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当铺一案最终以田大人承下所有的罪责了结。
名单里的其他人都上缴了价值几十万两的财物。
这让宋宁宗发觉,并不是他的大宋穷,穷的只是他这个皇上而已。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捐行为,从朝廷开始,一直到皇城司的小察子,全都有了捐款的数额。
赵白护国大将军府也没能逃出被动捐款,而且数额大得让赵白在院子狠狠地折腾了一番花草树木。
不过,赵白总算是这件事的大功臣,宋宁宗最终还是决定拔了百万银两给赵白招兵买马。
赵白拿了那百万银两,直接就把他的床铺给搬到了凤凰山下赵家军的军营里。
一面拓展他的营地一面让白敏和秦少白为他招兵买马。
这一次,赵白倒是表现得很谦逊,一边听着秦少白的意见给军营设了好多新的设施,另一边又和两个招兵负责人商定了招兵的规则。
“凡是一户人家只有一个男丁,不可招来。”
“招兵时要给足补助,这个补助以一个成年佃户一年可挣银两来标准。”
“所有被征士兵都会提供粮食,衣衫,生活必需品,没有作战任务时,可以半个月回去探亲一次。”
赵白看着秦少白列出来的这些条件,眼睛都圆了。
“少白,你这样的条件一出,我都想成为那个应征入伍的战士了。”
“赵将军,要想战士们一心一意为国而战,就得了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而且这些条款都是对一个人应该有的最起码的尊重。”
“好,就按你说的做。”赵白拿出他的帅印,在那雪白的征兵公告下一按,“来人啊,将这公告四处贴上,明天,我们就在这凤凰山上选拔贤良。”
他说着,竟有些激动,回头看了看正在那里对着稻草人劈刀的战士们道:“先按这个要求,给我的这几千战士发上晌粮,置上冬装。”
“将军,我们这样,会不会被人向皇上举报,说我们太挥霍了。”
余姚不放心地问道。
“挥霍就挥霍,我可不能亏待了我的赵家军,这都是和我一起在沙场拼命的兄弟们。”
余姚嗯了一声,竟是用手去抹了一下眼睛,然后飞奔到营地上,一跃而起,站到了那大大的赵字旗旁,对着战士们大吼道。
“兄弟们,将军他为我们要来了莫大的恩宠,大伙可要卯着劲地去练功,把自己练成铜墙铁壁,把自己一练得可以以一敌百,跟着将军上沙场杀敌,以报将军的知遇之恩埃”
“赵家军全体将士愿以护国大将军马首是瞻,誓死报效大宋。”
战士们激昂的誓言在山上回荡着,直听得一只只山鸟都扑腾起翅膀往高空飞去,留下一声声清脆的鸣叫。
赵白站在那里,看着排列整齐,充满斗志的战士们,心中充满了激动之情,他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
“少白。”
赵白轻声唤着。
“若我能早点遇到你,若你能早一点陪伴我来创建我们的赵家军,会不会就没有熙宁之耻辱,会不会我们也不会拭去韩侂胄这样的忠臣,我们是不是已经夺回了中都,而不是委屈求全地在这小小的临安城里苟且偷生。”
秦少白看向赵白,他被赵白眼里那缕光给吓住了。
赵白的目光里随了愤恨更有一缕让人心悸的残酷之色。
秦少白立即猜出了赵白的心思,他要举起北伐的旗帜,他要趁金国现在时局不稳,来个釜底抽薪,将金国赶出中原。
这自然是不可以的。
金国现在的确不比从前了,但对付一个依然在弱势中的大宋,还是绰绰有余。
当下大宋最该做的,一是尽快地恢复大宋子民的生产和生活,二是要积极地去操练军队。
“赵将军。”
秦少白唤了一声。
“少白,我知道你的意思。”
赵白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
“厚积而薄发,养兵须千日,方能应付用兵那一时,你放心吧,在赵家军的羽翼还没丰满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们去沙场送死的。”
“赵将军这胸襟这气魄真是让的白某刮目相看,有赵将军如此领导赵家军。这赵家军一定会如岳家军,杨家将一般留芳百世。”
秦少白斜了一眼白敏,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须溜马了呢。
赵白却是听得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日子白老师也跟着我们辛苦了,等熬过了征兵的这几日,赵白一定找家白老师喜欢的酒楼,好好地陪白老师你饮上几杯,再叫上个姑娘弹个小曲来助助兴。”
这话一出,三人竟同时低下了眉眼,自是都想起了那可怜的胭脂姑娘。
“少白,胭脂姑娘的后世,李大人是否已经办妥,还有他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妥善安排?”
“将军,这事,我昨日特意去衙门了一趟,李大人已将胭脂姑娘安葬,至于她和肖老板的孩子,李大人已经让人送去了肖老板的老家,相信肖家的人会善待这个可怜的孩子的。”
“那就好,安置好孩子,我们也算为胭脂姑娘做了一点事。无论大人们做了什么错事,孩子都是无辜的。”
赵白说着说着,声音却突然变低了下来,眼眶也有一些发红。
“要是我和兰儿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会叫爹了吧。”
秦少白真是有些苦笑不得,那孩子还不满一周岁,如何就能叫得了你一声爹呢。
可是他自己却也开始感觉到一丝心酸,也不知道连欢和梅清怡有没有好好地照顾好那个孩子。
他马上又想到前几日做的那梦,梦里六王爷赵恬看似糊里糊涂的一声叮嘱,还有自己心中那不愿意说出来的担忧。
白敏见原本开开心心的两人突然间都神色黯淡下来,又听得赵白说什么小兰,什么孩子的事,就更觉得稀奇了。
他本想拉过秦少白,悄悄八婆一下,却见秦少白眼中的悲伤竟一点也不比赵白少。
这就让白敏越发地迷惑不解了。
人家在哀悼自己夭折了的孩子,神情忧伤情有可原,你这悲情款款的算是在唱哪一码的戏文埃
白敏正在那里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得营外有人大喊了一声,报。
赵白大惊,连忙掀开营帐。
只见一士兵正从马上跳下,看到赵白立即跪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将军,有一队人马好像发现了我们营地的入口,余头带了几个兄弟前去拦截了,特意让小的来告诉一下将军。”
这可把赵白给吓了一跳。
他这赵家军和京城守军不一样,和飞羽的皇城司也不一样,说到底算是一个私营企业,还没有上官籍。
宋宁宗不止一次提过要将赵家军众将士归为兵部,都被赵白给婉拒了。
赵白的理由是,他这赵家军要成为一个特殊的神秘的武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作用。
宋宁宗一想,有一支神秘部队也是件很拉风的事情,竟然就同意了赵白的要求。
所以,宋宁宗也只知道这赵家军是在凤凰山一带驻扎,至于赵家军的入口,他都不知道。
他也曾来这凤凰山寻过,却根本找不到赵白经过精心隐藏的军营入口。
这军营入口,赵白几乎是三天一换,每换一次,就会将原来的入口给封死,所以这一直是赵白引以为豪地方。
现在,竟然有一队人马直往这赵家军的入口冲过来,还是昨日刚刚换过的新入口。岂能不让赵白心中一阵惶恐。
他的兵还没到兵强马壮的时候,绝对不是利刃出鞘的好时机。
这一队人马到底是谁?
他们是敌还是友?
是不小心而遇到,还是有意而为之?
带着这种种疑问,赵白跨上了马,朝着入口疾驰而去。
秦少白和白敏对看了一眼,也都上了马,追着赵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