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宇一路小跑回到青山殿,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他知道父皇一定还会从憨憨身上向自己开刀,他心里恐慌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清晰的知道,他不能没有憨憨。他感觉到了这时间,到了逼迫自己做出某种选择的时候,只是他的心里还是存有希望。
当梁浩宇回到青山殿里,看着跪在院子里的宫女太监的时候,他的心瞬间沉到了底,他知道,他的父皇还是向自己出手了。
“主子,小主子被抢走了。”小狗子抬起了他皮青脸肿的脸,说完磕着头,向主子请着罪。
小狗子他担心啊!一个年小的太监,还并不懂得这里的弯弯,只是因为善良,因为责任,怕皇帝最终会容不得憨憨,要了憨憨的性命,那那个狼群长大的孩子,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们起来吧!”梁浩宇说完,转身向皇后的朝凤殿走去。小狗子跟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太监要跟着,梁浩宇摆手拒绝了。他想他需要安静的想一想。
“你回去吧,放心,憨憨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梁浩宇对小狗子说了一句安这小太监心的话语,就慢慢的向朝凤殿走去。
梁浩宇有点想哭,他想他多少懂得一点这背后的玄机,只是他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在那冰凉的龙座上,坐的太久,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他的儿子。
“儿子?你爹有九个儿子呢!而且人家想要,就还可以生。”梁浩宇苦笑着,自己对自己说。
走着走着,他在去往御花园的岔路口拐了方向。冬日的御花园里没有花,只有两-几棵已经开败的梅树。
梁浩宇坐在梅树下的长椅上,冷冽的寒风中裹挟着树枝上残梅的香气,梁浩宇想,他真的需要冷静的考虑。
一个时辰之后,梁浩宇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想过了所有涉及的问题,包括太子哥哥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梁浩宇看着天边下行的夕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却很清楚,没有憨憨,父皇以后也会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让憨憨陪着自己恣意的生活吧!舍得舍得,没有舍又哪里会有得?今日的舍也许也不过是自己他日将面临的舍。
既然早晚要舍,也许早舍,既保全了憨憨,也保全了自己,也安了太子哥哥的心,也绝了母后的心念,全了父皇的算计。
在梁浩宇坐在御花园发呆的时候,皇后在寝宫里正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小儿子,她知道了憨憨被皇帝带人带走了,多年夫妻,她又怎么会猜不到他心里的算盘。
她坐在榻椅上看似平常,却没人知道她心里的纠结。她不知道能不能劝的动梁浩宇对憨憨放手,却也愧疚被梁浩宇放手后的憨憨,将面临的混沌一生。
她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梁浩宇的前途,是容不得身边有一个憨憨的存在的,既然总要割舍,早舍自然少痛。
她心里已经开始思量怎么从皇帝手中要得憨憨,然后背着梁浩宇派人抚养照顾,也算是报答她和母狼对儿子的救命恩情。
只是等到夕阳落山,她也没等来自己的小儿子,再得到消息,却是梁浩宇跪在皇帝的御书房前,不为别的,只是要父皇把憨憨还给自己。
梁浩宇对来撵自己的太监表明了意图,他知道父皇的戏码,不到火候是不会进行下一步的。明明是、、、、梁浩宇咬咬牙,被算计的感觉真的实在憋屈。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大殿宇,突然觉得这一切,那么可笑。他笑了,眼里的泪忍不住滴落下来,他想他懂得了憨憨的感受,这红墙金瓦,真的不如那狼洞来的温暖。
他抬起头控回自己的泪意,仰头看着天边的火红的云彩,他知道过了今日,昔日的梁浩宇再不存在了,就在他的父皇这般逼迫中再不复存在了。
事情真实的目的却不是憨憨,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亲自张口,放弃这皇权之中的诱惑。
梁浩宇感觉悲凉,他本无意于一定要获得什么样的权力,只是作为太子哥哥的同母兄弟,他有责任和义务和梁浩星同乘一条船,并且为他遮风挡雨。
他不能接受的只是作为父亲的皇帝,这般算计自己。本是父子至亲,却如此迂回虚伪。他挺直了脊背,这就是皇家,薄情寡义,冷如寒冰的皇家。
皇后一身红装,在艳红的夕阳映衬下,像一朵盛开的红花向梁浩宇身边赶来,那几个抬轿的太监,都已经处于狂奔的状态。
“你知道你留憨憨在身边所要付出的代价吗?”这是来到近前的皇后对梁浩宇说的第一句话。
梁浩宇点点头,“母后,没有憨憨,这代价,对于父皇,也是早晚要儿子承受的吧?”太监被皇后远远支开,梁浩宇说话就不必再行遮掩。
他觉得与父皇是这般,真实的意图都隐藏在台面之下,如果在与母后不能坦诚直言,他可真就是一个悲哀至极的人了。
皇后沉默了,她心知这是梁浩宇看透了他的父皇梁宏,她的儿子接受了父皇的安排,只是不到最后,她却是仍有不甘。
“儿子,我不会让他伤害憨憨,我会要回憨憨,会派人在京郊好好照顾她的。”皇后还在试图说服梁浩宇。
梁浩宇摇头,没有一丝犹豫的立马摇头。
“儿子,憨憨会给你带来一生的耻辱,你这般把她养大,你今生都甩不掉他人的嘲笑,奚落,和隐藏在心里的轻视。”皇后说话的音量提高了。
梁浩宇点头,他在决定亲自照顾憨憨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
“你不懂!你堂堂的东胜亲王,怎么可能有狼女的妻子?”皇后的声调已经有了怒斥的味道。
“母后,我想不了那么多。对于我和憨憨,只要求的就是彼此的陪伴,母后,儿子的后半生都是因为有了憨憨而存在的,母后、、、、、”
梁浩宇伸手搂着母亲的衣裙,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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