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阅兵,令皇帝信心大增,柴玮轩奉旨连月加紧操练军队。白日奔波在各大军营间,晚上回府又赶着修改新兵制的方案,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闲散王爷的模样。
如云身子愈发沉重,多困倦。柴玮轩舍不得妻子操劳,夜里不让她在书房陪着理事。如云也不勉强,想一想,便安排雪雁、秋夕二人在书房贴身伺候瑞王。
彩星虽觉气闷,可官宦人家的公子,自小身边就是有房里人的,自家小姐既在孕中,如此安排,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脾气直爽的霁月可就不同了,眼见那两个丫头愈发得意,每日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三个人每天总要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口角。幸而有彩星压制着,霁月自是听她的,那两个丫头也不敢真惹王妃身边的大丫鬟。
彩星自幼受到公卿府邸严格的调教,不似霁月,跟着如云在外面跑了几年,性子野些。她说话做事自有一派管家威势,内宅的事情,连孙名涛都听她的,小丫头小宦官们更是对她唯命是从。
陪丈夫用过晚膳,两人在后花园走了一圈,柴玮轩要继续到书房修改新出的兵制,这两天眼见就要成稿,兵部原先的几稿也已合一。
“林炫安确实是个人才,这次的兵制改革设想,从提议到成稿,他功不可没。”
“既是人才,王爷何不提拔炫安表哥?”
柴玮轩笑道“说起这个,你表舅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生怕自己儿子升官太快,我几次提议为林炫安请功,都被他好说歹说拦下了。”
如云也笑,“表舅的性子最像外祖父,勤勉忠耿,他定是不愿旁人说,侍郎府凭瑞王东风得到诸多好处。不过若是太过刻意,也确实迂腐,等我哪天私下给表舅母说说。”
两人边说边往书房走,远远地,一个石榴红裙美人出现在视线里,顶髻低垂,斜斜插着一支金步摇,鬓边一朵艳红的牡丹,腰肢细软,我见犹怜。那香风没有十里,也能飘三里。
她见了如云,步子慌乱地往树丛边一躲。如云挑眉笑了笑,放开丈夫的手道“我走累了,彩星陪我回寝殿,你自己去书房吧,别弄太晚。哦,若是晚了,你今晚就歇在书房。”说完最后一句,她又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不过还是潇洒地在丈夫的关切中,转身离开。
回到寝殿,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梳洗。天色昏沉下去,王府内宅安静异常,如云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她起身推开窗棂,夜风微拂,自己究竟在烦恼什么?
突然,一阵杯碟碎裂的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伴着瑞王的怒声和女子哀哭。
霁月赶到的时候,只听见瑞王怒喝“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撵到外院做杂事。”
一身石榴红罗裙的秋夕,被小宦官从书房拖了出来,酥胸半露花容失色。她一路哭喊哀求,被拿麻布堵了嘴,拖入刑房。
霁月心中一阵畅快,又琢磨着莫非这丫头不从王爷,惹恼了主子?但想想她平时行事,又实在不像。
那边板子没打完,雪雁发髻松乱,连哭带求地跪到如云寝殿外。
果然,这两个丫头见王妃有孕,王爷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便活络了心思。正好王妃指派她们书房伺候,两人便整天想方设法地在瑞王跟前搔首弄姿,怎奈王爷并不正眼瞧她们。
今日秋夕见王爷回来得早,决心放手一搏,借口奉茶进书房,便解了衣带,直接投怀送抱,没想到竟惹怒王爷,受到重罚。
雪雁哭花了脸,头磕在地上咚咚做响“都怪奴婢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奴婢现在清醒了,只求尽心侍奉王妃,断不敢再有旁的心思,王妃饶过奴婢吧。”
如云心里好笑,打人罚人的都是柴玮轩,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事,现在却要做好人,安抚这丫头。再说,她们不是柴玮轩的房中人吗?难道
“我没碰过她们。”柴玮轩回到寝殿,赶走了哭哭啼啼的雪雁。
“哦。”小小地出乎意料,如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抿嘴偷笑。
柴玮轩看透她的心思,拉妻子坐到腿上,轻刮她的鼻子道“你这小心思,原来自己憋了那么久,终是不相信我,还把我往外推。今晚睡书房?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中盘算一下,日子很安全,他邪邪笑着,起身把妻子抱到帐中,不待她拒绝,温柔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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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祭祀刚结束,瑞王又被皇帝召到宫中整日未归。已过四更,身边一阵熟悉的响动,如云醒了,忍住笑,假寐在一侧,等丈夫来逗她。许久没有动静,只感觉一双眼睛深情地盯住自己,熟悉的手指顺着额头滑到鼻尖又滑到面颊,“明明醒了,装睡都不像,睫毛跳个不停,嘴角还带笑。”
热的吻印到唇上,眷恋纠缠。良久,柴玮轩喘息着抬头,跪坐在榻下,两指轻轻捏住妻子的下巴,无限留恋地望着这张精致剔透的脸。
“玮轩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父皇命我为江陵总管,统领楚国故地,十日后便要启程上任。我恐怕没办法陪在你身边,看着孩子出生了。”
如云吃惊地坐起身,不假思索地道“我同你一起去,我不要和你分开。”
柴玮轩爱怜地轻抚妻子,指尖穿过秀发,“路途颠簸,你产期又近,怎可劳累?”
“御医都说我素体强健,咱们走走停停,又不赶路,沿途都有驿站接应,没什么可担心的。”
“云儿,你和孩子能跟在我身边,我自是求之不得。但我实在不愿你再涉险,此去江陵跋涉上千里,南方天气炎热,你身怀六甲太过辛苦。”
“没有你,我才觉得辛苦。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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