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已成立刻发来地址,并主动表示会报销路费,聂迎未听后也不含糊,立刻借机体验了一把头等舱,并在次日一早抵达了目的地。
聂迎未刚顶着熊猫眼走出机场,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一声突兀的车鸣声,她寻声看去,见储已成正从车里出来,顶着那张艳丽到好似会发光的脸,朝着聂迎未挥了挥手。
聂迎未风尘仆仆地小跑过去,储已成走上前帮她拉开车门,她正准备坐进去,却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顿时不满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储已成一脸真诚地说道:“气色不错。”
“……”她一夜未眠,气色肯定不会太好,只是她有点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眼坏。
聂迎未憋着气上了车,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储已成突然将一个打包盒递到她的面前,透明的盒子里塞着满满当当的小汤包和蒸饺,鲜味扑鼻,肉香四溢。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储已成说。
虽然在飞机上已经吃了一些东西,但聂迎未依旧接过打包盒,顺手打开盖子,正美滋滋地掰着一次性筷子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干净利落地捻了个汤包走。
在聂迎未的注视下,储已成将汤包丢进自己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几下后点评道:“味道不错。”
“你没吃早餐吗?”聂迎未用筷子夹起一个汤包,正盘算着分他几个,却听对方回道:“吃过了,只是想尝尝。”
行吧,你买的你说了算。
聂迎未捧着打包盒,心满意足地吃着热乎乎的汤包,感受着肉汁在嘴里爆开的幸福感,甚至忍不住想哼歌。
吃完东西,她将打包盒收拾好,也不知道放在哪里,索性一直攒在手里,打算等下车后再丢。也许是吃饱喝足之后身心愉悦,也可能是车椅过于舒适,聂迎未只记得自己倚在椅子上看一路红灯,却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笑得狰狞,然后慢慢举起刀,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聂迎未心口一闷,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她依旧在车里,车窗被开了一条缝,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身上盖着的毛毯滑落了一些,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热,伸手摸了摸脖子,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她扭了扭脖子,储已成这会儿正在驾驶座上玩儿手机,见她醒了,便将手机收了起来:“醒啦?”
聂迎未一见对方的手机,立刻警铃大作,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定这次没流口水后,稍稍舒了口气,接着满脸警惕地盯着储已成:“你这次又偷拍什么了?”
储已成瞥了她一眼,好笑地拿出手机晃了晃,“要看吗?”
聂迎未没搭理他,而是直接一把抢过手机,捏着对方的手指解了锁。
储已成全程没有反抗,任由她拽着手解开手机,见她如临大敌地翻看手机的模样,顿时想笑。
聂迎未找了一圈,他手机里的照片不多,除了一些风景之外,只有一些流浪猫的照片,作为一个明星,竟然连一张自拍都没有,唯一算是人类照片的就是自己那张被全网传阅的惊世睡颜。
确定没有新的偷拍照后,聂迎未删掉了自己的睡颜,将手机还给储已成时,顺便问出了她一直疑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在网上造谣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储已成接过手机,随手放在一边,“你也看见了,我没有其他可以用来造谣的照片。”
“……还挺委屈是不是?”聂迎未顿时来了火气,“未经他人允许,擅自偷拍并使用他人照片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储已成立即从善如流地道歉道:“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聂迎未一个措手不及,被狠狠噎了一下,正想着该如何反击,却听对方继续说道,“容曼妮和我所属一家公司,有人想把我们俩捆绑炒作,以增加她的人气,我不想这样。”
聂迎未一边听一边点点头,顺口问了一句:“容曼妮是谁?”
储已成扭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挑着眉提醒道:“就是你之前五体投地索要签名,并口口声声喊偶像的那位。”
“啊,她呀。”聂迎未恍然大悟。
这回轮到储已成无言了:“你对你偶像可真上心。”
虽然自己的照片被用来当枪使让聂迎未很不高兴,但鉴于照片的辨识度低,并未影响到现实里她的生活,想想也就算了。
她掀开毛毯,原本攒在手里的垃圾袋此时不知去了哪里,她找了一圈未果后索性不找了,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被阳光刺得直眯眼,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两点了,也就是说,她在车上睡了整整五个小时。
怪不得醒来的时候神经气爽一身轻松呢。
下了车又步行五分钟,聂迎未这才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老宅子前。
宅子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上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墙顶挂着崭新的灯笼,艳红的灯笼与泛灰的墙面对比尤为强烈。偌大的院子里长满了各式花木,草坪也被修剪整齐,靠近宅子的角落里有一口井,上面落了铁板扣了锁,顶上还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估计已经废弃不用了。
储已成带着聂迎未继续往里走。
宅子的门口正堆着一些道具和设备,几个工作人员正弯腰忙活着,其中一个瞧见储已成后,立刻笑着招呼了一声:“女朋友来啦?”
聂迎未正要否认,却被储已成一把牵住了手,他的手掌干燥温热,指腹带着点点凉意,并有意无意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
储已成笑着应了一声,拽着聂迎未走了进去。
现场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进出着,屋子里的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聊着,散发着古朴气质的宅子里到处充斥着现代电子设备,摄像机前,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的男人正低头和另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那是我们导演和编剧。”储已成指了指那两个人,“要不要上去打招个呼?”
“以什么身份?”聂迎夏问。
储已成答:“女朋友。”
聂迎夏转身就走。
宅子很大,上下两层,除了他们先前进来时看到的前院外,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长满了竹子。
聂迎夏跟着储已成将整座宅子走了一遍,并未发现奇怪的地方,甚至连“祸”都没有瞧见一只。
“目前没有异常的地方。”聂迎未笃定地说道。
储已成点点头,他请她来也只是抱持着一种试试看的想法,并没有真的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当然如果有,那就更好。
“你一会儿送我去机场?”聂迎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收款码,“出场费加来回机票,一共两千三百七,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打个折,你给两千五就行。”
“你这个折打的,也不怕自己被打折。”储已成随口吐槽了一句,掏出手机利落地付了钱,正要带她离开,却突然被反推着靠在了墙上。
聂迎未微微扬起脸,满眼放光地盯着储已成,她双手抵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一脸期待地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
在同意储已成的邀请之前,她向他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得让她撕一块“祸”带走。
她说的自然是附着在他魂魄上的那些,不仅魂力浑厚,而且味道还特别甜美,吃过一次之后就彻底念念不忘,每日回想。
储已成诧异地挑起眉,虽然他们此时位于宅子的角落,可保不准有人会突然出现,一想起上次那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他顿时头皮发麻,迟疑道:“现在?”
“我等不及了。”聂迎未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来吧!我会很快的!”说着便要将手伸进储已成的胸腔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没入他的胸口之际,一声短促的“啊”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
聂迎未寻声看去,见不远处的房门大敞,一个穿着印满卡通仓鼠睡衣的男人正吃惊地看向这里。这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干裂起皮,即便如此,也依旧撼动不了他本就帅气的模样。
直到这时候,聂迎未才突然想起来,这次和储已成一起拍电影的另一位主角,是戚辰。
“你们……”戚辰的声音有些沙哑,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你们注意一点,这里人多。”说完咳嗽了两声后,重新钻进房间关上了门。
聂迎未张了张嘴,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又无力地垂下。
储已成看了眼戚辰紧闭的房门,又歪过头看着面如死灰的聂迎未,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倚在墙上,语调轻快地开口“哎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