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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1 / 1)

第74章

金嬷嬷继续苦笑:“我们老夫人哪里不想,&nbp;&nbp;之前也跟族里商量过,可咱们府上之前九代单传,跟族里的关系早就淡了。族里的那些人担心被她娘家兄弟的报复自然不肯为我们老夫人说话。老夫人便也心灰意冷了,&nbp;&nbp;只想着保全了咱们大姑奶奶以后眼不见为净便罢了。”

老太君闻言便道:“她那娘家兄弟倒不用担心,&nbp;&nbp;既然开口便说要灭人满门,&nbp;&nbp;那证明他手上的事情也不少,&nbp;&nbp;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去坐牢了。”

金嬷嬷闻言眼中一亮,随后又有些担忧的道:“可他毕竟有西南总督做靠山,听说那西南总督的夫人是文国公的侄女。”

老太君闻言就看向老夫人:“我好久都没有打探朝事了,&nbp;&nbp;竟不知这位总督的夫人是文国公的哪位侄女?”

老夫人想了想道:“应该是文国公二弟的女儿,&nbp;&nbp;前几年听说他女婿升了一府总督应该就是这位了。”

老太君闻言就笑了起来。

金嬷嬷不解其意。

老太君就道:“那西南总督的夫人是文国公的侄女,那一家子畜生的妹妹却做了西南总督的小妾,&nbp;&nbp;你说这夫人知道家中小妾仗着那总督的名义横行霸道,&nbp;&nbp;不会去劝谏夫君,惩戒家中小妾吗?”

金嬷嬷闻言欲言又止。

老太君就道:“怎么了?”

金嬷嬷想了想道:“老夫人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走那总督夫人的路子,&nbp;&nbp;可咱们打听到这位夫人好像极怕总督。”

老夫人也在一旁道:“我知道这回事,文国公夫人跟我说过,&nbp;&nbp;她那侄女婿自升了总督后便在家中强势了起来,也纳了几门妾室。她们家见他虽强势但对嫡子女却很看重便也不好说些什么。”

老太君闻言沉吟片刻,半响她对老夫人道:“你先让老二给西阳总兵写一封信递过去,让他无论如何要保全那几个孩子的性命,&nbp;&nbp;之后你再去一趟文国公府和文国公夫人说说话吧,那畜生一家既是仗着西南总督的势力起来的,&nbp;&nbp;自然也该由他收拾。”

老夫人连忙应了。

金嬷嬷闻言十分的担忧道:“会不会给府上造成什么麻烦?”

老太君闻言笑了起来,&nbp;&nbp;她对金嬷嬷道:“你放心,&nbp;&nbp;那畜生做事不占理,&nbp;&nbp;文国公府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

金嬷嬷这才没说什么。

老夫人对李嬷嬷道:“你去让人把二老爷和三爷叫过来,&nbp;&nbp;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李嬷嬷连忙吩咐人去安排。

魏若见这里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便吩咐人给老夫人准备车马又让人给金嬷嬷等人收拾住处。

文国公夫人送走安国公老夫人后就脸色沉重的对嬷嬷道:“快,去把国公爷叫过来就说这里有要紧的事,让他务必放下手头的事先过来。”

文国公正在和清客品诗论画,若是以为他自然不会过来的,但文国公夫人说的很急,他只好匆匆赶了过来。

文国公世子及二子已经来了。

见文国公也到了,文国公夫人便将安国公老夫人刚刚来访以及她说的家中亲戚被欺负一事说与众人听。

文国公闻言脸色铁青道:“这一家子真是畜生,文青也是,怎么就不管管他们?”

文国公世子也咂舌:“他们那胆子也是够大,纵然不知道那家人和安国公有亲,可人家到底是富庶之家,他们竟也敢说灭门就灭门。”

文国公二子面色凝重的问母亲:“安国公老夫人的态度如何?”

文国公夫人忙道:“她态度倒还是可以的,只是她也说了,她看那一家子直接光天化日的说要灭她那表侄女满门,便在想这家人不知道背后沾了多少条人命,他们本想直接禀明陛下求陛下做主的,可又打听到西南总督是咱们家的女婿。她想着咱们同为公卿之家并且也不知道我们家究竟知不知道女婿在任上放纵身边人伤人的事情。如果我们不知道的话,那就希望我们去规劝一下女婿。”

文国公二子闻言松了口气道:“看来安国公还是顾忌着我们两家的颜面的。”

文国公世子也点头。

文国公就道:“之前文青虽宠爱妾室,但看他对几个哥儿都很是看重,并没有因此宠妾灭妻,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可这次这事都涉及到安国公府了,且他们看着我们的面子不与文青先计较,这事我们怎么也要管一管。”

文国公夫人欲言又止。

文国公见状便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文国公夫人便道:“这事咱们不仅要管还要管的妥帖,现任安国公夫人可是那位的女儿”文国公夫人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见丈夫和儿子会意后才道:“她进宫也很方便,要是说话间带到了这件事只怕”

文国公世子闻言就苦笑摇头道:“真是朝中有人好做事,安国公现在就算交出了兵权,可谁敢小看他呢?”

文国公虽然自己喜欢附庸风雅,不务正事,但他却很看不惯这个同他一样附庸风雅的儿子,反而对英国公那样的铁血男儿很是欣赏。

听到文国公世子如此说,他就冷哼一声道:“英国公就算不娶那位,凭着他立下的赫赫战功也没人敢小看他。”

被教训的文国公世子不敢开口说话。

文国公二子见状开口解围道:“咱们先去跟二叔商量一下,让四弟跟着我去西南跑一趟吧,这事弄的有点复杂了,我觉得还是要亲自过去一趟。”

文国公自然赞同。

他去前院和自家二弟商量了一番后,定下了启程的时限,临走前文国公夫人派人过来给老夫人送信。

老太君知道后便对老夫人道:“让老三也跟着去一趟吧。”

之前他们已经议定了此事还是由三爷出面去一趟西南的,毕竟他们还要商量金家人的后续安置问题。

三爷同金嬷嬷等人启程后,老夫人私下对魏若道:“可见这嫁姑娘还是要嫁的近一些的,不然被人欺负了都没个娘家人出头。不知怎么地,我听了老姑奶奶的事又有些担心清姐儿了。”

魏若见老夫人颇为后悔的样子便道:“刘家不是说了以后就安家在京城了吗?”

“话虽这么说,可万一过了几代后他们要回岭南呢?”老夫人担忧的道。

魏若闻言沉默,这话她就不好接了。

老夫人自己担忧了一下后却又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能管好清姐儿这一代,至于几代之后的事情哪里能说的准呢?总不能为了硬要让清姐儿留在京里就也不顾男孩的个人条件了。”

魏若闻言就道:“是呀,这帮寒姐儿和清姐儿看人家才知道这合适的人家有多难找,又想找个家在本地的,又想找个家世不错的,还想找个男儿俊俏的,这样样都好的也不是没有就是少。”

老夫人颇为赞同的道:“这会儿跟我们那会儿可不一样了。我们那会儿因为战事频繁的缘故对家中男儿的管教也严格,所以哪怕有些男儿个人条件不行,但到底还是有担当的。可现在的年轻孩子耽于安逸,又被长辈娇生惯养的,一个个都被养的不经事了。我看了好几个孩子都是表面看着不错,实则内里是个草包。”

老夫人说话风趣,魏若闻言笑了起来。

老夫人却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魏若闻言忙关切的道。

老夫人就道:“我在担心咱们橙姐儿,你要不要提前帮她看一看人家呀?”

魏若闻言咂舌:“橙姐儿才两岁多呢。”

老夫人却道:“润姐儿都定亲了。”

“可那是因为陛下赐婚的缘故才定的那么早。”魏若哭笑不得的道。

老夫人这才没说什么。

魏若觉得很好笑,第二日在进宫看母亲的时候将这事当作笑话告诉了母亲。

哪晓得贵妃却笑不出来,她对魏若道:“我觉得你婆母说的有道理,前段时间陛下不是下令让礼部给你妹妹她们选驸马吗?可他们不仅在京城没选出合适的人家,就算出了京也没选出合适的人来。”

这事魏若听李浩淼说过。

礼部的大人又报了一轮名单上去,陛下看了之后大发雷霆说礼部的那些人糊弄他,还因此罢了一个员外郎的官。

礼部的那些大人们只好又重新选。

魏若心中也着急平宁公主的婚事,但她还是安慰母亲道:“这姻缘有时候也是天定的急也急不来,咱们慢慢寻摸总能寻摸到合适的。”

贵妃闻言就道:“是啊,可我有时候想想还是会着急。所以在橙姐儿的事情上你可得上心,不然到了时间也该着急了。关键是你着急了没事,要是耽误了孩子就不好了。”

魏若原本觉得老夫人等人过于忧虑,但今日听到母亲这么说,再一想到寒姐儿和清姐儿相看人家时的艰难,她的心里也有些嘀咕。

回府后她自坐在那思量,可她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个什么好主意,只得把此事放在心中,想着等李浩淼回来再同他商议。

李浩淼知道后就沉吟道:“橙姐儿确实有些小了,现在谈亲事有些早了,不过我以后会外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的,你们倒不用着急。”

魏若这才放心,她担心贵妃着急便又派人进宫将此事告诉了贵妃。

三爷到了西南后,信件一封一封的往回寄。

众人也逐渐知道了西南那边的事情进展。三爷和文国公府的二爷和四爷去了西南后就直奔西南总督府。

西南总督虽有些诧异妻兄弟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但也没太在意,他自从做到了总督便对文国公府的众人不太在乎了。

因此,西南总督只让小厮回去通知夫人招待二爷和四爷。

小厮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西南总督见状皱了皱眉头。

他这两年官威日盛,脾气也越发的大了,小厮担心自己再吞吞吐吐下去会惹的他生气,忙道:“安国公府的三爷也跟着一起来了。”

“安国公府的三爷?他怎么也跟着来了?难道他们是来西南这边游玩的?”西南总督问道。

小厮摇了摇头道:“夫人只让奴才来通知您,其他的也没说了。”

西南总督闻言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

安国公府不仅是顶尖的公爵之家,还是战功显赫的武将世家。

若是放在以往的话,听说安国公府的少爷来了,他一定会过去的。

但安国公已经把兵权交过去了,安家军也被他裁剪了七成,现在军中最热的人选其实是那万有龄。

西南总督就有些不将三爷放在眼里了,他对小厮道:“来的也不是安国公本人,你自让夫人招待他吧。”

小厮回去把这话告诉夫人后,这位出身文国公府的姑娘脸色铁青。

小厮战战兢兢的站在下手,动都不敢动。

半响,西南总督夫人文氏舒了一口气道:“你下下去吧。”

小厮连忙退了下去。

他走后,文氏的嬷嬷颇为忧虑对文氏道:“夫人,老爷这样失礼于安国公府有些不好。”

她是文氏的贴身嬷嬷,情分不比她人,因此有些话她说起来是极为合适的。

文氏闻言就摇了摇头道:“他自从当了总督后,这性子就越发的唯我独尊了,我虽有些要劝他,却担心规劝不成反倒惹了他的厌烦,到最后拖累了孩子们。罢了,既然他不愿意见,就让大少爷出面招待吧。”

贴身嬷嬷闻言颇为忧虑的去叫大少爷。

她走后,文氏皱着眉坐在那里。

三爷和文二爷及文四爷是下午的时候到的,等他们和陈大少爷说完话后已是快到晚膳的时间。

文二爷和陈大少爷将三爷送到金家后,回来就沉下了脸。

“你娘还在后院吗?”文二爷问陈大少爷。

陈大少爷和其父不同,他是自幼被母亲教养大的,自是知道像父亲是有多失礼。

因此文二爷问他时,他颇为窘迫的道:“母亲在的。”

文二爷一路沉着脸去了文氏院中,文四爷和陈大少爷跟在他的身后。

文氏听到娘家兄弟们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她的嬷嬷原本想给文二爷倒茶,文二爷就摇了摇头道:“我不喝,你先下去吧。”

贴身嬷嬷知道文二爷是有要紧的话要和自家夫人说,连忙退了下去。

陈大少爷见状也要离开,文二爷却喊住了他道:“你也在这里听一下吧。”

文氏自是知道自家兄弟要说夫婿的不是,看到他让儿子留在这里,她的神色就有些不安。

文二爷见状就道:“他是你的长子,是未来要支应门庭的人,有些事还是要让他清楚才是。”

文氏一想也是,便也点头让陈大少爷留下了。

文二爷便把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如何亲自到了他们府上,又说因为这其中涉及到西南总督所以他才走了这一趟告诉了文氏。

“纵然国公府在西南的这位老夫人是庶女出身,可她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奶奶,国公府的那些当家夫人们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家姑娘吃亏的。”文二爷就对文氏道。

文氏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就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文二爷。

文二爷就看向文四爷,毕竟他虽然年纪小,却才是文氏正经的亲兄弟。

文四爷想了想问文氏:“这事你还没和她说吗?”

文氏摇了摇头道:“他现在越发的听不进去我说话了。”

文二爷和文四爷脸色铁青。

陈大少爷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文二爷就道:“这也是你想差了,你作为妻子理应有规劝的责任才是。怎么能因为害怕不得夫婿欢心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呢。”文氏闻言只觉口中发苦。

这些男人们在遇到事情时总说女子不知规劝,但女子若是真的规劝了,她们又说这女子不知体恤夫婿,说出的话不符他们的心意,反觉得那些小妖精说话中听,心中是真心为他们的。

她湿了眼眶道“我也先想说,可到底离娘家远,若是和老爷有个争执也没人从中转圜。”文二爷和文四爷看到自家姐妹在自己面前流眼泪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你要让两人跟男人打交道容易可应对内宅妇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文二爷有些后悔没把自家夫人一起带过来了。

可他也知道想从文氏这里入手规劝自家姑爷的办法有些行不通了。

他叹了口气后对文氏道“我自是知道你的苦衷,你放心我会同你们家老爷谈谈的。”

文氏连连点头。

因着离西南总督下衙还有一会儿的缘故,文氏就让长子陪着两位舅父先去客院休息。

文二爷和文四爷在房间内讨论待会儿要如何同自家这位姑爷谈事时,文四爷就替文氏说了句话道:“二哥,姐姐她也是没法子,她若是能管的住姐夫,也就没有今日这回事了。”

文二爷闻言就叹道:“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你看文青,先是纵容妾室家人仗势欺人,又有安国公府的三爷来了,他却不见。他…”

文二爷原本想说他到底有些轻狂了,但到底文青才是文四爷的亲姐夫,有些话他也不好在他面前说的太直白了。

可他纵然不说,文四爷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呢,他就叹了口气道:“我们到底只是小舅子,没得对姐夫指手画脚的意味。咱们先把安国公家的事解决了,等回到京后,还要烦请伯父和父亲写封信规劝一下姐夫。”

文二爷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笑着应了。

西南总督陈文青从衙门里回来后,就赶回了家中。

文二爷和文四爷已是在前院书房等着他了,看到他进来,两人就笑着站了起来。

陈文青对着两个小舅子还是很热情的,他和两人见礼后就向两人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实在是衙门里有件急事要处理。”陈文青笑着道。

文二爷和文四爷自然笑着表示还是公事重要。

“不知那位安国公府的三爷现下在哪里呢?我还想晚上陪他吃顿饭呢。”陈文青又问道。

文二爷和文四爷对视了一眼,文二爷就道:“他去了他们姑奶奶家。”

陈文青闻言愣了一下道:“安国公府有姑娘嫁到这里吗?”

文二爷和文四爷没想到他连此地的世族关系都没弄清楚。

文二爷就道:“现任安国公的姑祖母几十年前嫁到了金府。”

金府?

陈文青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家妾室说的她一个嫁到金府的亲戚被婆婆欺负的事情。

他不耐烦听这些内宅的事情,就随便说了句那你让你兄弟去做主吧。

难道她妾室说的金家就是这位国公府的姑奶奶嫁过去的金家吗?

陈文青虽说因为近年仕途顺利有些轻狂了,但他能做到西南总督之位,自然不是个傻子。

他原本只以为自家小舅子和国公府那位三爷来这里不过是游玩,所以并没有多加在意,可若是这其中涉及到金家和内宅矛盾的话,那这事就不简单了。

国公府那位三爷来到这里,明显就是为了给他们家的姑奶奶撑场子的,而他之所以喊了自家小舅子一起过来说不得就是自家妾室打了他的名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一想,陈文青的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虽然觉得安国公府日薄西山了,可病虎尚有几分余威,如非迫不得已的话,他是绝不想和安国公府结仇的。

在官场上,多一个敌人就多了一份危险。

陈文青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他想通关窍后就放软了语气问两个小舅子:“这位三爷过来可是和金老夫人有关?”

文二爷和文四爷之前拿不准陈文青是否知道妾室家人仗着他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也不知道陈文青是否有意纵容妾室。

因此两人一开始并未向陈文青亮明真相,只想先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可如今两人一看陈文青这模样便知道此事他可能并不知情。

文二爷就叹了口气道:“妹夫也太不经心了。”

陈文青一听他这语气,就明白这事果与自家有关,他再度放低了身段道:“请哥哥为我解答一番。”

文二爷就把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如何拜访他们府上,以及金家婆媳的事情告诉了陈文青。

陈文青闻言又惊又气。他本以为和妾室家人结怨的只是普通人家,又有妾室说是那家婆婆生事,他才默认妾室家人过去为亲戚撑腰的。

哪想到她们招惹的竟是安国公府的亲戚,更没想到这事情竟和妾室说的完全不一样。

陈文青就是再蠢也知道此事必是妾室在糊弄他了。

安国公府的人既然来了安西,必定是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况且安国公府的家风他是知道的,若是他们府上的姑奶奶欺负人在先,他们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给姑奶奶撑腰了。

陈文青越想越是生气,他连忙向两位小舅子拱手说自己并不知情,还请小舅子代为转圜。

文二爷和文四爷就道他们自是知道此事,文青是不知情的,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一家子既然打着陈文青的名头派人生事,也该他去从中调解一下才是。

陈文青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他一面让幕僚拿了他的帖子去把那妾室家人捉起来,一面让人去后院告诉文氏,让她代为处理了那妾室。

文二爷和文四爷见他到底还是明白事理的,又并不偏心那妾室,对他的那丝不满便又淡了些。

陈文青又请两位小舅子从中做说客,请安国公府的三爷和金府的少爷上门做客,说是要向他们赔礼。

这也是应有的道理,两人自然满口答应了。

不提陈文青那里,只说三爷这边,金老夫人是瞒着儿媳,没有告诉她安国公府将派人过来的事情。

直到三爷都到了金府门口,金老夫人才派人去同儿媳金夫人说她娘家安国公府来人了。

彼时金夫人正躺在榻上让小丫鬟帮她捶腿,听来人这么一说,她猛的坐了起来。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那手就不由得重了一些。

金夫人大怒,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那小丫鬟连吭都不敢吭一下,只跪在那里低头求饶。

金夫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在那转了一会儿后,就吩咐贴身嬷嬷:“快去找舅爷他们。”

贴身嬷嬷闻言便道:“安国公府的人还在门口呢,大少爷刚刚使人来问要不要他去招待他。”

“别跟我提那个逆子。”金夫人现在是一听到大儿子就生气,可她到底不能拦着安国公府的人不让他们上门。

到最后还是金大少爷过去前院招待的三爷。

而金夫人派去娘家的嬷嬷也面带急色的赶了回来。

金夫人听说自己娘家兄弟被西南总督带过去的人给绑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金夫人的娘家兄弟们一折腾不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三爷和金大少爷谈了谈,见他是个温和守礼的孩子,心里对他倒有了些好感。

之后他又去见了金老夫人。

金老夫人说她要带着家人入京居住,其余人都不管了。

她虽为了孙子孙女们,不提休妻的事情,但却不想带金夫人一起进京。

这是金老夫人的家事,三爷不过是来替她撑腰的,其余的倒也不好多嘴,闻言便不置可否。

收拾箱笼以及和金夫人谈事的事宜自有金老夫人自己去做,三爷带着金家的少爷们去了一趟西南总督府后,便只待在金家前院闭门看书。

而金夫人虽想和金老夫人闹上一闹,但她娘家兄弟们都被抓了,金老夫人又说只要她同意待在安西,她会每年都给她一笔银子花销,也不会做主休了她。

金夫人想着金老夫人虽把孩子们都带走了,但她到底还是金府主母,等再过几年孩子们都大了,金老夫人又死了,她就可以随着孩子们到京城享福了。

况且她还要在此地设法搭救孩子们并补贴娘家,因此她便同意了金老夫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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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年底,七爷和七夫人的长女燕姐儿就出生了。

七夫人略微有些失望,觉得两个嫂嫂头胎都是儿子,她生的却是女儿,担心婆婆不喜。

可安国公府的众人却都很是喜欢这个新生的四姑娘。

老太君和老夫人怜惜她娘家远在江南,身边没有个长辈指导,对她是自然无比的精心。

又有孩子洗三、她自己要做月子,以及家中来客拜访这些事,七夫人的失落很快就被冲淡了。

七爷很喜欢自己刚刚出生的长女,但凡跟哥哥们在一处都会在那儿说些,你都不知道她那眼睛可大了之类的话。

每每此时,李浩淼和五爷都微笑听着。

两人想的都是,有了这个孩子,或许一向跳脱的七弟会变的沉稳一些。

哪知道七爷不过沉稳了两日就打回原形了。

魏若听说,他在屋里的时候抱着燕姐儿在那里上蹿下跳,他的本意是好的,觉得自己功夫不错,又想哄燕姐儿开心。

可燕姐儿刚刚落地没多久,哪能受得了如此惊吓。

当晚就啼哭不止。

现在正值寒冬,小孩子又小,别说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了,就连魏若都担心的不得了。

李浩淼起床要去看的时候,魏若也要跟着过去。

李浩淼按住了她的手道:“你现在怀着身子,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过去就行了。”

魏若略有些犹豫,恰在此时,秋云进来回说,老太君那边派人来说要夫人在房中休息,不要去七夫人那里。

魏若这才没有过去。

李浩淼独自去了七爷那里,老太君和老夫人以及五爷等人都已经赶到了。

七爷正垂头丧气的站在院子里。

李浩淼也顾不上去说他,而是先问燕姐儿现在情况如何。

“说是惊到了,太医正在里面看着呢。”五爷对李浩淼道。

正说着,太医就从里面走出来了。

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连忙迎了上去。

太医见状就笑道:“四姑娘无碍,晚上小心看侯着就是了。”

老太君和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浩淼和五爷亲送太医出去,老太君和老夫人则在那里吩咐燕姐儿的奶娘,要她们小心看顾着孩子。

等到了第二日,魏若就听说,李浩淼罚七爷去莲意书房整理书籍。

莲意书房是安国公府的藏书房,那里约莫有三层,藏书众多,七爷若是这样整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整理完。

“那里那么多书,七弟整理不完吧?”魏若接过李浩淼的外衣后递给了丫鬟们。

李浩淼闻言就道:“他的性子也确实要磨一磨了,就让他在莲意书房待上几个月吧。”

有了李浩淼这句话,七爷只好每日去莲意书房报到了,但却没有人给七爷求情,就连最为宠溺七爷的老夫人都说,七爷这性子想要磨一磨了。

七夫人想着夫婿确实有些长不大的模样,莫若趁着他们现在还年轻,让公爷磨砺他一番,不然等以后他们分家了,她再想劝他就来不及了。

今年的除夕虽说三爷没能回来过年,但因为有了燕姐儿这个新生儿,老君堂的气氛又热闹了一些。

四夫人和六夫人看着妯娌们都有了孩子,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老太君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情绪,而是笑呵呵的对老夫人道:“等老二媳妇再生了,咱们家明年过年就更热闹了。”

能看的出来,老人家很为家中这种子孙繁茂的模样感到高兴。

老夫人也很是高兴,她和妯娌们一起陪着老太君凑趣。

二老夫人却有些不高兴,她回去后就对二老爷嘀咕:“娘实在是太偏心了,非要让咱们老三去安南,老五和老七都闲着,怎么不让他们去?”

二老爷见她大过年的无事生非就颇为不高兴的道:“娘派老三过去,一来是想历练他一下,二来是想让他在亲戚间露个脸,这样将来老二有个什么事也能想到他。她原是一片好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偏心了。”

二老夫人听他说话不耐烦也有些恼了,她就对二老爷道:“老二现在兵权都交了,每日都赋闲在家,他将来能有什么差事给咱们老三?”

二老爷虽生在安国公府这种地方,但他却是无所事事之人,半生都在靠着安国公府行事,也因此,他是最为维护老公爷和李浩淼的人,这两人也是他外出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嘘的资本。

听到二老夫人说李浩淼现在无所事事之后,二老爷气的直喘粗气。

他刚说了句你懂什么就想起了老公爷临走前的嘱托,二老爷担心二老夫人瞒不住话,只好生生的咽下了那将要反驳的话。

但他到底心中有气,便一甩袖子回了前院,直留下二老夫人在房里扔杯子。

接下来几天,二老爷都避免和二老夫人见面。

二老夫人越看他这样就越生气,瞅着空儿的在那挖苦他。

什么你就是个窝囊废,什么好都让你哥哥占去了之类的。

二老爷越发的苦闷。

好不容易过了元宵节,总算不用再寻亲访友了,二老爷就开始在外面每日里游荡了。

这日,他正和狐朋狗友在外面喝酒,一个身着紫衣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这男子正是景仁侯府的旁枝族人,素日里都是以奉承景仁侯府为生,因为他家和二老爷家挨得近,两人便渐渐有了交情。

紫衣男子看到二老爷面色郁郁,便坐在他身边笑道:“二老爷怎么坐在这里喝闷酒啊?”

二老爷为了二老夫人总是在家中找事感到烦闷,但他又不好和老太君和三老爷等人说些什么,正是想找个人诉说的时候。

因此这紫衣男子一问,二老爷就苦笑道:“别提了,我们家里那个胭脂虎又在找我麻烦了。”

二老爷这么一说,紫衣男子心中就是一动,他看了一眼二老爷后笑道:“依我看,二老爷很不必为了家中琐事烦扰,大不了就出府再找一个自在窝罢了。”

紫衣男子话没说完,二老爷就连连摇头。

他虽说因成日里无所事事,喜欢在外鬼混,但那些诸如赌博□□这样的事他还是不敢做的,顶天了就是喝个花酒,听个小曲儿罢了。

概因安国公府家规甚严,老太君虽不喜二老夫人,但她却是个德行甚好的,绝不会因私人喜好去纵容二老爷在外眠花宿柳。

紫衣男子自是知道安国公府的家规和长辈们的为人处事的,可他既别有用心,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呢。

因此他虽当下没说什么,却隔三岔五的约二老爷外出游玩。

二老爷正是不想待在府里,又有天气渐渐暖和了,正是外出的好时候,他便跟着这男子出去了。

一群人要么去郊外踏青,要么去野外放鹰,要么相约着去爬山,好不快活。

老太君见他外出也只是游玩,并未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情,便也不管他了。

二老夫人虽不喜二老爷外出,但她也不能把他关在屋里,只好拿府里的妾室和儿媳们出气。

魏若在公府就听说,二老夫人现在天天都让妾室和儿媳们在她面前做规矩。

她们每日早上都要去二老夫人处请安,向她见礼,之后还要给二老夫人梳洗、服侍她吃饭。

“三夫人和四夫人现在脸都累黄了,二老夫人不仅白日里让她们在身边伺候,晚上还让夫人们在房里值夜。”秋云悄声对魏若道。

彼时魏若正在喝五红汤,闻言大为吃惊的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弟妹她们值夜?”

秋云就道:“二老夫人说自己近日总是腿疼。”

魏若闻言沉默,人年纪大了,身体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就算是太医来了也诊不出什么问题,只会说好生养着。

二老夫人又是做婆母的,她总说自己身子疼,若是三夫人和四夫人不去伺候才是不孝。

怪道这两人近日沉默了许多,想是心中委屈但也不好同别人抱怨。

魏若想到这两位弟妹都是那温顺和气的性子却又摊上二老夫人这样的婆母,她心中怜惜她们,有时两人随二老夫人过来向老太君请安时,她便和五夫人一起约着她们到香芜院来说话,也算是让她们松快一下。

老太君很快就知道了二老夫人在家中折腾儿媳妇的事情了。

她之前不知道是因为没人告诉她,老夫人和魏若等人虽然早于她知道这件事情,但她们总不好在老太君面前说二老夫人的是非,这样不就成了挑唆了吗?

老太君还是见三夫人和四夫人日渐消瘦了觉得疑惑,便让李嬷嬷过去打听,然后她便知道了这件事情。

老君堂的花厅里,二老夫人正满身冷汗的站在下首,老太君坐在上首冷冷的看着她。

“我倒是不知道,咱们家竟成了那等刻薄的人家,动辄就让儿媳妇在那里立规矩了。”老太君冷哼一声道。

二老夫人的冷汗流的更急了。

老太君想到她的心事就觉得心烦,她就对二老夫人道:“你嫁进来这么几十年,我别说让你立规矩了,就连吃饭都没让你伺候过几次,这也是咱们家的家规。可你倒好,只顾着在那里摆婆婆的谱,成日里寻衅挑事。”

二老夫人被老太君骂得十分的心虚,可她也有自己的委屈。

“娘,我也不是说非要寻媳妇的事,只是老爷他实在荒唐。”二老夫人忍不住开口为自己抱屈。

她便把二老爷成日里外出,不顾家里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君。

老太君闻言就道:“一码归一码,你们老爷的事情我自会说他,可你不能把气都发到儿媳们头上。”

二老夫人闻言又沉默了。

老太君见状又道:“我会把你们老爷叫过来好好说说她的,但你回去也不能折腾儿媳了,老八可还没娶亲呢,你这么一折腾,将来有哪家愿意把女孩嫁过来?”

二老夫人闻言心道多的是那般攀附权贵之人,只要她们家富贵,还怕老八娶不到媳妇吗?

但这话她却不敢说给老太君听。

许是受了训斥的缘故,二老夫人回府后果真没有再折腾儿媳们了。

老太君也把二老爷叫过来训斥了一顿,让他不要成日出去游玩了,多管管家里。

二老爷素来惧怕老太君,又见二老夫人在家里闹的不像了,只好认命的回府了。

可他之前不总待在府里倒也还好,这每日待在府里听二老夫人发脾气,他就觉得十分的受不了。

不过在家待了几日,又隔三差五的出去。

二老爷府上闹的沸反盈天,而寒姐儿的婚事却十分的顺畅。

之前陈家本说希望能在去年年底成亲。

老太君和二姑母却想要再留寒姐儿在家中过个年,且二姑母希望将他们在京中的房子刷新一下在那里送女儿出嫁,因此这婚期就定在了今年三月份,正是开春的时候。

寒姐儿的婚期定下后,二姑母就开始风风火火的帮寒姐儿准备嫁妆,粉刷房子。

老太君又让二老爷家的四爷和三老爷家的六爷帮二姑母盯一下家中宅子的装修。

二姑母家中只有一个男丁还只有几岁,四爷他们这些当侄儿的自然得帮衬着些,因此两人一点也没有推脱满口答应了。

二姑母十分的高兴,等房子刷好后,她特意掏银子去京城的明春楼订了好几桌酒宴以款待娘家的这些亲戚们。

老夫人见状便道:“在家中做些酒菜便罢了,何必如此破费。”

或许是寒姐儿的婚事让二姑母觉得顺意,她的心情十分的好,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她便笑道:“请自家侄子侄媳妇哪算的上破费,嫂子们今日可要吃好喝好。”

老夫人和二老夫人等人见她高兴自然捧场,等吃完饭后二姑母还让戏班子进来唱了几出戏。

李嬷嬷正在花厅里坐着,看到魏若进来了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嬷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魏若笑容满面的问李嬷嬷。

李嬷嬷笑着道:“刚刚三爷写信回来了,老太君看了之后让我过来找您。”

“不知三爷那边进展如何?“魏若闻言就笑着问道。

李嬷嬷便道:“三爷帮着金家处理完事情后,便问金家老夫人是什么打算,金家老夫人仍是想要带着女儿一家上京。老太君知道后原本想让她们住在咱们家,但是金家老夫人却说在亲戚家暂住还可以,久住不是长久之道。她希望我们家的人在这里帮她们找处宅子。”

“不知金老夫人是打算租赁还是打算买呢?”魏若闻言便问。

李嬷嬷笑着道:“说是要买一处三进的宅子。”

“那不知金老夫人这宅子想买在哪里呢?”魏若继续问道。

“金老夫人想尽量离咱们近一些。”李嬷嬷笑着道。

魏若闻言便道:“这倒也可以,金老夫人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离咱们近一些倒也能有个照应。”

“老太君也是这么想的,她想让李管家他们找相熟牙行的人帮着看一看宅子,希望能在金老夫人来之前把宅子置办好。”李嬷嬷笑着说明了来意。

“不知金老夫人他们什么时候过来?”魏若道。

李嬷嬷便道:“三爷估摸了一下,约莫三月下旬他们就能回来了。”

三月下旬,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魏若估摸着时间有些赶,便对李嬷嬷道:“依我看这内城的房子一向不好买,若是满满寻摸倒是能找到好的,若是急匆匆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买不到。我们不如收拾出一间客院出来,金老夫人若是来了便先住在那里,房子可以慢慢的找。”

李嬷嬷闻言就笑道:“我和老太君之前只想着找房子的事情,倒没顾虑到房子不好找。既如此也不用劳累夫人了,我去看着她们收拾就行了。”

魏若就笑:“您毕竟见过金老夫人知道她的喜好,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劳动您,不过您还要照顾老太君也不能总在那里盯着,我让我院子里的兰儿跟着你一起吧。”

“那感情好。”李嬷嬷闻言十分的高兴。

魏若又让秋云唤来了兰儿。

兰儿知道夫人将给金老夫人收拾屋子的事情交给了她,十分的高兴,她办起差来更加的用心了。

到了三月下旬,金老夫人一行人就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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