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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1 / 1)

第66章

老夫人就对王嬷嬷叹道:“昔年嫂嫂给我写信说耿氏并不反对林姐儿和君哥儿的婚事,&nbp;&nbp;我那会儿还觉得她不错。二哥儿昔年曾因得罪上峰在吏部的考核不佳,我想着嫂嫂毕竟就林姐儿这么一滴骨血了,纵是为了她们我也要帮一把二哥儿才是,&nbp;&nbp;并让老公爷去吏部走动了一番将二哥儿的考评改了过来。耿氏当时还千恩万谢的,如今我哥哥辞官了,二哥儿又比大哥儿仕途要顺畅,&nbp;&nbp;她许是觉得不需要林姐儿了便竟有想反悔了。”

老夫人说的耿氏是高二夫人,大哥儿是高大爷,二哥儿则是高二爷。

王嬷嬷也觉得高二夫人做人不地道,&nbp;&nbp;但她到底是主子,&nbp;&nbp;她不好跟着老夫人一起说她的不是便道:“好在舅老爷带着全家人回来了,&nbp;&nbp;您也可以帮帮舅太太。”

老夫人闻言又叹道:“帮是肯定要帮的,&nbp;&nbp;我只是看不惯耿氏那副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

王嬷嬷听她这么说就劝她:“您帮舅太太是应当的,但为了那位夫人生气就不值当了。您要是气坏了身子,&nbp;&nbp;谁来帮舅太太做主。”

老夫人闻言想了想,&nbp;&nbp;随后笑道:“你说的对,&nbp;&nbp;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倒也不值当了。”

主仆两人说着话的功夫,&nbp;&nbp;李浩淼就到了。

老夫人便将高家的这些琐碎事告诉了李浩淼,李浩淼回来后先去了前院,&nbp;&nbp;因此魏若就还未来得及和他说这些事。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高夫人和其儿媳之间的龌龊。

李浩淼想了想道:“娘是知道我的,&nbp;&nbp;让我打仗可以,可若是让我调解这些家事就有些难了。不如我到时把五弟一并叫过去,让五弟同高家两位表兄弟谈一谈这些事情。我在一旁坐镇。”

老夫人之所以找李浩淼是因为他现在才是他们这一房的长子,&nbp;&nbp;她若是有什么事自然不能绕过他。

但他若是主动提出让五爷同他一起,&nbp;&nbp;她自是不会反对。

老夫人欣然应是。

于是李浩淼又让人喊来了五爷和七爷。

他喊七爷是临时起意,&nbp;&nbp;觉得有事若是只叫五爷不叫七爷不好,&nbp;&nbp;但他却没打算带七爷过去。

等王嬷嬷把话说完,&nbp;&nbp;五爷就低头沉思若是由他去和高家两位表兄弟谈的话,他应该怎么说话。

七爷却跳了起来,他挽起袖子作出一副要去和高家两位表兄弟打一架的模样道:“这两位表兄也太不像话了,舅母纵然不是他们的生母到底养了他们一场,他们竟任由妻子看轻嫡母实在是该打。”

李浩淼看见他这冲动的模样就皱眉。

老夫人训斥他道:“晚上多喝了两杯黄汤就在这里耍酒疯了,你哥哥叫你来不过是觉得家里有事应该同你说一声罢了,你却在那里喊打喊杀的。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回去躺尸去。”

七爷晚间确实是在高府多喝了两杯酒才会一听完王嬷嬷说的话就冲动了起来,他被老夫人这么一骂,酒就醒了一半。

王嬷嬷见老夫人还生着气,连忙打发人送七爷回去。

五爷又陪笑着说七弟刚刚只是酒喝多了才乱说话让老夫人不要为了他生气,又有李浩淼也从中劝说了几句。

老夫人方才没说什么。

高二夫人送走宾客后,回房就沉下了脸。

自从公公高老爷说要回京后她的心里就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公公辞官了之后,自然会把在官场上的资源交到儿子们手上,他们家老爷的仕途自然是不用担心了。况且她公公这么一退,她婆婆在她面前就更没有底气了。

她担忧则是因为回京后就要面对安国公府这么贵戚了,她是知道她婆婆和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之间的感情是多么深厚的,也知道那位老夫人一直感念她婆婆当初对她母亲的照料之情。

所以她就有些拿不准婆婆会不会借着那位老夫人的势来压着她应下

想到这门亲事,高二夫人就觉得糟心。

当初林姐儿刚来时,高老太爷和她公公都更看重高大爷,毕竟他才是高府的长子。

高大夫人在这府内也比她风光多了。

她那会儿觉得她夫婿不得高家长辈看重,又见高家长辈们因高夫人的缘故对林姐儿极为宠爱,就动了把林姐儿说给君哥儿的念头。

一则林姐儿手上有高家两代主母的体己和她生母的嫁妆,而她小儿子作为次子的次子,将来所分财产肯定不多,如果把林姐儿娶进门的话,那她就不用操心小儿子以后的生活了。至于林姐儿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高二夫人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大不了她给她小儿子纳几个妾放在房里。

此为其一,其二则是她那会想着若是能把林姐儿娶进家门,那高家长辈看在林姐儿的份上会不会更加的看重她和她夫婿?她实在是不甘心被她那位大嫂压上一辈子。

既动了如此念头,她一开始便没有阻止君哥儿和林姐儿亲近。

高夫人同她明里暗里提及孩子们的婚事的时候,她也笑着默认了。

高夫人果然因此对她更亲近了,家内的下人们对她也比大嫂更恭敬些。

那会儿她还是很满意这门大家都默认的亲事的。

但随着高大爷在地方上越做越不好,高二爷的仕途却越来越顺,她再也不需要高夫人的支持来获得家下人的尊重后,她就越来越不满意这门婚事了。

有一次在她和高二爷闲聊时,高二爷曾隐约透露出了一丝对林姐儿嫁妆的不满,她就试探着说林姐儿生母的嫁妆留给她也就罢了,可高大爷和高二爷才是家中承嗣的男孙,高家两代主母的体己应该留给她们。

高二爷当时听完没有吭声,她就知道高二爷应当也对高老夫人和高夫人的体己起了心思。

随后她就开始琢磨了起来,高夫人这两年因为忧心林姐儿的身子,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垮了下去,她觉得高夫人说不定没两年好活的了。

至于林姐儿的身子那就不用说了,她本就是胎里带来的病,全靠这么些年细心调养着才活到现在,况且她又是个多思多虑的性子,只要她一直心情不畅,那身子自然也好不了。

若是这两人都去了,那那么一大笔钱不就都归她们了吗?

高二夫人越想越觉得可行,就开始想法子折磨林姐儿。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遇事也只会在心里憋气,若是她直接和高夫人斗法的话,只怕会惹的高老太爷和公公不满。

在她的示意下,那些家下人动不动的就在林姐儿面前说些她白吃白住的闲话,她也料准了林姐儿绝不会把这些话告诉高夫人。毕竟高夫人这两年身子也不好了,她要是听到这些话后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林姐儿果然开始闷闷不乐了起来,身子也由于多思多虑变的差了起来。

高夫人见她身子总调养不好果然更忧心了,她自己的身体也日渐衰弱。

高二夫人见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自是心情舒畅,她唯独做错了一点,那就是过早的把春姐儿接过来了。

她接春姐儿过来本意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虽是成功的气到了高夫人,但也让高老爷隐隐对她有些不满。

这也就罢了,她把春姐儿接过来没多久高老爷就要辞官回京了。

君哥儿和春姐儿本就没有培养起过深的感情,又出了安国公府这个变数,再一联想到今日安国公府老太君及老夫人对她那稍有些冷淡的态度,高夫人就总觉得心内有些不安。待到到得第二日,老夫人仍带着府内女眷们去了高府,老太君年龄大了不常出门,昨日里去那一趟也是为了给儿媳面子,因此今日便没有再去了。

二老夫人和三老夫人也带了各自家中的女眷们随着长嫂一起去了高府。

高夫人已经迎过一波宾客了,看见小姑子全家都过来了便也连忙带着儿媳们过来迎她们。

高夫人见老太君和魏若都没来便问这两人,老夫人便道:“老太君年纪大了,我们也不敢让她出来跑两回,你外甥媳妇在家照顾她呢。”

高夫人想着也合该有一人在家照顾老太君便笑着道这也是应该的。

安国公府众人又在高府盘桓了一天,回去后都有些累了。

老太君也知道她们累,便让她们请过安后各回各房吃饭便罢了。

而高二夫人见老夫人等人在这待了一天像是没事人儿似的便只以为自己多想来,想来老夫人到底不是高夫人的亲姐妹,她男人才是高府未来的顶梁柱,老夫人又怎会为了高夫人出头呢?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便把这心放下了一半,哪知道她放下的太早了。

高府宴请过后的第三日,李浩淼给高家兄弟下了帖子,说是要在春晖楼做东请他们吃饭。

这两兄弟接了帖子后心内便有些不自在,他们是知道自家媳妇对高夫人的怠慢的,只是他们的媳妇面上功夫做的好,他们便只当不知道。

如今安国公无缘无故要请他们吃饭,未尝没有敲打他们的意思。

兄弟两人越发忐忑的过去赴宴。

李浩淼和五爷已先于这两人一起去了春晖楼。

只要有五爷在,李浩淼是向来不管这些俗务的。

他坐在包间喝茶,任由五爷同闻迅赶来的掌柜商量点什么茶,什么菜以及何时上菜之类的话。

如此等高家兄弟来后,李浩淼不过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任由五爷和他们说话。

五爷一开始先是等着伙计们上菜,那春晖楼的掌柜为了奉承李浩淼还多送了他们一坛金华好酒。

高二爷就笑着道:“还是公爷面子大,之前咱们回京叙职时请了吏部的员外郎过来吃饭,这掌柜的可没送咱们东西。”

李浩淼就笑了一下。

五爷就接话道:“他主子跟二哥关系好,所以他才殷勤了一些。”

五爷没说春晖楼背后的老板是谁,但高家兄弟知道能和李浩淼称兄道弟,那人的身份自然也简单不了。

两人的心里又慎重了一些。

酒过三巡之后,五爷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他先是说昔年高夫人对外祖母高老夫人是如何的孝顺,以及他们家是如何的感念高夫人,待到高家两兄弟已是满身冷汗的时候,五爷又说当今陛下以孝治天下,各部官员考评时也将孝悌放在首位,若是家中传出侍母不孝的传闻,只怕仕途就止步于此了。

他说完这些话后,高家两兄弟已是满脸愧色。

这两人既在官场多年,自然也不是那愚钝之人。

五爷虽没明说高家两位夫人对高夫人的怠慢,可两人哪里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既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便也不打算狡辩了。

安国公府的两位表兄弟既已拉着他们在这说了这么一番话,那就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高夫人所受的委屈。

纵然他们各自的妻子表面功夫做的好,他们也可以冠冕堂皇的说他们的妻子没薄待高夫人,但他们也知道这些话纵然可以骗的过这些在外的爷们儿,可却骗不过身具内宅的老夫人。

与其一直狡辩给安国公府众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

于是高大爷和高二爷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对,小时候怎么承蒙高夫人照顾结果现在为官做宰了却不像以前那样关心母亲了。

说到动情处,高大爷还红了眼眶。

五爷见这两人如此模样,便叹道:“表兄们之前一直在外忙碌,有些事情照顾不到也是正常的。你们现在既已回京,眼下又暂时在补差事也没有以往那么忙,还是要对舅母上些心才是。”

他提到差事,高大爷和高二爷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些年他们在外做官,之所以比同僚要顺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背靠安国公府这门好亲戚。

若是安国公府因为高夫人的事情对他们冷了心,那他们以后靠哪个去。

还有刚刚五爷说的吏部考评,之前他们在外外放,地方上管的不严倒也还好。

可现在他们既已回京,这京里的御史们眼睛可尖着呢,若是让他们寻到了错处

想到这里,高大爷和高二爷打了个寒颤,两人都有些懊悔当初没有好好约束妻子们。

可眼下后悔也没用了,还是要尽快弥补才是。

高大爷和高二爷就对李浩淼兄弟道:“我们正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孝顺母亲,以弥补往日未尽之孝心。”

五爷见这两人总算是怕了便笑着道:“横竖这是表兄们的家事,我们也不过是多嘴几句吧。”

高大爷闻言忙道:“说起来祖父就父亲和姑母两个孩子,咱们家原就比别家要亲近些,表弟这样也是没把我们当外人。”

五爷见他话说的亲热,想起母亲的嘱托便也又和他说了些你亲我亲大家亲之类的话。

今日这场谈话之顺利其实在李浩淼的意料之中,但他素来不喜说这些家事,见高家两兄弟已经和五爷说到要找时间带着高夫人去京郊转转之类的,便咳了一声。

高家两兄弟连忙止住声音看向李浩淼。

李浩淼就笑道:“我让五弟再陪你们喝一会儿吧,我有个朋友说好了下午要上门拜访,我先回去,去去身上的酒气。”

高家两兄弟知道以他的身份能陪他们坐到现在已是不易,闻言忙道:“公爷且先回去吧,我们这里有表弟就成。”

李浩淼就笑着站了起来。

五爷和高家两兄弟起身送他出来酒楼,眼见着他的马车离开,方才转身又回去继续喝酒。

李浩淼坐在马车里,听见街道两边叫卖的声音,想到魏若前日晚间和他说,她幼年时曾吃过一回祥林记的板栗酥,觉得很好吃,便隔三差五的让下人们出去买一盒板栗酥回来。

后来长大了,她吃的便少了,待到后来她怀孕,担心吃多了甜食对孩子们不好,便戒了这些糕点。

结果她那日去高府陪老太君听曲时,高夫人让人送来了一匣子的点心,里面就有那板栗酥。

她尝了之后就勾起了旧时的回忆,原打算打发丫鬟们过去祥林记买一盒,却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忘了。

他听她说完就笑说不过是一盒板栗酥,明日让小丫鬟们去买一盒罢了。

也不知道她派小丫鬟出来买了没有。

李浩淼在心内暗想,他又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叫嚷声后对赶车的小厮们道:“去祥林记吧。”

小厮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祥林记,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掉头。

李浩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想要亲自去给魏若买板栗酥,但他只要一想到她看到板栗酥后那高兴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发软。

李浩淼提着板栗酥回来的时候,魏若正安排家中的事情。

接下来有三件事情要处理。

这头一件大事就是中秋节节礼的派送,宫内及宫外各府亲戚们家的节礼都要在节前送过去,好在这些东西府内都是有了定例的。魏若只拿了名单以及年礼的单子到老太君和老夫人那里,请两位老人家看看有无遗漏的人家,余下的装箱及派送事务自有下人们去料理。

这第二件事情则是七夫人怀孕的事情,她现在已经五个月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找奶妈子之类的事情自有老夫人操心,魏若倒不用管。给七夫人及新生儿做的衣服也由五夫人监督着针线房上的人去做,魏若也不用操心,但她还是担心府内下人一时不察怠慢了七夫人,因此便隔三差五的让身边嬷嬷过去看望。

府内人看到她的态度,自然对七夫人越发的尽心。

老太君和老夫人也越发的满意她了。

这最后一件事情则是去徽南的行李打点。

李浩淼想着此次妻子和儿女都要在船上待半个月,自是不肯委屈了她们,便让外院的管事们提前去了南平,同许英明一起打点装饰那新租来的大船,只求让妻子和儿女们住的舒服。

这些事情倒是不用让魏若管,但她们日常穿的衣服,惯用的器皿这些倒是需要她带着丫鬟们收拾的。

好在她院子里几个二等丫鬟都是能干的,又有兰儿从中调度,魏若倒也觉得省事。

李浩淼进来的时候,魏若正对兰儿道:“东东和西西就不带过去了,老太君说让我们临走前把它们送到它的院子里,正好也给她解解闷,你到时候选两个机灵的丫头跟着一块过去,别怠慢了老太君院子里的人。”

兰儿连忙应了,她笑着道:“别的奴婢不敢说,但咱们院里的人待老君堂的人一向客气。”

魏若闻言颔首道:“我自是知道你们的,不过白提一句罢了。还有一件事情也要你这段时间注意着些。我和公爷决定这次去徽南也把喵喵带上,你去和方圆说一下让它把喵喵惯用的东西都带上吧。就算带的多一点也没关系,它用惯了自己的东西又不比不得我们可以将就,倘或在船上少了东西,不习惯闹起来了,一时之间咱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兰儿自是知道自家夫人现在对喵喵很重视,闻言便也笑着应了,然后她又对魏若道:“夫人可还记得庄子上的那只刚生完孩子的猩猩?”魏若点头笑道:“记得的,我记得前段时间庄子上来人说那猩猩已经带着孩子回族里了。”

“它是回族里了,不过它似是知道咱们对它好,自回去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带着孩子到庄子上来。庄子上的管事们知道它刚生完,又因为之前照顾过它对它也有了些感情,每回它过来,他们就给那猩猩些瓜果吃,那猩猩就来的更勤了,后来还带了只五六岁的小猩猩一起过来。那小猩猩一开始还不敢靠近管事们,一直藏在大树后面,到后来许是见管事们都很和蔼,它倒也不认生了。”兰儿想哄魏若开心,便笑着将昨日听到的事情告诉了魏若。

魏若闻言果然笑了起来,她对兰儿道:“他们虽是好心,但他们自己也有一家老小要养,倒也不能总让他们出这个钱,你从我的私账上划一笔钱,交给那庄子的管事让他每月买些瓜果给那些猩猩们吧。”

兰儿连忙应了,她笑着奉承魏若:“主子心善,那猩猩母子倒也走运了。”

魏若闻言也笑:“什么心善不心善的,不过是碰上了罢了。”

正说着,李浩淼就进来了。魏若一面起身迎他,一面吩咐兰儿着人打热水过来。

李浩淼顺手将装着板栗酥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魏若正转身帮他换衣服便没发现他在做些什么,等李浩淼梳洗过后,身上的酒味都散了,魏若这才发现八角桌上放着祥林记的盒子。

“公爷去祥林记了?”魏若见状又惊又喜的道。

李浩淼说了声是,便牵着魏若走到桌前坐下,他一手抱着魏若,一手打开了那盒子。

魏若见自己不过提了一嘴板栗酥的事情,李浩淼就记在心里并真的去给她买了,心里十分的感动。

她一连吃了好几块板栗酥,还是李浩淼担心她吃多了不克化不许她再吃了,魏若方才止住。

但她仍觉得十分珍惜,亲手将剩余的板栗酥放到了八宝柜中。

李浩淼见她珍惜自己的心意,十分的受用。

他本就喝了些酒,如此情动之下就有些情难自禁了。

魏若想着现在正是歇午觉的时候倒也由着他作为。

九月的午间已有些凉意,树上的叶子都渐渐的落在了地上。

香芜院内的丫鬟们大多歇响去了,整个院子十分的安静。

正房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李浩淼看着脸颊白嫩绯红的魏若,只觉身下之人如同那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般只等着他来采撷。

他拨开这朵牡丹花的花瓣,触手一片温润滑腻。

李浩淼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在烧,若是平时的话,他怜惜魏若还会克制一下。

可他中午刚刚喝了一些酒,在酒精的催化下,李浩淼下手逐渐没了轻重。

秋云有事去了五夫人那里,兰儿和青林站在廊下,听到房内夫人的声音先是逐渐变的妩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可房内那床幔摇动的声音还在继续,夫人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起来。

兰儿和青林原本有些害羞,可到此时又有些忧心自家夫人。夫人平日里养的娇嫩,哪里比得上公爷那样皮糙肉厚呢。

两人正忧心着,房内传来李浩淼叫水的声音。

兰儿和青林连忙去茶房提热水,待到走进里间后,两人并未看到魏若。只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

久经沙场的安国公并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娇妻,他放下了那帘幔,将那一抹春色隔在了帘幔后。

看着青林和兰儿将木盆和毛巾放在八角桌上后,李浩淼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青林低头随着兰儿退出里间,将出房门时,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床幔处。

待到看到那透过帘幔无意间露出的小腿后,青林的脸腾的红了。

直到出了房门,青林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兰儿只当她第一次服侍所以有些不习惯,便只让她先回去歇着。

青林回到房间后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她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幅场景。

夫人的肤色极白,白的她觉得自己对着那腿多吹一口气就化了,也因此她小腿上的痕迹被映衬的更加明显了。

想到此青林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丫鬟们走后,李浩淼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拿着热毛巾过来给魏若擦身子。

魏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刚刚想要如厕,他却不肯放开她。

她越推他反而越来劲儿。

她的眼神十分的妩媚,李浩淼原本就没有尽性,被她这么一看再次燥热了起来。

他丢下了手上拿着的东西,再度俯身。

两人直闹到了华灯初上。

李浩淼再度放开魏若时,魏若已是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她抬头就看见李浩淼嘴边的晶莹。

看到此情此景,魏若就浑身发热。

李浩淼他刚刚竟然用嘴去亲她&nbp;&nbp;想到这里,魏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李浩淼看她不过看了自己一眼,脸又红了起来便知道她在害羞些什么了

其实他以往也只是在一些图上看到那样的做法,那会儿他还觉得这样有些脏。

两人夫妻多年,他也从未为了她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今日他喝酒之后没压住性子,跟着若若胡闹了一通。

眼看着若若越发的妩媚动人,他心内的征服感越发的强烈竟鬼使神差的探唇往下。

看着若若就这么在他身下绽放,到最后整个人都似被他打开了一般,李浩淼只觉得心中满足。

经过今日这么一通闹,这床单肯定是不能要的了。

魏若一面吩咐人换床单,一面让秋云去老君堂传话说是公爷中午喝的太多了,现在刚刚醒,她见公爷有些头疼,便先留在香芜院服侍他,等公爷酒醒了之后再去给老太君和老夫人请安。她只能这么说了,毕竟现在都要到晚饭时分了,她们就算再赶也赶不过去了。

秋云很快就回来了,说是老太君说夫人只管照顾公爷,今天晚上就不要过去请安了,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魏若闻言就松了一口气,若是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过去请安,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忍不住瞪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李浩淼正餍足的斜躺在榻上看书,感受到魏若的视线,他抬头看了过来,随后他冲着魏若坏坏一笑,还看了一眼魏若的腿间。

魏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李浩淼忍不住轻笑出声。

老君堂

五爷听香芜院的丫鬟过来传话说二哥喝醉了刚醒还有些疑惑,他记得二哥没喝太多酒啊,以二哥的酒量怎么会醉成那样呢?

难道是同朋友又喝了一些?

那边老太君打发走秋云后就说五爷:“你也不知道看着你二哥,就任由他喝那么多酒。”

五爷闻言就呵呵的笑道:“那个啥我们喝的高兴了就没注意。”

他也不知道二哥又是在哪里喝醉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是别多嘴了,以免老太君又问起别的事情了。

从高府回来后魏若就一直想要找时间把玫瑰精油胶囊给清姐儿,但总没有合适的时机。

就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直接过去给她算了的时候,秋云过来跟她说老夫人着人去太医院女衣局叫了女医进府。

“你可知道是给谁叫的?”魏若闻言心中一动。

秋云就道:“大姑娘的贴身丫鬟今早去了一趟老夫人那里,之后老夫人就让人去请女医了。”

魏若闻言沉思,如果是一般的病痛的话,老夫人肯定就会直接叫府里的大夫了,但她现在却叫了女医过来,可见清姐儿此次生病应是同女子妇科有关了。

因着老夫人暂时未使人来告诉她清姐儿的事情,魏若便只让秋云先注意着清姐儿那里。

直到女医进府后,魏若方才带着秋云去了清姐儿院里。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

老夫人正在训斥清姐儿的丫鬟:“姑娘让你们不要喊人,你们就真的不来告诉我们了,若是姑娘有个好歹了怎么办?”

清姐儿的丫鬟吓的脸色发白,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清姐儿躺在床上,已是疼的脸色苍白,她见祖母训斥自己的丫鬟便道:“祖母,我昨夜并没有那么疼,是今儿早上才疼起来的。”

老夫人见她疼的身子都缩起来了,果然没有再训斥丫鬟,而是问女医:“可有什么止疼的办法?”

女医一边给清姐儿把脉,一边回答老夫人的话道:“是有止疼的汤药,不过到底治标不治本。府上姑娘这身子还是要花些时间好好调理一下才是。”

老夫人闻言便颇为烦恼的道:“姑娘今年刚来月事,之前虽说也疼但不像这次疼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只给她喝了些乌鸡汤之类的东西补一补,倒没认真吃过药。”

女医将手从清姐儿手上挪开,她先是给清姐儿开了一个止疼的方子让药童拿去抓药熬药,然后对老夫人道:“姑娘年龄尚小,倒也不必吃药,还是先试试食疗的法子,食补能解决的问题就先用食补解决。”

魏若原本在一旁听着没有作声,听到那女医如此说便点了点头道:“大夫这话说的有理,中药吃多了到底伤身。大夫可有食疗的方子?”

女医闻言就道:“依我的看法可从两个方面入手。我会教给府上丫鬟们一个手法,丫鬟们可每隔五日为姑娘疏通腹股沟及腿部的经络,引血下行,滋养子宫。”

老夫人闻言就笑道:“正是这个礼,经络不通,气血无法运行,寒气便会滞留在那里。”

女医闻言就恭维了老夫人几句,之后继续道:“再接下来就是食补了,女子月事一般二十八日为一个周期,月事过后的头七日需得滋补阴血,这段时间可以给姑娘炖些黑豆乌鸡汤,若是再能喝些黄芪水就更好了。月事过后的第二个七日倒不用再吃乌鸡汤了,这个时候需要补充阳气,老夫人可让丫鬟每日早起为姑娘准备一杯姜枣水,再为姑娘艾灸神阙、涌泉这两个穴位,时间也不必太长,一刻钟便好。”

“月事后的第三个七日需引气下行,不然气顺不下去,就会有虚火。这段时间可以着意为姑娘疏通经络,引气下行。并且再服上几日八珍膏和益母草膏,既可以补气又可以化开淤血。”

“月事这七日要注意腹部和腿部保暖,我观姑娘这次月事时血块较多,待会儿可以喝些山楂水,但如果下次来月事使没有淤血了,就什么都不用再喝了。”

女医说完话,老夫人就笑道:“那就依大夫的意思先试上一试。”

魏若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将她那玫瑰精油胶囊拿出来便问女医:“我外祖父昔年得了个丸药方子,说是可以调理女子月事,这丸药的主药便是玫瑰,不知可否给姑娘用?”

女医闻言就笑道:“玫瑰本就具有疏肝理气之效,女子月事不顺有时也与肝郁有关,夫人这丸药倒是可以给姑娘随服,只要避开月事期就可以了。”

老夫人知道魏若手上有她外祖父的一些珍藏的方子,见她肯为了清姐儿拿出来自是十分的欣慰。

等送走女医后,她就笑着对清姐儿道:“你婶婶为了你倒也费心了。”

清姐儿此时已喝了女医开的止疼躺药,肚子也没那么疼了,她听到祖母这么说便要坐起来向魏若道谢。

魏若连忙道:“你现在身子正虚着,还是不要起来了,我们又不是外人用不着那么多礼。”

老夫人也道:“你婶婶不是哪等计较的人,你就别和她客气了。”

清姐儿这才又躺了下去。

魏若见清姐儿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了,便要带着秋云告辞。

“过两日我让丫鬟把那丸药送过来。”魏若笑着对老夫人和清姐儿道。

清姐儿只以为魏若是要亲手为她做这些丸药,想到她每日里已经那么忙了还来做这些,心内便十分的感激。

老夫人也觉得魏若这样很难得,她笑着道:“你也不用太急了些,清姐儿这身子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调理好的。”

魏若知道她误会了,闻言便笑道:“娘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老夫人和清姐儿闻言就笑了起来。

魏若走后,老夫人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她见清姐儿有些乏了,便亲自看着她躺下,又出去吩咐了清姐儿的丫鬟一些事情后方才离开。

她走后,清姐儿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她自小就常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纵然出去也不过是同几个世交家的女孩说说话聊聊天,可她们到底不是亲戚,纵然聊天也不过聊些家常趣事,对于别人家的家事,她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只以为这世上所有的媳妇都像二婶婶这样对上孝悌,对下慈爱的。

也不对,她母亲和姨母们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以往从不愿从坏处去想她们罢了。

清姐儿翻了个身,将脸埋到了枕头上面。

她总以为如母亲和姨母们这样的人是少数,但先有祖母前几日将她叫去说了一些高家的事,又有她在高家看到,林姐儿作为高夫人的嫡出外孙女竟去看那个春姐儿的脸色,她才明白原来如婶婶这样的女子才是少数。

清姐儿又翻了个身子,再次怔怔的看着房顶。

她和林姐儿其实处境很像,她没了父亲,不得不依附着祖母和叔婶过活,而林姐儿没了母亲,不得不依附着外祖母和舅父舅母过活。

林姐儿的舅父还只是庶出,她舅母就敢明里暗里的怠慢她。

而她婶婶是国公府的主母,又有贵妃和五皇子做靠山,对她却处处照顾。

她仍记得小时候有几次,母亲曾为了她的分例去和婶婶闹过,婶婶当时虽生气却并未仗着贵妃的势力和母亲打擂台,而是真的提高了她的份例。

祖母曾和她说,她也问过婶婶有没有觉得委屈。

婶婶却说,她不看别的,只是觉得清姐儿可怜,如果她一直和嫂子打擂台,那清姐儿夹在中间就更难为了。

清姐儿想着想着眼睛忽然湿润了。

听说婶婶幼年时因为生父早逝的缘故吃了些苦,可她却不因小时候受过的那些苦楚刻薄他人,反而因此更能体谅他人的不易。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品德,所以老太君、祖父乃至叔叔才会越发的看重她吧。

正如此次,婶婶想要去徽南看望秦老夫人,老太君她们不仅不阻拦她,还竭尽所能的帮助婶婶。

老太君还说要给秦老夫人写一封信,劝她回京城养老以免儿孙挂念。

就连她,不也因为深为敬佩婶婶的为人,所以连带着对素未蒙面的秦老夫人也尊重上了几分吗?

可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品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清姐儿既有了这番感悟,等老夫人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就讲自己想到的道理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很欣慰她能明白魏若的心意,但她却觉得清姐儿有一处考虑的不周到。

“你婶婶确实待人宽容,可你有没有想过同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她在瑞阳侯府时声名不显甚至被人欺负,但到了我们府上却被人尊敬呢?”老夫人问道。

清姐儿闻言先是怔了一下,似是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随后她就开始思考起了老夫人的问题。

为什么呢?是因为贵妃越来越得圣宠了,所以大家都不敢小瞧她了吗?

清姐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只是一方面,但还有别的原因。”

那还有什么呢?清姐儿到底经事少些,一时之间就有些想不出来了。

老夫人细细的教导清姐儿:“你觉得瑞阳侯府行事如何?”

清姐儿想着瑞阳侯府到底魏若的娘家,有些不好开口评价。

老夫人闻言就笑道:“没事,这些话咱们在私底下说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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