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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贬黜出京(1 / 1)

经历一番殴打,好在任佩未伤及筋骨和肺腑,可是身上红肿淤青着实不少。

任倾伤了肩膀,第二日便告了假在家养伤。

次日一早,任佩便赶去瞧任倾伤势。

昨夜回府后,夜已深了。只得由前院略通医术的管家全叔替任倾瞧了瞧,见任倾虽疼得厉害,肩膀尚还活动自如,幸而应未伤及筋骨。

任佩到时,阿菁正给任倾伤处上药,任倾倚在塌上直疼得蹙眉倒吸气。

任佩看着任倾身上片片青紫,尤其肩胛骨浮肿更甚。想着若非任倾护着自己,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不由红了眼。

任倾见此,忙笑着宽慰。与上次月事疼痛相比,此伤痛尚可忍耐,让任佩不必忧心。趁着此番养伤,恰偷得几日闲暇在家,央求任佩做些好饭食与自己补补。

任佩敛了愁容道,少不了你的好饭食。

上完药穿好衣袍,二人上塌坐着饮凉茶。

任倾饮了口茶道:“昨夜说来还是多亏了梁六郎,否则我与阿姊只怕受的不止这些伤了。”

“他虽口出狂言,但的确救了咱们。论理,是该备份谢礼才是。”

“是该相谢一番才是,阿姊若不想与他有牵扯,不如以祖父的名义将谢礼送至梁府。若他再来纠缠,我便罢了,且看他识趣与否吧。”

任佩隐带忧虑地点点头。“此番与肃王府结怨”

连麽麽此时却掀了帘进了屋,回禀道:“姑娘、郎君,前头来报肃王妃携礼上门赔罪来了。”

任倾抬眼看了看任佩,面露惊讶,却不想肃王妃竟亲自登门了。

亲王妃携礼亲自登了府门,于礼自是要接待的。只是任倾到底是男子身份,此事便只能由任佩出面了。

夏日天热,虽屋内置了冰盆,仍免不了阵阵暑气传来。任倾穿得单薄凉爽,在铺着凉席的塌上闭目浅眠。阿菁在一旁拿了团扇,替任倾轻轻扇着风。

房门被轻轻推开,任倾睁开眼见是阿芜缓步进了门内。

阿芜笑着道,郎君醒了。

“肃王妃走了?阿姊如何了?”任倾揣测昨晚莫维出手伤人,便是赔罪也不至于堂堂亲王妃之尊亲自登门。必是莫维受了重罚,肃王妃方才亲自登门赔罪。看来天子这一怒,着实不轻。

“回郎君,婢子一直侍立在旁。大姑娘并未受委屈,倒是肃王妃离去时面色不愉了。”

任倾忙问二人说了什么。

阿芜回道,肃王妃自进了门,就连正眼都不瞧任佩。只说肃王事忙抽不得空,但对昨夜之事十分关切,是以自己才顶着这七月的毒日头登门。

任佩听得这话,便知这王妃是打着肃王的名头来施压了。于是顺着便接了句,过得正午日头更毒,若娘娘中了暑气岂不是罪过,不若娘娘早些回去歇着。

肃王妃听得任佩才进门就要赶人,才不得不开口步入正题。便又道,到底是你家三郎先动的手,如今方才两败俱伤。不若以和为贵,就各退一步罢了。肃王府不追究莫维被打之事,任尚书也别在官家面前求什么公道了。

任佩听得此话淡笑回道。先有莫维酒后无故折辱污蔑于我,三郎方才动的手。若娘娘的爱女无故受人侮辱,也是不能忍的吧?万事皆有因果,莫维才是起因。

肃王妃只得顺着劝道,莫维吃了酒便爱撒酒疯,任佩也是知道的。常言便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便是念着往日情分上,任佩也不该揪着不放。

任佩便问,王妃娘娘是希望自己仍对莫维怀有旧情?

世人谁愿自家女婿与和离的前妻旧情难分的?肃王妃自是不愿的,只得道是为任佩着想,怕任佩得了个刻薄恶毒的名声。

任佩闻言略笑了笑道,谢过娘娘如此慈心。只是此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自己不敢擅专。

任倾听完只笑了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孟洛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只怕也只有肃王妃方才养得出来。既是来求情,却端着王妃之尊又抹不开脸面。且任佩说得不错,此事祖父既已得了官家允诺主持公道,便非是任佩、任倾能做主之事了。肃王妃此番前来,实是南辕北辙,不若进宫求得官家或娘娘的宽恕来得实在。

事实上,任倾并不知晓。肃王妃前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官家一早便派人去莫府宣了敕书:莫维口出狂言、德行无状、目无尊长,又兼折辱殴打任家子弟实不堪留京为官。着莫维即日离京贬回西京,无诏不得进京。

此事是稍晚些时候,孟令下值后携了禁中赐下的伤药来探望任倾的时候相告的。

孟令还言,肃王得知此事便即刻进宫求情。孟旻只与肃王诉苦:“王叔是没看见任家孙辈的被打的惨状,任尚书一把年纪了跪在朕跟前哭求一个公道。实是不重罚不行了。”

肃王只求着又道:“只是贬黜出京,且无诏不得回京。这也罚得太重了些。”

孟旻叹了口气道:“母后也知晓了昨夜之事,此是母后亲自定下的责罚,朕也只得遵从了。”

肃王又求到了太后娘娘跟前,只得了太后一句“文官清流之家,无端受皇亲折辱殴打。若不重罚,只怕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如此任倾方才明白,何以肃王妃登了任府的门。亲王之尊,自是不好向任槐低头求情。只得由王妃出面,想迂回通过内宅后院的手段予以转圜了。

只可惜亲王要尊贵不愿低头,亲王妃也是要脸面的,是以此事两厢未能谈妥,肃王妃无功而返。

孟令自进门后便盯着任倾唇角的青紫伤痕瞧,此刻终于忍不住皱眉开口道:“据闻那莫维比你还高半个头,你却敢先出手伤人。瞧你这下颌上的伤,若不是偏了些,只怕伤了眼睛。”

任倾只得笑了笑道,当时莫维胡言乱语实在可恨自己一时气上心头才出了手,且莫维当时已被钳制住了。

孟令微微撇了撇嘴道,说了句下回出手前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打过,不若便找找帮手。随即又伸手虚点了点任倾的肩膀问道伤得可重。

任倾如实点点头,莫维气头上拿脚猛踹自然是疼的,不过好在没伤着筋骨和肺腑,幸而那莫维身量虽高却生得瘦削,若换成梁六那样膀大腰圆的只怕自己得在床上躺上数月。

孟令鼻间轻哼一声道:“那莫维被梁六揍得不清,鼻梁都歪了。今晨肃王还在官家跟前就这哭诉呢,只说为何同是打人。莫维便被贬回西京,梁六下手如此狠厉却不曾得到处罚。”

“官家如何回应?”

“官家说,梁六乃是仗义出手本不应罚。若肃王觉得梁六该罚,不如去太后娘娘跟前求公道。”

任倾闻言忍不住咧嘴一笑,梁六是太后的亲侄儿,据说平日里便很能讨娘娘欢心。太后娘娘如何肯为这般仗义之事责罚于他?如此肃王倒是有些有苦难言了。不过莫维咎由自取,该的。

孟令又略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临走时对任倾道:“好好养伤,快些回去上值,宋相不日便将致仕归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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