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京郊回来后,&nbp;&nbp;杨容彦一时之间沉默了许多。
因着前些年他已经在外游历了许久,该见识的也都见识过了。
杨老爷子觉得他现在应当将之前学过的四书五经再巩固几遍,&nbp;&nbp;便只让他在家中读书。
杨容彦一向是个极能耐得下性子读书的人,也能从读书中找到乐趣。
以往对他来说,读书都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可如今却成了煎熬。
杨容彦每日晨起后会先练上一套拳,随后他就会去书房读书。
但每当他一单独坐在书房的时候,安国公府那位县主的容貌都会在他脑中浮现。
杨容彦知道现在的要紧事是什么,也明白她们应当是不可能的,&nbp;&nbp;所以他就只强迫着让自己不要去动念。
可强迫自己读书,&nbp;&nbp;与自发地读书,&nbp;&nbp;根本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不过短短几日,&nbp;&nbp;杨容彦就觉得度日如年。
恰在此时,&nbp;&nbp;他听妹妹蔷姐儿说自己要去参加安国公府的宴会。
“你怎么会和安国公府的姑娘搭上关系?”杨容彦掩饰着自己的激动问蔷姐儿。
蔷姐儿不知哥哥所想,&nbp;&nbp;只以为他是单纯的好奇,&nbp;&nbp;便一面翻找着自己那日要戴的首饰,&nbp;&nbp;一面回答哥哥的话。
“就是那日在京郊的时候,我和县主她们玩了一会儿。县主听说我会作画后,就让我回来后把自己的画作送一副给她看看,&nbp;&nbp;她还说她们府上不日将举办一个赏花宴,&nbp;&nbp;邀请我过去参加。”蔷姐儿对哥哥道。
“县主要了你的画吗?”杨容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是呀。”蔷姐儿没听出哥哥话语间的情思,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副画对哥哥道:“县主也回送了一副她的画给我。”
杨容彦闻言就按耐住了自己的迫不及待,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书桌前。
待到看清那副画上的赏荷之作后,杨容彦的神色就是一愣。
“哥哥也觉得县主的画功很好吧,&nbp;&nbp;我刚看到的时候惊讶了好久,&nbp;&nbp;县主也就才比我大了一两岁,&nbp;&nbp;这画功比我好多了。”蔷姐儿笑眯眯的对杨容彦道。
杨容彦看着手下的画作沉默。
就不说这画里的意境了,只单看这手法就知道作画的人一定是下了苦功的。
他再度沉默的回了书房。
蔷姐儿从安国公府回来后,似是和那位县主交上了朋友。
她时不时的就会说两句那位县主的事情,还隔三差五就随着那位县主出去游玩。
杨夫人乐得她多交些朋友,自也不会阻拦。
杨容彦却在越了解橙姐儿的事情后,就越是对她心动。
蔷姐儿说县主是个很安静也很和气的人,每日里除了作画就是看书了。
她还说安国公夫人担心县主总是坐在那里不动对身体不好,就让人教县主马球。
“你别看县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马球打的可好了。”蔷姐儿笑眯眯的对杨容彦道。
杨容彦故意做出一副不愿听她说话的模样,可心里却更惦记橙姐儿了。
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了,再过一年两个月就要开始进士科的考试了。
杨容彦原本想等科举考试完跟母亲提说向安国公府求亲的事情。
可他却听到消息,说成王府派人去安国公府求亲了。
成王是陛下的弟弟,成王府与安国公府自是身份地位都很相配。
可杨容彦却觉得自己也不差,既如此,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孩让给别人。
杨容彦去找了杨老爷子,直接了当的跟他老人家说,他要求娶安国公府的姑娘。
“安国公府地位显赫,你若是娶了他们家的姑娘,只怕会被人说攀附权贵。”杨老爷子听后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在沉思片刻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容彦闻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傲气。
“他人的看法与我无关。”他朗声道:“况且,就算不凭着安国公府,我也能让她被人尊重。”
年轻的少年郎神采奕奕的站在那里,眼中似有星光闪耀。
杨老爷子原本想反对他的,可他在看到孙子如此模样时,忽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他那时心里也住着一个姑娘,只是他到底没有孙子有勇气,最后还是任由父母做主订下了一门亲事。
这几十年,他仕途虽顺意,可心中到底总是郁郁。
罢了,他既喜欢,就由着他去吧。
孙子此时面临的境况与他那时倒是不一样了。
“既如此,那你就要做好被皇后宣召的准备了。”杨老爷子笑着对杨容彦道:“安国公府的姑娘可不好娶。”
“我不怕。”尚且年轻的杨容彦声音坚定的道。
既说服了杨老爷子,那么杨老爷和杨夫人也就不会再反对了。
在一个夏日的清晨,翰林院的王夫人带着礼品拜访了安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