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阵平,&nbp;&nbp;要走了哦。”萩原研二带上围巾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朝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松田阵平喊到。
“来了。”松田阵平轻啧一声,没有回头。他不断拉着发出去的信息,&nbp;&nbp;上面的红点显示着对面的主人仍旧是未读的状态。
“还在对小月冈进行信息轰炸吗?”萩原研二走过来俯身查看,&nbp;&nbp;他将手机从松田阵平的手里抽出,一条一条的翻阅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萩原研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第一条信息的时间,&nbp;&nbp;刚刚好是他们下班回到公寓后的一个小时。
“萩原已经做好晚饭了。”
“听萩原说你有事情要办,&nbp;&nbp;晚饭放在微波炉里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萩原研二记得这个时候他正在洗澡,就在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被困住了?”而后又立马接着一条,&nbp;&nbp;“需要送送伞吗?”
“”
“牛奶真难喝。”
看到这里的萩原研二顿时笑了出来,小阵平真是的,明明自己早就有想和好的意思了吧?短信里真是把傲娇两个字透露的淋漓尽致,&nbp;&nbp;这也怪不得。萩原好笑的弯起眼,怪不得,小月冈在松田阵平单方面冷战期间也一直会凑上前去。
这两人的关系其实更本都不用自己来操心。
萩原研二继续下拉,随着时间的推进,松田阵平的口吻也从一开始的平淡变的越来越暴躁。后面新发送的那几条更是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你死定了’的意思。
“小阵平你还真是紧张啊。”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将手机还给了松田。虽然昨天在打给月冈几个电话没有被接通后还是有些担心,&nbp;&nbp;不过也比不上松田这样。
小阵平现在的表现就好像焦急等待孩子第一次从学校回家的老父亲一样,&nbp;&nbp;他不觉对自己太过于关注小月冈了吗?不如说这样的保护欲未免有些强烈了吧?就好像小月冈随时可能一去不会一样。
萩原研二笑着的表情突然僵硬。
比起熟悉起来会比较没有距离感是松田阵平,&nbp;&nbp;萩原研二一向尊重别人的。他一直秉承这即使再要好的朋友也需要足够的个人空间这样理论,有时即使一眼就可以看破的谎言,他也不会选择戳破。这是萩原研二和人相处时特有的温柔之处,他向来不愿意让人难堪。
所以这就造成了有些时候即使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月冈不对劲的地方,&nbp;&nbp;只要月冈路人的脸上露出适当的尴尬表情,&nbp;&nbp;萩原研二便会贴心的选择视而不见。
一个有心隐藏,&nbp;&nbp;一个有意不懂。
所以这就造成了萩原研二失去看清真实的机会,当只要有一个契机,以往种种的不对劲在脑中串连。仿佛在一条充满迷雾的路上行走已久,突然之间迷雾散去,拨云见日般的明朗。
“所以,我为什么会忽视了这么久?”萩原研二喃喃自语,“明明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是吗?”
月冈路人说话时候眼神的闪躲,一个月每一次的身体检查,衣服上沾着的消毒水气息。
为什么他和自己说没事,自己就真的信以为真了呢?明明不对劲的地方那么多?突然穿的严实,被轻轻碰到也会吃痛的出声,这些不正明晃晃的表示着吗?萩原研二突然为引以为荣的洞察力感到好笑。
“真是失败,竟然在这一方面输给了小阵平吗?”萩原研二表情懊恼的抓着头发,现在想起当时自己自以为是的体贴,简直想直接钻进地缝里。
“实在太过分了,小月冈。”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又气又恼,在这一刻他突然能明白当初在警校的时候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想拔秃羊驼毛的心情。
“所以说你这家伙有时就是太贴心了。”松田阵平从沙发上站起,脸上的墨镜很好的掩盖住了昨晚睡梦不足而留下的黑眼圈。
“对待那个不张记性的家伙还是粗暴点好。”
“小阵平。”萩原研二看着前方趁着红绿灯的空档侧头看向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的松田阵平。他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出口,“所以,小阵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虽然当初我们都有怀疑,”松田阵平有打开手机发送了几句话,眼尖的萩原研二瞄了一眼,上面写着,‘等着回来接受双人拷问吧。’
“”萩原研二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而后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他摸着下巴,“总感觉小阵平你的信息实在是太刑了,身为一个警察——”
“你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想想想,我闭嘴。”萩原研二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保证自己不会再打断松田的讲话。
“月冈路人的确向我们保证过以前受过的实验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松太阵平垂着眼看着手机屏幕,虽然面上不显,但萩原研二却已经感觉到了接下来话题的沉重。
“检查以后没有问题,他的确没有在这句话上面欺骗我们。”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有问题的是检查前,正是因为出了问题才会出检查。”
萩原研二愣了愣,知道听到了后面传来催促的鸣笛声,他才发现红灯已经过去。
车子再次启动,萩原研二的心情变的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既有被隐瞒的气愤和委屈,也有有友人身体的担忧。
想要被隐瞒的问题绝对大到他们无法想象。
“月冈他的听觉要比一般人的敏锐许多,而在承受剧痛的时候人的精力总会被分散,那么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注意到其它事件。”松田阵平回想起那一天看到的事情。
因为三人在不同部门的原因,上班调休的时间自然不同。比起每一星期都需要加班的月冈路人来说,松田和萩原的工作有时比起普通的上班族还要轻松几分。
毕竟不是每一天都有炸弹需要两人去拆除。
那一天刚好是月冈路人休息而松田他们上班的日子。本来忘记带证件的松田阵平想叫月冈帮忙送过来的,结果遇到了在公寓附近的拆弹任务。
于是在快速解决完事情后,松田就和小队里面的人说了一声就离开。走回公寓掏出钥匙扭开门到在房间里拿到证件全程不过十来分钟的样子。
没有看到月冈路人的松田也没有在意,毕竟在难得的假期睡懒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就在松田阵平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听到月冈路人的房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心里刚想嘲笑月冈睡觉姿势的不安稳,就听到了夹杂着疼痛情绪的一声闷哼。
当下感觉不对劲的松田阵平随即就想推门而入,但想到什么的他在将门推开一条缝后就停下了手。看着房间里不断传来压低声音的痛呼,松田阵平慢慢捏紧拳头。
他有一个想法想要验证。
透过门缝,松田阵平看到月冈像是熟透的虾一般把自己蜷缩起来,这是人在受到伤害和疼痛是会做出的反应,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
月冈路人蜷缩着,身体轻轻的颤抖。他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但还是有几声来不急吞下腹中的疼痛声从口中溢出。
松田阵平的瞳孔猛的一缩,他几乎要怀疑他的眼睛所传到脑中的画面。
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他悄悄的离开了月冈路人的门前,在出到客厅的时候眼神在电视机旁摆放的日历上停下。
这个日期,松田阵平瞬间反应过来,这些年一般这个时候是月冈路人每个月去做身体检查的日期。
他就是这样做检查的?松田阵平即使是面对复杂难搞的炸弹也能一直保持平稳的双手,在这一刻竟然连开门的钥匙也无法对上。
连续好几下松田才把门打开,他浑浑噩噩的走出公寓。那一天,等萩原研二找到他的时候,在松田阵平的脚步已经有三四包抽完的空烟盒。
“我记得那天。”萩原研二将车开进入了停车场,在停好车后他终于可以将心思完全放到松田阵平的话上,“那天你的情绪很奇怪,”感觉到松田阵平低沉的情绪后萩原有心想缓解下,“那天办公室里的人还心惊胆战的来问我你是不是失恋了。”
“在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月冈路人会死。”
萩原研二猛的转过头,因为太过用力发出咔的一声,扭到了。
看着萩原研二捂着脖子的吃痛表情,松田本来的悲伤情绪都变成了无语。
“我看到了月冈露在衣服外面的手,黑色像是摔碎的瓷器一样,爬满了整个手臂。”
萩原研二捂着脖子的手慢慢放下,他注视着松田阵平一张一合的嘴,脑子却好像被人用锤子重重一下,每个词他都明白,但组在一起的句子让他费解?
黑色纹路?身体崩溃?小阵平是在跟萩原开玩笑吗?
那么这玩笑可太差劲了。
假的吧?萩原研二听我这有这一个想法,但松田阵平的表情和他自己之前忽略的种种痕迹都在告诉他松田口中的一切,完完全全不渗一点水分。
在公安山下谷一郎的私人看护室里月冈路人思考了良久,终于点开了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
至于为什么夜不归宿这个问题,只要全部往天泽鹤一身上推就好了,就这样月冈路人愉快的决定下来。