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1)

这么多钱,周舟怎么敢收,她都不知道这一袋金子究竟值多少铜板。

在她所在的这个时代,金银矿的开采水平还十分落后,铜钱才是主流货币,银子偶见人用,金就极少了。基本上只有来往于西域的巨商喜用金锭或者皇帝用金制品赏赐得力的官员。

所以周舟长到十岁了,其实还没见过真正的金子,村里人所说的金,一般是指黄铜。黄铜簪子,黄铜耳坠,黄铜手钏,以及黄铜佛像等等。

周舟在还他之前掂量了掂量:“这是多少金子呀?值多少钱?”

裴行俭:“算不上许多,三百八十八贯钱罢。”

他用的还是官府以金换铜钱的汇率,一两金锭换官银六两,一两官银可以换1000钱。若要在市面上换,官银成色好,一两可以换得1200文钱,而一两成色好的金锭就说不准了,遇上愿意的,也许能换七两官银。

也就是说,这些金子实质上至少值4656贯钱。

周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转得都是金闪闪的小星星:“你果然还是去抢劫了吧……这么多钱,你得是死刑呀。”

裴行俭黑着脸敲她脑门:“你的瓜卖的钱,收着罢,你不是还想盖宅子?我出这份力算是送给你的第二份生辰礼,你好好考虑我生辰你要送什么回礼。”

周舟连连摆手,那这份礼也太大了,大到她无法想象。四百五十多贯钱啊,等于二十五头牛,等于几十亩肥沃的永业田。

问朱府独苗苗朱元颉朱小少爷拿这么一笔,他都还得跟爹卖痴跟娘卖乖最后再去祖母那撒个娇地凑凑。

可见这一笔钱的数额是有多重大。

裴行俭不碰那钱袋,只道:“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来,你不想要,便丢了罢。”

朱元颉一直在旁尖着耳朵听,周舟不知道裴行俭什么德行,他可听他爹说了太多,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当即酸里酸气地说:“你跟他客气什么,他可一点儿都不亏,靠你那瓜搭上了益州刺史。”

益州刺史。

周舟又张了张嘴巴。

益州是什么地位呢,益州是剑南道的首府,而益州刺史是益州最大的官儿,道之一级只是监察,并无长期设置的官职,所以在整个剑南道,比益州刺史权利更大的人,就只有剑南道节度使和益州王了。

朱元颉又说:“他送了十枚,三枚被益州刺史拿来开了瓜宴,七枚快马送去了京中。”

若无意外,那七枚瓜肯定是进贡给皇上的。

裴行俭手里剩下的瓜,则在刺史瓜宴之后,尽数被他用拍卖的方式卖了出去。

一枚瓜,价格最低的也卖出了十辆银!

裴行俭猫眼眯得狭长,嘴角的笑若有似无:“这都要感谢先生。看在先生的份上,我已算行雅事,只替周舟稍收了些辛苦钱。”

要是没先生的瓜赋帮忙,纵使他有天大的手段,也搭不起这么高的架子。

还行雅事——!朱元颉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他只觉得裴行俭太黑。

但话说回来,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一粒被顾先生赞过、又送去进贡给陛下的仙瓜,十两银确实只是收了点辛苦钱。

没卖千金,裴行俭还是清朗超逸,视金钱如粪土啊。

前提是不知道那瓜赋是裴行俭跟顾先生求来的话。

周舟沉默了,用敬仰的眼光望着裴行俭。

怪不得盂兰盆节的时候先生生气地骂他“蝇营狗苟”,她也好想这么会“蝇营狗苟”啊。

随随便便,赚到了4566贯钱呀!

周舟低着头想了想,痛快地收下了金子。

然后抱着钱袋去跟先生分钱了。

顾先生打开钱袋一看,板着的脸松了稍许,心道还行,他自个捞了些好处,倒是对周舟也很大方。

顾先生比朱元颉知道得更清楚,那三十多枚瓜,送了十枚给益州刺史不假,剩下的瓜,却才显出了那孩子的七窍玲珑。

他并没有明着卖瓜。

刚送益州刺史十枚仙瓜,他转头卖掉剩下的,摆明把刺史和陛下当筏子,这哪是送礼,这是招恨。

他用剩下的瓜,以益州刺史与顾先生的名义召开了一场雅集。

来赴宴之人皆可一品仙瓜。

他在雅集上,轻描淡写地,用游戏的方式拍卖了每颗瓜的雅号。

在每粒瓜切开品鉴之前,要以瓜为题吟诗作画搞些很文艺的活动,这是也是雅集的惯例了,什么花儿啊草的,都会起名。既然如此,那这一颗瓜当然不得起个好听的名字?

他卖得就是冠名权。

更有意思的是,名义上是客人拍下,实际上却是他这个主人掏钱。

也就是说,他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其实瓜全是他一人买下的,他只是利用瓜和瓜赋,打开了益州的上流社会,在整个剑南道留下了风雅之名。

过于钻营,对周舟却真心实意。

这就是顾先生的想法。

他心里觉得松快了些,从袖子里掏掏,掏出个小金锭给她添进去:“你既爱这阿堵物,我便也送你点俗的当生辰礼。你莫跟别人说。”

他顾恺之居然送钱当弟子的生辰礼,让旁人知道,老脸就要丢光了!

周舟心里愈发惶恐了,她挠着脸颊,喃喃道:“生辰礼,还能收两次三次呀……”

顾先生顺嘴说了一句:“那等我过寿的时候,你记得好好想想,要给我送些什么礼。”

……

眨眼之间,欠了两人份的重礼!

把她裹吧裹吧送了得了,周舟觉得她最值钱的也只有自己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周舟把钱袋揣怀里回家了。要不是坐裴行俭的车,她真怕有谁在半路抢了她。

等回到家,顾不得家里略不一样的氛围,周舟偷偷摸摸地拽着于翠花和周根进到堂屋,不忘紧紧栓上门。

于翠花和周根以为她怎么了,面色都很紧张,却见周舟搬个板凳,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拎着俩底角一抖。

金锭铺满了板凳,还放不下,从板凳滚落到地上。

于翠花捂着胸口,双腿一软,直直地后仰倒了下去。

周舟:“哎呀!娘!”

周根:“哎!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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