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惊讶。
之前因为裴夕禾的事情,在其遁离昆仑之后,便是有被李家的弟子暗里试探,都被自己一一挡了回去。
在烈阳小世界归来后,传闻那李家的李长青直接断了一臂,下落不明,叫木晚好生痛快。
之后陆长沣将裴夕禾之死闹到了执法堂,从内门到外门,几乎活跃一些的弟子都知道了,这消息自然传进了她的耳中。
裴夕禾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当年小小的站在柜台前盯着里面灵器的女孩靠着自己努力,终于成为了能够有一番作为的内门弟子。
她病了一场,还没好全,李家却来人想要强行带走自己。
木晚哪里不懂,因为伤到了他们的少主,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所以就算是裴夕禾身死,也不想教她的亲友活得安稳。
自己和小禾相交十几年,难免不少人知晓她们的关系之好。
幸好自己虽然是个小人物,可身为珍宝阁的二叶掌事,真被李家轻描淡写地带走,就像是直接在其脸上扇了一巴掌,自然会出手护住自己。
还有一位昆仑宗门内门的弟子在照看自己,及时上禀了刑法堂。
加之李家因为李长青深陷舆论之中,也不能真的太过于放肆。
这才安然一时。
但带来了一阵麻烦,因此遭了上头的几分厌,她本来都想此生当个二叶掌事,在着昆仑坊市养老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没想到突然收到了来自总部的调令,要将她调回总部,并且升到三叶?
调到总部,那是每个分管各分行的管事最渴望的,将会有着巨大的资源和人脉摆在面前,但还迷不了木晚的眼。
着实叫她觉得可疑了。
门扉被敲了敲。
抬眸看去。
却瞬间觉得有些怪异,不对,为什么没有下人的通禀传来。
“谁?!”
木晚眼中闪动了几分厉色来,手中的玉牌被收起来,手腕上的镯子微亮,再落入手中的是一张符箓。
谁敢在昆仑坊市的地界上闹事?
前些日子听闻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昆仑宗门内的李家被全部查办,不良之风一扫而尽。
此刻为何还会有人想要打她的主意?
没有人回话,门却是被推开了。
木晚严阵以待,推门进来的是个眉眼平凡,修为也一般的青年男子。
可若是真的一般,也就不可能躲过她的那些筑基护卫了!
突然,眼前青年的眉眼身形变化,有着轻微的咯吱声传出,最后恢复了女子的体态来,露出张叫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来。
“小,小禾?”
裴夕禾眼中也满是笑意。
想要进昆仑外门,避开其禁制,倒是不难,毕竟当过那么久的昆仑弟子,那手腕上的弟子象征纹路伴了她十年多,她只要模拟一二,就能调整自己的气息进入。
大比是在九重山,这四方域中心举行的,和昆仑相差数十万里。
传播速度再快,区区三四天,消息也没传到昆仑所处的这一域来。
而裴夕禾瞧过一眼,昆仑一行弟子乘坐的是三品灵舟返回宗门,预计也要五天左右的行程。
木姐姐不知道她死而复生,更在宗门大比上现身斩杀李长青的事情,倒是正常。
木晚手中的符箓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她连忙起身,朝着裴夕禾走起。
“小禾,真是你。”
“活着,活着就好。”
她的眸子带了水雾,泛着几丝红意,叫裴夕禾心头柔软极了。
被木晚抱住,也感知到了其身躯的颤抖。
连忙扶着她做到了一旁的桌椅上。
“木姐姐,我不仅活着回来了,我还杀了李长青。”
“啊?”
木晚做到了椅子上,缓了口气才松开了抱着裴夕禾的手,听到她说这话,有些吃惊地捂住了自己嘴,眼中却闪着几分痛快。
“小禾,你做的好,他本就该死,你也不用再担心了,那李家已经倒台了!”
眼在一闪幽光,却无震惊,裴夕禾心中早有预料。
她握着木晚的手,渡了一缕无极灵力入木晚的体内,在自发拆解散发出精纯灵气,安稳其有些紊乱的内息。
木晚更讶了些,却又笑意加深。
“小禾你结丹了,真好。”
裴夕禾也坐在一方檀木椅子上,除却黑渊崖底的事情被模糊去,将自己为了躲避李家势力而逃出昆仑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悉数告知。
因为在黑渊之中,自己和木晚联系的玉牌早就焚烧干净了。
没有联系的办法,虽然拜托过王兴照顾木晚一二,可终究没有亲眼得见,所以有几分忧心,早有想法要前来看望一二。
《万相千颜镜术》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极好入门,只需要改变骨骼和周身的筋肉运作就可以变化身形样貌,乃是一种技巧,裴夕禾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就摸清楚,可以顺利运行。
这种技巧缩骨移穴,是实打实的肉躯变换,而不是幻术遮掩。
但五品道术并不仅仅这点能耐,在等到第二重境界之后,就可以拟出完美的气息,随时改变,难以分辨真伪。
最后的第三重境界,更是可以凭借见过的修者气息和感受解析过的功法道术,以镜术之力重现,只不过威能会削减许多。
听罢裴夕禾的言说,想到她拿下了宗门大比的优胜。
木晚含笑扬唇,拿出了自己刚刚收好的玉牌。
“这下我倒是知道为什么会把我调回总部,还升为三叶掌事了。”
“珍宝阁的势力遍及天下,只怕是得知你重现世人眼前,又展现出了你如今不俗的天资和以后无法估量的仙途,这才从我身上,是对你的示好。”
木晚的眉眼弯弯,伸出右手的食指点了点裴夕禾的脸颊。
“姐姐这次可是脱了你的福了。”
如是正常晋升,就算没有被上头的厌恶,少说也得三四十年才能凑到晋升三叶的销量成绩。
裴夕禾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瞧,木姐姐,我是不是很早就说过了,大腿给你抱。”
她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往日的锋芒寒冽,笑得灿烂极了。
木晚揉了揉她的发顶,她没有在此刻表现出自己的心疼。
就是裴夕禾说得再云淡风轻,当初身中碎魄针,跌落险地深渊,十死无生之地,能逃出来,受了多大的难,只有她自己清楚,说出来也只是叫两人都难受。
“好,那姐姐可就抱稳你这条大腿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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