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贲领吴铭回至本宅后,见楚楚在自己房中依然守候未眠,忙招呼她尽快歇息,楚楚隔窗望到二人无恙归来,这才放心安枕。吴铭进屋后,则又默思一番明日安排,辗转良久方渐渐入眠。
第二日一早,尉迟贲便向楚楚说知昨晚三人议定之事。不想楚楚却于魔眼之密不甚关注,只向他与吴铭叮嘱道“楚楚以为,此事不宜过急,况且大师哥只见了一位妖邪人偶,便已受蛊惑。若是去敌巢刺探,所遇皆为此魔偶,又怎能抵御?因此你二人还是思虑周全些,再去向殿下请命可好?”
吴铭见楚楚为自己兄弟二人安危,一改之前冒失小性,心中不禁大是宽慰,微笑回道“楚楚所言,极为稳妥,那待日后吴铭择一良机,独自再去探查便是了!”
“少侠不可如此,若遇不测,身旁又无援手,岂非太过凶险!不过今日可依师妹所嘱,查探之事延后些时日亦是无妨!”尉迟贲听二人言之有理,也不再固执己见。又见吴铭入宫疗伤时辰将届,便随他一起,辞了楚楚,齐向王宫奔去。
一进木兰住所,二人便见她已然下了病榻,正与燕离在厅中叙话。大伙相见之下,不禁均是大为欢喜。吴铭笑着向一旁葛太医问道“晚辈前日前来疗伤之时,本以为司宾尚需三五日之期,方能痊愈。不料经神医妙手调治一日后,司宾今日便可起身了。当真令人佩服之至啊!”
“少侠谬赞了,若不是得你神功相助。司宾之伤无论如何亦需半月后,方可有起色。”葛洪闻赞,心中欢喜,不由捻须含笑应道。
“吴少侠说的不错,木兰此刻虽可下地行走,不过却仍是弱不禁风,无法出外。如再调理个三五日,当能复原如初。”木兰一见吴铭复来,胸中不禁情意绵绵,听他自谦,便替其维护道。
燕离听了,立时在旁插话道“既然他功法如此高明,便命他再多来几回。以尽赎其过往之罪!”
“谨遵公主令谕,此亦吴铭心中所愿!不过这几日禽子前辈出尚有他事未了,在下与尉迟将军须带人前去相助,还请殿下恩准!”吴铭即刻领命后,又向燕离说起昨日与禽滑厘相商之事。木兰等人听罢,不由得暗自惊怖,心道“不想这奇肱国如此歹毒,好在昨日二人侥幸破围而出,未受毒气侵袭。否则若殿下有何闪失,属下众人也均是难辞其咎了!”
燕离见吴铭将自己这两日所为,尽皆说与了厅内诸人。虽是为了请命助人,但今后如再想不受拘束前往陆地,恐怕更难成行了。念及此节,燕离不禁轻哼一声,向吴铭狠狠瞪了一眼!
木兰瞥见公主神色,一转念间,心中已明其意,忙忍笑向燕离劝道“殿下与我日日相见,却瞒的木兰好苦。若不是吴少侠告知我等此事,你怕是仍欲行险再往!亏得有他在旁相护,方能全身而返。殿下今后还是待少侠与禽子前辈,将敌情探明后,再领军出征,那时岂不更加威风?嘻!到时木兰也已痊愈,如能陪侍在殿下左右,一同挥剑御敌,想来当真极好!”
众人一听木兰如此劝阻,不由得都跟着她笑了起来。燕离听罢,心中也是一笑,顿时便将对吴铭怨怼之情抛诸脑后了,当即笑着准道“此时已不早了,木姐姐之事已了,你便速回招贤馆相助禽子前辈去吧!”
吴铭领命,刚欲与尉迟贲并肩而出,忽听木兰又在后将二人叫住,问道“此去乃是破解奇肱人偶之毒,何不带上一神医同往,以备解毒疗伤之用?少侠放心,木兰伤势早已无碍!”
两人闻言,立知其意,吴铭忙向葛洪施礼道“不知司宾处尚需神医照料否?”
葛太医听罢众人对答,心中早已对那人偶之毒心生好奇,便也不推辞,径直答道“司宾自身医术精湛,这几日本就不需老朽相助调理了。呵呵,你我这就先去寻禽子出城吧!”言毕,三人即辞出宫去,直奔招贤馆而来。
一进招贤馆门,只见禽滑厘早已领着众工匠弟子在院中相候多时了。过不多久,尉迟贲所部侍卫亦得令前来相会。吴铭见所需之人皆已到齐,便与禽滑厘又商议了两句,以棺木成殓好了人偶,同率众人出馆,向城西帝畿陵寝缓缓行去。
原本昨日吴铭打算与禽滑厘直接带了人偶,前去自己之前入外城时易容之地处置。只因其地人烟稀少,便于行事。不过后来尉迟贲提醒到,出城前内外城眼目众多,此行人数亦有十几人,不如伴作出丧之状,即可掩人耳目,又能将毒偶严封,正是一举两得之事。禽滑厘在旁闻言亦深以为然,又补道“最好将人偶运至布衣埋骨之地破解,定可保帝畿平安。”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举。
还好一路之上众人装扮虽不伦不类,但却未引得旁人注目。如此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出了内城之门,又行过十里路程,吴铭忽望见前方两人正牵十数骑马匹于道旁相候。待听得尉迟贲向二人招呼时,方知原来是听其将令,早在此处备好的。
有了马匹后,众人行路之速立时便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到了一片墓园之中。吴铭放眼向身周望去,只见其时虽是早春时节,但四下依然显得萧杀肃穆,一处处陵寝之前,石碑错落,间或有祠堂起于墓前,烟雾缥缈,似是刚刚有人祭祀不久。其时帝畿事死如生,厚葬之风极盛,即便平民黎庶,亦极重墓祭之事,以彰显其孝道。
吴铭看罢左近后,心觉于此处行事,未免会冒犯了他人之先祖。最好还是去园外找一偏僻之处,再处置人偶。想到此处,便与禽滑厘等三人说了。尉迟贲听后答道“少侠所言极是,据小将所知,绕过此园后不远处,便有一处深林,甚为隐秘。不如我等便去那处查看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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