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忽然注意到了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对方靠在门上，流里流气打量着她，眼里充满着调戏。
嫌恶感从她内心腾然而生，男人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洗澡了，头发油的都快能榨出油来。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工地服，应该是隔壁工程的工人。
男人似乎察觉不到她的嫌恶，主动走了过来，吹了吹口哨。发现她蓬乱头发下那张颇为精致的小脸，唇角的笑意更盛，“是不是缺钱交房租。”
林菀下意识想要关门不理会。
男人接下来一句话让她愣在了原地，“这里的出租屋是南城最便宜的了，你被赶走了就得睡天桥底了。”
林菀缓缓攥紧了拳头。
她木然的看着天花板，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臭气熏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菀好几次差些吐了出来，都被她咬牙强忍了下来。
她不再是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林家大小姐了，她是通缉犯，她没有其他办法要到钱。
男人大手用劲一掐，让林菀疼的直皱眉，想要踹开他。
“没劲，一点反应都没有。”男人穿上衣服，丢下了一叠薄薄的钞票在桌面上。
林菀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一把攥起钱，愤怒不已，“你给少了，你答应过我的！”
她顾不上什么，狼狈想要追上男人。男人快步离开，仿佛避她如瘟疫，“臭婊子，懂得知足行不行。”
林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手里紧紧捏着那几张钞票，她的自尊粉碎了一地。
她咬紧下唇，腥甜的味道蔓延整个口腔。她怨恨无比，江意欢必须死！就算用命换命，她也绝对不会让江意欢活得舒坦。
“贱人！贱人！怎么还不去死！”林菀将杂志报刊撕的粉碎。
一双皮鞋映入林菀的视线，她骤然一怔，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许泽。
是他。
林菀面色苍白，她没想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就这样毫无保留展露在他的面前，尽管她恨许泽亲手将自己送进警察局，但也是由爱生恨。
“林家大小姐？”许泽语调似乎沾上了几分笑意。
林菀迅速扯了几件衣服裹住自己蜷缩起来，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撞完人就装没事？”许泽蹲下身，目光让她感到遍体通寒，她逐渐意识到自己认识了许泽这么多年，竟然蔓延真正了解到他是怎么样的人。
林菀迅速否认，“什么撞人，跟我没关系。”
“看来挺清醒，那就是之前故意装疯逃走。”
林菀咬紧牙关，眼泪控制不住溢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许泽，你看到新闻了吧，我家没有了，爷爷也走了。你就当没发现我好不好，让我走。”
许泽卿卿捻起那几张钞票，扬飞在空中，轻轻开口说道“林老爷子要是知道你为了几百块做这种勾当，恐怕都会当场气活了吧？”
林菀又惊又怒，深知自己装可怜是没办法让这个男人放过自己了。
她瞪着许泽，“你胡说八道！我从头到尾都是冤枉的。”她拼命反驳，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暧昧的气味，实在是苍白不已。
林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天在餐厅明明发现了我，你放了我一条生路，你今天就不能也当作没看见我吗？”
提及此事，许泽脸色显然沉了下来。他一把掐住林菀的喉咙，“我当时没看见你。”
此时的许泽看起来恐怖无比。
林菀喘不上气来，不断挣扎，声音支离破碎的求饶着，“你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才能放过我。疯子！”
许泽唇角弯了弯。
她眸间布满恐惧，四肢控制不住发抖。
医院门口。
一身狼狈的林菀跪倒在地上，她不断磕着头，大声喊着对不起江意欢，并且坦白承认车祸是她蓄意谋杀，先前陈辉的事情也是她指示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在门口磕头，在旁人眼里她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医院门口一阵骚动。
李元很快就将这件事汇报给鹤辞，林菀也被及时赶来的警方带走了，围观人群也被驱散开。
鹤辞看着录像中林菀磕头磕的鲜血直流依旧不放弃，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像是真的疯了一样。
“去查查怎么回事？”
他自然不相信林菀会突然真心悔过，一肚子坏水的人怎么会甘心自首，她恐怕比谁都希望让江意欢死。
李元点了点头，在这烈日天下看着林菀这副摸样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病房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江意欢醒了。
鹤辞当即起身查看她的情况，江意欢头上裹着纱布，看着周边的一切，似乎感到有些迷茫。
她看到鹤辞那一刻，心里忽然添了几分安全感。“我睡了多久？”
“两三天了。”鹤辞抿唇，这几天他都寸步不离，生怕江意欢多出一点意外来，他不能接受她再离开自己了。
江意欢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鹤辞一把抱住。
她怔然，随后感觉到怀抱的温暖也没有抗拒。
“我又还没死，不用抱的这么紧。我好渴。”江意欢动了动唇，感觉都要干裂开了。
鹤辞松开她，给她递了水，但是江意欢手上打了石膏，另一只手挂着输液瓶，不太方便。
“要我喂你吗？”
原本普通的一句话，落在鹤辞嘴中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江意欢犹疑的从他嘴唇上移开，耳根微微泛红，“我自己喝。”
鹤辞下一秒拿来了勺子，显得她刚才的猜测有些多余。
“小川呢？”她昏迷了那么多天，小川一定非常担心。
鹤辞让她放心，“在隔壁病房睡着了，他跟我一样一直陪着你。”
话音刚落，小川就扑腾着两条小腿跑了过来，“妈咪！”他鼻子一酸，看到妈咪平安无事醒过来，感动不已。
“妈咪，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小川这两天担心死了。
“妈咪没事，小川都瘦了。”江意欢心疼的不行，感觉小川瘦得下巴又尖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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