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的烹饪,就能发挥出这几样食材最原始的清香。
水煮的玉米、土豆、红薯,清炒土豆丝,蒸南瓜,排骨玉米汤,土豆葱花饼,一顿全是碳水的午饭,吃得无比扎实。
肚子里满是饱足的碳水是幸福的,但也很容易犯困,餐盘都懒得收拾,就这么放在桌子上,钟荧双眼无神地爬回沙发上,身子骨放软往后一靠,开始发呆,俗称,发饭晕。
下午还有一节必修课,打算稍微睡一会就起来去上课,从客厅到卧室几步路的距离,她实在不想走了,沙发上仿佛横空长出了无数触手,将她牢牢捆在上面不得动弹。
小姨这沙发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躺下去也太舒服了,她这会轻飘飘地仿佛飘在云端似的,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满足的气息。
打着哈欠瞥了眼弹幕,上面果然有人在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突然躺下了,还有其他惊喜于这几样新作物味道的。
在几千万人眼皮子底下继续躺着和爬起来回卧室之间,她果断选择关了直播,睡觉!
下午课上,钟荧一直惦记着化肥的事,手机大致搜了些信息,发现在各类马铃薯病害的防治里,大多提到了硫酸钾肥这一复合肥。
硫酸?绝对不可以!
在人均化学认知为零且对各类化合物杀伤力和危害没半点逼数的年代,教他们合成这么危险的东西,简直就像教着五岁小孩子怎么打枪,一个闹不好就会惹出大麻烦。
她在心里给硫酸钾肥这一项打了个大大的叉,继续看其他有没有可施行的措施,但无奈的是,基本上目前网上能找到的所有防治办法,都是依靠现代工业下的化肥来进行的,以大黎现有的生产水平,搞化肥还是太吃力,这之间是无数工业基础一层一层搭建的结果,不是弄几个试管捯饬些试剂就能弄出来的。
还有一点,如果按照视频教的办法科学种植,选育良种,合理密植,在前端就已经能大大降低马铃薯得病的风险,而且大黎又不像爱尔兰那样只能靠马铃薯活着,光是红薯就能养活所有人,综上所述,防治病害的化肥似乎也不是非要不可。
明清引进土豆红薯的时候,也没有化肥,那时候都没出过乱子,有了钟荧给他们开挂的大黎,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她很干脆地放弃了去论坛找办法的想法,转头去看林楠悄悄递过来的手机。
上面是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身材高大,笑容阳光,五官俊朗,很有吸引小女孩的本钱。
钟荧疑惑地抬眼:“这谁?”
林楠小声道:“这你都不认识,新一届校草,经管系大三的学长,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帅!”
钟荧挑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半晌评价道:“e,还行吧。”
“只是还行?”林楠忿忿不平,“你这话要是放论坛上,绝对要被校草的迷妹喷死。”
钟荧无语:“我错了,他长得挺帅的,只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已。”
林楠好奇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钟荧不假思索道:“眼睛又亮又深邃,鼻梁挺直,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好,脸部轮廓清晰,下颚角分明,我穿着平底鞋时要高出我大半个头,还要非常有才华,说话要言之有物,我说个什么都能接得上话,为人稳重体贴不浮躁,还要主动分担家务,赚回来的钱愿意上交,暂时就这么些吧。”
林楠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喃喃道:“你这要求也太高了,按照你的标准,你这辈子估计是结不了婚了。”
“这要求高吗?”钟荧纳闷,“这不就是一个正常的优秀男性的标准,我也没要求他身家几个亿京市几套房什么的。”
“这还不算高啊”林楠掰着手指头细数,“都说找男人只要能图上一样就已经很好了,你看看你,不仅要求身高长相,还要求内在,还要做家务上交工资,世界上所有男人里,能达做好这其中一项的都少见,能满足你提的所有条件的,只有二次元的纸片人了。”
很快,林楠突然警觉道:“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这择偶标准,完全就是按照某个具体的人来形容的?你说的,该不会真的是哪个纸片人吧?”
钟荧愣愣地听着她的话,心底翻起阵阵惊涛骇浪。
从古代回来快一年了,她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早就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原来在没察觉的时候,那人带给自己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就连随口说出的择偶标注都是完全照着他的样子描述的。
这算什么,旧情难忘?还是不甘心?亦或是他真就这么优秀?以致让她现在看见任何一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都会下意识地与他比较。
是了,不甘心,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的确是不甘心的,好像承认了这一点,她就真的是那个失败看走眼被甩,误把鱼目当明珠的蠢材。
在回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思考一个问题。
她哪里不好吗,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感情真的比不上能给他仕途上带来助力的贵族小姐重要吗,还是说权势真的会将人变得面目全非?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原来在面对可以一步爬上去的青云之梯时,也会做出那样丑陋狰狞的事吗?
看到钟荧脸色难看,林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啊,看着心情很糟糕的样子,我没说错什么吧”
钟荧缓缓摇摇头,手指紧紧抓着笔杆,面无表情地看着直播间上各种猜测的弹幕。
【钟娘子说的人,不就是林状元吗,我就住他官邸附近,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他,光是长相那里,每一样都完美契合。】
【我是林状元曾经的同窗,他是怎样的性情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才华横溢,为人谦虚,性格稳重不浮躁,哪怕是高中后,面对我们这些落魄的旧友,他也丝毫不摆架子,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有十成把握,钟娘子说的一定是林状元。】
【原来林状元在家里竟然还会做家务,世间再没有比他更体贴娘子的男人了。】
【钟娘子突然说起这些话,是不是还对林状元念念不忘啊?也是,林状元这样的好男儿,哪个女子不喜欢,真不知道钟娘子当时为什么要走,家乡的生活再好,比得上知冷知热的有情郎吗,女子一辈子所求也不过如此,她现在肯定后悔了。】
【我听说是国公府小姐看上了林状元,非要嫁给他,隔三差五就上门羞辱钟娘子一通,好让她主动和离腾位置呢。】
【钟娘子为何要走这事,我知道一点,当初林状元和国公府小姐走在一起叫人看见了,然后传到钟娘子耳朵里去,第二天她就回去了。】
【国公府小姐不是想嫁林状元吗,现在钟娘子都走了,她为何还没嫁过去?】
【我二舅姥爷亲戚的外甥女在国公府当差,说是国公府小姐一直闹个不消停,被老太爷责令去南华寺带发修行半年再回来呢。】
【钟娘子提起林状元,是不是想回来了啊?说不定当初的事都是误会呢,林状元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出抛弃糟糠之妻另娶贵女的事,他要是有这打算,都快一年了,怎么也没见他跟哪家贵女成亲。】
大理寺署衙内,几个青袍官员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各自交换几个隐晦的眼神,再悄悄看几眼脸色僵得像石头一样的同僚,吃瓜的心情从未如此迫切。
钟娘子臭着脸,怎么林大人也臭着脸,这两人从冰冷的眼神到紧抿的嘴角,连绷紧的下颚处弧度都是那样想象,莫名其妙就叫他们想起了夫妻相这个说法。
林正辅像是挨了一记重锤般,神思不属地呆坐着,看到同僚们看过来的视线,他匆忙垂头躲避各色窥探,掩去的神色间隐隐可见无措和狼狈。
原来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她那时神色明显有异,他为什么就没有多问一句,要是他不那么自以为是,不那么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处理好所有事情,早点将一切都解释清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林正辅匆忙起身,在同僚们惊讶的眼神里,快步走去长官那里告假。
大理寺正八卦的小眼神不住往他身上瞄,忍着好好问个清楚的欲,他咳嗽了声,道:“正辅啊,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可一味沉湎于旧事,人总得向前看。”
林正辅沉默半晌,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只为问个清楚明白。”
大理寺正叹了口气,挥挥手就让他离开。
出了署衙,他大踏步往家中走去,一路越走越快,身着官服步履急切的模样惹来路上行人议论不止。
他没办法强求世事皆圆满,但他一定要将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他不愿意背负那样的罪行,更不愿意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这比杀了他还叫人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猫打翻了咖啡,弄脏了我的睡衣,键盘,地毯,椅子,还用沾着咖啡的爪子跑我床上去这会在满屋子找工具打猫感谢在2022-04-212343512022-04-2220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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