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顾将军要来了。”
“听说了没,顾将军少年神将,屡立奇功,这次直接将其他两国打怕了,嚷嚷着求和呢,今日他们一家从边疆归来,皇上肯定重重有赏。”
“就是,不知这次皇上要赏顾将军什么,他十六岁便封将军,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哎,这说的是哪位顾将军呀,顾侯爷呢,他何为还不进城?”
“我们说的是顾小将军,顾侯爷和顾大将军还在城外清点炐炫军,顾小将军先送战利品进城。”
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潮拥挤,大家都在议论着要回朝的顾家。
酒楼之上,一青衣女子站在窗边,她面容精致,长发随意的揽在身后,盯着街道的尽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小姐,茶来了,可要用茶。”白衣女子将热气腾腾的茶壶摆在桌上问道。
宁符笙继续盯着街头,道:“不用,先放着吧。”
几年前宁符笙与顾子规相识,到现在,也有三年没见,宁符笙很想见他一面。
听说这些年顾子规在边境被称为常胜将军,不知现在他是否还像当初那般,是个风花霁月的少年郞。
白倾移步窗边,楼下的街边占满了人,尽头却还是不见顾小将军来,她道:“小姐,你要不先坐坐,我在这看着,如果顾公子来了我再提醒你。”
宁符笙摇头,平常一惯淡定的她此刻却有些紧张,她的掌心微微发汗,神色肃然。
“你们知道嘛,顾将军就是人中龙凤,我邻居家大表哥的堂弟说这位一点都不比顾侯爷差,虎父无犬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爹当过兵,他曾经跟着顾小将军上过战场,据说小将军以一敌十,有勇有谋,相貌还惊为天人。”
“哎哎,快看,顾将军来了。”
马蹄声响起,街道尽头缓缓出来一队人,气势磅礴,为首的是顾子规,他的身后跟着不少护送战利品的炐炫军。
一见来人,百姓便朗声大叫起来,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
“顾将军,你是我们的英雄。”
“炐炫军威武。炐炫军必胜。”
“顾家好样的。”
“看那好郎儿,一身正气,雄姿英发,如传闻所言,没有一丝娇气。”
“谁说不是呢,上阵父子兵,少年出英雄。”
“哈哈,这么俊俏的人儿不知道花落谁家呢,有福气哦。”
各种夸赞的声音不绝于耳,闹哄哄的。
宁符笙扶着窗栏的手一紧,她的眼中布满星光,注视着意气风发的顾子规。
顾子规少年英雄,一身银甲立于马上,红色披风飞扬半空,头发高高束起,气宇轩昂,笑着朝周围的百姓打招呼。
离得越近,宁符笙的笑意越深。
佳人清笑,美若皎月,这样的宁符笙太显眼了。八米开外,顾子规若有所感,抬头凝望着宁符笙。
宁符笙的笑意上了眉梢,在阳关下格外耀眼,她轻轻向顾子规点头致意。
“笙笙,”顾子规在心里无声道,他的心情好像尤为灿烂,俊逸的脸上满是欣喜。
两人遥遥相望,才子佳人不过如此。
底下的百姓顺着顾子规的目光望去,酒店的二楼,宁符笙攀在窗前,美目清兮。
“天啊,看,宁小姐在那。”
“哇,是宁小姐,她也来看顾家的风采吗,不愧是顾将军,惹得第一美人前来相望。”
“她和顾将军对视了,还点头。”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顾子规却像没有听见一般,眼中只有宁符笙一人,像星星坠入了眼中,璀璨明亮。
顾子规没有想到会和宁符笙在这样的场景重逢,他还以为要等到了宫里才能见到宁符笙,他激动的无法自拔,身侧的手还在颤抖。
车水马龙的街道,顾子规抬头,宁符笙低头,两人好似独立出了一个空间。
桃红李白,古人终重逢。
这场对视持续的不长,很快,队伍就路过了宁符笙所在的酒楼,但顾子规还是不甘心,回头又望了宁符笙一眼。
宁符笙巧笑嫣然,静静的站着,就让顾子规心动不已。
待人马消失不见,宁符笙收回视线,将窗户关上,隔离了外界的一切喧哗声。
“小姐,顾二公子果真英气。”白倾笑着道。
当年宁符笙去边疆时,白倾并没有跟着一起去,所以没见过顾子规,只从宁符笙的口中听说过他。
宁符笙坐下,款款的倒了一杯茶,言简意赅的道:“嗯。”
现在,宁符笙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毕竟三年未见,这时间可不短,在宁符笙心中,顾子规作为她的至交好友,情分肯定是不一般的。
少女泛着笑颜,小酌茶水,白倾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个样子,心中的喜悦明明白白的就在脸上摆着。
宁符笙又坐一阵,便带着白倾从小道回了宁府。
身为丞相府的小姐,宁符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如此,她还有着不为外人知的武艺,此时,她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从宁府的墙外翻了进去,
沿着小路一路向南,就到了宁符笙的芍竹苑,刚进院门,就遇到了宁禺桑。
“笙儿,正想找你呢,听说你出去了,是去见子规了吗?”宁禺桑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声音也极其温润。
宁符笙见到自家哥哥,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停止,点头道:“嗯,在街上看了一眼。”
宁府和顾府关系特殊,他们两家在朝堂上的地位皆高,宁符笙与顾子规在街上对视都会传到皇帝耳中去,看一眼已是不易。
宁禺桑摸摸宁符笙的头,笑道:“子规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又变了不少。”
宁符笙和顾子规相熟是宁禺桑早就知道的事,当年还是因为他宁符笙才会跑去边疆,从而结识的顾子规。
宁符笙莞尔,“气质上变了许多。”
顾子规从前的气质更软润些,这几年经过战场的厮杀,整个人都变的硬气了,颇有大将风范。
宁禺桑见宁符笙很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好了,快回去收拾一下,晚上还有宫宴,娘说给你裁的衣裳全部送去了你的院子,好好挑挑。”
宁符笙笑着回了院子。
日光温和,春暖花开,宁符笙的窗外种着一颗桃树,宁符笙换完衣裳正对着这棵桃树出神。
这个桃树是三年前宁符笙偷跑去边疆挖回来的。当年她哥哥初入朝廷,被派往边疆历练,她彼时只有十一岁,在自己的师傅怂恿下,留下一封信,就跟着师傅去了边疆。
也就是在那里宁符笙认识了顾家兄弟,还和顾家二公子顾子规成为了至交好友。
“小姐,该出发了,夫人在门口等你。”
宁符笙起身,头上的步摇轻轻摇曳,简单又不失大气。
宫内,白倾扶着宁符笙下了马车,她身着一袭白色轻纱蝉翼朱华裙,袖口秀着红色梅花纹,裙摆简洁大方,暖阳下清新脱俗。
这里马车众多,各家官眷要先行入宫到皇后宫中见礼,然后跟着游玩,待到晚宴,再跟着皇后入座。
宁符笙走到宁禺桑身边,朝着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叫了声爹。
宁承尚看起来不像文臣,他身上没有书生气和惺惺作态的官腔,倒像是武官,一身正气。
“笙儿,准备好了吗?”宁承尚看着宁符笙,若有所指。
“准备好了,爹放心。”
宁符笙今日来宫中还有其他的任务,她不像那些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宁承尚从小就教她治国之道,驭人之术,像个男子一样,准许她关注政事,暗地里还操控朝政。
“嗯,笙儿先跟着你娘进去吧,凡事要多注意。”
“好。”宁符笙和宁夫人熟络的往皇后宫中去。
宁符笙从小就经常入宫,不仅因为父亲是丞相,还因为太后和皇后都特别喜欢她,总是接她进宫玩耍,是以宁符笙对皇宫特别熟悉。
皇后宫中今日也是热闹,已经有不少官眷都到了,待宁符笙进门时,大家都注视着她。
京中无人不知丞相大人有一子一女,大公子继承父亲衣钵,在朝堂上已经是光禄寺少卿,年轻有为,品貌俱佳,自成年起,就有无数媒婆登门拜访。小小姐也是绝世无双,才貌双全,不等及笄就被传做萧国第一美人。
皇后见到宁符笙就打心眼里高兴,招她上前赐坐,“符笙呀,好久没来娘娘这了,可是大了怕羞不成。”
宁符笙笑着回答,“没有,这些天在家里学习娘娘,为边疆士兵抄写佛经,做不了巾帼英雄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呵呵,恐怕也是做戏吧。”
坐在宁符笙对面的是三皇子的胞妹萧晴雅,她一身繁琐的宫装,头上带着许多饰品,用这些东西强撑起她的气场。
萧晴雅恨宁符笙抢了她第一美人的位置,所以只要见到宁符笙就会逞口舌之快。
宁符笙笑笑不说话,只是觉得这公主愚蠢至极,当面说出来不是招人恨嘛,毕竟在座的不少官眷因皇后的带头作用都抄过经书。
皇后不满的瞟了萧晴雅一眼,平时她最看不惯昕妃被皇帝宠得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带着对这个性格与昕妃相似的公主也不喜。
“聒噪,昕妃呀,你有时间要多教教晴雅说话,让她也学着聪明点。”
被点到名的昕妃掩嘴一笑,低头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她故作责备的训斥道“雅雅,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了吗,回去学学规矩。”
萧晴雅不想回答,她自觉身份金贵,又是皇帝最喜爱的女儿,但这毕竟是皇后的话,她不得不听,“是。”
没一会,殿内的气氛就热络了起来,萧晴雅怒瞪了宁符笙一眼,便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