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在这个小房间里面待了3个月,期间只有成每月来一次,却再也没有见到白度。
她会每天和来换吊瓶的护士聊天,试图套出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护士知道的不多,嘴也很紧,宁宁没有得到什么信息。
宁宁身体不是很好,但也没有什么大病,养了三个月已经活蹦乱跳,之前因破门的爆炸风带来的内伤都已经痊愈了。她被关在这个小房间里面,除了每日和护士的聊天之外,闲得发慌。
妈妈曾说,寄人篱下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要忍受一切不如意和不舒服,积蓄力量。
宁宁歪了歪头,寄人篱下妈妈解释过就是住在别人家里,可是宁宁现在已经是呼延觉罗宁宁了,应该不算是寄人篱下了吧?
她看了眼窗外艳丽的阳光,又逡巡了一圈小房间。
没有摄像头,距离护士下一次过来还有3小时,宁宁想要出去走走。
她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躺卧多天而有些僵硬的身体,穿好鞋袜走向了门口。
用力一拧,门没开。
宁宁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从床边翻找,那是护士见她无聊留下的图书和零食。宁宁从书上找到别针,然后颠巴颠巴的跑到门口,她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下定决心的将别针插进了门锁。
这是宁宁母亲教她的,她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独女没能躲过追杀,被人绑架,或者是被囚禁起来,学会开锁总没有什么坏处。
‘咔哒’门开了。
宁宁没有马上出去,她小心的将一本书扔了出去。
书本掉落的声音非常响亮,她竖起耳朵又站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声响,这才探头出去。
走廊两边空无一人,走廊顶部或其他位置也没有监视器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唓欸啃乌拉巴哈。”宁宁从指间放出探查术。
没有反应。
宁宁放松了一点,小心的走了出去。楼梯确实和房间很近,走下楼也毫无阻碍,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安静得令人感到恐怖。
像是以前和妈妈看的恐怖片,在饭点突然消失的居民,邪恶势力一点点侵入现实世界的感觉。
宁宁小声的嘟囔,慢慢的扶着墙走下楼,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她又释放了一次异能探查术,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警惕了起来,一个被白道收养的魔道的叛徒的孩子,一个呼延觉罗家主救下的孩子,即使被保护得再好,也不可能安置在一个没有任何异能的环境中。
大门没有关,从门外照射进来耀眼的阳光,透过门的形状正正好停留在宁宁面前,没有再前进一分。四周安静到可怕,蝉鸣声,风吹过树木的声音,街边车马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宁宁微弱的呼吸声。
出事了。
这是宁宁的第一反应。
得益于宁宁多年来东躲西藏锻炼出来的直觉,她提高了全部警惕。
仔细一想,为了展现自己的乖巧懂事,这3个月来她都没有出过房间,最多只是隔着窗户眺望一下远方,但是今日却强烈的产生了要出去看看的念头,并赋予了实践。
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或者说这不是她的意志。
她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给影响了想法。
宁宁的第一反应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
如果宁宁年龄再长一点,经验再丰富一点,她可能会理智的分析事情,找到逃脱办法。但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她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恐惧。
宁宁的腿不受控制的向前迈了一步,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但不算高的异能指数抵抗不了这强大的指令。
这是摄心术。
宁宁的心凉了下来。
她不再抵抗这股力量,跟随它走向了阳光之中。
被控制的双腿有意识的抬起放下,宁宁大脑清醒,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推着她向前走。
她走出了别墅,走出了院子,大概是用了什么屏蔽类型的异能术,整条街都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随着时间,建筑物也稀少起来。
摄心术和魔化异能行者的摄魂束缚术非常类似,两者都能操控对方的意志。摄心术是对身体行为的控制,无人能解。但摄魂束缚术是通过魔力控制人的心智,更像是魔族的手段,意志坚定或者异能指数高的人是可以免疫的。
宁宁可以确定,这是摄心术。
因过度运动喉咙中有一丝腥甜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异能解除了。
宁宁警惕观察四周,闭上眼在大脑中勾勒出大概的地图,排除掉七拐八拐绕的路,她发现这里距离别墅大概只有一公里远。
——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宁宁的面前是一位身穿长袍的男子,
他的脸被完全的埋在阴影之中,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的手臂焦黑一片。
宁宁始终维持着探查术,但是明明就站在前方的男子,在探查术下却一点痕迹也无。
宁宁的心沉了沉。
“请问。”宁宁小声说道。“是您想见宁宁么?”
听到宁宁的话,男人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他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蔓延着焦黑痕迹的脸。男人的脸像是被大火烧毁,有着纵横交错的烧痕,在那之下的是一张十分普通的五官,和每天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什么不同。
宁宁注意到男人皱了皱眉,假装害怕的退后一步。
“你是宁宁?”
男人的嗓子也像是被伤到了,非常的粗噶。长袍紧紧的盖住了他的脖子,宁宁看不到他是否有伤痕。
“我是。”宁宁掐细嗓子,溢出颤抖的声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宁宁。”男人笑了起来,但是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变得十分的狰狞。
“我是你父亲的部下,我来接你了。”
使用了摄心术带她走,骗鬼呢!
宁宁抬着头。“大伯叫我在房间里等他,我跟你走他会生气的。”
“不许提你大伯。”男人突然的发怒让宁宁措手不及。
宁宁注意到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紫光,但很快就消散。
“他不是你大伯,他不配做你大伯!”男人俯下身来一把抓住宁宁的肩膀。
“呼延觉罗白度,一个伪君子,他骗了你的父亲,也骗了你!是他害的你父亲落到那样的下场,你还如此相信他。”
男人看起来非常痛心疾首,宁宁的肩膀被抓得很疼,男子的脸和她的脸相距不到一个拳头,她咬着牙冠抑制住尖叫声。
宁宁哭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凶宁宁?”
男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然后放松了钳制宁宁肩膀的力量,但是并没有放开她。
“对不起,宁宁,疼不疼?”见宁宁一直在哭,他手足无措起来。“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看这里。”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合照,他去世之前交给我的,这样你能相信我了么?”
宁宁的眼泪来得十分汹涌,她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疼,顺着这股委屈发泄了出来。
一张合照,没有任何证明意义。
但宁宁点了点头。
“谢谢宁宁。”阴晴不定的男人放开了宁宁的肩膀,但宁宁很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一旦她逃离会马上进入男人的攻击范围。
“伯伯,你为什么说宁宁的大伯不好,大伯救了宁宁。”宁宁小声的抽泣,低着头抬起眼睛看向男人。
见宁宁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男人按耐住暴躁的魔性。
他的目的尚未达成,还不能对这小崽子做什么,得哄着她,顺着他,不能被魔性控制自己的脾性。
“那是他骗你的!呼延觉罗白度一向是个伪君子。”
见宁宁一副畏缩的模样,又瘦又小,因为常年担惊受怕和营养不良,就算好好的养了3个月,也仍是面黄肌瘦。再加上女孩瑟缩得厉害,表现得十分小家子气,即使之前男人感受到了违和,还是放松了许多。
“宁宁,我曾是呼延觉罗家的人,与你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但是呼延觉罗白度,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那群长老,因为利益也不出来主持公道,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家族了!”
男人表情不似作假,他是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的痛苦。
宁宁抽了抽鼻子,带着鼻音说:“妈妈说过,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你怎么让宁宁相信你?”
男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环,几乎一掏出来,宁宁的注意力就挪不开了。
她握紧了拳头,和随便都能p出来的照片不同,这是带有他父亲异能的手环,白度手上也有一个,甚至还带有呼延觉罗家徽。
异能不会作假,这真的是父亲的遗物。
本着看看他想干什么的想法在看到手环后发生了变化。
宁宁生气了。
她伸手去够手环,男人眼疾手快的收了回去。
“这是爸爸的东西,还给宁宁。”
“是给宁宁的,但不是现在给宁宁的,叔叔还需要宁宁帮叔叔做一件事。”
男人的狐狸尾巴慢慢的露了出来。
宁宁并没有马上答应男人,她保持着怀疑的表情,大脑疯狂的转动。
护士每3个小时来一趟,距离上一次大概已经过了1个小时。成每个月来一次,按照规律大概是这几天,男人的异能指数远远高于宁宁,她不可能在他手下逃脱。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有没有被白度收到。
如果白度没有收到,或者收到后无动于衷
宁宁的眼神暗了暗。
男人虽然表现出来了轻视和放松,但是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只要宁宁有异动,他绝对能第一时间射杀她。
宁宁没有胜算,也没有反抗的资本。
“叔叔,宁宁想父亲了,你给宁宁讲点父亲的事情吧,这样宁宁才能相信你。”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又迅速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他坐到了宁宁身边,和站着的宁宁基本一般高。
男人有备而来,对宁宁做了详细的调查。
宁宁表现出一个瑟缩但保持警惕的孩子形象完美切合了他的想法。
“我曾经叫做呼延觉罗宗提师,是你父亲呼延觉罗白辞的部下,说是部下但是我们关系很好,我还约定过要给他的孩子做护卫。”
宗提师温柔的摸了摸宁宁的头。
“白辞异能高强,性格温顺,脑子又聪明,是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选。”
这是宁宁第一次,从母亲以外的人嘴里听到父亲的信息。
宁宁忍住了将他的手拍掉的念头。
“白辞待人和善,与大家关系都很好,他被人敬爱,是个骄傲的少爷。”
宗提师陷入了沉思,宁宁直觉感受到男人没有撒谎。
“但是这一切都毁在了白度手里!”
宗提师身上冒出紫色的异能,是魔化的象征,宁宁绷紧了全部的肌肉。
“白度这个人阴险狡诈,能力不强,自视甚高,又贯来会装模作样,他利用白辞对他的信任,让他尝了几次败绩后,取代了白辞了继承者身份。”
宁宁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父亲,一直以来和妈妈相依为命,躲避追杀,日子过得心惊胆战。她对父亲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妈妈。
妈妈曾说过,父亲是个心思单纯,没有心眼的男人。
一个铁时空白道赫赫有名的战士家族,一个肩负异能行者安危和守护时空秩序责任的家族,继承人候选人是一个心思单纯,没有心眼的男人
宗提师的表情很真挚。
看来是滤镜了。
宁宁判断完毕。“叔叔我不想听大伯的事情,你给我多说说父亲的事吧。”
宁宁无视宗提师一瞬间的杀气,一脸向往的抓住宗提师的衣袖,她摸到宗提师衣袖里面硬质的首饰,上面刻印着一些什么文字。
宗提师紫色的魔力消散,他很满意的看到宁宁对他产生的信任。
受到魔力的侵蚀,他所说的话断断续续,再加上男人滤镜实在是过于强大,宁宁听了一肚子对父亲和他自身的夸赞,以及对白度的贬低。
宗提师一会儿狂躁,一会儿伤心。宁宁顺着他的话,说到父亲和他的事迹表露出敬仰,说到白度便同仇敌忾,很快就让宗提师放松了钳制。
这表现在宗提师甚至连之前潜藏行迹的异能术都解除了,宁宁的探查术能直接探查到他。
时间差不多了。
“叔叔真是父亲的朋友呢。”她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叔叔之前不是说来接宁宁的么?你要带宁宁去哪里?”
宗提师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近乎和女孩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故事,大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魔力影响太久,脑子混沌一片,他很快就抛之脑后。
“宁宁相信叔叔了?”
“嗯。”
才怪。
在之前抓住男人的袖子后,宁宁就一直抓着男人的衣袖,但没有再刻意的去碰他的首饰。他知道男人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但多年来做战士的直觉,一旦她有什么过激举动,男人大概会马上发难,那么她之前的周旋就变得没有了任何作用,事态也会朝着不可控前进。
“宁宁,我想带你走,但是现在还不行。”
宗提师没有注意到宁宁的小动作。“我们一起复仇吧。”
见宁宁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他才注意到宁宁还是一个年岁尚小的孩子。
“我的意思是,宁宁作为小公主,不要等王子来救,自己也可以打败恶龙是么?”
宁宁没有回复,宗提师回想到以前看到的哄孩子的场面,磕磕巴巴的继续说了下去。“不需要宁宁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宁宁只需要让恶龙吃下这个就好,然后我就可以来救宁宁走啦。”
短时间的接触,宁宁也知道宗提师说话没有什么逻辑,但对于自己目的似乎还是牢记于心。
宗提师把一个圆球递到了宁宁手中,看向自己手中的圆球,宁宁沉默了一瞬。
那是一个颜色十分不妙,甚至还散发着奇怪的粉末的圆球,大小有一个巴掌大。
这玩意,吃了会死人的吧。
“叔叔,这个太大了。”
“拿错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另外一个圆球,大小没有任何变化,但至少色泽看起来正常了很多,像是一个普通的巧克力球。
“今晚白度会来别墅看你,这个无色无味,接触到水就会融化,宁宁把他放在水中,在今天晚上给你大伯喝。”
宁宁双手接过圆球。“这个吃了大伯会怎么样?”
宗提师把圆球放到宁宁另一个手中,站起身来。“这个叫做''''今日君王不早朝'''',吃下后会昏睡一天,怎么样都不会醒来,之后我就可以带宁宁走了。”
“那这个是什么?”宁宁抬起另外一个拿错了的小球。
宗提师沉默了。
“咳,那只是一个钢球,什么都不是。”
宁宁沉默盯着两个占据了她整只手的两个圆球。“切记,今晚要让你大伯喝下这个小球,我明早会来带你走。”
“为什么不能今晚带我走?”
“叔叔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情比带宁宁走重要?万一大伯醒来,我岂不是”
见宁宁又恢复了畏缩的模样,宗提师眼里闪过不耐烦,身上也闪过一丝紫光。“我得去呼延觉罗家办点事情,不然没法接走宁宁。”
他压抑住自己身上的魔性,脸上抽搐了一瞬。“宁宁也不希望继续过以前那种逃跑的生活了吧。”
“可是就叔叔你一人,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没能在明早来接宁宁怎么办?”
“谁跟你说我是一个人?”
“可是”
“闭嘴!”宗提师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宁宁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宗提师又拍了拍头,恢复了几分理智。“你不是相信我么?照做就好了。”
许是又压住了魔性,见宁宁害怕,他又补了一句。“其他我会安排好。”
“可是爸爸的手环”宁宁颤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来。
宗提师身上的魔性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用右手紧紧抓住左手腕,就是宁宁之前碰到首饰的位置。
“真是不听话。”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重音。“不是说了做完这件事后就给你么?”
魔纹已经从他的衣领探出一点点蔓延至他的脸上,混着烧伤的痕迹格外的恐怖。
宁宁知道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顺从的点点头,抬头向男人笑了笑。“宁宁记得回去的路,可以自己回去。”
宗提师本计划将宁宁送回别墅,听到这句话又感受到了违和感,但魔纹已经逐渐蔓延到了他的额头,让他本来就被复仇和魔力控制的大脑更没有余地来思考不对劲。
“那宁宁先走了?”
见宗提师在原地没有动静,宁宁向前方试探的迈出一步,她背对宗提师,提起了自己全部的警惕心。
那股魔力和杀气在她背后席卷,宗提师已经快压制不住魔性了。
“等等。”
在宁宁即将走出宗提师的视线范围内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宁宁没有听话,她迅速的向前跑了起来。
宗提师几个起落就追到了宁宁前方,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魔纹已经布满了面部,杀气和魔力在他身边翻滚。
“小崽子你对我做了什么?”男人一把掐住宁宁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面部焦黑的痕迹和紫色的魔纹混在一起,混杂着因魔力而痛苦狰狞的脸,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
掐住宁宁脖子的手没有用力收紧,但是因突然失重和直面巨大的杀气,宁宁喉咙中溢出一声小声的尖叫。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魔力不受控制,做了什么?”
宁宁伸手去抓他的脸,但是因为过于手短根本挨不着男人。
“果然不该小看你。”宗提师的声音完全变成了电音,他已经完全被魔性侵蚀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什么都没做!”脖间的手一点点收紧,宁宁从喉咙中勉强溢出声音。
“讲白辞的故事,拖延时间?”宗提师大笑起来。“你不会在等白度来救你吧?他现在可分身乏术。”
估算错误,男人完全被魔力侵蚀后反而恢复了智商。
“叔叔你误会了。”宁宁咬死不承认,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寻找逃脱的办法。
“叔叔你冷静一点,我还在等着叔叔明早来接我呢。”
宁宁眨巴着眼睛,尽可能的表现得温顺。
宗提师冷静的看着宁宁,他现在的眼睛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温度,已经完全被魔性和占满。
“你说的对,我还需要你。”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针。“我看你也不会老实的帮我做事了,还是保险起见好。”
那根针很普通,但宁宁知道被扎上一针绝对不会普通。
望着逐渐逼近的针尖,宁宁疯狂的挣扎起来,眼前因为缺氧而产生一片星光。
“不要等了,再等下去我就没了!”
宁宁大喊一声,一针银光从她眼前划过,宗提师手中的针被一把小刀弹开,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将宁宁拉进怀里,并掏出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就知道小崽子你有问题,刚刚脑子不清醒被你给忽悠了,还好你年纪小。”
宗提师的小刀往下压了压,宁宁的脖子上溢出一丝血迹。
“出来吧,如果不想看到这个小崽子死在这里。”
宁宁没有再挣扎,她看到成从树后出现。
“呼延觉罗成”宗提师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宗提师。”成没有和他寒暄,笔挺的站在两人对面。
宁宁不是第一次被人挟持在手中,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抵住脖子,但是这一次她没有信心对面的男人会来救自己。
宁宁不知道成是什么时候到的,作为呼延觉罗家的护卫,他的隐蔽能力非常的强,如果不是刚刚在宗提师魔力翻涌时他散发出来的一丝杀气,宁宁都没能感受到他。
成不是妈妈,不会无条件的来救她。
“成,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守护呼延觉罗家,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成不为所动。
“你竟然还成为了白度的护卫,怎么,忘记了你哥哥的下场了?”
成叹了一口气:“宗提师,我们的责任是守护时空秩序,保护异能行者。哥哥他犯了错,就该罚,是你走错了路。”
成掏出一手小刀。“那个女孩可能对白度很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她的生命不值一提,要杀,随你。”
宁宁知道,在这种时候她不能有一丝异样影响两方对峙。脖子上的刀更深的压了进去,血液飞速流逝,宁宁眼前开始发黑。
见成不是说笑,宗提师用魔力束缚住宁宁,将她放在身后。
“真可惜,那我只能杀了你,杀了你就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计划了。”
“传音入密也没用。”宗提师打断了成的异能。“我在这里设下了屏障,没有任何信号和异能可以穿透,你不可能将信息传得出去。”
宁宁咬着下唇,用没被束缚的手压住脖子上的伤口,寄希望于自己的恢复力能快速止血。
宗提师和成已经战在了一起,宁宁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在空中交手了几十招,异能施展带起来的风吹得宁宁有些睁不开眼。
这就是呼延觉罗家高阶异能行者之间的战斗!
宁宁一错不错的盯着面前的战斗,因为速度过快,她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只能时不时听到一阵巨响,伴随着两人身形显现,倒下一片树木。
呼延觉罗家,是真的从未认真追杀过自己和妈妈。
宁宁的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若是成来,只怕她和妈妈早就变成星星了。
两人的战斗所掀起的风让宁宁气血翻滚,长久以来虚弱的身体加上刚刚的失血让她一瞬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