“本王就说嘛,秉文兄怎么可能不帮本王呢,肯定是有什么难处的。你今天就将这些难处一一报上,本王来解决,只不过这后续嘛还是要继续劳烦秉文兄你了。”
百里巽没想到元珩脸皮如此之厚,都这样了还要自己继续办事,但也只能答应,“下官遵命。”
元珩正等着百里巽说赈灾遇到了什么麻烦,可等了一会儿愣是没听见他开口,就将目标转向了耿勏。
“耿大人,你且来说说这赈灾之事有什么困难啊?”
耿勏有些突然元珩会问自己,他瞥了一眼百里巽,见他是一脸文人君子的清高傲然,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眼神带些鄙夷。早就看不惯他这副走哪儿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傲气的很,真是不知道晋王为什么要一直让他帮忙。
耿勏作揖行礼道“回王爷,赈灾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粮食的问题,扬州粮食大半都上缴了国库或者是出售到外地,城内储粮并不够,而我们从秦州带过来的粮食也撑不了几天,因此粮食问题有待解决。”
“没粮就去找粮,官府没有就去民间找,总有个地方是有的。耿大人,你可懂本王意思?”元珩眯着眼看着耿勏,耿勏从这个眼神中感受到了算计。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拱手道“王爷恕罪,微臣不知。”
“哈哈!”元珩姿态慵懒的坐在主位上,看向百里巽,“你问秉文兄,他肯定是懂的。”
耿勏用不可能的眼神看了百里巽一眼,他就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同知会知道怎么筹措粮食,谁知道百里巽却说“王爷的意思可是请民间富有者捐粮以对危机?”
元珩唰的一下收了折扇,看向百里巽道“知我者秉文兄也!扬州如今正在危机中,那些个富商也是扬州子民,这时候捐粮是义不容辞,所以这粮不管他们想不想都必须要捐。”
百里巽对于元珩这种无理由的自信他只能在心中嘲笑一番,果然真是无知。古来有法商人不能入仕,且商人最重利,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是断不会做这种事的,口上却道“王爷所言极是。”
“秉文兄,你速将扬州粮食大户的名字地址详细信息整理了给本王看看。”
百里巽应了是,转身办事儿去了。独留下耿勏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哪儿听元珩和田中欣赏书法。
元珩瞥了一眼耿勏,语气可没刚才对百里巽那样温柔,冷声道“耿大人,你不去和秉文兄一起做事,杵在这儿干什么?”
耿勏连忙告退,元珩瞧见耿勏生怕自己吃了他的模样,不由得摇头好笑。
“舅祖父,我们继续。”
田中被元珩左一句右一句哄的那是开开心心,早就忘记了他先前对元珩的警惕,连他以前做的亏心事都差点忘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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