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驭马(1 / 1)

她刚要出门又被田雪岚叫住,挑着眉问她,“可是又去见那袁公子?”

蔺从菡如今一见到娘就恨不得赶紧躲开,最好是能拥有那隐身之法,能让她瞬间消失在娘面前,如此一来才可躲过她的催促,可毕竟生在同一家,如何能躲得开?

她见弟弟正好过来,忙示意他快快出声帮忙。

从霄一见她那扭曲的脸色就知道又是娘催她了,忙走上前来维护,一本正经道:“娘,你是不是就怕阿姐日后嫁不出去为人笑话?”

田雪岚没想到她好心好意,却被这毛头小子教训,直接伸手推了一把他的额头教训道:“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跟谁说话呢?为娘堂堂侯府夫人,怕谁笑话?”说到这儿时她不自觉扶手捋了捋发丝,这是她撒谎时常有的动作。

从霄也不甘示弱,强辩道:“日后阿姐若是嫁出去为夫家欺负又该如何,纵然我们侯府家大业大,可毕竟嫁过去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们强加干涉那更是惹人议论。”

蔺从菡眼见着这两人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忙见机行事溜走,让他们争辩去吧,横竖她都讨不了好,不如尽早离开他们的视线,免得祸及池鱼。

明明她才是那个拱火之人,将他们的火气拱上来后就离开算怎么回事。

她也觉得她挺不厚道,可此时溜之大吉才为上策。

“你怎么知道她日后就一定会受欺负,你看我受你爹欺负了吗?”

从霄一时语塞,娘所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爹才是受欺负的那一个,见姐竟如此不厚道就要溜走,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一跟上来就是一通埋怨。

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感激弟弟,只要有他在,那她日后就休想轻易嫁出去。

她们刚一到营里就见他们神色不好,一副难言之态,袁景走过来将她们二人拉去了另一地方说话,他这凝重的神色倒令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直到他开口说了一个好消息。

至少对她来说是一个短暂的好消息。

“成煊在皇上面前求了许久,说要让你入神机营,打破了我朝女子不入军的惯例,所以日后你不能再来此地,且已经下旨,无法收回。”

听他耐心说完后她却双手一拍,差点兴奋得跳起来,虽知道他别有用心,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这袁景仍面有疑云,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解释道:“这神机营是我昌国之心,里头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的精兵良将,能入此实属不易,只是里头训练艰苦,个个都是吃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才不管对方是谁,一切凭拳头说话,男人尚且都难以忍受其艰难,何况你一女子,更是不知日后可会受欺负。”

她顿了顿,脑子里立刻浮现了她的教官的嘴脸,一想到她生气的模样她也难免哆嗦一下,心跳都加快了一拍,可这些苦她都愿意受,若不经烈火淬炼又如何能铸就铁军,成就金钢?

一想到这她就妥协了,毕竟她总算是正经地重操旧业,总该是高兴的。

倒是从霄,眉宇间隐隐有担忧之色,他的手指托在她的袖口上,以央求的眼神看着她,见她不理只继续道:“阿姐,我与你勤学苦练是担心你有一日不在我身边时能自保,可你不必如此强求自己,毕竟你有我和爹,若你真喜欢军营,我们待在这仆从军不也很好吗?”

她摇摇头,“不都说了是圣旨吗,圣意难违,何况阿姐是真的想见识一下。”

两人见她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安排她与大家告别,虽相处不算久,可已结成了深厚情谊,他们还打趣她,说她初出茅庐就超越了他们这些饱经风霜的老兵,言语之间多有歆羡之意,但他们眼中都是诚挚的祝福。

一座高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对着她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神色轻佻,当着众人的面就对她高喊道:“不知蔺姑娘对本公子送的大礼可满意?”马步稳健地朝她走去,一举一动皆是风流。

蔺从菡咬着唇乜斜着眼看去,抬手挡了挡耀眼的烈日,很想一举撂翻他的马,让他从马背上滚下来。

只是她暂时没这凌空强夺的能力,只能让外人因为闵瑎的举动有意猜疑。

“这小郡王对你可真是不错,还亲自来接。”

他们开始起哄,直到女子那狠厉的眼神剜了过来才收回了这不正经的玩笑话,袁景也喝住了大家,场内安静了下来。

“本公子亲自来提醒你可算周至?三日后云顶山校场报到,我已与那将军打好了招呼,不必谢。”笑意盈盈回望了她一眼,目光随之又落在袁景身上,“伏参兄可别忘了替我好好照顾我这位……贵人。”他手势一转,前轻握的缰绳就换了一个方向,留下一个英挺的背影。

她愠恼地插着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做了一个踹的动作,怎知他忽然回头,旋身飞了回来,宽大的手掌将她的细腰盈盈一握就把她圈在怀中,丢在了他的马背上。

而他也跟着坐了上去,正好靠在她身后,肆意狂妄地给反应过来的将士们撂下一句话:“方才她在背后骂我,我没听着,所以……”

所以要凑近了听。

一片浓郁的尘土顿时被掀了起来,等滚滚烟尘散去之后他们就只能看见前面一片耸峭的山峰,巍巍荡荡毫无人影,连带着从霄那孩子和袁都尉都不见了。

他们摇头不解,那小郡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为何如此喜欢惹那蔺姑娘。

其中一略年长的男子故作深沉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你们这些毛孩子都没个媳妇能知道什么?”

“你快说说。”大家看着他装模作样故意配合道。

井如一副我最厉害的样子继续为这些可怜没媳妇的年轻弟弟普及:“你们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会不会日日出现在她面前,故意欺负她,惹恼她,看她生气就觉得很开心?”

虽不少人附和,可其余人仍是一头雾水。

“一群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东西,”井如随口骂了一句。

一年轻男子继续反驳了回去,“那惹人家姑娘生气不至于把人姑娘的心口给捅了吧。”众人哄堂大笑,对这井大哥的“歪理邪说”又持怀疑之色。

井如面上脸色有些挂不住,脸刷地一下泛红了,支吾了一会儿强行解释道:“那许是小郡王箭法不好,射偏了!”

众人啧了一声就挥手散去。

蔺从菡横手劈去,明明精准地打在他钳制她腰的手臂上,可他丝毫没有反应,想再使力时却使不上,他拢着腰间的手略一用力,她就无法发力。

她又以腿夹击,可他的腿一侧就向后躲去,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都不见身后那两匹马追来,此时她的身子已被悬在空中,只有腰间被他抓着,可他仍行动自如,并不觉得悬空托了一个人对他造成了什么实质性的阻碍。

他的马儿速度极快,风速自然也不小,如此一来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欺负。

身后一只重物呼啸而来,直奔他脑门而来,他侧身一躲就砸在了马儿头上。

一声长鸣,赤马的前蹄略一趔趄,脑袋差点栽倒在地,奔跑的速度飞快降了下来,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留下一道长印。

而她被风迷了的眼也终于借此机会睁开,此时腰间的力略松了些,她旋身一跃,将身子翻转回来,腰部再一发力就稳稳当当立在了马背上,双指直奔他的眼睛而去,可他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这场差点眼瞎的浩劫,手一发力就拽住她的手腕一齐将她拖了下去。

真是死也要找一个垫背的。

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就被他猝不及防拖了下去,为求自保,她拼命抓住他的双手,借着自己身轻的优势看覆盖在他上面,让他更多地承受与大地之母的亲昵。

他余光一扫,就瞥见他们已几近滚到了那斜坡上,若不及时自救,他们二人最后定以疾速下坡滚去,运气好还能撞上那块大石头。

他用力一扯,试图甩开被她抓住的手,若她如此不幸摔了下去那也是一个意外。

可上面的女子如同粘胶一般把在他身上,誓死要把他当做垫背,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尽全力纵身一起,连带着上面的女子一同立了起来,后脚一刹,二人就停了下来。

蔺从菡立刻松手,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了过去。

可闵瑎方被她松开找回了一条小命,短短地松了一口气,根本不曾料到她竟如此出其不意,他的腿一踬就向后倒去,身子再次贴着地面,情急之下他以手一撑就“弹”了回来,再一抬眼就发现她已落在抱着双手笑意吟吟地讥讽他。

“活该!”

她还未逞完口舌之快就见他嗖地一声穿了上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他微微弓腰凑了上前。

两双眼睛凑得极近,近得能看见对方瞳孔里的自己,近得她能察觉到他眼底流出阴恻恻的凉意。

还未等他们再动手那二人就追了上来,闵瑎背过身子离开了她的视线,慢步走到袁景面前,“伏参兄这赶马的功夫还需长进。”

虽听起来并无嘲讽之意,可若见到了他那般得意之色便恨不得直接砍上去,蔺从菡如此觉得,可那袁景却不急不恼,对他仍旧恭敬。

见他正要开口劝谏,闵成煊先抢过了话头,别过头睨了一眼蔺从菡,漫不经心道:“我好心好意带蔺姑娘遛马,亲身教她驭马之道,可你们这些人处处以恶意揣度于我,倒真叫我寒心。”

“我若一拂袖,不知那兰浦院多少姑娘巴巴地凑上前来,可我都不舍得教他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属意之人还被你们误会。”

蔺从菡对他这般说鬼话的功夫已见怪不怪了,倒也练就了修身养性少生气之术,何况面前的人都是替她讨公道的,便也淡然驳道:“可不是吗?差点又要了我的小命。”

袁景拦住了就要冲上来的从霄,冷静走了上前,苦口婆心道:“成煊兄你何时能忘却此事,将一切事情算在一女流身上是何道理?明明就是你耿耿于怀,对此事久久过不去,偏要将火都撒在她身上,若不是她福大命大,你觉得侯府能善了吗?”

那众人未察觉之下他的双拳紧握,面色一阵青白,咬着牙觑了他一眼,顿时目露凶光。

蔺家姐弟二人此时也心生疑惑,紧紧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二人间的氛围立刻变得剑拔弩张,可闵瑎的肩膀一松,歪头一转,上了马。

“我的马可金贵得很,不是小滑头你那只破靴子能碰得了的。”说罢一牵缰绳就疾驰而离。

蔺从菡此时才明白过来那忽然从身后飞过的重物是何来历,本以为是个石头,再一低头,就看见弟弟那局促的脚趾动个不停,隔着白袜,却也能瞧出其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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