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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景蕊儿合离(1 / 1)

“不管你嫁去什么样的地方,都与我全然没有关系。”景亦冷然说道。

景蕊儿的这一席话,也让景二郎原本不热的心冷了下来。“这个家中,没有谁是对不起你的。”

“是啊,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我好,只有我不识好歹,觉得你们对不起我。”景蕊儿嗤笑道。

“嗯,知道就好。”景亦颔首。

阮玉见景蕊儿分明是讽刺他们,景亦却做出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有些好笑。

明明对他们家的事儿不甚了解,但却从这句话中了解了大致的轮廓。不好意思再听别人家的家事,且还不能算是多么好看的事儿,阮玉转身便想进屋。

“这位就是你们给弟弟相看的姑娘?”景蕊儿见阮玉要走,毫不客气地说话留人。

被人提到,阮玉自然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般离开,特别是这院子中只有他们五个人。

方才对着景蕊儿唤了声姐姐,是不知道她的关系与家中如此糟糕,如今见了她这幅模样,姐姐也再也叫不出口了。只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景亦倒是并不在乎阮玉有没有看到他们家的丑事儿,这些事儿,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只是见不得被人恶劣地对待,特别是那人还是个看不清事儿的。“今儿个到家中来所为何事,直说便是,不用想着闹得大家多不好看,虽然你已经不在乎要不要什么脸面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听说我那弟弟中了举人,回家来瞧瞧罢了,再看看爹娘给他相中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倒也不过如此嘛。”景蕊儿一直不善地打量着阮玉,越说越激动,“当日,爹娘不肯为我相看个好人家,将我嫁入那样一个破落户,还说只有那样的人家才能让我过得好。可眼下,给弟弟相的姑娘却是十里八村有名儿的富户,爹娘怎么不觉得弟弟娶了她会跟娶了个小姐似的会过得不好!”

“我与你不同,你也与阿玉不同。”景亦道,阮玉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谁与谁不同,谁与谁不同的,她都晕了。不过,却听出了景亦这姐姐就因为嫁得不如意才对家中如此憎恶。

阮玉不知道,不代表景蕊儿不懂。年幼不懂事,当初她嫁人时已然是不洁之身,再加上家里爷奶偏爱大伯与三叔,他们家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家中还要供弟弟上学堂,能给她准备的嫁妆不多,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是找不上多好的人家的。可是,在三婶说可以帮她物色人家时,二郎夫妇却急急将她嫁去了临县。

嫁人后,她时常想起,若是当初嫁的人是三婶给她相看的,会不会过得不一样。三婶和她说过,镇上那些人家,小妾都比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过得逍遥。

与那李有,与这景家,说了多少遍的要合离,要合离,可从来没有人听进去她的话。那边打死不离,这边打死不去提。

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病得要死,自己自是要早早寻好后路。而日后的路,再也不要过得像从前那样,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困在这小小的村庄里。

“我也不与你们废话,我要同李有合离。若是你们答应了,我们就相安无事,还过着以前的日子,可若是你们不答应,那大家都别想好过!”此时李有病重,正是她逃出那个家的好时机。

杨氏进屋将孩子交给赵氏先看管后,又走了出来,恰好听见这句话。擦掉眼角的泪,急急劝道,“你怎地就想着合离呢,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且李有对你甚好,你怎么能这样戳别人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戳他们这些父母的心呢。

“这日子是我自己的,我觉得不好便不过,这又有什么错!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劝我将就着过日子!许久都吃不上一顿肉的日子叫什么好日子!许久做不成一件衣物的日子叫什么好日子!买什么都要掐着那三五文钱过日子算什么好日子!我已经受够了!这几年,我帮他李家打理家中,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几次说到在李家的日子,景蕊儿都激动得不能自已,好似那段日子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阮玉理解她过得不好便合离的想法,但不考虑自身条件,自己不努力想依靠着别人过上富足的生活,恕她无法接受。

“你说这些苦,可村中有几户人家不是这样过来的?便是你未嫁人前,在我们自家家中,不也是过的这种日子?且你嫁人前,在家中不也是什么事儿都做过?而去了李家,李有不是空闲时都会帮着你?这样的男子,在哪儿能找到几个?”景二郎也红着眼盯着景蕊儿,一字一句地说道。虽说那李有身体上有些缺陷,但不仅从未嫌弃过景蕊儿,还待她极好,这是景蕊儿嫁到其他人家根本不可能过上的生活。

“正是因为我从小做够了这些!才不愿意此后一直做着这样的事儿!打扫院子、洗衣服、喂鸡、养孩子……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过了一天便觉得一辈子都过完了!我也想去外面走走,去店里买自己喜欢的衣服,花多些时间打扮打扮自己,和外面的姑娘说说时兴的新鲜事儿……”景蕊儿道,自她嫁人前去县城逛了一圈,便一直忘不了那儿的喧闹与繁华。她忘不了那儿,她觉得自己就是属于那里的。

阮玉突然觉得景蕊儿不是投生错了家庭,还是投错了朝代。若是在现代,她必定是过得光鲜靓丽的。不过,可能那种光鲜亮丽会为人所不齿,想要一种更好的生活,可从来只会想、只会抱怨,行动上却不见动得分毫。事实上,说句难听的,若是景蕊儿在嫁人之前敢反抗、在嫁人之时敢拒绝、在嫁人之后敢寻找新下家,就不会过成这样。哀怨缠身。可她没有,她从来只觉得是别人对不起自己,没有给自己更好的选择。

选择题是别人列出来的,她只是被动去选择。

“爹,娘,和她说得再多也没用。便让她合离吧,免得让我们两家人都无法过得安宁,且看她日后的日子能过得多好吧。”景亦也是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

景蕊儿实在没想到这一趟这么简单就能让他们松口,毕竟之前提过几次都被无声地绕过去了。可也没等她惊喜的表情盛放,景亦继而问道,“你日后打算如何?方才你抱来的孩子又当如何?”

景蕊儿想到狗儿的那张脸,狠了狠心道,“我和他爹合离了,他自然是要跟着他爹的,难不成还跟着我?我可是还要嫁人的,哪儿能带着这么个拖油瓶。”

“你……”景二郎和杨氏都震惊她居然能这么轻轻松松便能舍下自己的儿子,但景亦却是无半点惊讶之色。姐姐嫁人,嫁妆少,他是自责的,有几次还和爹说,不要读书了,可爹一直告诉他,不用管,他们已经备下了嫁妆,虽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那是他爹去山脚挑了好几个月的石头攒来的。他听着他爹说的话,日后姐夫若是对姐姐不好,只有他读书当上官儿了,才能帮她姐姐在夫家立起来,他也暗自这般想的。没想到,再后来,姐姐不能合离挥了她好几巴掌,咒骂他,说他自私才致使她嫁去了那样的人家。

昔日情分早就在她三番五次的咒骂中挥霍殆尽了。

“嫁人?呵,找到下家了?”景亦嘲讽着。

“日子还长,我年纪也还不算很大,慢慢来,总归是不会比现在差了。虽然我会回来住,但可不指望你们能给我找门亲事。”景蕊儿道。

“你还想回来住?”景亦道。

“这是我娘家,我还不能回了?”景蕊儿怒目,她就知道自己这弟弟不安好心,向来不将她当做姐姐。

杨氏见他们争锋相对,心中终是不忍,景蕊儿要合离已是十分可怜。故而说道,“自然是要住家中的,阿亦,姐姐这些年受苦了,你不要总这般冷待她,她总归是姐姐。”

“娘,您管好她,可别让她在家中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不然这个家也是留不下她的。”景亦说道,话说得直接且难听,丝毫不留余地。

此话一出,景蕊儿的脸猛然一白。那些尘封已久想要忘记的事情,排山倒海般袭来,混乱的夜里,景亦带着景二郎和杨氏来找她,那常来村里给她送荷包、送首饰的公子却一闪而过,硬生生地消失在树林里。她以为他还会再来,她以为他还会来娶她,没有,统统没有,那个人,再也没有了踪影。独独留下她一个人一直盼着。后来,她就死心了。因她日日哭泣,家中也再没有人提起这事儿。

见他们都没有说话,景亦最后说了一句,“要合离也是明日里的事儿了,既然今日回来了就别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爷爷奶奶他们听见了无所谓,别让我岳父岳母听见这些糟心事儿,还以为我们家多不干净。”

说完便和阮玉进屋了。“你方才那样和他们说话,会不会太生硬了,你爹娘他们会难过吧。”阮玉觉得景亦向来不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也是气得狠了。若是对待那些不亲的人,他是懒得说上两句的。但也还是委婉地想提醒他,注意他爹娘的情绪。

“别担心。他们难过总比让他们做出些糊涂事儿要好得多。”在他们家里,虽然因他上学堂将家中大部分银子都花在了他身上,但也正因为如此,景二郎和杨氏觉得这样对景蕊儿不公平,故而对她也是多有放纵。她那无法让人舒心的性子便也是这样养成的,毕竟她一哭,爹娘的心便软了。特别是他娘,他也不知道此番她回来到底会不会又闹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大概这是他最盼着她赶紧嫁出去的时候。

“你姐姐,听起来是嫁得很不好吗?”阮玉问道。

“就一般的姑娘家来说,那人的确算得上不好。可是,我姐姐,在订下亲事前便没了清白。我娘也私下暗暗打探了几户人家,那些人人品尚可,我娘自然也不愿意蒙了别人,只是一说到这个,别人便摆手推脱。幸而那些人家都不是什么多嘴的,不然这事儿恐怕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之后,我娘便意识到姐姐她大抵是找不到好人家了。只能是矮子里面找高个儿,不知怎地,我娘就打听到了李有这么个人,也就是姐夫。他们一家是前些年逃难逃到临县的,正巧碰上那村子有个多年不住人的破屋,村长见他们可怜,便让他们住下了,若是日后有了银子,再稍稍给些银子意思意思地当做卖了就行。只不过,逃荒途中几人都累坏了身子,特别是姐夫他爹娘,故而没多久也双双去世了。姐夫呢,前些年不知做了什么危险的行当,挣了些钱,却没有离开那个村,只买了近十亩田,这样便算是安定下来了。好似就那以后,他便靠着那些田生活着,再没出去过。”景亦道。

“听起来,人家倒是挺好的啊。”阮玉不解,父母双亡,在家不用伺候公婆,没有兄弟姐妹,不用处理妯娌间的各种矛盾关系,而从景亦的话中,对他人品也是有些欣赏的,还能做事儿挣下一份家业,已然是不简单的了。

“那几年的逃荒,李有和其他逃荒者抢食,弄瞎了一只眼,有一只手也不太方便了。”景亦口中淡淡吐出这几个字,他不曾遭遇那样的荒年,不能想象在那样的荒年中,人会变成什么样。但只要是能活下来,便已是万幸。

而至于景蕊儿不满意的原因,大概还有一个便是三婶说可以帮她物色有钱人家。可他们这般的农家,能嫁去富贵人家?大抵也是做妾罢了,可良家姑娘,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又怎么会去给人做妾?景蕊儿是个没脑子的,只想着别人的钱了。

“那他很厉害啊,这样都还能挣下一份家业来。”阮玉在心中竖起来大拇指,这样的朝代,即便是身手健全的人也不一定能空手白拳的挣下几亩地。且听景家人方才对于那李有的描述,对景蕊儿也是很好的,她竟然毫无所觉,不懂得珍惜。

“你觉得他很厉害?”景亦偏头问,大多数姑娘听见这样的男子第一反应便是皱着眉头摇头了吧。

“可不是,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便是这样都能活得好好的。你方才答应你姐姐让她合离是对的,虽然很不想说,但还是得说,你姐姐她……配不上这样的人。”阮玉定定道,反而是这样用力生活的人,值得生活给予他更深的厚爱。

“呵,是,配不上的。”景亦轻笑,她本就不是寻常姑娘,自是不能用寻常姑娘的思绪套她的思绪。

又想到方才景蕊儿说的李有病重,生了些忧虑。姐夫那儿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更是没有人照顾,景蕊儿在这样的时候回来,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他姐姐怎么会是这般狠毒的人。难道不怕自己就这样成了寡妇吗?虽然两种名声都不怎么好听,可是合离还是比寡妇好多了。

“明日打早就得出发去姐夫家看看他,不知道他病得怎么样了,从这儿过去坐马车都得四五个时辰。”景亦道。

“我和你一起去!”阮玉道。

“恩?”景亦好奇,她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吗?明明鸡毛蒜皮,却又耗费时间与精力。

“去见识见识你那位神奇的姐夫啊。”阮玉调皮地眨眨眼,也是多了解一些景家的事儿吧。从景蕊儿回来开始,她便知道日后她的日子也不会清净到哪儿去了。

这一场为景亦而办的宴,说起来也是挺尴尬的,席上说的自然大多都是尬话。但唯一不觉得尬的便是景山了,当够了主人家的瘾,一个劲儿地夸景亦有出息,日后必定还能当上大官,说不定他还能当上老太爷呢。

景家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吹捧。至于景蕊儿,上了席也不管自己的孩子,贴着三婶窃窃私语,时而娇羞一笑,时而捂嘴浅笑。

阮玉抱着在她怀里安静坐着不哭闹,好奇地盯着席上的菜的小不点儿,也是奇了,小小的,竟然没有哭闹着要娘,想来平日里其实和娘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吧。特别是方才在院子里哭着叫爹的时候,相较起来,那真是哭得人心酸。

捏捏他的脸,继续喂饭。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景家人并阮玉乔明便驾着马车去李家了。

景蕊儿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可当杨氏和她说话时,她又收敛了笑,变得面无表情。

杨氏昨晚也瞧见了景蕊儿和她三婶相谈甚欢,忍不住提醒道,“不要听你三婶的话,她不会为你好的。”

“哦?她不会为我好,难不成我娘会为我好?不是吧?为我好会将我嫁去那样的人家?”景蕊儿讽刺。

这副模样弄得阮玉都想怼她了,可她也看得出,杨氏对她颇为宠爱,自己此时出头为杨氏打抱不平,说不定某日景蕊儿稍微软一点,在杨氏心中,今日错的人便是她了。

“你需得记住,如今你要合离还得靠着娘家人。”景亦警告,他爹娘舍不得说重话,那么就让他来吧,不然她总觉得全天下所有人都欠着他吧。

此后,便是一路的沉静气氛,鸦雀无声。

约傍晚时分,马车也行至李家,而村中人也知道李有媳妇儿找了娘家人来,至于到底是来干嘛的,却是不知,便也趁着空闲,在李家周围附近绕着。村民们每日里的新鲜事儿实在是太少,也不怪他们对于每一桩事儿都想要插上想象的翅膀。

还未推开门,景蕊儿的孩子狗儿便已经在门口大喊着,“爹~爹~”

未多时,院内传来碰撞的声音。

景亦急急推门进去,对于这个姐夫,他是愧疚的,他们家出了这么一个姑娘,嫁给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本希望有了妻子后能其乐融融,哪晓得之后家中再无欢笑。

是他们家没有教好女儿。

“姐夫……”景亦扶起被绊倒在地上有些衣衫不整的李有,因李有幼时逃荒,吃不上什么东西,故而个头也比景亦矮了半个头。

“诶,阿亦来,阿亦来了?我方才听见狗儿的声儿了,可是你姐姐她们也回来了?”李有见景亦来了,有些吃惊。昨日景蕊儿也只扔下一句要回娘家便带着狗儿走了,彼时他在床上晕得动弹不得,倒也没把人拦住。也不是想拦住,只是想等他病好,陪她回去。

“恩,是,都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病可好了?”景亦将李有搀扶到床上坐下,复又问道。

“诶诶,好多了。”村里人见景蕊儿回娘家了,特地又来他们家照看他。

而听见他说好多了,景亦的心也放下了。

“听乡亲们说,你考上举人了,真是大喜。本还想和你姐姐一起回去看你,无奈病得下不了床。”李有解释道。

“无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景亦道。

“李有,我们合离!”后面几人陆续走了进来,景蕊儿走在前方,居高临下对着李有说道。

“蕊儿……”李有心中一痛,便是昨晚有乡亲无意提起她这么多年未回家,此次小舅子一中举便回去了,怕也是不会再回来了。明明心中有了猜测,在听到的这一刻,仍旧是难以置信。其实也不是难以置信,毕竟这么些年,景蕊儿都在想方设法的同他合离。

“爹~爹~要爹~”景蕊儿怀中的狗儿挣扎着要扑向李有,两只手一直在空中挥啊挥。

景蕊儿也抱得累,随手就递给了李有。

李有在抱到狗儿的那一刻,心中有了片刻的安宁。但也摸着狗儿的脑袋心酸,他就要没媳妇儿,儿子就要没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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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霸气九爷的票票。

这几天都更得比较晚,等周末有了一章存稿以后,之后都可以早点发,不用这么赶了。

天冷多穿衣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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