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臣风盯着顾汐愣愣出神。
恋爱长跑很容易让人形成既定的观念,&nbp;&nbp;虽然顾汐一直保持着不恋爱脑的状态,但裴臣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他对顾汐了如指掌,&nbp;&nbp;而他也会是顾汐的唯一选择。
这份自信,&nbp;&nbp;也让他在面对分手事件时没有及时出击,&nbp;&nbp;总觉得等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也还来得及。
可这会他忽然意识到,即便是短短的一个月,也能产生巨大的变化。
顾汐今天穿着很简单,&nbp;&nbp;阔腿裤配衬衫,&nbp;&nbp;外搭了一件驼色风衣,&nbp;&nbp;脚上则搭了双中规中矩的黑色单鞋,&nbp;&nbp;很利落。
她的头发和之前一样,&nbp;&nbp;还是维持着扎起的状态,但似乎稍微做了些调整,职业中又有几分随意。
即便是在热恋期时,&nbp;&nbp;裴臣风对穿着都有不少意见。
在他看来,&nbp;&nbp;顾汐就应该多穿一些裙子、名牌服饰,而不是永远都在休闲服装里打扮。
两人明明都年纪渐长,但顾汐却总保持着那份学生气,&nbp;&nbp;背上书包时,在刚入学的大学生中都绝不违和。
顾汐的搭配风格,&nbp;&nbp;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两个人时常看起来不太相称,&nbp;&nbp;颇有种女大学生和金主的感觉。
再者就是,裴臣风一直很想带着顾汐参加应酬,&nbp;&nbp;可顾汐从穿着开始,&nbp;&nbp;没有一个地方能够适应社交场合。
而现在,顾汐却改变了,&nbp;&nbp;她看上去一下变得成熟、可靠,可却又能保持住她的那独来独往,不会轻易受到周围影响的清冷气质。
变数对于裴臣风来说意味着失控。
他开始慌了。
裴臣风略一犹豫,还是决定从点菜开始:“waiter。”
和平时任何一次用餐都不一样,他并不高的音量完全没有引来服务员的注意力。
顾汐瞥他,有些莫名:“扫码点餐。”
顾汐记忆里和裴臣风的约会基本都是他决定的,去的都是裴臣风事先预约的餐厅,这些餐厅的服务大多极好,服务员能站在旁边从头服务到尾,哪怕只是抬抬手都能引起注意。
至于由原身决定的约会,则大多是在学校里进行的,直接吃的食堂。
她挺意外,看来今天她定的这个餐馆,确实让裴臣风“下凡”了。
裴臣风尴尬地低头,扫了码。
看着出现的菜单,他眉头紧锁,这里所指的套餐,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这统共才三菜一汤,前菜、饭后甜点都没,是不是太过简单?
顾汐已经点完,裴臣风强忍着情绪,勉强地点了一个分类在热销中的套餐。
等待套餐的时间,裴臣风按捺不住了,他率先开口:“汐汐,分手的事情我没同意,我当时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不赞同。我能理解你,你可能只是觉得有点累,想暂时休息,但现在过了那么久,你已经休息够了对不对?”
裴臣风继续道:“我知道,我朋友和我妈的反对让你觉得很不开心,但是谈恋爱的是我们,并不是他们,他们的意见和我们哪有半点关系?汐汐,如果要因为外人去改变我们的感情,你不觉得可惜吗?”
顾汐开窍得慢,当初为了和顾汐在一起,裴臣风使尽了浑身解数,充分发挥了死缠烂打的能力,这会便初见端倪:“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来有多辛苦吗?公司那出了问题,我每天熬夜处理,休息日全都不翼而飞……”
顾汐听着裴臣风的卖惨,只想说一句,我信你个鬼。
裴臣风的辛苦,可和一般人概念里的辛苦毫不相关。
顾汐相信,裴氏集团的员工肯定是真的加班了,但裴臣风嘛?他能够留下来加个两个小时的班就很不错。
“您好,您的餐点到了。”
这家连锁餐厅的服务中规中矩,点餐自理,餐点做好后服务员则会把餐端到桌上。
服务员将左手一低,右手便顺势把放于托盘中的两人套餐取出。
这家连锁餐厅以小炒闻名,它的套餐其实就是各色小炒构成的主菜搭配事先准备好的,受大众喜爱的其他菜色,放于和食堂装菜类似的盘子里,便能直接上桌。
他们店铺的翻台率一向很高,工作人员干活就像是插了翅膀似的,飞来飞去,而动作的提高,带来的不只有速度,还有“凌乱”。
裴臣风盯着眼前的餐盘,眉头紧锁。
他的强迫症和洁癖很严重,这餐盘的格子有许多,按说能将打起的菜正好安排在其中,可偏生没格菜都放得不那么刚好,边缘处还有溅出的菜汁。
他很难动筷,心中有不少想法不断飘过。
这真的干净吗?
厨师难道就一点都不懂摆盘的基本技巧吗?
还有这分量,这位厨师,一定没有学习过套餐的设计,这样的搭配,怎么能满足食客的味蕾呢?
裴臣风想到这,忽地觉得鼻子有些痒,他伸出手揉了揉鼻子——
他无法控制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还好他动作快,侧头朝向了地面打的,否则他都没有脸和顾汐说话了。
裴臣风不敢置信。
虽然这样说有些浮夸,但是他少有这样丢脸的时刻。
裴臣风的状态顾汐当然看在眼里,服务员又上了两瓶饮料。
饮料是装在玻璃瓶里的,刚从冰箱出来没多久的它们,玻璃瓶的外侧都是小水珠,盖子已经起了,吸管被折了一道,正好能卡在杯口。
这两瓶饮料是顾汐点的。
顾汐随手将其中一瓶递给了裴臣风。
裴臣风受宠若惊,连忙喝了一口。
他平时常应酬喝酒,冰镇威士忌、雪碧拼酒之类的搭配都尝试过,对于饮料接受度很高。
虽然冰,但是正好。
“汐汐……”裴臣风一脸感动地抬头,自觉顾汐竖起的高墙有所松动,他打算乘胜追击。
顾汐可不耐烦听他罗里吧嗦的爱的宣言。
她打断道:“分手,应该从来都只需要单方面提出吧?分开之后,我有了更多冷静的时间,我想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并不认为我的决定是冲动做出的。”
顾汐不等裴臣风辩驳,便指了下桌上的菜:“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陪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永远都是只看不吃。而我陪你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呢?我也总是因为欣赏不了你喜欢的美食感到难以下咽。”
她说完话,便低头开始用餐。
虽然是家随处可见的连锁餐馆,但是餐厅的出品很稳定,顾汐点的是她最喜欢的农家小炒肉,味道很和她的心意。
“有什么不一样呢?”裴臣风不能接受,他这就拆开一次性筷子,克服着内心的障碍,埋头猛地吃了一大口。
辣是一种痛,囫囵把东西送入嘴中的裴臣风脸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涨红,舌头火辣辣的疼,喉咙间的不适感让他想从这一刻开始狠狠咳嗽。
他想到了他的救星,裴臣风赶忙拿起桌上的冰镇饮料,大口吸入,只是这就恍若饮鸩止渴,并不能真正缓解辣意。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吃,而且还得维持住风度。
且不说他想和顾汐证明自己的心。
就算两人真要分开,他也希望自己在顾汐心中的形象是不同的。
系统忍不住感慨:【宿主,这就是你说的死鸭子嘴硬吗?】
顾汐:“嗯,这就是了。”
这家餐馆是以“辣”闻名的,他们家的菜色向来辣出了风采、辣出了特色。
连锁餐馆刚开出省时,老板考虑到了大众口味,推出了微辣和无辣版本,但反响一直很差,接收到问卷的顾客只在问卷上留下“不辣就没那味了”便扬长而去,自那以后,这家餐馆便放弃了追求大众口味的想法,牢牢地把握住他们的卖点。
可以说这家餐馆的菜单上,只有饮料和米饭是不辣的。
裴臣风他们全家的饮食风格,那都是往高级去的,选用最高档次的食材,自然也得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清蒸白灼这些,方是他们家用餐的主流,除此之外,裴臣风常去的餐馆,那也基本很少用辣,这就养出了裴臣风这种在怕辣星人。
顾汐还特地为裴臣风点了冰镇的饮料。
一个几乎不吃辣的人猛地接触偏辣的菜色,再配上冰镇的饮料,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影响下,顾汐想,今天晚上,裴臣风估计要住在宿舍了。
这样的结果是顾汐有意为之的。
只是虐心可还不够,这在卫生间蹲个一夜,也只是小小惩罚罢了。
顾汐吃得不紧不慢,她知道裴臣风被她架着,故意等裴臣风吃得差不多了,才又悠悠开口:“你看,你勉强自己有什么意义呢?即使你努力控制了,还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勉强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裴臣风不同意:“没有试过,凭什么这么说?”
顾汐看他,吵架和攻击人时,都有同一个原则,那就是永远不要顺着对方的逻辑走,这会你越是能坚持自己的逻辑,越是能把对方带沟里。
“我们的不合适,不仅体现在这些,还体现在对事业的规划上。”
顾汐:“我需要的爱人,是个能支持我的爱人,在这方面,就我观察,你做不到,我给了你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你却改变不了自己。”她神情中略带失望。
说话时的语序和人称很重要。
“我”需要,你却无法做到,这就是对方的错了。
这就能说到不少渣男,他们在和女朋友吵架时,一定是坚持“我”本位的。
就算是他们犯了类似出轨这样的滔天大罪时,也一定要说,是因为女朋友逼得太紧,让他没有呼吸空间,所以他才不得不出轨的。
顾汐认真道:“学医,在我的人生里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这点你是知道的,我为之付出了青春、努力,而它也是我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我珍惜我获得的每个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我的爱人,我只希望他能给予我支持这两个字。”
裴臣风:“我没有不支持,我只是觉得,有另外的实现方法,比如说在我们家有合作的私人医院,难道就不是治病救人吗?”
眼神也很重要。
顾汐说话时一次也没回避过裴臣风的眼神,她看向裴臣风,眼神里有不可置信,再然后便是沉重的遗憾:“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吧?看来你没有一次听进去过,对于我们学医的人来说,医院和医院是有区别的,我需要的是,更多的病人,更多的疑难杂症,更好的合作伙伴……而这些,你所说的医院地宫不了。”
“而我现在,就拥有最好的机会,我清楚地知道,你不会支持。”她耸耸肩,“你经常说,什么都可以谈,但最后我总会发现,什么都谈不了。”
“怎么会呢?”裴臣风着急到整个身体都往前靠了一下,“我怎么会不支持你的决定呢?”
他是生意人,生意人的嘴骗人的鬼,总之,先把人给哄住后面的事情一切好说。
不过秦院士这个名字,他真是受够了,虽说金友绘一直为他的好友们求情,他还是很难原谅柴宇。
顾汐轻笑,她早就预料到裴臣风会如何说了,当年原身从开始的坚持到最后的顺从,不就是被裴臣风这么一步接着一步哄过去的吗?
“a市人民医院引进了我。”
虽然顾汐所在的学校在国内的医学院校中属于顶级,但她的资料只能说中规中矩,还不到让人才汇集的a市人民医院引进的程度。
但谁让顾汐有非凡的科研实力,前有和苏喜丽合作的项目,后有和秦院士进行中的科研课题。
除此之外,她的临床能力也很出挑,就在离开a市前,刚刚才独立完成了几台高难度手术,其中有一台,是全国首例,顾汐还因此上了本市电视台的采访。
再加上和她合作过的几位医生联手推荐,她便知道进入了引进的流程。
裴臣风脸一沉。
a市?虽然现在交通愈发发达,可两座城市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单单从起飞到落地,都得要两个小时了。
市的总部在这,他根本不可能跟着顾汐跑。
“一定非人民医院不可吗?难道就不能选择市的其他医院吗?”他自觉自己已经退了极大的一步,可以说是牺牲良多,要知道他之前甚至只能接受顾汐去私立医院工作,而且还最好是在朝九晚五有固定休息的科室。
顾汐笑了:“你非要继承家业不可吗?你如果和我一起去a市,我的工资成长空间不小,现在也有专利授权,虽然不能提供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但一定不会太差。”
“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能不一样?”
服务员见两人没用餐便来收餐盘了,顾汐选的时间节点很好,正好不是午市的高峰期,不会因为他们俩占着一张桌子影响参观的运营。她收拾着便有些好奇,忍不住对说完话便齐齐陷入沉默的两人看了又看,只可惜她的动作太快,不能看太久便得离开。
裴臣风深呼吸:“从经历利益的角度来看,如果我……”
“可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就像今天我们看到的,我只需要这么一个套餐就足够了,不是非得要去你喜欢的法式餐厅才行的。”顾汐可不打算给裴臣风留遮羞布,“再者,公司就一定要你来管吗?据我了解,按照的职业经理人也不在少数吧?你只需要定期回来监管就行。”
大多感情,是需要互相迁就的,而不是互相牺牲的。
裴臣风当年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原身退一步,他要的,是原身为了他完全放弃事业。
最关键的是,这事压根没有必要,他难道有空天天呆在家里陪伴原身吗?
所谓的希望原身呆在家里做个贵太太,或者说去什么私人医院干些日复一日的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这不只是为了把原身的翅膀折断,让她做只笼中鸟,只能依赖于他吗?
徐灼的车是辆uv,车的空间很大,能够让顾汐好好地舒展自己的身体。
裴臣风坐在那整个人呆了。
现任庞总头发已经被抓得凌乱,他面前的手机正循环播放着同一个视频,那声音听过了太多次,他们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会背了。
他和顾汐的感情挽救不了了。
“看起来,你确实节约了十元的车费,但是必须和另外几位乘客共同乘车的你无论是放行李的空间,还是自己的作为空间都会被压缩,再者根据目的地的远近,如果你倒霉,不是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的乘客的话,你就必须得接受司机的绕路,可能原先二十分钟的路程会直接翻倍到四十分钟……至于那些帮忙揽客的难堪等,就不计算在其中了,吃不吃亏,只能看个人,但我并不觉得这是好选择。”
“包很轻。”
“你走之后,我又进行了不少调查。”徐灼补充道,“他们家公司出问题的,不只有这部分,他们家还有在经营医疗废物的处理,这其中的问题更加严重。”
裴臣风的难过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为了能坐在这发呆,甚至还续了两瓶冰镇饮料,可他这糟糕的情绪并没有长久地维持下去,因为另一种痛苦迅速地让他没法思考。
裴臣风对于顾汐的胡思乱想产生了巨大的愤怒:“这是什么胡话?难道工作比孩子还要重要?”
更不知道在某一瞬间,裴臣风甚至和上辈子的好友脑电波重叠。
“你怎么会觉得甚至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会比我的工作更重要?”顾汐匪夷所思地看向裴臣风,“如果届时我的事业正处于关键时期,我不会考虑孩子的事情。对我来说,我的工作更像我的孩子,哪吒都只怀了三年,我已经学了八年的医了,你明白吗?”
徐灼点头:“我想把关于医疗废物处理的这条放在第二条。”
顾汐甚至没解释,顾文贵和李华英便直接答应,帮着准备了材料。
徐灼认真道:“打车很不方便。”
顾汐点点头,她记着这事情呢,这事是她想要给某人安排的大礼。
还有顾汐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那毫无感情的态度让裴臣风很痛苦。
顾汐的手机震了震,徐灼已经被她设置为特别关注,这是在提醒她徐灼发了视频。
裴臣风难堪地走进厕所,他想保持住自己的风度。
顾汐讶然地细细问了,而后陷入了沉思。
顾汐在找到他的瞬间便挂断了电话,在人人都嫌通话时间剩太多的年代,她的通话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在医院时,直接拨打电话的场合挺多。
“所以说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连假惺惺联系女儿维持感情的功夫都没了,哪有功夫探究那么多。
除了这种定点的出租车外,机场要用叫车软件叫车也很方便。
而他身边的两排人,都是热情招揽客人的司机。
他看了眼时间:“视频再过五分钟就要发布了。”
徐灼补充道:“不过我发现,他家的不少经营,都有着对外的利益链条,还牵涉到其他的几家公司。”
徐灼沉默了一会,看了眼顾汐戏谑的眼神,诚实地承认:“想来接你。”
“是啊,他们怎么敢?这就要问你了,我想问你,你真的试图做什么了吗?”
不过她也是真没想到,有的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观众朋友们好久不见,我是你们的失踪人口灼言灼语……”顾汐特地开的扬声,徐灼能清楚地听到。
嘿,顾汐怀孕后不就万事大吉了?他难道还能顶着个大肚子干活?
“wai……服务员,卫生间在哪?”他赶忙拉住了人。
顾汐并不知道裴臣风脑袋里转了这么多龌龊念头。
说起这,他们也是自作自受,顾志习惯了装惨卖乖来找父母要钱,顾文贵和李华英每次都上钩,顾志现在去国外了,一下消费的刹不住了,这不就变本加厉了。
所以……他忍不住又查了查,倒还真让他抓到了一条大鱼。
徐灼的腿长,三两步便到了顾汐身边,他自然地接过顾汐带着的行李,还想把顾汐背在身上的双肩包给接过。
批评就得如狂风,一波接着一波,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迅速地将这一想法灌入对方的脑中。
顾汐轻松道:“我毕业的时间有点晚了,我的打算是,三十五岁左右再考虑是否要生育。”
可别小看户口的存在,虽说现在拿着身份证便能通行天下,可在国内现行的制度里,需要用到户口的地方实在太多。
“介入?”
虽然没能偷窥到裴臣风的大脑,可偏偏顾汐事先准备好的对话,又再度踩在了裴臣风的雷点之上:“你应该知道,我打算去做介入吧?”
上辈子的原身,都还没彻底依赖呢,这只折了翅膀的鸟就被抛弃了。
顾汐扬长而去,徐灼请的司机师傅已经等在了门外,她能直接离开。
这就是意外之喜吗?钓鱼钓了个大宝箱的感觉。
即使不愿打车,出了机场也会有地铁站和公交车站,回市区总是很方便的。
为了避免裴臣风上门等烦人的事项,顾汐便决定提前离开,买了最近的一般回a市的机票,直接登机。
“我会去找人!裴家、柴家、金家都会帮我们的!”
可当走进厕所时他才发现,前面有人,需要排队。
批评的关键,是要和埋怨区分开来。
“他们通常会以优惠作为卖点,比方说你大多时候打车是五十元,他们便会给你提出四十元的优惠,而后便要求你和他们一起揽客。通过乘客绑架乘客的方法凑到三到四个乘客,之后同车出来。”
这会他已经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了。
不能显现出埋怨、责怪——否则对方很容易产生“怎么什么都怪我”的情绪,而是要最直接地传达“你错了”的观点。
“我之前做过一期视频,讲的是汽车站、动车站和飞机场揽客司机的小算盘。”徐灼丝毫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他理直气壮道,“很多司机,会主动地揽客,他们会挑选看起来性格比较弱的客人,像是你这样的单身女性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才下飞机,顾汐就接到了电话,是徐灼打来的。
裴臣风看后勃然大怒:“他们怎么敢!”
顾汐惊讶:“你还去调查了?”
他得承认,他有私心,那天视频做好,他发给顾汐时随口问了一句,顾汐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家公司。
徐灼不吭声了,脸便有点红,顾汐不逗他,直接跟着上了车。
说好听点,是利益共同体,说难听点,应该是同谋。
他们之所以那么毫无防备也是有原因的,比起已经傍上了金龟婿的女儿,他们什么也不是,女儿迁个户口而已,难道他们还要闹?
他再度陷入了沉默。
徐灼上车后没有着急发动车,他选择先调整好了座位和车内的温度。
徐灼透过后视镜看顾汐。
“有辐射,要吃线,对身体肯定多少有影响,但现在的保护机制很完善,会穿铅衣,做监测,如果辐射超标就会停工。”顾汐淡定地介绍着,“根据人民医院介入中心的相关规定,如果有介入中心的员工需要备孕的,他们会提前半年停止参与介入手术。”
……
顾汐说话时故意带上了居高临下的语气,在感情中做舔狗只会万劫不复,裴臣风最喜欢的就是如高岭之花般存在的顾汐。
总之,徐灼这话可半点都站不住脚。
她给徐灼的建议里可没有这部分。
虽然那期视频隔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但对于每一个构思都是自己确认,每一个文案都是自己书写的徐灼来说,依旧是信手拈来。
“从最开始一起吃饭时的阴阳怪气,到现在的直接发信息来骂,打骚扰电话,随便向他人传播我的电话……他们的行为就像蚊子一样,让人恶心又难受,说实话,我确实质疑你交友的品味,好在我们现在分手,以后不来往,我也不必和这样的人继续往来。”
顾汐很快便把需要的材料都办好了,只等回到a市,把落户的手续办了,接下来便万事大吉,自此之后,顾文贵和李华英便没什么办法制衡女儿了。
顾汐这趟回来,除了处理裴臣风的事情外,便是要办理户口迁移。
她直接点开了视频。
对于很多被困于家庭中的孩子来说,他们最大的难题,便是户口。
徐灼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可爱。
庞氏医疗器械公司总裁办公室,气氛前所未有的糟糕。
顾汐承认得很果断,她直说她就是因为和这家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发生了些矛盾才关注的这家公司的经营情况。
顾汐和裴臣风告别没多久,便把这趟行程需要处理的事情做完了。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要他耳朵有点发痒,正好是红灯,徐灼忍不住偷偷地观察着顾汐。
顾汐已经起身,她冷冷地看裴臣风:“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再去跟踪我的信息,去探究我的踪迹了,说实话被跟踪狂跟上的感觉并不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到了最后,你在我心里的印象这么糟糕吧?”
对方都能编出这么套歪理了,顾汐便把书包脱下给了他,自己则双手插兜,一身轻松。
庞乐池已经在这总裁办公室不知转了多少圈,听见父亲问话,他连忙冲到了父亲的面前:“爸,我觉得我们还有公关的空间!这事情不是不能解释的,这些普通百姓很快就会忘记的!”
她看了眼徐灼:“不过,你怎么会忽然去查?我还以为那天我们讨论完,你做完视频就到此为止。”
再者就是顾志刚出国,夫妻俩的心都悬在了顾志的身上。
这里的服务员并没有那么敬业的服务态度,不耐烦地看了眼裴臣风,随手一指:“在里面。”
当然,有句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某人家中的公司这么自由过了火,顾汐也只能另寻他法。
不是什么都能退,他不能接受,裴臣风脸色铁青,正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他感受到了肚子的不适,整个腹中尽是火辣辣的,要他难以控制。
“刚刚急着挂电话没说完,谢谢你来接我,但我自己回去其实也挺方便。”
裴臣风沉默了一会:“去a市也不是……”他每个字都说得艰难,这决定对他来说退让太大了。
顾汐直接把和柴宇、庞乐池对话的聊天截图都发给了裴臣风。
顾汐当然没有拒绝的理:“好,他们既然敢做,当然也不怕被揭穿。”
徐灼飞速地解释:“是在市请的司机和我说的,他和我结算,告诉我送你进了机场,我就算着时间开车过来了。”
他这话音刚落,旁边的出租车上便有中年男人下车揽客:“是不是要去市区?不用打表,可以讲价!”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征求你的意见,我知道,你并不在意我的事业,所以,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顾汐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此外,你的家人和朋友,也确实地给我造成了困扰。”
顾汐理解:“但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就算这两招都没用,那怀孕就行,裴臣风迅速地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关键。
顾汐这回要迁移户口,理由也是现成的。
这世上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要是……就好了”,一旦出现这样的妄想,得,到死都难以忘怀。
顾汐说:“我就是这么锱铢必较,我很小心眼的。”
徐灼很高,189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