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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1 / 1)

平宁公主和文宁公主的婚事定下后没过多久就要过年了。

关于两位公主的婚期,&nbp;&nbp;启和帝还没下决定。

他是打算多留她们两年的。

知道启和帝的打算后,平宁公主自是十分的乐意,觉得能多留在贵妃身边也很好。

文宁公主却想比平宁公主早结婚。

她既然万事都想和文宁公主做比,&nbp;&nbp;那么在婚期上自然也想压她一头。

于是,&nbp;&nbp;她和皇后商议了一下,&nbp;&nbp;两人都觉得把婚期定在明年春夏之交比较好。

皇后和她商量好后就又去求启和帝。

启和帝原本是想多留文宁公主几年的,但他看皇后和文宁公主都想早些成亲,&nbp;&nbp;想着女大不中留,倒也答应了皇后。

文宁公主自觉压了平宁公主,自是十分的得意。

除夕及正月的时候,她每每遇到平宁公主都会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平宁公主此时的心思都在外祖母秦老夫人身上,自然懒得理她。

自进了正月,秦老夫人就忽然病倒了。

她这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老年人都有的头疼脑热这样的病。

太医知道她是贵妃的母亲,&nbp;&nbp;自然不敢大意,&nbp;&nbp;便派了专人在这里守着。

他们原本是因为谨慎,却弄的贵妃越发的紧张,要不是启和帝拦着,她都要出宫去看望秦老夫人了。

到最后,她虽没出宫,可平宁公主却代她去了好几趟秦宅看望秦老夫人。

因为秦老夫人的病,&nbp;&nbp;平宁公主和魏若等人这一整个正月过的都不太安稳。

好在出了正月,秦老夫人的身子就痊愈了。

贵妃也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了。

魏若也不用像正月那样,每日都往秦宅跑了。

但有一句话叫什么屋漏偏逢下雨。

正在魏若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的时候,阳溯那里来人了。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她是扮作乞丐一路混到了京城的。

———————-

阳溯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nbp;&nbp;它两面环山,&nbp;&nbp;一面环水,&nbp;&nbp;另有一个出口对着外界。

自古以来都是躲避兵难的好地方。

这里也是安国公始祖起家的地方。

李氏族人大多定居在阳溯的东南方向,李氏家族的宗祠也在此地。

此次来京里寻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的小姑娘就是八老爷的孙女。

她的父亲是八老爷的儿子,名叫李浩善。

李浩善的祖父和李浩淼的祖父是堂兄弟的关系。

也因着这层关系,李浩善的父亲八老爷在族里的地位也不算低。

这位八老爷负责掌管阳溯族里家学的一干事宜。

李浩善是八老爷的二子,却自来都不成器。

他前些年和原配发妻和离后,续娶了一个富商家的女子做继室。

这继室嫁进来后生了两个男孩,然后她就容不下原配所出的长子和长女了。

又因为原配所出的长子李中原自幼身子不好,不得家里长辈重视。

这家的长子和长女在家中就更是小透明一般的存在了。

原本他家长子李中原和长女容姐儿一直安静度日,也不和家里辩解。

可前几日,容姐儿的祖母八老夫人忽然把她叫过去,说她给容姐儿说了门亲事,之后她就开始说起了这门亲事有多好,有多好。

起初容姐儿还耐心的听着,毕竟她也到了年龄该嫁人了。

可越听下去,容姐儿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家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到底也是安国公的族人。

祖母为何要把自己许到那杨南富商家做继室?

还有,祖母不是说她的亲事吗?为什么还要提起她哥哥的婚事?还说要把她继母的娘家侄女冯二姑娘许给她哥哥?

容姐儿低下头沉思。

杨南富商和她继母娘家都是商人之家,如这等商人之家最不缺的是什么?是钱。

她祖母放着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与她们挑选,反而让她们兄妹二人和那富商家做亲,不就是为了借她们兄妹二人的婚事发笔横财吗?

思及此,容姐儿心中怒火冲天,可她面上却越发的平静。

她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可早年间经历过的一些搓磨让她明白形势比人强。

她和哥哥在这个家里并无任何依靠,又拿什么去和这家里的豺狼斗法呢。

就如此刻,容姐儿明知八老夫人所持心思不纯,可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唯唯诺诺,任凭祖母吩咐的模样。

八老夫人见这个孙女听完自己说的话,仍是一副听凭吩咐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就让你母亲和媒人去商议此事了。”八老夫人对容姐儿道。

容姐儿仍是一副木头美人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点头。

八老夫人见状便颔首让她退下了。

容姐儿走在回房的路上时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自己当时还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做了错事,母亲才回娘家,所以在母亲想她过来看她时。

她因为信了祖母的挑唆,不肯见母亲时,大伯母那事不关己的表情和大姑母那兴灾乐祸的表情。

她想起偶然去伯祖父家做客时,其他族婶们在那窃窃私语时提起了祖母和大姑母,说祖母和大姑母见钱眼开,在得知他父亲与出身富商家的继母有染后,不仅不阻止,她大姑母还亲自上阵指挥她继母如何气她母亲,如何赶走她母亲。

她想起继母成功上位后,在那一年的端午节极为的巴结讨好大姑母和她表姐。

她表姐不过说了句来了月事肚子疼,她继母就忙前忙后的亲自伺候她表姐。她大姑母和表姐满怀优越感的坐在那里,而她独自坐在角落里无人理会。

她想起她长大后,哥哥跟祖母说希望家里能为她请一个师傅教她琴棋书画,这样她将来说亲时也好说的时候,大姑母那极力反对的嘴脸。她嘴上说女孩子不需要学这些东西,但却花了大价钱为表姐延请先生教习古筝。

她想起自母亲去后,她和哥哥在家中是如何的被冷落与排挤,她继母的娘家人来了,她的伯母和表嫂们全都出去迎接,而她外祖母来看她时,门房甚至不理会她外祖母。

她想起外祖母曾经叹息似的说过,她曾祖母要是还在的话,她祖母和她姑母绝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曾祖母是一个正派的妇人,当初她父亲的妾室仗着父亲宠爱给母亲没脸,她曾祖母便骂父亲宠妾灭妻让父亲把那个妾室赶走。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容姐儿面色阴沉的回了院子。

那两天,她都很安静的待在院子里。

八老夫人和容姐儿的姑母马夫人自以为已将容姐儿玩弄于股掌间,她们喜滋滋的盘算着将容姐儿嫁到那杨南富商家后能得多少彩礼,以及那位冯二姑娘嫁过来能得多少嫁妆。

马夫人腆着脸对八老夫人道:“娘,咱们芬姐儿说的那户人家是凉国公府的旁支,听说那凉国公世子夫人的嫁妆很是丰厚,咱们芬姐儿虽比不上她家出生高贵,但到底也是要去和她做妯娌的。这嫁妆和世子夫人比起来有些不够看了。”

八老夫人闻言便道:“芬姐儿做什么要同世子夫人比?”

马夫人闻言急了,因着女儿长相不错的缘故,她一直想给女儿攀门好亲事,但这小小的阳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她满意的人家。

就在她想着要不然干脆厚着脸皮去京城看能不能借安国公府的威势攀门好亲事的时候,恰好听说凉国公府上的少爷到阳溯来养病了。

虽然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位何少爷并不是凉国公府的正经少爷而是依附着凉国公府上的旁支所出,但她听说他们家家境殷实,家中也只有一个妹妹。

马夫人盘算着他那妹妹就算出嫁也陪不了多少嫁妆,那之后那诺大的家产不就归她女儿了吗?

况且凉国公府的旁支也比那旁的乱七八糟的人家要强。

马夫人既起了心思便开始打探那何少爷的行踪,并且还经常带着女儿外出想要和那何少爷偶遇。

那位何少爷一直以来被家中母亲管的极严,家中丫鬟担心和他过于亲近了会被主母打发出去,看到他向来都是严肃着脸的。

他哪里见过如芬姐儿这样笑颜如花的少女,很快便沦陷在少女的笑容里。

马夫人见女儿和那位何少爷感情进展不错,便又开始思虑起了别的事情。

她家这些年,虽说日子过得也不错,但想要给女儿拿出大笔嫁妆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马夫人就打起了娘家那两个无人依靠的侄子侄女的主意。

容姐儿和李中原的婚事也是她从中牵线的。

她既费了如此心思,又怎能不从八老夫人那里刮些油水下来呢?

母女两人在那里为了钱财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

容姐儿在丫鬟的掩饰下,打扮成了一个乞丐的模样,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她之所以进京寻求安国公老太君的帮助,是因为外祖母曾和她说过,安国公府的老太君和她曾祖母一样,心思最为正派。

且安国公府这一脉是李氏宗族的嫡脉,现任安国公夫人更是李氏宗族的宗妇。

容姐儿想着如那种父亲和离另娶这样两厢情愿的事她们没法管,也管不了。

可她们若是知道祖母她们为了嫁妆,将她嫁给那富商家做继室,必不会不管的。

起初,容姐儿去和安国公府的门房说她是来找安国公府的夫人们的时候,那些门房还以为这是哪个小乞丐偶然间得知他们府上的夫人们心善,所以来打秋风。

他们受主家影响,倒也都是心善之人,因此便都掏了些铜板给她,让她不要再在这附近待了。

这个姑娘见他们真把自己当成了乞丐,忙和他们亮明身份。

她说她是李氏宗族的姑娘,她父亲叫李浩善。

这些门房们都是安国公府的世仆,他们在阳溯也是有亲眷的,自是知道李家确实有李浩善这个人,他也确实有个女儿。

这么一想,门房们就紧张了起来。

阳溯的族人虽说生活有好有坏,但在国公府的看护下,倒也不至于饿死。

那李浩善也是李家的正经爷们儿,怎么他的女儿成了眼前这幅模样?

门房们连忙进去禀告。

彼时魏若正和妯娌们一起在老太君及老夫人面前伺候。

魏若和四夫人等人到底年轻些,不知道这李浩善是谁。

老太君和老夫人却是知道他的,且她们也知道李浩善的家事。

如今听丫鬟回说有个小乞丐打扮的女孩自称自己是李浩善的女儿,两位老人家差不多猜到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想到这么大冷的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从阳溯跑过来,两位老人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亲自去接她吧。”老太君对李嬷嬷道。

李嬷嬷连忙应了,快步出了房间。

她走后,老夫人就对清姐儿道:“她估计也没带衣服过来,你让丫鬟把你没穿的衣服拿两套过来,待会儿先让她换上吧。”

清姐儿连忙应了。

魏若和四夫人等人看的云里雾里的。

魏若知道老太君和老夫人一向体恤族里的这些姑娘们,又见两位老人家听到她穿着小乞丐的衣服过来后有些心疼,她就道:“我让小厨房做些易克化的食物过来吧。”

老太君和老夫人颔首应是。

魏若自去吩咐丫鬟们做事。

等她回来后,老太君和老夫人见孙媳们/儿媳们仍是不知前情的模样,便和她们解释起了这家人和她们的关系。

老夫人说完这些话后,魏若和四夫人倒是记起来八老爷及八老夫人这一家子人。

因为她们都曾经跟着老太君和老夫人一起回阳溯老家祭过祖。

而五夫人和七夫人虽知道有八老爷这个人,对他家女眷和子嗣的情况就不是太了解了。

她们说着话的功夫,李嬷嬷就带着那个小姑娘进来了。

待到看到这小女孩的模样之后,漫说老太君和老夫人这等年纪大,心肠软的妇人了,就连魏若等人都心生同情。

那个小女孩以前见过老太君,她一进来就认出了老人家。

不待老太君说话,那个小姑娘就跪在地上,膝行到了老太君身前。

她想来是知道自己身上有些脏的,因此也不碰到老太君的衣服,而是对着老太君磕头道:“曾祖母,求您救救我。”

按照辈分来说,她确实应当喊老太君一声曾祖母。

老太君纵是猜到她必定是有什么缘故才会孤身一人上京,可在看到她如此模样后,心下也忍不住一惊。

她连忙起身,想要扶女孩起来。

老夫人抢在老太君之前把这个女孩扶了起来。

这个女孩见状连忙往后退了一下道:“我身上脏。”

老夫人本就是个慈爱的人,看到她这样早已是心生怜惜,又哪里会嫌弃她脏呢。

她看眼前这女孩一派惶惶之色,知她心里害怕,便让王嬷嬷先带她去洗漱。

等她洗完澡出来后,老太君和老夫人又命七夫人陪她过去吃饭。

容姐儿原进了安国公府的门楣后还有些紧张,但她见安国公府的夫人们,上至老太君,下至七夫人都是那等慈爱之人,便把那紧张之情去了几分。

待到洗完澡,吃完饭后,容姐儿的心情就更放松了一些。

等到她被七夫人从花厅领着过来的时候,她已恢复了以往的落落大方。

老太君和老夫人以往回阳溯是见过容姐儿的,不过彼时她还小,又一直跟着李氏族里的那些女孩们站在一起,因此两人对她的印象倒也不深。

她们家容姐儿虽面色温和,但眼神却很坚毅,便知道这位族女是个心内有成算的女孩。

老太君一向喜欢这样神色温和,但心内有成算的女子。

她对清姐儿道:“快扶了你这妹妹坐下。”

清姐儿连声应了,果真过来要扶容姐儿坐下。

容姐儿忙说不敢。

老夫人就笑着道:“我们都坐着,只你一个站着倒也不自在,你就快些坐下吧。”

容姐儿闻言这才随着清姐儿坐了下来。

老太君见她坐下,便又问她为何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又为何对着她喊救命。

容姐儿就同老太君说了她祖母是如何要把她嫁入那杨南富商家做继室的。

“祖母说定的婚事,按理说我们做孙女本不该辞。可那杨南富商今年已是近五十的人了,况他家中竟是些不和伦理的事情,我是宁愿做姑子去,都不愿嫁入这样的人家,辱没我们李家的门楣。”容姐儿殷殷哭泣道。

老太君听容姐儿说完此事后,已是脸色铁青。

她对魏若道:“你把你们公爷叫过来,让他去问问那李浩善,他家里就艰难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了吗?怎么能为了嫁妆把好好的姑娘嫁给那快五十岁的老头子?”

她不好在容姐儿面前说她祖母八老夫人,便只说李浩善。

魏若也觉得此事过于离谱,她见老太君生气,忙宽慰她道:“祖母切莫生气,我这就让人去告诉公爷。”

老夫人和四夫人等人也在一旁宽慰老太君。

容姐儿见老太君因为自己这事被气成了这幅模样,早已是悄无声息的跪了下去。

老太君见她这样,忙对清姐儿道:“快把你这妹妹扶起来。”

清姐儿依言把容姐儿扶了起来。

老太君又对容姐儿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一些,又不是你的错,你在那里跪什么?”

容姐儿闻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讷讷的垂下了头。

老太君此时已经知道她所求为何,又怜惜她远程赶来,便让清姐儿领着她回房睡觉。

等她们小姑娘离开这里后,老太君又让人把三老爷和李浩淼叫了过来。

等到两人前后脚赶来后,她先是对他们讲了容姐儿的事,虽后先对李浩淼道:“你先派个人去阳溯查一查她们家以及哪阳溯富商家的情况,若是果如容姐儿所说,那这事咱们必得管一管了。”

李浩淼闻言点头应是。

如这种将家中女孩许配给五旬老翁的事,若是发生在别人家的话,那他们自也管不着。

可若是发生在他们家的话,那他们就必得插手了。

不然以后的族人们也同着八老爷一家有样学样,他们李氏的家风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老太君见李浩淼点头,就又对三老爷道:“浩淼虽是国公,但到底辈分轻,有些话还是你们兄弟去说比较好。你大哥现在不在京城,你二哥那人不提也罢,到时说不得要让你跑一趟阳溯了。”

三老爷闻言连忙应了。

老太君和儿孙吩咐完此事后,便暂时在府里等消息。

就在她们等着阳溯的消息的时候,秋云忽然过来找魏若说了一件事。

“你说青林说觉得她自己年纪大了,想要让我给她寻门亲事?”魏若略有些惊讶的问秋云。

秋云也不明白青林为什么这么早就想嫁人了。

如她们这样想做到一等丫鬟的丫鬟一般都是二十岁左右才会嫁人,以求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青林做事稳重,为人又仔细,秋云觉得等她嫁人后,青林极有可能被提为一等丫鬟。

青林自己应当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她这一两年也不会对魏若的事如此上心了。

难道她是和谁芳心暗许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秋云的眉头就是一皱。

魏若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她想了想让秋云把青林叫了进来。

青林或许是明白为什么会让她进来,她的面色略有些紧张。

魏若见状就让她坐到了座踏上。

青林略有些局促不安的坐了上去。

魏若温声问她:“你为什么想要现在就嫁人呢?”

青林闻言沉默了一瞬后,对魏若道:“奴婢自小没了母亲,所以就一直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前些日子奴婢回家探亲,看家里比奴婢小的表妹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奴婢就也想成婚了。”

听到青林这么说,魏若才恍然发现,虽说青林的年纪在二等丫鬟乃至一等丫鬟中不算太大。

可放在旁的地方,如她这般年纪的女孩估摸着都有两个孩子了。

她再一听到青林说,她自幼丧母,所以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家后,便明白了青林的心思。

或许对于旁人来说一等丫鬟的名分比成亲重要,可如青林这般的丫鬟来说,从二等丫鬟的位置上退下去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倒比一直拖下去要好吧。

“那你有相中的人家吗?”魏若温声问青林。

青林闻言涨红了脸道:“奴婢一直身在内院,倒也不认识外院的人。且奴婢家里现在当家的人是继母,奴婢不想让她插手奴婢的婚事,请夫人怜惜,让身边的嬷嬷们帮奴婢找一门亲事吧。奴婢不求那人多有本事,只求他老实本分。”

听完青林的话后,魏若就笑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对青林道:“你是我院里出来的,又是家生子,你的婚事我也有权做主。你放心,我会同姜嬷嬷说让她给你寻门好亲事的。”

青林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她从椅子上起来后又跪下给魏若磕了个头道:“多谢夫人。”

魏若颔首笑道:“你也服侍了我这么些日子,我总要为你打算才是。”

青林闻言湿了眼眶,她见魏若如此和善,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起了那般不敢起的心思。

从魏若房里回来后,青林坐在床沿上发呆。

她察觉到自己对公爷的心思后,也曾迷茫过一段时间。

可在看到公爷和夫人是如此的恩爱后,青林就告诉自己。

如她这般身世波折的女子,是没法插足到公爷和夫人之间的。

就算她插足成功,她的后半生也会如同这世上许许多多的姨娘一般,每日里都在吃斋念佛中度过。

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自幼丧母,不知受了继母多少冷眼冷语,也就这几年被提为二等丫鬟后,她爹娘才给了她几个好脸。

所以青林自小就渴望能够有自己的家庭,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若是真做了妾室,哪有可能过上儿女绕膝,夫妻恩爱的生活。

想明白这件事后,青林担心自己再在夫人身边伺候下去,会忍不住心神动摇。

她就动了寻门亲事成婚的念头。

她是家生子,又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只要她不贪心,嫁到府里那种有头脸的管事家是没有问题的。

等她怀孕生子后,凭着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情分,她自是能再进府做管事妈妈的。

这样的生活可不做妾室舒服多了。

她想通之后就去找了秋云。

也因此才有了方才与魏若的那番谈话。

想到魏若对她的温厚,青林很庆幸自己

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她那继母自嫁进来后,就把她母亲留下来的值钱东西都搜刮到了自己手里。

只有这个玉佩,因为她拼命护着,所以才没被继母拿去。

青林捏了捏玉佩后,忽然眼眶湿润。

娘,是您在保佑我吗?

是您在天上看到我迷了心窍,担心我会因此误入迷途,所以就点醒了我吗?

青林怔怔的看着玉佩发呆。

青林的婚事是姜嬷嬷一手操持的。

她相中了府里库房的管事吴新有的儿子吴成。

吴成的父祖都是府里的管事,家境自然殷实。

他比青林大两岁,现在正在府里账房里当差,据说他做事细心,经他手的账目从未出错过,很受账房管事信任,

吴成这样的家境和人品,自然很受府里的小丫鬟喜欢。

不过他的眼光有点高,喜欢那长相好的女孩。

可那长相好的女孩又比较心高气傲,且又都嫌弃吴成母亲卧病在床,不肯伺候。

因此吴成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姜嬷嬷跟着魏若处理府事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府里的人事十分的清楚。

魏若一过来跟她说要给青林找婆家,她就想到了这吴成。

青林别的不说,这相貌却是不错的。

吴新有的婆娘听姜嬷嬷说夫人要把她院里的二等丫鬟许给她儿子,自是喜得跟什么似的,但她也担心青林嫌弃她卧病在床。

姜嬷嬷又去和青林说了吴新有家的情况。

青林家里也是安国公府的世仆,自是知道吴新有家的。

她知道吴新有和他婆娘都是那实诚人,且吴成也是个踏实肯干的性子,自然十分的愿意。

她就对姜嬷嬷道:“谁家里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只要她家不嫌弃我自幼丧母,那我自然也不会嫌弃这个。”

姜嬷嬷一听就知道她是愿意的了。

她就又去了吴新有家。

在姜嬷嬷的有心撮合下,青林和吴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当然这些都是姜嬷嬷在操持,魏若问了一下吴成的品性后,觉得他倒也靠谱,便也撒开手没再管了。

阳溯离京城骑马只有半日的距离,所以不过两三日,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容姐儿的事情倒是如她所说,却是八老夫人贪图钱财才想同那杨南富商结亲。

这个倒在老太君的意料之中。

可这次调查容姐儿之事引出的另一件事却让老太君和老夫人极为震惊,她们觉得自己对阳溯的族人真的管的太松了。

原来,安国公府阖府虽是武将世家,可历任安国公对于族内子弟的教育都极为重视。

自安国公始祖起,历任安国公及族内有名姓的族人都会向族内捐赠学田。

这些学田的出息专为供养依附在族学内的族中子弟。

经年积月下来,这些出息也是好大一笔银钱。

不过这银钱虽多,却又要为族学子弟延请名师,又要供这些师生嚼用,以及他们日常所用文房纸笔的费用。

这么些东西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倒也堪堪够用罢了。

老太君是个不肯亏待人的性子,她知道此笔银钱只够族中子弟花用,便又每年另从安国公府的帐上支出一笔银子给掌管族学的八老爷家,也是想着必不能白白让族人费力。

哪想到八老爷和八老夫人都是那等贪财的人,他们夫妻俩得了安国公府的银子倒还不满足,竟打起了学田出息的主意。

这几年,依附族学的那些子弟的吃用及开销都被八老爷从中克扣了。

这些阳溯的李氏族人不比京中的李氏族人,他们大多家贫,自然不敢和在他们眼里稍有权势的八老爷一家抗衡,因此纵是有什么委屈,他们也只是忍了。

这次李浩淼派的人去了阳溯后,是悄然行事的,且他们为了打听八老爷家的事便悄问了李氏的那些族人们。

那些族人们见来了真佛,自然不会替八老爷再隐瞒此事了。

因此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就都知道了八老爷克扣学田出息的事情。

她们自然大怒。

老太君原本只想让三老爷去一趟阳溯的,但在知道此事后,她便说她要亲回一趟阳溯。

她年纪大了,老夫人和三老爷等人都不肯让她劳累。

老太君就对老夫人和三老爷等人道:“你们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阳溯的族人那么多,光凭八老爷一家是堵不住所有族人们的嘴的。族里可还是有几个老家伙的,八老爷定是得了她们的默许,才敢如此行事。单凭你一个人回去,是堵不住她们的嘴的。”

最后这句话,老太君是对三老爷说的。

老夫人和三老爷听到老太君如此说方才罢了。

她们商议好了要回阳溯的时间后,老夫人和魏若便又带着人帮老太君整理行囊。

原本此行,老夫人打算自己陪老太君去的。

但老太君却说魏若是安国公府的宗妇,她们在时,她不用太和阳溯的那些族人打交道。可若是等她们都走了,她就得单枪匹马的面对阳溯的那些族人们了。

老太君觉得若是能趁此行,让魏若看清阳溯那些族人的真面目,知道以后该如何和她们那样的人相处,倒也是件极好的事。

老夫人也觉得可以借此事让魏若历练一下,便笑着应了。

老太君最后点了三老爷夫妇、魏若、五夫人和清姐儿随行。

她带三老爷夫妇一起过去是觉得她们辈分大一些,若是到时和阳溯族人们争执了起来,她们可以出面与其交涉。

而她带魏若、五夫人和清姐儿随行则就是想要让她们见识见识这世间的豺狼了。

三老夫人虽说有些舍不得年前刚出生的小孙子,可她身为李氏家族的儿媳,自然也要承担属于她的责任。

因此老太君一说让她同行,她就吩咐人打点行李。

临行前,魏若特意去宫里拜别贵妃。

贵妃听说她要随同老太君去阳溯处理族中事务后,自是十分的担忧。

她担心的是阳溯的那些老人欺负魏若面嫩,借着辈分来压她。

魏若闻言就安慰她道:“有老太君和三婶婶在,那些人应当也不敢说些过分的话。”

贵妃一想也是,那些人必然不会当着老太君和老夫人的面说些什么的。

这么一想,她便也没再说些什么了,只问了一下魏若孩子们要怎么安排之类的。

魏若就说恒哥儿和毅哥儿大了,倒也不用她管,只跟着李浩淼住在前院,她再让几个老成的妈妈跟在外面伺候就是了。

晏哥儿就先放在贵妃这里了,至于润姐儿和橙姐儿的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们带到身边。

贵妃不是很想让两个外孙女去阳溯,因此便劝魏若把她们也一并留在宫里。

可魏若想着母亲照顾五皇子和晏哥儿都已经照顾不过来了,又哪来的精力照顾两个女儿。

因此她便执意不肯。

贵妃最后只得罢了。

从贵妃那里出来后,魏若隔着宫墙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

前些时日,天气都有些阴沉,天空也有些雾蒙蒙的。

今日却是一片晴朗的景象。

她将目光收回,继续随着宫人们往外走。

容姐儿的事情让她再一次看清楚了人在坏起来的时候能坏到什么地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没有母亲的保护,所有的恶意都会铺天盖地向你袭来。

思及此,魏若再度感念起了贵妃。

如果她当初没有顶着压力进宫,那么此时,被生活压的抬不起头的人就是她们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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