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闻言,都不禁暗赞禽子心系黎庶,不过此刻他虽有好转,明日是否能活动如常,潜心深研,尚不可知。吴铭当即便出言劝道“前辈毒伤未愈,还是尽早歇息吧!日后之事自有我等应对,前辈不可太过忧劳!”
“少侠过虑了,有葛兄这等圣手在旁。些许小伤,定然无碍。只是那毒偶确是如何处置的?不可再留遗祸在世间啊!”禽滑厘醒来第一句,便又问起了那毒偶。
吴铭见询,便将今日后续之事向他简述了一番。接着又劝道“听神医之言,此人偶若想发身变大,尚需地气相辅。若只端坐于飞车之上,其祸害应无如此显著。故此还请禽子前辈安心调养,切莫再为毒偶所扰!”
禽滑厘一听此言有理,他本是豁达之人,亦精通医药之术,便哈哈一笑应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各位相护。滑厘先去回房歇息一晚,诸位请便,恕在下不能相送了!”
吴铭等后辈闻言齐道“自当如此,前辈不须客气!”说罢,除驻于馆中的工匠弟子之外,余人便即告辞而出。这几日吴铭与尉迟贲早已疲累已极,出馆与众人别过后,便回至宅中草草用过饮食,尽早歇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吴铭两人天色微明之时,即直奔王宫,前去拜见燕离,将昨日之情向她回禀了一番。公主听罢,秀眉微皱,思忖片刻后,应道“看来此奇肱国仰仗机巧器械之强,便有恃无恐啊!昨日冯司马曾得雁荡大营回报,说是此国居然遣了数名三眼独臂怪物为使,带了一木鸢前去挑衅,说那木鸢乃是前日自我军奸细处擒获的,哼!当真狂妄!”
吴铭等一听,皆知此木鸢乃是公主二人偷偷潜出帝畿时,于庐山谷中所弃,之后必为奇肱国所获。不想竟被其拿去威吓帝畿,也难怪燕离如此气急败坏了。见此情景,众人不禁均在心中暗想“木鸢虽落入敌手,不过如此事在军中将士间传播开来,确是难以分说,亦大挫帝畿士气。却不知后续如何?”念及此节,不由又都向燕离看去。
燕离见厅中众人均望向自己,欲闻后话,无奈之下,便又续道“本公主自是不能直承其事!而少侠之前又已被我下令将□□斩了,更是不能泄露形迹。唉,此事当真棘手!燕离只得尽力搪塞,说那木鸢失落,乃是尉迟将军与楚楚二人奉我手谕,前去哨探所致。也亏得双双前几日出入外城之时,皆在云端之上,未被守军望见,若非如此,昨日燕离则于父王处,更不好交代了!哼!”
吴铭听她如此遮掩,心道“公主年幼,怕被父王责罚,这般隐瞒也不好怪罪于她。不过如此一来,大哥与楚楚岂不是莫名替我二人共担此责?不行,我还需为其开脱一番才是!”想到此处,便向燕离进言道“殿下如此回复,自是极为周全。如再告知众将此木鸢并非成品,只是为在阵前校验一番而已。最好再将擒获其人偶飞车之事令我军周知,如此必会士气大振!而殿下亦显知人善用之能。”
“吴少侠之言极是!如此处置,定能一举两得。还望殿下依此而行!”木兰在旁亦与吴铭一般心思,听罢吴铭之谏,心中不由大为钦佩,便含笑向燕离劝道。余人亦齐声附和此议。
公主也觉此计可行,便不再多言,点头应允下来。不过回思初时吴铭二人所禀禽滑厘为毒偶所害之事,心中不禁重又担忧起来,便向吴铭追问道“这人偶如此邪秽霸道,即便未汲毒变大,想来我翼人勇士亦难以相抗。少侠可有何良策在胸么?”
“呵呵,多谢殿下如此看重吴铭。不过一时之间,在下亦难以思得善法。为今之计,只能盼着禽子前辈将木鸢按规划尽快制成。再有便是急命帝畿诸将厉兵秣马,于军中多备强弓硬弩,勤习骑射!”吴铭逊谢了两句之后,便将近日所思备战方略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均觉如此安排,确是最佳。燕离见此间诸位均无异议,便依计而行,先命吴铭率了尉迟贲与葛洪,前去招贤馆探望禽滑厘伤势,之后再与其商议一番成批制鸢尚须如何筹备。而公主则召集诸将,将吴铭之议尽早吩咐下去。谋划已定,诸人便即各自分头行事,一同出宫而去。
吴铭三人快马扬鞭,不多时便已来至招贤馆外。一进大门,便急向后院去探望禽滑厘,不想刚到院中,便见他正领着诸工匠弟子齐聚工坊之内,教授制作木鸢之法。吴铭见了,心中既感且佩,忙走上前去谢道“前辈昨日才负重伤,此时便又起身劳作。着实令吴铭惭愧,还请禽子前辈调养几日再来不迟。若有何未了之事,命晚辈代办便是了。”
“公子不必担忧,滑厘服了葛兄灵药,所中之毒已然祛尽。加之今日又行宫半晌,眼下早已无碍。且机巧之道,在下最是谙熟,吴公子只须在旁相助便可,切莫提什么代办、示下之言!哈哈!”禽滑厘见吴铭关怀自己伤情,心中感激,当即笑着应道。
吴铭闻言,便也放下了大半担忧,转头向葛洪看去,意示相询。葛洪细观一番禽滑厘面上气色后,含笑捻须向众人道“禽子功力高深,此刻确已无恙。大伙不必太过忧虑,呵呵!”
众人见葛太医也是如此说法,不由尽皆大喜,便也不再纠结于禽滑厘伤势,直接提起今日与燕离相商之议。禽滑厘听闻公主欲知新鸢可否早日制成,大批造出后,沉思半晌,这才答道“这两日滑厘将公子擒获飞车,详尽拆解了一番。细研之后,确于改进木鸢诸处环节大有助益。幸得有此物可堪借鉴,三日之内新鸢定可制成!至于成批造鸢之举,既有第一驾为模,想来也非难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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