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些不怎么好吃的菜,以及稀饭馒头,钟荧无可奈何地凑活着吃了点,打算接下来十天里,还是去校外吃,或者回家自己做饭。
下午点过名后,她又在教官的安排下老老实实地当着饮水机看守员。
【主播,怎么一直站着不动啊,这十天只训练这一样吗?】
【虽然主播说过军训是为了感受军队的氛围,但若是没有实战演习,效果也不大吧?】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学子又不上战场,肯定也不用服兵役,即使再练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用。】
【与其说是军训,看着更像体罚,中营里的训练总不至于就这么站一整天吧,大黎的士兵都得操练列阵□□呢。】
【虽说看着挺整齐的,但看不出来有什么用。】
钟荧闲闲回道:“军训的内容有很多项的,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会把重点放在站军姿上吧,下午应该会教齐步走和踢正步,实战演义应该也会放在最后两天。”
“也不能说没用,对于真正的军人来说,这是最基本的功夫,是对身体素质与意志力的锤炼,是训练组织纪律和执行力的必备条件,是令行禁止,协调配合的开始,我们这边有句话,连军姿都站不好的军队,是没办法打胜仗的,对于我们这些学生而言”想了想,她笑了笑:“至少,可以减肥嘛。”
【你从何得知训练的内容?难道你去过军营?】
【钟娘子似乎挺喜欢军训的,要不你去给教官说自己想参加训练如何?】
钟荧哈哈一笑:“因为大多数学校在小学和高中阶段就有过军训了,所以每个学生都不陌生,至于你说我喜欢军训”
顿了顿,她眉开眼笑地说:“要是一直这么坐着看他们训练的话,那我确实挺喜欢的。”
【中队里所有士兵都要练习站军姿吗,要练多久,除了你说的对身体与毅力的锤炼,是否还关系到军容仪表?除了军姿他们还会训练什么项目?】
“对,所有士兵都要练,新兵练的应该多一点,多久我就不知道了。”钟荧回道:“嗯肯定有关的吧,有个词叫不动如山,很多士兵可以一站就是几小时,除了身体素质过人,完全就是靠坚强的意志力撑着,若是站没站相头歪脖子塌的,哪里还像个军人,说是小流氓还差不多。训练项目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回去了找找视频。”
【有劳钟娘子了。】
这话一看就是当兵的人问出来的,钟荧也没猜错,问这话的人正是一位带兵的将军。
这里是漠北,草原与大黎三处汇合的分界线,往西是西域诸国,往北是草原各部,大黎的军队常年在此驻守,他们是王朝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同样的烈日下,营里的士兵正在操练,怀远将军张敞和副将林觉非远远地站在高台上看着。
百人一小队,千人一大队,都有各自的百夫长千夫长管理,士兵们扛着圆木,随着令旗的挥动蹲起或站立。
小队长拿着鞭子抽打呵斥一个偷偷放下来歇息的人:“没吃饭吗,抬起来!看看人家,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跟你们一样在那训练呢,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还比不过一群娘们吗!”
一些想要偷懒的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光屏,同样是酷暑,那些面皮白嫩的姑娘们个个汗流浃背,也依然在坚持昂首挺胸地站着,他们怎好意思承认连一帮娘们都不如,只能咬咬牙将厚重的原木再次扛到肩上。
林觉非侧头问道:“将军,依您之见,中队的训练项目可有我军能效仿的地方?”
张敞沉吟片刻,道:“这几个军卒看身姿倒是英挺,但是没有杀气,想来是没见过血的。何况他们兵器优良,还有□□大炮这等神兵利器,对士兵的操练应当也会侧重于兵器的操作,我军则主要侧重于耐力和列阵,装备差距太大,不可一味效仿,何况这些小娘子们玩闹一样的训练能看出来什么,先观察几天再说。”
林觉非微微一笑:“都是些读书人,若是按照将军的标准来操练,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张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若只是站军姿这一项,的确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在炎炎烈日下枯站数个时辰,且必须做到动作标准,纹丝不动,全身都要紧绷用力,的确是磨炼新兵的好办法。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是常人,若是我军中人人将站军姿这一项练好,想必军队的服从性也能提高一大截。”
林觉非道:“大人说的是,在看不到时间流逝的漫长过程中枯站,与其说是训练耐力,更像是对意志力的磨炼,若没有顽强不屈服的精神,又怎能在其他更艰难的训练里撑下来。”
两人不再交谈,一边看着底下高台之下兵士的操练,一边分心看着光屏上的直播。
很快,教官就给他们教了新的内容,齐步走,正步走,起步跑等几项。
缺乏训练的学生走得七零八落,队形歪歪扭扭,稚嫩的脸蛋一板,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手臂挥得挺有力道,就是走出来效果实在不尽人意。
还有顺拐的,被教官带着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都用上辅助的棍子了,棍子一放开,该怎么拐还是怎么拐。
“噗——”一个小兵笑得泄了力气,不慎将肩上的原木扔在地上,百夫长提着鞭子气势汹汹地往来走,吓得他急忙抱起来重新抗好。
出了军营,林觉非往城里走去,除了佐领营中各项事物,他还要负责监督水泥和红砖的制造与城墙的修缮。
一到城门下,就看到原本年岁已久斑驳失修的城墙,上面已经糊了一层青灰色的水泥,看着平整又光滑,就像新建的一样。
他招来工匠问话:“还要养护多久?”
“回大人,按照钟娘子教的,高温天气下,最少要十四天,目前只有十天,还得再等几天呢。”
“嗯。”林觉非点点头,“此事事关城防,你们务必上点心,不可懈怠,做得好了,我会在将军大人那里给你们请功,倒时参与的匠人人人有赏,若是有什么疏漏之处,你们可就要当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敲打完几个工匠,在众人诚惶诚恐的眼神里,他继续往城内走。
城内一派热闹景象,四处都在动工盖房子,两大砖窑没日没夜地开着火,一炉一炉的红砖被运到市场上,对于有钱人家来说是个鸡肋,有了更好的青砖,他们也用不着红砖,对百姓来说就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这可比黄土夯的屋子好太多了。
虽然因为要先紧着修缮城墙,水泥目前供不应求,但用三合土也是不差的,以后等水泥的价格下来了,再买上两袋,将表层好好涂抹一遍,就像现在修好的城墙一样,多平整漂亮。
稍微攒了点家底的百姓很愿意购买这种砖头,给家里盖上两间砖房,再把炕收拾一下,天冷了添一把火,烧得暖烘烘的,睡在不漏风的屋子里,早上起床的时候穿上捂得热乎乎的衣裳,那是光想想就能让人笑出声的幸福感。
还有最近城里的纺纱业也火得不得了,以前一匹粗麻布要200文,现在只需要120文,稍微辛苦半个月攒点钱,大多数人也能扯块布做一身换洗的衣裳了。等到冬天了还能给自己和家里人做身大衣,双层的衣裳里填充着动物的毛皮和干草,外出时也足以抵御寒冷了。
百姓的幸福和期望就是如此简单,一间不会漏风的屋子,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裳,一个没有缺口的碗,一张新添的凳子,一块能填饱肚子的糙饼。
这些微不足道的改变,在贫瘠和麻木的生活中,仿佛荒土中开出的鲜艳的花,带来一种名叫希望的东西。
下午的训练,围观的人比上午更多了。
除了一些闲得没事干的学长学姐,钟荧果不其然地见到了那个监狱风的学长。
这次更过分,他拎了个小马扎,抱着半个西瓜,找了老地方坐好就开吃。
钟荧听得满头黑线,很想赶他走,离得最近的一个方队,大部分人的视线都看着这个奇葩男,眼神中满是必杀死的死亡射线和怨念,连教官都瞥了好几眼,大热的天在军训的新生面前吃西瓜,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学长,他们都在看你了,你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吃吧。”她无奈劝道。
“看我了?”学长吸溜了一口西瓜汁,抬头看了一圈,嘿嘿一笑,“我来这就是为了让他们看我的啊,要是不看我,我蹲这里吃西瓜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事做吗”钟荧无语,“今天开学,不是应该挺忙的吗?”
学长奸笑两声:“不忙,因为我考研。”
“考研你还有功夫在这浪费时间?考试也没几个月了吧?”
“因为真的很解压。”
“”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中文系毕业的学生,每天为了自己贫乏的词汇量感到痛苦。为什么发这么迟呢,因为原神开了新地图,沉迷于开荒感谢在2022-04-020558352022-04-02234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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