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其实是这样的,起初这四个侍妾刚来,其中有一个特别的秦奕喜爱,有事没事儿就去她那里。
跟正常的故事套路一样,她就恃宠而骄了,想要跟秦奕要库房里的东西。
碍于那会儿,我俩刚刚约定好库房东西只能给我,所以他就含糊地说不行。
这个侍妾也是大胆,冒充秦奕同意了,向钱管家要库房钥匙,说秦奕让她进去随便挑、随便拿。
钱管家一看这情况,可就来问我。
这一下就触到了我的底线,你可以骂我,说我,但决不能动我的财产。
接着,我就直接在秦奕退朝回府的路上,拦住了他,向他一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倒是说的很含糊,净挑了些,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前不都说给你吗,一类浑水摸鱼的话,搪塞我。
气的我直接放弃和他同做一路马车回来的想法,就算是再累,我也要自己走回府,当然,我走回去的路上也后悔了,真的是好累啊!
而且是那种又困又累。
所以我绝不会轻易找秦奕办事,找他还不如找块叉烧有用。
就这样我趁着秦奕不在府里,我像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悄悄摸摸的溜进了书房。
书房已经被打扫了,所以乍一看也找不到发簪。
我只好开启了翻找模式,翻找了老半天,柜子底下也找了,还是没找到,没办法,只能翻箱倒柜。
找发簪的中途,在不起眼的抽屉里,一堆书下面,发现了两封摞在一起书信,因为到现在我只看到到处堆着书,好不容易看到两份书信,自然引起了我的兴趣。
不过,这都没有我找簪子要紧,终于在我地毯式搜索下,我找到了。
好吧,其实,这簪子就在书桌上,但我不是反向思维嘛,第一瞬间认为,肯定是掉到犄角旮旯,或者被藏起来了。
就没想到,是被秦奕放到桌子上,一进来我就顾着到处搜,没顾上看桌子,这不眼大漏神,眼大漏神。
我拿起簪子,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我那支。
找到簪子等于完成任务,我的心立刻放下来。
随之好奇心就来了,我很好奇被秦奕藏在抽屉里的信是什么。
索性便随着好奇心拆封来看,将信封翻过来看,正面写着两个字,休书。
这让我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只见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写着。
立休书人秦奕,系大梁宁王。御赐凭媒聘定江江氏女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屡犯七出之条。经查实江氏枫眠并非江家之女,所犯欺君之罪,念及年幼无知,被人颠倒身份,特此不纠。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宗德十四年四月一日手掌为记。
下面签着他的名,还留出了位置给我签。
我仔细看了半天的确是他的字。
看完不知为何,我的心跳的乱的很,说不上来的疼,或许是我根本没想到,一直视作亲人的秦奕,竟然要休了我。
我又拆开了另一封还是相同的内容。
我安慰自己这是必然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好难过的,只不过是刚刚接受这信息,没缓过来劲儿。
鼻子有些酸,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是莫名的难受,浑身难受。
想哭又不敢哭,怕被人发现,不知道为何而哭,我吸了吸气,放松思维,尽量让自己想点别的事儿,不能哭出来,这太丢脸了。
我得潇洒些,做不了夫妻也没什么的,反正,彼此又不是真心爱对方的,原本也是逢场作戏,早点结束也挺好的。
我拿起桌上的笔,沾点墨水,颤颤巍巍的写上了江枫眠,三个字。
眼眶里的眼泪,一直收不回去,盈满了整个眼眶。
写完两封信,视线变得模糊,我抬起头,尽量让它保持平稳,不能哭,决不能,我有自己的骨气,为此而哭不值得。
过了许久,终于好了不少,眼泪虽然回去了,我的心还是砰砰跳的疼。
我将两封信规整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许是调整的时间太久,此时到外面有脚步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是白祁的,看来秦奕回来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整理了下仪容,尽量保持平静,好似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坐在书房两侧的椅子上等秦奕进来。
他竟然时看到我有一瞬间惊讶,然后就恢复正常了。
“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他问道,声音跟平常一样,但我能听出来,现在的他有多讨厌我,或许不是碍着贵族修养,他现在就想拿大棍子把我打出去。
“哦,我来找簪子的,”我恍恍惚惚答着“昨天不小心把簪子丢下了。”
“喏,是这支吗”他拿起桌子上的簪子。
他的手很好看,长长的像青葱一般,就是现在说的漫画手那种,这样的手拿着我的簪子,上面的东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好看极了。
我看的有些呆,心却更凉了。
我迟疑了片刻,刻意装成平静,把簪子接过来。
“就是这支,谢王爷”一出声,忍不住想发抖的,就怕多说一个字,就止不住哭出来。
“不用谢”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生怕多一分就露馅了。
“王爷,妾身告退。”我的脑袋已经不想多转一秒,随便糊弄了几句就出去了。
回去后,一下午我什么每次,什么也没做,就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篦子,照着镜子慢慢梳着。
我心里百转千回,难受想哭的感觉很重,现在的我不敢随便宣泄,生怕身边有他人的眼睛,更没有时间思考,我得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无论我和秦奕离不离婚,之间有没有这封休书,我都要把未来计划提上日程。
其他我都不要,金钱银财我都可以赚,我只是看上了他那一库房的宝贝。
不是我罗嗦,我跟秦奕毕竟不是一家人,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想到这儿,我就联想到了上一次做的梦,梦里他对我真的是冷酷至极,其实也谈不上冷酷,我在他的眼里,是说是陌路行人,无感情基础的那种,随时可以抛弃。
也不是我患得患失毛病太重,毕竟离婚后按规矩,我带来的嫁妆是可以带回去的,但我嫁过来的嫁妆将近三分二都是秦奕给我添,还有许多充门面的空箱子,我自己的实际嫁妆少的可怜。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有100台箱子,那么,其中60—70台都是秦奕给的,而后20台左右是空的,不过是郑氏为了不落个苛待嫡长女的名声,用来装门面做戏的,我自己唯有有十箱。
这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中,真的是可笑极了。
也可悲可叹,江枫眠这个女子的凄惨故事,看起来风光华丽,不过是内强中干,怕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出嫁,备下的嫁妆也有这么多,可我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也不是我贪的慌,就是吧,毕竟是一个架空的古代空间,没有主角光环,我也没有钱,日子要得有多难过。
“小姐”红蔻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梳了一下午头发的我,不由有些担心,自从小姐从秦奕书房回来,整个人就变得不对了。
“嗯”我轻声回应了她。
红蔻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说道“小姐,莫要是外边人说的话,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切不可当真”。
会引起了我的兴趣,不过我也能猜到就是说什么我德不配位一类的话。“什么流言蜚语,说来我听听。”
“小姐”红蔻有些为难,她并不想让我知道。
“说”干脆利落就一个字,我没有心情跟她打太极。
红蔻在我耳边嘀咕着那些流言蜚语,愤愤不平道:“外面的人都说王爷与小姐是皇家赐婚,赐婚时,陛下便说咱们王爷是要娶江家女。旨意已下,圣旨是不能改的,如今为了旨意,将军一定会休了小姐,转头去娶沈小姐。而且,而且………”
“说”红蔻看着淡定到有些冷漠的我。
继续说道“而且沈小姐身份不低,是咱们大梁的第一才女,又是丞相的手中宝,如今更是沈江两家的手中宝,而沈小姐的身份怎能做妾,他们说王爷必会废了小姐正妃的身份……若小姐不依,也可因小姐犯了七出,能顺利成章地被休弃掉!他们当我们好欺负啊!”红框最后一句说的很弱,丝毫没有任何气势,只有满腔的忿忿不平。
我瞧着镜中的自己,我有什么能跟她相比的,比容貌他是我笔下的女主,就算别人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这书里的任何人也都不会此多几分偏爱。
论家事,如今这副样子,我有什么资本跟她论家事。为此,闹出了多少幺蛾子,我还是历历在目的。
论才能,她是大梁的第一才女,我把她写的那么好,那么完美,没想到有一天,这些完美会像一把把利剑砍断我不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