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璜心中,你的养育之恩也不浅……说来娴贵妃没有自己的孩子,永璜对你多孝顺些也是应当的。”
说完,纯贵妃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掺杂着不明的意味。
“祭酒礼已过,大家休息片刻吧,本宫让御膳房熬了些八宝甜汤,大家都可以用一些。”
我冷眼瞧着,嘴边勾起一抹弧度,纯贵妃这般会拉拢人心,还不是遭人算计了。
不过,这于我可是个好机会!
愉妃、娴贵妃两人走了出去,皆是腿酸得很,惢心看在眼里,帮着揉了揉
愉妃皱了皱眉,“膝盖疼死了……”
“咱们啊快去快回,免得落下话把儿,说咱们对孝贤皇后不敬。”
“姐姐慢点儿。”
“孝贤皇后去了之后,皇上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喜怒无常,前几日,他指责前朝的大臣在丧仪上不够恭敬,即刻拖出去廷杖!”
愉妃则显得有些埋怨,“生前也不见得有多爱惜,如今看起来倒像是恩爱夫妻一般……孝贤皇后如果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嫌自己弃世太晚,不能早些得到这样的恩情。”
如懿心里虽是跟海兰差不多的想法,但隔墙有耳,不得不提醒她
“海兰,你说话越发地任性了。”
“纯贵妃平时胆子小,还不是敢对自己大不敬?如今纯贵妃的心思愈发明白,也愈发藏不住了!难道姐姐就要对她听之任之啊?”
“先别说这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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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您准备了参汤,您喝点儿参汤提提精神吧。”
屋里,永璜的福晋递上准备好的参汤,又道“妾身还为您准备了热水,刚才看您跪了大半天了,您敷敷腿。”
福晋是好心,怎奈何永璜不领情
“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我得赶紧回黄娘的灵前守着,皇额娘崩逝,弟兄之中唯我居长,这会儿我这个长子不在,像什么样子。”
“你这辈子,就是被长子两个字困住了。”福晋只好帮他揉揉腿“又不是铁…”
“轻点儿……”刚揉了两下,永璜便感觉些酸痛。
“又不是铁打的人,歇一歇又怎么了?您得空还得往娴娘娘那里跑,您好歹也得顾着纯娘娘的面子呀。”
永璜听此,不满之意更甚
“纯娘娘自己有亲生的儿子,哪怕为我娶亲,也只选了你这样伊拉里氏出身的小姓小族。”
“纯娘娘也是想着亲上加亲啊……”
“亲上加亲固然好,但说来终究是门第姓氏最重要了。你呀,别凡事亲近纯娘娘,你当她是远房姨母,她满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不是真心疼你……”
“您的话妾身记下了,往后不敢和纯娘娘多走动了。”伊拉里氏恭顺道
“人呐!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皇额娘崩逝,这后位做不过是落在纯娘娘和母亲身上,纯娘娘要是当了皇后,她的儿子就是嫡子,我还能有指望?”
永璜在里头说着,没承想娴贵妃愉妃走在了外边——
“母亲没有儿子,我多多提着些与她当年的抚养之情,会比不上永琪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即便母亲当不上皇后,只要她多向皇阿玛提着我是长子的事,我争太子之位,就多些胜算。”
“说来,到底是娴娘娘更疼您些。”
“疼不疼的谁知道呢?什么亲情孝义都是假的,只有当上太子,大权在握才是最真的!”
如懿在外头听着,心凉了一截,不愿再多做停留,和海兰走开了
“对了,傍晚我会去安华殿上香,会回去晚一些。”
“是,今儿是额娘的生忌,到时候妾身陪您一块儿去吧。”伊拉里氏说道
“你我同去太过点眼,免得被人抓住话柄,说不敬嫡母,我自己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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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可是我疼过的孩子,他怎么会……”
如懿回想起来仍觉得心凉,原来在永璜眼里,与她的母子情分都是假的么
“我倒觉得这样的大阿哥反而更像是一位皇子。”
见如懿停下来看她,海兰又说道:“或许有一天,永琪也会变成这样。但在这宫中,所有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从来不过,就是个笑话,不过是写在死后功德里面的溢美之词罢了。”
如懿一副低落的模样。
“海兰,你说这话…太让人灰心了”
“是挺灰心的。可是我说错了吗?早先圣祖皇帝九子夺嫡是什么样的情形?先帝又是怎么对待他的手足?这些人都逃不过。如今永璜是如此,纯贵妃不也是如此吗?”
“姐姐,我知道你对后位没有心思,但是纯贵妃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难道你真的不想点办法?”
“先看看纯贵妃她还会做什么,再说吧……”
“此事耽误不得啊姐姐,姐姐!”
海兰心里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