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去学校又会被缠上,钟荧索性跟学校请了一天假,接着就是周末,三天时间那家人应该也不会再过来了。
看刘义信他爸那理直气壮的凶悍模样,她还真挺担心这人脑袋发热干出点啥事来,就算不做什么,动不动把她堵教室跪一地也挺烦的。
不出意外的,这件事又在论坛上引起热烈讨论,还有人把现场拍成视频发到微博上,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大批网友在评论里拍手叫好,当然也不乏满腔正义无处发作的人士指责她冷血计较,没有一点人情味,每条这样的评论下面,都有一大批网友舌绽莲花又给喷了回去。
这个视频很快就被冲上了热搜,钟荧也跟着小火了一把,她父母小姨他们也全都知道这事了,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确认她有没有事,小姨更是激动地恨不得从杭州跑北京来教训刘义信。
钟荧好不容易安抚了一大家子,视频语音电话轮番上,总算打消了几人想要过来的念头。
这件事对她来说就算翻篇了,派出所的拘留程序正在走,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正式拘留了通知她一声就行,后续她再没必要关注,她的时间宝贵着呢,才不想浪费在那种垃圾身上。
正好趁着这几天不上课,她可以好好想一想这两天总是盘旋在脑子里的计划,以及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十月刚过半的时候,大黎上下一秋风瑟瑟,此地却阳光明媚,日头大得晒死人。
陆大有和陆小二这两兄弟,自从撞了大运在海盗船那里捡回一箱土豆,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打道回家。爵位的诱惑虽然大,但在海上飘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就没了最初的雄心壮志,只要能活着回去就好了。
倒霉的是,他们完全偏离的原先的航向,又这么漂了一个多月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靠岸了。
五官还能说一句端正的兄弟两,此时完全就是个野人,头发打着结披在肩上,胡子快长到胸口,衣服破破烂烂地像皱巴巴的裙带菜一样挂在身上。
这里气候湿润,植被茂密,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从未见过的植物,两人各拿着根粗木棍当拐杖,就像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难民。
走了半天后,他们遇到了一群比他们还野的人,皮肤黑黄,手里拿着削尖的木棍,头上插着色彩鲜艳的鸟羽和兽骨当做装饰,下身随便围了块兽皮,也有的就这么光着坦然地迎风露鸟。
兄弟二人还没上去搭上话,领头那人就发现了他们,木棍一指,大声叽哩哇啦说了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身后那群野人个个表情凶悍地冲着他们跑过来。
一看到这群人面色不善不善,二人转头就跑,他们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已经算得上身强力健,但这群野人比他们更矫健,一个个手长脚长,十分迅捷地在林中奔跑,就像某些生来就长于林间的灵长类动物。
他们对地形不熟悉,慌不择路间掉下一处陡峭的山坡,后面那些人才停止追逐。
陆大有睁着眼睛躺了半晌,这才从摔得七荤八素的眩晕感中回过神来,他扶着脑袋慢慢坐起,□□一声道:“弟弟,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刚才那些人看着也太吓人了,就像会吃人的精怪一样。”
陆小二也费力地坐起身,有气无力地说道:“反正肯定不是大黎就是了,你看那些人的穿着,就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咱们可千万别被抓住了,否则肯定被炖了吃。”
兄弟两人抱头哀叹一阵后,为今后的日子发起愁来。
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才能回家,怎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们是运气好,才没有遇上大的风暴,再往回走可就不一定了,常年海上打渔的人太清楚大海有多汹涌可怖,上一刻还平静的海面,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飓风和海啸会将他们这艘并不怎么结实的小船撕成碎片。
陆小二从怀里掏出一个马铃薯:“都是因为这玩意,咱两才会沦落至此,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能活着回去的一天。”
越想越气不顺,他突然站起来,手臂高举就要使劲砸下,陆大有急忙扑上去抱住他:“小二你疯了!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回去了,咱们还得靠它翻身呢,你要实在想出气,就打我一顿吧,反正哥哥皮糙肉厚挨得住,但是千万不能再糟蹋这宝贝了。”
陆小二颓然放下手臂,原地站了一会,他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这才道:“咱们去海边找船,先把船藏好,然后找个山洞暂时住下来再说。”
船上还有最重要的东西,那一箱马铃薯,两人每天吃鱼吃得一闻到鱼腥味就想吐的时候,都没想过把那箱粮种吃了,连一个都没舍得吃,没道理到了这边就放着不管了。
又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的山顶洞人生活,白天他们要小心避开这里的土著,晚上要防着遍布各处的野兽毒虫,饿了就外出打猎捕鱼,渴了就用树叶攒雨水,幸好这里雨水丰富,也没让他们渴着饿着。
过了大概一个多月,这一天,两天在海边远远地看见三艘大船正在靠近。
眯着眼看了好久,等到船再近了点,他们看见船头高高挂起的旗子上,看着似乎是个方块汉字。
来的是海宁黄家的船,黄嵩一共派出三支船队,分别向着三个方向出发,这一队在海上打转了三个多月了,出发时一共百余人的队伍,因染病或遇到风浪,折损得还剩下一半人数。
等船靠岸,年轻的管事带着众人刚一踏上陆地,就看到不知从哪钻出来两个野人,头上顶着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发,胡子蓬乱打结,身上的衣裳破成一缕一缕的,只能勉强遮住身体。看着他们激动亲切的眼神,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父母似的,一见面就开始嚎啕大哭:“老乡,你们终于来了!”
众人唬了一跳,“唰唰”几声,数把雪亮长刀指着两人的脑袋,陆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我也是大黎子民,我们兄弟两是滨州呈县人,也是出来寻找粮种的,不是坏人。”
管事摆了摆手,身后几人将刀收起,他好奇地看着两人问道:“瞧你们的样子,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可见过当地的百姓与官府人员了,又是怎么变成这般落魄模样?”
陆大有怕说错话,陆小二就给他解释:“大人,说起来实在是一言难尽,我们先是在海上漂了几个月,好不容易从海盗手下死里逃生,又流落至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与咱们语言不通,说的什么鸟语,一句都听不懂,他们甚至连衣服都不穿,身上随便裹一块兽皮树叶就四处跑,一见我们就喊打喊杀的,我们兄弟二人躲藏了一个多月,这才终于把您盼来了。”
黄叡皱了皱眉:“听你们这么说,倒像是茹毛饮血的蛮子,难不成这里所有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那几人如此?”
陆小二道:“我们至今见过四拨人,所有人都是这番打扮,不过,偶尔见过的几个女人倒是穿了衣裳,但我瞧着,那料子粗糙得很,连我们村里的姑娘穿的都不如。”
黄叡摸着下巴沉吟半晌,随后吩咐众人道:“先生火做饭吧,看看周围能不能抓点野物,吃饱喝足了咱们就上路,要是能在这里寻到珍贵的粮种,家主给的赏赐足够让咱们每一个人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一想到出发前,黄嵩给他们看的几大口白花花的银子,众人的心立刻就火热起来,几个月来船上艰苦的生活瞬间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陆小二羡慕地看了眼他们腰间别着的精铁长刀,再想起从海盗那捡的砍了下木头就崩裂了的破刀,不由凑上去讨好:“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黄叡微微一笑:“鄙人姓黄,是海宁黄家一个小小的管事,两位小哥叫我黄管事即可,二位呢?”
陆小二嘿嘿一笑:“我叫陆小二,这是我大哥陆大有,黄管事,我两在这周围也探索了一个多月了,对地形还算得上熟悉,我愿意给你们带路,只求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我们两。”
黄叡挑眉:“同为大黎子民,既然在外碰上了,就该互相帮助才是,两位小哥尽管放宽心,我们船上有的是位子,断然不会把你们二人留下来的。”
“没错没错,黄管事所言极是。”陆大有激动地连连点头,恨不得当场就把心窝子掏出来跟对方拜把子,“我们遇到的那群人看着个个骁勇善战,都是捕猎的好手,我们兄弟两遇上了只能被人家追的四处乱窜,不过黄大哥你们这么多人,手里还有刀,完全不用怕他们的。”
黄叡从两人的话里提取着有用的信息,民风彪悍,善于捕猎,听着倒像是某片完全不开化的大陆,这都没关系,语言不通才是让人头疼的事。
正想着,护卫们或拖或抗着几只血迹斑斑的野兽回来了,黄叡眼睛一亮,快步向他们走去。
即使做了再充足的准备,到第二个月的时候,船上的物资也不足了,他们只能每天捕鱼吃,他现在一闻到鱼的味道就条件反射地捂鼻皱眉。
再不能吃到一顿正常的饭菜,他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辈子肯定杀猫无数,不然怎么就领养了这两个讨债鬼,每天六七点准时把我踩醒,20多斤轰隆隆地在地上跑来跑去,一juo踏过我的背,我都要呼吸困难一阵子,然后再也没办法睡感谢在2022-04-082335132022-04-09102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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