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向吴铭问罢,念起与聆风一番情谊,暗思“楚楚虽于帝畿成长至今,常年伴于燕离殿下身旁,不过她却时时对我不假辞色。聆风虽与其容貌一般,但我二人只欢聚数日,便如此相亲相近,若是日后铭哥哥能答允陪我再前来寻她,三人择地隐居,可有多自在快活啊!”念及此处,楚楚脸上不由又重现温馨笑意。
木兰在旁见她先忧后喜,若有所思之状,心中不解,便含笑问道“楚楚妹子此次出行未能尽兴而归,可是因那熊狸无法带回么?”
“哪有此事,木兰姐姐不可误会。只是又与聆风妹妹匆匆而别,楚楚心头难免郁郁难舍!哦,还有一事,姐姐可知聆风妹妹过往?”楚楚不待吴铭答话,又向木兰问起。
“聆风姑娘之名,木兰亦是首次自你二人口中得知,又怎会知其底细。不过我曾听殿下言道,十年之前帝畿于陆上新败之时,曾遣另一公主前往岱莱为人质。不知此事与聆风姑娘有何关联,不过此位殿下是否为度维一族之人,为人质时年齿几何,木兰便无从获知了。”木兰答毕,心中不禁也大为疑惑。
吴铭听罢木兰之语,忆起谷中聆风在自己心中所言,不由得惊奇万分,当即便又向她问道“木姑娘可知大王所属何族?”
“哈!木兰与公主殿下虽同在宫中,不过小女子只是相助殿下处置些外务琐事,却从未有缘面见大王。不止木兰,便是楚楚妹子亦复如此。只因大王常年隐于后宫之中修道,若非王公贵戚,又或是极近之重臣及圣人贤者,寻常极少有人能得仰其尊颜。故此木兰不单未见过大王圣颜,更不知大王族裔,但还望少侠莫再向他人询问此事!”木兰忽听吴铭问起宫禁之事,便连忙劝阻了两句。
吴铭闻言,立知其意,便也不再询问,只于自己心中猜道“莫不是那大王与我一般,同具度维一族与人族之体魄?不过聆风姑娘为何却只具度维之魂呢?”想到此处,更是难以索解。
木兰见吴铭凝眉潜思,神色间甚是苦恼,暗自疼惜,便微笑向他劝解道“原本天下皆为我帝畿所有,只是受岱莱所迫,先民随鲲鹏南渡之后,方暂寄于其背。待得帝畿文治武功再度睥睨天下之时,定可将四下蛮夷驱离,重整山河!到时再与聆风姑娘于英山聚首,岂不妙哉?”
“嗯,木姑娘倒也说的是。”吴铭听罢木兰一番说辞,便也不再多想,即刻呼哨了两声,双双领命,巨翅连振,瞬间肋下生风,疾向帝畿翱翔而去。
三人谈笑之间,神鸟已穿云越海飞至帝畿境内。吴铭俯身向下望去,陡然见到云端之下,百余架木鸢为数十位御者操纵,不断变换阵势,正于空中往来穿梭演练。再凝神细观时,吴铭心中不禁更喜,只见众鸢之形,经禽滑厘依言改进后,已趋完备。而其阵型亦与奇肱飞车共具异曲同工之妙,由一翼人御者操控四架木鸢,合成一伍,再以此相推,结为大阵,对垒操演。
木兰与楚楚见吴铭凝目向下观望,迟迟不命双双落下,心中好奇,便也随他向身下看去。不料还未见到木鸢大阵,便已听到喊杀鸣叫之声不绝传来,待到望见众鸢鸟时,不由更是惊奇。只见那木鸢不但可盘旋翱翔于半空之中,而其鸣叫之时,更有烟火自它口中喷吐而出,数十只木鸢齐声啸唳之时,当真是蔚为奇观。
三人俯视良久后,吴铭这才起身向二女喜道“哈哈!看来禽子前辈率众日夜赶工,所制木鸢已足以抗衡奇肱人偶飞车。咱们这就下去恭贺前辈大功告成可好?”
“嘻!自当如此!”楚楚与木兰见帝畿备战之际,又提早得一强助,亦是大为振奋,当即欢然应道。吴铭闻言,更不停留,轻拍双双鸾颈,三人一鸟便破云而下,绕过木鸢大阵,径直向招贤馆后院内俯冲而去。
双双近地之时,吴铭便已见到燕离与禽滑厘领了一众将士正仰首观摩,此情形三人早已料到,故此亦不多想。不想待双双又降下数十丈时,吴铭忽于群人之中望见冯氏父子身影,心中不禁一惊,暗道“此行自己未曾易容便即回返,若在殿下驾前撞见此二人,怕是大为不妥!”眼见双双六足距地面尚有百丈之遥,此刻院中诸人也早已看到神鸟回返,有些不明内情之将官,不由齐声惊呼起来。
吴铭听得呼声,更加不敢怠慢,忙藏身于神鸟之背,接着呼哨数声,命它从众人头顶疾掠而过,复又腾空飞起,这才躲过了众人惊奇目光。待双双飞远后,木兰不禁在旁赞道“少侠当真机智,若再晚上片刻,你与楚楚妹子怕是将为众将所擒了!”
“哼!楚楚才不怕他冯氏父子。若他二人敢命人动手擒拿,我与铭哥哥必能杀他个落花流水!”楚楚闻言,不由大为不忿道。
“杀他二人自是极易,只是却如何向公主殿下交代?而殿下更是无法向帝畿众将交代了!”吴铭听楚楚又来胡言乱语,便出言直斥其非。
楚楚闻言,不禁更加气恼,大声叫到“当初若不是你去招惹他父子二人,岂有日后你我东躲西藏之事!楚楚当真是瞎了双目,居然为你一个□□前去舍命报仇。还不快快落地将本姑娘放下,之后你二人愿去何处便去何处!哼!”
吴铭听楚楚又出此类言语,怕她于空中魔眼复张,当下忙向楚楚致歉道“以往皆是小可之过,还请楚楚姑娘快运摄心守元功。待稍后落地之时,吴铭再寻机向姑娘好好赔罪可好!”言毕,又向木兰连使眼色,欲让她速速取出封魔散,以备不时之需。
楚楚见二人当着自己之面,竟仍敢眉来眼去,哪还有心去理会吴铭相劝之言。狂怒之际,心魔复生,额头魔眼立时缓缓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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