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偏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黑眸深邃温和地笑问,“这么不想分开,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安桐没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男人扣紧她的肩膀,耐心地补充道“若是心意坚定,分开与否并不会改变什么。”
不止安襄怀,包括容慎自己也生出了隐晦的求知欲。
想知道安桐对他的感情是疏导过程的移情作用,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谈话至此,安桐目光迷茫地看向了窗外。
是这样吗?
只要心意坚定,就不会改变和影响什么?
若真的起了变化,是不是就代表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
安桐抠着手指,脑海里回荡的是近几个月和容慎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不觉得自己会动摇,那份依赖,不是病人转嫁情绪的载体,而是女人对男人,妻子对丈夫的精神寄托。
半晌,安桐的视线落到男人脸上,双臂也环住了他的腰,“那……我们要分开多久?”
这个问题,容慎没有给出答案。
直到第二天早餐结束,安桐从安襄怀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时限,半年左右。
安桐本想据理力争一下,但父亲的态度却格外强硬坚决。
几个月的时间,不是不能接受。
忍一忍,或许就过去了。
而安桐不知道的是,安襄怀最初定下的离开时间,其实是两年。
至于为何临时改变了主意,只有他和容慎心知肚明。
而容家夫妇和容娴等人也于前天回了湛州。
作为亲家,双方始终没能见上面。
或者说,是安襄怀暂时不打算和容家的家长打照面。
……
分开的事一旦敲定下来,安桐的情绪就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不少。
不至于病发,却高兴不起来。
说也奇怪,她和容慎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才几个月。
一想到要分开半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这天下午,安襄怀出了门。
他没说去哪里,只说傍晚回来。
而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那辆每日都停在云海路深巷旁的红旗车。
父亲走后,安桐换了衣服就去了云巅。
过去的几天,容慎都会来平房和她见面,只是没有留宿过。
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出门,离别在即,安桐觉得是时候去培养一下夫妻感情了。
云巅后门,她下车就直奔主宅。
客厅里不见容慎的身影,空气中却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李管家接到下人的通报就赶了过来,看都安桐,喜上眉梢,“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安桐家里的事,九爷没有解释,但李管家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尤其她最近都没回云巅,也印证了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
“九哥不在家吗?”
李管家朝着楼上昂了昂下巴,“在楼上书房,苏少来了,这会儿估计在谈事儿。”
安桐脱下外套,沉吟着点点头,“那我在这等他一会,李叔你去忙吧。”
“行,有事你再招呼我。”
李管家见安桐笑的勉强,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出客厅就赶忙用手机给男人发了条消息。
没一会,佣人送来了安桐爱吃的糕点和果汁,所有人离去后,客厅瞬间冷清了下来。
安桐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正想着要不要给容慎发个消息骚扰一下,另一端的连廊传来了脚步声。
“我说,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得现在下楼?我烟都没抽完,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苏屹亭的抱怨从客厅外传来。
紧接着,熟悉又磁性的腔调也随之响起,“今天有事,你先回吧。”
苏屹亭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昨天是谁跟我说今天下午有空的?”
回应他的,是男人稳健前行的脚步声。
苏屹亭用牙齿刮了刮下唇,还想再讽刺几句,眼瞅着男人走进客厅,凝神一看,哦,安桐来了。
也就是说,容九为了安桐临时鸽了他。
苏屹亭冷笑一声,原本想离开的脚步直接拐了个弯,跟进了客厅。
他和安桐打了招呼,然后就沉腰坐在了沙发上。
也不管容慎什么表情,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兀自吞云吐雾。
摆明了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千瓦大灯泡。
“自己过来的?”容慎没理会苏屹亭幼稚的举动,踱步到安桐面前,摸了下她的脸颊,声音透着温柔,“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
安桐稍稍向前一步,靠近的刹那,鼻息灌满了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她抬手攥着容慎的手腕,声音温软,“爸出门了,我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了,不舍的情绪日渐浓稠。
前往首都的日期是后天,而学校那边已经由容慎出面帮她多请了一周的病假。
时间有限,安桐一点也不想浪费。
容慎看着她面上流露出的彷徨,是一种对未来不确定的迷惘,也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心中无奈,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边走边道,“昨晚没睡好?”
女孩眼角的青灰明显,本就白皙的皮肤也染了几分憔悴。
安桐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不假思索地回答,“嗯,最近你不在,晚上睡不踏实。”
苏屹亭“……”
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谁都看不见是吧?
就这短短的几秒,那对‘目中无人’的男女已经消失在了客厅的入口处。
苏屹亭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是准备干嘛来着?
楼上,安桐紧紧攥着容慎的手指,两人一路来到了主卧。
窗外云翳压顶,似乎在酝酿着风雨。
卧室里的光线被乌云映衬的昏沉了不少。
男人打开一侧的床头灯,稍稍用力将安桐拽到了身边,“既然晚上没睡好,趁着午后补一觉?”
安桐看着宽大的床铺,又望向容慎英俊惑人的脸庞,想都不想就婉拒了这个提议,“不困,我过来又不是为了睡觉,还是做点别的吧。”
这话挺正常,但落入男人的耳朵里,就多少有点歧义了。
容慎单手插兜,倚着墙角的摆桌,深眸微灼,声音沙哑的性感,“不睡觉……是想做什么?”
安桐歪着头一脸的认真“都行,你有什么想做的?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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